苏飞凤一听这话,成功气笑了,“表叔公,您这话我可不敢认!正因为我记着咱们是亲戚,才更不能开这个胡乱帮忙的口子!”
她目光扫视全场,语气不卑不亢,“可别光跟我说谁谁是亲戚,有你们这样当亲戚的吗?想占便宜、捞好处的时候,就是‘一家人’;
“平日里需要互相帮衬、守望相助的时候,怎么不见人影?想让我拿出‘亲戚’的样儿帮忙,你们先问问自己,可曾拿出过‘亲戚’该有的样子?
苏飞凤越说越气,胸脯微微起伏,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像是燃着两簇火苗。她左手叉腰,右手在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指过,声音清脆响亮,“远的不说,就说这些年!你们一个个的,尽想着怎么利用我爸这个大队长的关系给自己谋好处、行方便!
“想着能不能多记点工分,能不能分粮时秤头高一点,能不能把自家懒汉塞进轻松的活计里!
“可你们有谁想过没有?我爸坐在大队长这个位置上,那是组织和乡亲们信任他!他手里那点权力,是给全村人办事的,不是给哪家哪户开小灶的!”
“你们光想着让他徇私,可曾想过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是徇私舞弊!是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对不起全村老少的期盼!到时候上级查下来,公社来处分,你们谁能替他担着?啊?”
她目光如炬,扫过那几个缩着脖子想往人后躲的亲戚,语气愈发凌厉,“到时候,怕是第一个跳出来撇清关系的,就是你们这些口口声声‘一家人’的‘好亲戚’吧?好处你们想占,风险全让我爹一个人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飞凤深吸一口气,“所以,都听清楚了!想走歪门邪道,在我苏飞凤这儿,没门!我爸更不会为了你们那点私心,去干违反原则、丢饭碗甚至可能蹲大狱的蠢事!有这功夫琢磨这些,不如老老实实下地干活,把自家日子过正经了!”
这番话如同腊月里的冰碴子,又冷又硬,砸得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彻底熄了火,一个个面红耳赤,再不敢与她对视,灰溜溜地散了。
苏飞凤一口气不带停顿的将这些年她看到的,不满的,父母兄长不愿意说的一股脑吐出来,经此一役,再也没人敢轻易到苏家打着‘亲戚’的旗号要求苏飞凤办事。
回忆至此,苏染染生怕被这姐抓住找麻烦,毕竟就连老爸老妈听到她数落的时候,也只能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何况她这个小虾米。
苏染染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几乎是贴着墙根,蹭着小碎步挪进院子,脸上努力挤出个怯生生的笑,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姐……”
后半句“对不起,我们不该瞒着你”还卡在喉咙里,院中的景象就让她彻底愣住了——
方才还叉着腰、对着父母兄长怒目而视,活像要掀翻屋顶的苏飞凤,余光瞥见苏染染的瞬间,那浑身炸起的戾气竟“噗”地一下,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泄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