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点灯了，朋友 第151章 为何挥剑

竞技场的参赛选手候命室内，凯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和前天相比，今天来的人显然少了一半，考虑到可以进入竞技场战场观战的人数有限，或许整个安吉城内还有心情来观战的居民已经不到原来的百分之一。

不，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昨天安吉城才发生那种大事，要让人们接受现状并跑来看比赛反倒是最不正常的选择。

哪怕王国已经承诺会免费帮助居民修缮房屋，但一般人在发生这种事之后，显然也没有心情再去看什么比赛。

这个时候还能来到现场的，多半还是平时就比较游手好闲的那类人，贵族的话或许也是奔着交际方面的打算来的，毕竟当时发出的告示，是安修斯国王陛下亲口所说的，他们作为格兰赛尔的贵族，又有什么理由不来呢？反正一切都由格兰赛尔进行善后工作。

“怎么了，凯斯？你不会因为观众少了就没有斗志了吧？”

调侃中带着一丝挑衅的话语让凯斯稍稍回神，转头一看，发现哈鲁尔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同样看着外面的观众，但神色自如……或者说他完全不在乎外面是哪些人。

哈鲁尔的脸上多少还有些肿胀的痕迹，这是昨天被那个瑟雷安先生叫出去后回来出现的伤痕。

显然昨天他们两个打了一架，但是奇怪的事，一向骄傲而自尊心异常强烈的哈鲁尔并没有暴怒的模样，反而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点。

从他的表情中甚至看不出他因为雪拉刺杀自己而陷入的低迷……他已经走出来了吗？又或者，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伪装？

“凯斯，哈鲁尔。”

正当凯斯思索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让两人都下意识转过头去，发现爱丽丝公主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边。

她看了看凯斯，又看向了哈鲁尔，只是目光落在哈鲁尔身上的时候，多少有些闪躲。

雪拉的事，还有瑟雷安先生的事，都让公主殿下对这位“朋友”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意见，看着哈鲁尔，爱丽丝公主总会想到此时还被关在家中的雪拉。

但问题在于，这件事的错并不在雪拉身上，也不在哈鲁尔的身上，而在那个设计诱惑了哈鲁尔和雪拉的人身上。

哈鲁尔对着爱丽丝公主轻轻低下头行礼，却在抬起头时注意到爱丽丝公主略微异样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哈鲁尔又转而露出了笑容。

“殿下如果是在担心雪拉的事的话，那就请安心吧。实际上，昨天我就已经向我父亲提出了申请，对于雪拉刺杀我的这起误会事件不会再追究任何责任。”

“哈鲁尔你……”凯斯看着哈鲁尔心情也有些复杂，但哈鲁尔只是摆了摆手，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既然是误会，那么解开误会就没问题了。雪拉的心情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但现在的我觉得……有些无所谓了。”

“说到底，要是我没做那种引起误会的事，这样的事根本就不该发生，理解到这一点之后，我又怎么能去怪罪谁呢？”

哈鲁尔的话语中流露着真挚的情感，但越是这样，爱丽丝和凯斯的内心就愈发的动摇。

看着有些忐忑的凯斯，哈鲁尔轻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犹豫什么？这件事根本就你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任何愧对我的事，当然，殿下也是，雪拉也是，她们只是做了最正确的抉择而已。”

“马上就是我们的登台比赛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对手是个没精打采的状态，那只会让我赢得不光彩。”

“……当然，我不可能会放水的，那是对你实力的侮辱，你的实力怎么样，作为一直交手的对手，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凯斯如此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哈鲁尔只是笑了笑，然后便转过身去，打算自己去找个角落休息一下，直到比赛开始。

但是，在走了两步之后，哈鲁尔却又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朋友”，看着他腰间的剑，看到他眼神中的犹豫与忐忑，问出了一个问题。

“凯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或许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

“为了什么而挥剑？”

凯斯愣了一下，然后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说道。

“为了自己能像爷爷那样抵达剑术的顶峰，为了不愧对莫兰家族的荣光，也是为了守护格兰赛尔的瑰宝。”

“……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哈鲁尔闻言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没有再说话，转头便离开。

但在哈鲁尔走了两步之后，凯斯看着哈鲁尔却又鬼使神差的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挥剑？哈鲁尔。”

哈鲁尔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的轻声说道。

“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为了格兰赛尔……”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的话，这就是我的答案，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确定了……”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挥剑呢？”

哈鲁尔问了自己一句，却没有任何答案，他知道，挥剑的理由只能自己去找，而不是别人给的。

而为了寻找这个理由，自己必须和凯斯打一架，哈鲁尔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自己的剑术之路估计就到头了。

为了自己？自己确实希望能变得更强，但除此之外呢？

为了家族？在家族跟上爱丽丝公主的时候，只要不犯下大错，至少家族不会被时代所抛弃，或许自己再争气一点，家族也会更进一步的繁荣，但除此之外呢？

为自己挥剑并没有错，为家族挥剑也在情理之中，为了格兰赛尔挥剑更是身为格兰赛尔人最光荣的理念，但为什么，那个声音会一直萦绕在自己耳旁？

如果我不能为了这些目标舍弃一切，如果我不能为了变强而有足够的勇气服下那个药剂，那么一直努力拼搏至今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挥剑？

又或者我只是在恐惧失败，恐惧死亡，恐惧我一直以来的骄傲被当做垃圾一般任由别人踩在脚下？

既然如此，那瓶药被夺走的时候，自己又为什么会觉得轻松？

为了什么而挥剑……

或许，剑术在自己之上的人，更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