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孤雁 第1341章 警方追查

“林队，经过一番交涉，其他国家的外交人员，已经得以介入并监督调查…”

林默点头，海关那份报告，就是为了让国府，借人员未正常报关之由，质疑失踪人员是否来华。

哪怕拿出证据，依旧可以继续证据真实性，毕竟所拿证据，肯定是与其关联紧密的，怀疑质疑合理范围内。

然后便是互相叨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嘴炮，完了再提出让他国人员参与监督调查，对方便没了拒绝理由，合理且正当。

听到这个情况，林默也松下了一口气，一番谋划，终于算是走上了正轨，余下的，便看后续发展。

在过去这段时间，北边也并不平静，四队这边接连出手，拿下了两队运输银元的队伍。

一个是马驼队，由勾建日本人的汉奸及其主子共同运作，队伍中有不少浪人、武士，这些人多数受过军事训练，战力不弱，虽添了点麻烦，但依旧顺利拿下。

另一个是车队，参与走私的日本大商社所有，半数是退役或受过预备役训练的人员，所武装起来的准军事武装负责押送。

另一半，则是协助，并干脏活累活的汉奸打手，后者没多少的战斗力，但前者不太一般，导致四队数人受伤，还有重伤的。

好在两次动手，都选在了平津一带野外，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收拾残局并转移，最终并未出现其他状况。

而伴随武器流入市场，且因河流封冻，银元运输多转为陆运，且支岔道路被冰雪堵塞，不仅城内，城外也是枪声频频，且得手的人还不少。

像赵迎安这边，又带人半路劫了一笔，还留下名号与挑衅言论，不仅把调查人员气够呛，声名也愈发响亮。

马帮那边也一样，没再踌躇犹豫，干了笔大的，也不知抢了谁，日本人那边是鸡飞狗跳，在暗地里动了不少干戈。

而伴随这些刺激而来的，是不知有多少人，生了搏一把的心思，眼下除了某些实力强劲的走私商，多数参与的中小势力，都有点偃旗息鼓的势头。

日本人自然不甘心，不仅投入更多人手用于追捕这些，手段这些也开始升级，从之前的单纯追查，升级为诱捕等手段，已有人入套。

而且，也再次尝试通过控制武器交易，进而控制劫掠行为，不过这次，却起到了反效果。

动心的人太多，日本人这么一堵，堵是堵住了一些人，但却导致军火价格猛涨，平衡已随孙家军火被劫遭破坏，丰厚回报下，连抢劫都敢干，更别说卖军火了。

这么一搞，确实增加了弄到武器的难度，但相应的，能搞到武器的人，多是执行力超强，或是长期混迹于黑灰地带的人。

这反而是进行了一轮筛选，将某些头脑一热，没什么执行力等能耐的人排除在外，导致抢劫行为的成功率颇高，继而勾引起更多人的贪念。

不能说一点作用没有，但负面效用同样很大，至少很多人，那心底的火，是越烧越旺了，一点浇灭的迹象都没有。

目前，日本人不知是在掩耳盗铃，不愿将大量走私白银摆到明面上，还是担心国府以此为由，借机将手更多伸入华北，亦或有其他阴谋算计，暂时并未发现拿这些事做文章的迹象。

对此，情报处这边盯得也一点不松懈，眼下分析的结论，是种种因素考量及利益纠葛下，所巧妙维持的一种平衡。

这种平衡，说牢也牢，但说脆也脆，不论国府解决银价危机，还是其走私利益受到严重破坏，亦或本次国民失踪案吃瘪，都大概率会让这个平衡破裂。

所以在此事上，林默等人也要早做一些打算，因为那个时候，不论对方能否拿到他们掺合其中的证据，矛头都大概率一样会捅向情报处。

当然，不是说此事办错了，不论阻止白银外流，还是让国府借此做出插手华北姿态，都让日本忌惮而暂未在华北做文章。

这是林默向徐顾煜汇报所言，又详加解释道：“我们眼下已接到日本将我们视做敌人的情报，那他们选择哪里下手牵制搅扰国府，其实才是我们更应留心的地方。

好着手的便是南北两地，南方不外乎撺掇军阀搞事，若生事端，确实麻烦，但尚在可控范围，国府尚有能力应对平息，毕竟对上的是军阀地方势力，放得开手脚，顾忌也不是太多。

但在北边，靠近其势力范围，他们大概率会亲自下场或半下场，各种挑衅逼迫，让国府一次次的退让。

但退让不见得有用，对方完全可以转过头，便去撺掇各地军阀这些，以我们不抗日、对日妥协啥啥为由，联合抱团对抗国府。

那些军阀是啥德行，咱们心里都有数，加上现在红党被击溃，校长又举攘内大旗，于他们而言，下一步便是收拾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进行，他们不可能等死，大概率会以此还击。

再一个，哪怕没打起来，民间跟各界一些人士，以及红党等，也大概率会揪住这些妥协让步，掀起大范围风波，同样能搅得国府焦头烂额。

反正现在的情况，属于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对方不在这里搞事，也会在那里搞，咱们属于顶在前面扛事的，反认为问题在我们身上，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我们所为，也有其存在必要，一方面，我们站在台前，如标靶般分散走不少火力，至少国府直接承受的压力降了很多。

另一方面，我们也有能力牵制对方一二，像白银外流，还有这一次的阴谋，别看对方动作搞得大，好似北中南一同发难，实则重心在京沪，在咱们的主场，相较于在南北发难，实则已经降低了很多的麻烦。”

徐顾煜点头认可了林默说法，又有些无奈道：“这算是一套有理有据的说辞，但能否让上面信服还另说，更别提还有某些人，见不得我们好，进各种谗言，给我们扣各种帽子黑锅。”

林默紧紧簇眉，两人谈的，自然是日本人阴谋实施后，上面对于情报处跟日谍的交锋，态度开始摇摆微妙起来。

目前虽还没有太多表示，但这前提是，他们之前不知打了多少预防针，吹了多少风，却只得这么个结果，已经颇为不妙了。

“科长，要不干脆向校长表态，出了大的岔子，可直接把我们推出去周旋吧！”一番思索，林默嘴中说出一句炸裂的话。

“…啥…”这话也将徐顾煜惊得目瞪口呆，雷得外焦里嫩，还以为听错了，但看林默，也不像是信口胡言。

“这可不能乱表态，真推出去，那可就死定了，以后千万别乱说这种话！”徐顾煜见林默来真的，赶紧压低声音。

林默闻言，笑道：“科长，没您想那么严重，说是推出去，最多做做样子、装一装，给个交代罢了，校长怎么可能真把心腹推出去，不济还可以玩个假死之类。

再一个，若日本人真的咄咄逼人，逼着一国府首脑把亲信往死里去整，那他的心思也再清楚不过，校长不会做此选择。

再算算，日本人将国府列入敌人之列，并开始大肆活动逼迫，时间还是选在刚击溃红党没多久，攘内取得大的成效之时。

其心思，算是昭然若揭，双方早晚要打，哪怕上面有让步拖延的想法，也不至于真的自断一膀。

而且，这番表态，属于很彻底的表忠心，校长明白了这心思，其他人那些言辞说得越多，校长越会觉得别有用心，越不会真去听他们的，把我们如何！”

林默好好解释一番，前面的，林默并不敢担保，但做了总比不做好，而且林默明白一点，劝说能达到的效果很差，反而是套路更得人心，这才是此番表态的根本。

王鹤峰点头，显然还是听明白了，不过王鹤峰，还是让林默寻上张宏鑫，按交谈这些思路，出具上几份研判报告。

因为识破了这一次日本人发动的阴谋，而且分析报告写的很是漂亮，逻辑清晰明了，预判几乎分毫不差，所以张宏鑫也入了老蒋的眼睛，好生夸了一番。

林默与张宏鑫，都是所写报告被老蒋记下过的，由二人操刀，效果多少会有所加成，哪怕只是为表忠心，这些写漂亮了，诚意这些也能让人更……

……

而在外面，这边一嘴那边一句下，增增减减，一支规模不小的专案组，终于姗姗搭好，开始顺着一些线索追查所谓失踪人员。

“队长，这他们哪找来的什么狗屁线索啊？话人丢了，不会跟之前那个叫什么的，跑哪躲起来了吧？”

一名小警员，捶着腿，嘴里碎碎念念个不停，疯狂吐槽着，好像有着天大怨念一般。

他不是什么专案组的，口中的队长也不是，他们只是熟悉熟悉附近这一片的警察，被喊来带路，干杂累活这些。

结果，按他们所说的线索带人到了地方，日本人不傻，自然不会直接带着所谓线索，直接找到人被捕的地方，不然也太假了。

所找的，都是不知多久前，来过住过的地方，结果好巧不巧，这处地方现在租住了几个帮会人员。

他们属于之前被打击过的那些势力逃脱的小角色，看见警察找过来，反应自不用多说，一哄而散，撒丫子便跑。

两人自然也只能跟着追，跑到快岔气才把人追上，结果一问，跟他们要查的事情，半毛关系没有。

想收拾对方一通出气，结果还被拦了，说有洋人监督，要规范执法啥啥，哦对了，那些洋人是坐车跟着的。

“行了，嘴皮子少动弹，惹得那些人不快，我们可承受不起，还是老实着吧！”旁边所谓队长，一位较年长的警察，揉着腰回了句。

又继续跟着忙活老半天，也不知道查到些什么，反正只看见那些人找这找那问起，不时还要吵上闹上一通。

不过小警员也管不着，他倒是自觉老实得很，老实在一边呆着瞧着，甚至感觉这样也挺好，不用巡街也不用追人，闲着便是。

也不知是谁听见了他的心声，他跟老警察还真留了下来，被临时抽调借用，据人说，是看他跑得像兔子一样才被选上，老巡警则是熟悉路。

刚开始，小警察还担心，自己被使唤着到处跑，又要累得腿像被跑没一样，结果却是他多想了，每天就是站一站，跟人走一走，压根不用多跑。

而且小日子也挺爽，杂活有临时找来的其他警员做，案子由上面的人负责，有时跑腿的活儿都轮不着他们，而餐食这些，不知比平常好了多少。

唯一不好的，便是有几人惯会折腾人，一个东洋的矮冬瓜，整天有数不清的事能拿来使唤你，还搁这搁那，整天吵吵个不停，指手画脚的，还有几个，是查案警察里的事精，也是屁事一堆。

小警察就这么一边吐槽着，一边跟着瞧着他们，从租的房，查到吃饭的馆子，喝茶的茶楼，看戏的戏院，找乐子的窑子……

窑子之前被扫已关停，就剩一个年老色衰的老鸨，都不知过去多久了，能问出个啥来？

日本人这边，其实也仅掌握他们口中失踪人员的少量行踪迅息，非是联络点，除了团队内部之人，外人肯定了解不多，也不会事无巨细报上去。

所以，哪怕他们拿出了一些线索，也知晓此事内情，但依旧需要调查过程，而且还不只是为了糊弄人。

说明白一点，他们原先准备如何进行尚不清楚，但大概率也类似现在的情况，带着一帮人来查，然后最终查到情报处头上，再进行发难。

而那位所谓的知名警探，很可能是原先选定负责调查的，因为他整天对国府警方挑三拣四、指手画脚的，还嫌弃进度慢这些，这表现能说明很多问题。

原以为自己是主角，一番漂亮调查，再以其名气这些确保结论可信度，他也跟着名声大噪，那叫一个完美！

结果现在成了在一边看着的配角，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哪怕有点真本事，估计也被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