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孤雁 第1340章 獠牙半露

林默一连跑了镇江数日，同杜明胜一道，亲自给这些人培训指导如何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好在，这次有这些选拔人员当实例，大家理解上手速度很快，忙活数日后，算是勉强可以撑住这边的扬子，有事也能顶上一些时间。

“这次可多亏有你，不然还不知道要出多大乱子！”林默身旁的王鹤峰感概。

林默第一天过来发现问题，便已给他说过情况，结果他愣是抽不开身，都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他才有时间赶过来一趟。

“这边，还是要留点有能力的人负责，至少在前期，得留人把他们带出来，现在还不到让他们独当一面的时候。”林默开口劝说。

“…唉…”王鹤峰叹了口气，无奈道：“人手不够，抽不出人啊！眼下但凡有点能力的，手上都一堆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这些家伙也真是，老实进行考核不好吗？非要整这些幺蛾子，不是纯纯添乱，搞得到现在，考核推进得这么慢！”

林默嘴角抽了抽，提醒道：“咱们的考核内容，挑的便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们又不知我们的身份，镇不住场子，哪可能跟你老实？

再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表现，也正说明这批人质量不差，把这事处理漂亮了，等人出师，人手不足的问题才能改善。”

“也对！这是治本的办法！”王鹤峰点了点头，他倒一点没尴尬，或者说，已经忙到没这种心思了！

“王哥，最近情况怎么样？有探到什么新消息吗？”有建议，提一下即可，林默没再多嘴，换了话题。

“有一些新收获，但不算大，主要是基本证实了之前的一些推测跟判断，实话说，你们二组的情报研判工作，搞得确实是牛，判断几乎没有太多出入。”

王鹤峰解释一嘴，还不忘夸了张宏鑫带领的小组，有些感慨，但暂时看不出是否想打主意。

喵了两眼，林默回道：“那也是靠辛勤换来的，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处理各种线索案情、资料文件等等这些，忙到两眼圈都是泛黑的。”

“是啊！”王鹤峰也是点头，流露出几分叹服敬佩之情，这次他有幸同人打了照面，状态确如林默所言。

陪着王鹤峰进去转了一圈，又观察了那些接受考核的人，查看了他们的表现，讨论沟通一番，给一些人做了批注，又安排好工作，二人一同回城。

城里的培训公司也去看了下，还有真有人报名各种培训班，尤其像司机、修理这些，好像这方面的工作也安排妥了，直接往别人那里丢便是。

也没说坑人，所找的，还是相对靠谱的，另外，经理人报名，也有不少人前来报名，不过目前只有能力应付一批，所以只给了这些人一个提前预定的承诺，其他的只能到时再说。

随后，二人去了情报处目前的办公地点，因为总部人多眼杂，情报工作又相对独立，尤其现在，交集多的，也就是行动二组与他们。

加之，伴随情报处人员的扩充增加，总部也开始有拥挤迹象，又加上这次案件关乎重大，戴老板批了让他们临时在外办公。

当然了，有部分原因，也是为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自从情报处对日支棱起来，日本人对他们的渗透从未停过，谁也不敢确保，总部内没有半点问题。

这次的事大了，临时进行一番调整，能打人个措手不及，而且独立秘密办公，也能暂时隐身，脱离一些人的视线。

不过，独立办公目前只是暂时的，是否长久下去，暂时还没有一个定论，毕竟好坏都有，情报工作跟外勤工作有区别。

话归正题，王鹤峰打着公司搬迁的名义，在非繁华区，租下一家前段时间行情好开办，现在又被市场冲击倒闭的企业办公场地，情况自然比不上二组精心筹措的驻地，但胜在拎包入住，能立马投入开始办公。

车开进了院子，这是一处从面积不小的住宅公馆，所改建而成的办公场地，周围有不少类似建筑，都有点年头了，也基本都改做了他用。

有的成了群租的高档公寓，有的变成了旅馆饭店，甚至连台基公馆这类的风月场都有，当然，同样也还有其他公司之类的办公场地。

过来后，林默为他们纠正了下外围伪装跟安保的一些布控，这种事儿，他们更擅长，当然了，这些活儿，按理该由外勤的人来负责，不过这样会牵扯更多人进来，不利于隐蔽这些。

帮忙看布置这些只是顺带，林默过来，是取走最近收集到的一些讯息，不过确如王鹤峰所言，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新收获，其实如果真有，也早转给他们了。

两人聊了一些合作配合的事，像寺院那条线之类，沟通妥，林默回去后，也终于有时间，处理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像队里的一些工作，郑君山被抽调了，有些也需要他处理，还有修械所、林家等等各方面，那些零零散散的事情也不能过多拖托。

反倒是即将到来的大麻烦，还静悄一片，反倒没有多少事情需要他处理。不过林默清楚，快了！而且沉寂时间越长，便是越发棘手。

如林默所料，两天后，他正进行着晨练呢！沙戾海匆匆赶来，带来了最新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准备，日本人终于露出了獠牙。

估计是之前的藏本事件，因藏本怕死而被抽了几嘴巴子，而且过去时间不长，大家还有记忆，所以他们并没有自己自导自演炮制一个失踪案。

还是用了那些，旅华日籍疑似大量失踪的由头出招，目前日本国内的各大媒体，齐齐报道此事，所谓民愤冲天而起。

而且根据一些消息，国内的某些走狗喉舌，也将相关报道刊印出来，即将发卖，世界各国，估计也有类似情况，舆论海啸即将掀起。

林默也不敢瞎晃悠了，赶到郑君山所在的办公地，使用秘密电话及短距电台，同各处进行着沟通，一旦有何情况，能立马行动。

“…林队…外交方面传来消息，日本人开始借机发难，要求国府给说法…”

“林队，通过交涉，上面决定从警方中抽调人员，彻查所谓失踪人员去向。”

“林队，日方要求派出人员随同跟进，据传回消息，所派之人是查案高手…”

“林队，日本人强势插手干涉了所调警察名单，态度极其强硬，上面让步了，名单被大量改，我们敲定的人改了大半，我们的人基本都被换了出去，但他们所选，却是又挑中了一些。”

听到此言，林默道：“立马秘密接触，对人进行简短培训，记住，一定要隐秘进行，不能让人察觉端倪。”

这些情况，都在预料中，又提前做了好多天准备，哪怕有不尽如人意的情况，也有相应预案之类，暂时并不算有什么意外。

各种情况纷至沓来，林默依旧沉着下令进行各种应对，对方提着刀，林默及情报处也开始张网，就看谁旗高一招了。

及至中午，郑君山拿着一份电报，面色有些凝重的走向林默，有些担心道：“刚传来的消息，日本派的随员里有硬茬子。”

林默看了眼，皱眉道：“有名警探，有必要装得这么像吗？还派个真警察盯着，确定不是谍报人员伪装？”

郑君山闻言，解释道：“根据所传来的消息，是真警察无疑，与谍报方面并无过多往来，之前被从日本国内调来上海负责刑案。

其他几人应该倒是日谍伪装，不过他却是领队，消息也显示，他乃知名警探，只不过刚到上海时间不久，尚未展示，但应该是个难缠的家伙无疑，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应对。”

“…先不要武断下结论…”林默抬手，道：“消息挺全乎，应该能接触到对方档案吧？回复回去，请人整理一下，将其过往履历，尽可能细致的提供一下。”

嘴上说着不武断，但林默还是挺重视这个情况的，郑君山接令后便去联系了，没多久，便将新资料送了过来。

不出林默所料，他们这边，确实有人对此人情况比较了解，虽然不算完整，但还是拼凑出了此人过往的大致情况。

看了几遍，林默道：“此人起点不低，晋升也不见有什么阻碍，虽然资料中没有，但应该属于有背景关系的那一类。

他过来，应该是有人运作想让他分一笔功劳，渡点金，能力应该有一些，但不会到离谱的程度，值得警惕，但不必草木皆兵。

以此人性格跟到了上海后的表现来看，有点傲意跟名探包袱，应该瞧不上国府警察，大概率会插手干涉，调整一下计划，此人说不准可以利用。”

林默说完，沉吟一番后，继续说道：“设置一些需要挑选决定调查方向的环节，先设一个二选一，一个是比较准确的调查方向跟线索，让种种特征都指向他，另一个则比较模糊，线索少又不确定，然后引导让调查组倾向前者。”

郑君山闻言，问道：“是不是先试试此人成色，看看他，是不是会因我们的态度便质疑干涉，而非凭真本事分辨？”

林默点头又摇头，道：“可以这么认为，但又不单如此，可以再多设置几道，引导并让他产生这种思维，然后嘛！到时他们自己人把事查出来，让他们有十张嘴也解释不了。”

“我明白怎么做了！”郑君山也笑眯眯点头，笑得有点阴冷。

林默见状没再多言，具体执行层面，自然是全程实际策划的郑君山更懂如何把握。

一整天，林默处理着各种繁杂的情况、问题，修正调整着计划中的各种细节，也接收问询着各种消息情况。

至于外面，虽然喧嚣不止，但又没什么大事，单单召集人手、交涉蹉商等等，便将今天的时间给耗完了。

呆到夜深，见各方都老实不做妖了，林默这才离开，回去向组科两级上级做了汇报，因为没什么特殊情况，倒是无需去烦戴老板。

第二日一早，对方所发动的舆论攻势更猛了，而全球各国，目光也纷纷投注过来，毕竟这是涉及众多人员失踪的问题，不论是真实发生还是故意挑事，这都不会是什么小事。

至于各方对此态度，也是两极分化，一些人认为此乃蓄意挑衅，毕竟前车之事不远，指不定也瞧出一些端倪，或知晓什么内情。

但认为是真实发生的也不少，理由嘛！一个是觉得这么多人，在这么大范围出现失踪情况，不似蓄意为之，另一个，则是日本人宣传跟伪装上做的功夫也很足。

若非察觉到，他们所谓的失踪人员，一部分能与被捕日谍对上，情报处也不敢笃定是针对他们的阴谋。

更准确的说，情报处是连带顺手的，也或是做为标靶旗子，把情报处锤趴，也一并逼迫国府妥协跟让步，好为他们拿捏打压国府的计划扫清一些障碍。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情报处都是避无可避的一次危机，不管对方最终目的是何，他们都是逃不脱的那个目标。

“林队，海关那边递上了报告，结论是未曾发现多数入关人员的记录，要求日方核实人员去向。”

过来后，便有人向林默汇报了最新发生的情况，林默点头，这就是他们推动的，不过这么快便递上报告，倒也出乎预料。

国府的海关就是一团糟，甚至自己都无法完全把控，报告自然不足信，不过若是正常出入境，相关记录自然会有。

所以这报告，也不是说完全没用，毕竟那些人可能会正常出入境吗？别说那些谍报人员，哪怕寻常来华日本人，乐意接受正常程序出入境的都不多。

当然了，日本人肯定也会有其他东西证明，或者说早做了准备，像是日本出关记录、来华搭船的记录，以及在日租界之类地方登记或生活的证据之类，证明对方的存在及来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