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孤雁 第1316章 转移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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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守飞这边，也带着这些满载货物的船只，自海河入了海，之后，船队一分为二，分头展开行动。

许志玉这边，带着装载有油桶的这些船，往海中去了，经过一番赶路，在某处平静的海域，与等候在此的一个船队汇合。

这些船，是近海的货船渔船，比脚下这些没有舱室的筏船要大上几分，最主要的，这是正经海船，至少在渤海，多数海况下都能出海航行，而非在岸边打转。

这也是他们提前联系的，并非本地的船，而是自山东而来，许志玉上船，同做主的人沟通几句，让他们按约定，呆船舱内不准露面。

之后，他便让人将筏船上的油桶转移，之前他找去搬油桶的那些人都随同过来了，人手不缺。

走私之类的事情，在这边也算司空见惯，这些人哪怕觉得不是正经生意，但腰间不时露出的枪把，还是让他们老实干活。

速度不慢，毕竟只是从一条船搬到另一条船放好，绝大多数是空油桶，一人便能轻松搬起，哪怕还剩一点油的也没多重，之前两个人抬，只是许志玉特意吩咐，还让他们装出吃力的模样。

稍麻烦一点的，便是船只有点摇晃，不过油桶落水也不会沉，捞回来便是，所以没用多少时间，东西便转移完了。

许志玉没有拖欠钱款之类，果断结清尾款，干活的工人，还多结了点工钱当封口费，让他们回去不要胡乱瞎咧咧。

另一边，宋金维接替许志玉的指挥，带着运载小桶油料及汽配件这些的船，沿着海岸行驶了不短时间，来到一片荒滩。

说荒滩也不太正常，周围有不少窝棚之类，地面痕迹，也不似无人之地，也确实如此，这是沿海渔民晾晒鱼网、所捕海货的地方。

不过现在，多数渔民基本都结束了捕捞工作，活动也转向渔港渔村这类地方，这时节渔获较少，且天气原因，鲜度能保持，无需第一时间进行腌制晾晒处理。

而这地方，无遮无挡，海风还呼呼的吹，他们对此又没有什么不得已的需求，自然不再过来，而这地方比较偏，这个时间平常没什么人会来，于是便被选中。

不过，窝棚内是有人的，是他们提前找来干活的，通过渔民搭建的简易栈桥上了岸，宋金维发出信号，很快便有人带了一堆人过来。

开始将船上的各类货品，通通卸到岸上，速度也很快，一个是距离要短，搬到岸上堆放即可，另一个是人手更多，同时无需像之前多番防备。

还有单体重量较大，且外形不利于搬运的物件，装船时，便已单独放在一条船上，无需耗费大量时间卸货，因为这是他们自己往内混入的船。

卸完货，不论船还是人，都结清款项打发走，确认人已离开，才让运大件那条船驶离，没多久，另一条接应船便驶来了。

基地船停在数里外，需要这两条船，迅速将货物摆渡回基地船，基地船要高度保密，不宜让外人知晓，甚至可能有这么一条船存在的讯息，都不宜与他们联系在一块。

一者，一旦这讯息传出，日本人大概率会怀疑起他们的身份，二者，这是他们的秘密后勤基地，而日本人在水面上的实力太强，一旦暴露，几乎不大可能有侥幸躲过的可能，不让人知道有它存在，才是最优解。

这次，轮到他们自己干活了，好在基地船上也分出点人手帮忙，装货速度也不算慢，没多久，便装满一船运了回去。

等再回来时，是接应船牵引拖拽着另一条船一道的，这次连搬两船，把众人累够呛，好在中间能歇上一会儿。

不过接应船是开足马力跑的，而且船上有不少设备这些，可以辅助快速装卸货，所以众人也没闲上多大一会儿。

又装了两趟，将最后两个轮胎搬上船，宋金维直接一屁股坐在船板上，速度快的另一原因，是全凭他们又快又猛的以全速装卸，这非常耗体力，他也被累够呛。

随船来到基地船，舱门口，是吊机、牵引机、推车等等这些组合上阵，钢桥往小船上一搭，推来推车装上货后，挂上牵引绳的钩子，直接拖拽进船，人只用控制下方向即可。

若是比较沉的货物，船顶上还有探出身的小吊机，可以辅助将货物吊起再装车，虽然依旧忙得脚不沾地，但却要省力太多。

见此，宋金维也不准备帮忙，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家配合得井井有条，他掺合进来，指不定是多添乱。

“宋哥，东西都卸完了，便先去跟许队汇合？东西我们路上再慢慢清点入舱？”

才歇了会儿，船上的人便过来询问，宋金维点头，道：“按计划进行即可，一路上都顺利，并无意外情况。”

也不是没意外，原先应该是他跟许志玉那一路的，但分开前，让许志玉换了，说那边的后续安排会有些调整，不过这不影响计划。

宋金维考虑过一番，他猜测，调换的原因，可能跟油库多出的那批废油桶有关，虽有点离谱，但除去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其他与此有关系的地方。

许志玉这边，船队也到达了目的地，他联系的这些船，都有动力系统，或油或煤，虽不咋地，但做为辅助动力没问题，所以速度比摇橹这些快上很多。

目的地是个小海湾，因周边贫瘠等缘由，并没有什么人烟，油桶直接让人推进水里，仅有少数有破损的，被他带人搬到岸滩上，这里也提前准备了几条小船。

运货的人，收钱后也都老实离开了，这些人，都是按李家兄弟所给名单找的人，都是懂规矩、知分寸的，加之其他一些震慑手段，并没有起不该有的心思。

许志玉带人忙活起来，用绳将油桶绑上，再串一块，不是一个一个的串，而是三五个组成一批后再串。

太阳离着地平线不远，宋金维才搭乘接应船过来汇合，至于基地船，依旧停在一定距离外，帮了会儿忙，活儿便被搞定了。

许志玉并没有马上进行下一步工作，而是准备先回到基地船上，吃饱喝足再休整一番。

“许队，这些油桶，是有什么大用吗？”回程路上，宋金维有点好奇开口，问出心中疑问。

“这是重要的高价值物资！”许志玉也未隐瞒，直接开口，又给有些疑惑的宋金维解释一番。

“先说盛放用途，除去装油料一类东西，枪弹等物资放进去，做好防水这些，埋藏起来，撑个数年啥的轻轻松松。

这次的行动，物资的筹措运输这些，你应该也感受到了，麻烦问题不少，这一次，是任务原因，我们有时间慢慢处理。

但这样的任务不会多，输送条件也可能更艰难，那时，若提前将物资封存于油桶埋藏某处，可为我们省去很多的麻烦。

其次，油桶密封好后，便是浮力很强的飘浮物，可利用它，在水上搭建临时简易水上建筑，做为我们的临时基地、落脚点使用。

华北这边，人烟太稠密了，还是大平原，植被又不多，想在陆地上寻到隐秘的躲藏地点，难度可谓极大，费的功夫更多。

像我们眼下落脚那处，也就是在坟地边上，还正值冬天，才让我们得以利用一二，反倒水上，因水的危险性跟破坏力，尚为我们保留了几分运作空间。

最后一点，油桶所用材料还算上佳，而且这材料还被加工成了厚薄、强度很容易再加工的规格，我们完全可以用它，自制一些所需的简单物件。

像这次行动加急订制的工件，很多完全可以用它加工而成，只要有工具这些，我们自己便能制作，能大为减少我们所留下的痕迹，继而降低暴露风险。

同样的，油桶的铁皮，也足以做为多数物品的生产材料，像做这些工件一样，自产自用，通过敌人追溯物品来源，继而查到我们。

除去这些，也尚还可以开发其他用途，成熟工业生产制品，对于底子薄弱的国内，都是可以多加利用的高价值物品。

而像油桶这些，出于成本控制等原因，是不会随意这般舍弃的，我们想搞也能搞得到，但会留下更多痕迹这些，想搞到这么多，更不是什么易事，所以我才多对它们上心一番。”

宋金维若有所思，他虽猜到问题出在哪？但还真没往这些地方多考虑过。

回到船上，许志玉依旧是老行事风格，先吃东西，吃好后，立马进行休息，油桶需要等等，到夜间再进一步转移。

……

“什么？他们还没送油？”

一处装修豪华的房间内，一名眉眼间戾气横生的男子，对着电话听筒，猛然拔高了音量。

“没送啊！一直等着都没见把油送来，铺子的汽油，现在全卖完了，刚才来了几位老主顾，都跑其他地方买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一肚子委屈的男子，在电话中，向男子诉苦，隐隐有几分挑事的意味。

“牛爷，会不会是王爷那里，把货送错地方了，还要劳烦牛爷您再帮忙问问！”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敢太过，赶忙找补几句，但明着像是在为对方说话，实则却是暗戳戳的在火上浇油，毕竟不上心，那不是没把你话放在心上嘛！

“行了，再有其他买主上门，你先把客人指去其他铺子，仓库那边我去处理！”

牛爷压着火气把话说完后，直接挂断电话，接着手上迅速拔号，伴随着动作，火气稍弱几分。

“…啪哒…”可惜，搞半天，结果电话拨不通了，气得这位牛爷，一下将听筒摔烂。

“…备车备车…”牛爷气呼呼的大喊起来，声音震天响，他负责管着铺子这边，进行油料售卖，而提到的那位王爷，则掌管着仓库。

至于二人的关系，从刚刚来电的手下掌柜，不直接去联系仓库送货，而是先联系的他，从此处便可见一二，两人及手下弟兄，可不是一般的不对付。

牛爷是越想越气不过，之前打电话让送汽油，那面便是哼哼唧唧随便应付，他忍了，结果最后却连汽油毛都见不着，这不是拿他开涮吗？

“…狗日的…”牛爷骂骂咧咧，一个被打发去看仓库的家伙，居然敢给他上眼药了，简直不长眼。

“这仓库，要不直接让我拿来一道管吧？”气了会儿，牛爷脸上又浮现一抹潮红，嘴上轻语着，想着拿此事做文章，将仓库也占到他的手上。

嘴上依旧嘟囔不停，像是老大不知怎么想，跟姓王的不对付，居然不直接踹出门，还把仓库交给对方啥啥的！

“好了没有！”自顾自乐呵了会儿，这位牛爷又喊了起来，门外赶紧应声，连呼已经好了。

牛爷满意点头，收拾了下，雄鸠鸠气昂昂的出了门，派头十足的让人开门伺候着坐上场，带着一帮手下，三辆车前呼后拥着出门。

……

湖淀里，带着灌满水泥，桶底还装了铁锭增重的油桶，舢板缓缓驶回之前做准备处，来到离岸一两米远的位置。

将钢缆穿过油桶上方的滑轮，回折调整到合适长度后，用工件将回折缆头与原缆固定好，人都离船上岸后，用绕过桶身的绳子一拽。

油桶晃动，重心偏移，负载过大的小舢板，失去平衡，在水中倾倒翻履，油桶也落入水中，一下将钢缆崩直。

钢缆的作用，主要是调控油桶入水后的姿态，及其沉入的大致位置，看着手下掀起的动静，差不多是达到目的了。

留下人，继续微调并处理后续工作，像是解开钢缆、扶正舢板船等等，而他则带人再接再厉，再其余油桶，纷纷沉入，两个水岔两侧的靠岸位置。

都弄好，一开始沉桶的水岔，其他工作也准备好，只露出一个头皮的油趸，也被撑着缓缓驶入水岔内，已解开的缆，被重新固定在油趸头尾两侧不同甲板位置上。

这一次的固定，不再像之前，而是重重加固，确保牢牢固固后，再检查起油趸甲板各处，尤其舱口的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