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被一遍遍拍打在温心妥的脸上,没什么生机的睁着眼的猫坐在洗手台上,对着温心妥的位置,只要温心妥视线偏移就能看见。
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是猫?换个说法,怎么会有猫是人?
但是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情,让温心妥压根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个问题,结婚与否也根本不是他现在可以考虑的事情,他打开梁声的手机才发现伴侣登记是有条件的。
起初,他以为看错了,打开信息里附带的链接里面是几个G的学习资料,在最顶端贴心地放了一个PDF名为如何与一只猫结为伴侣——首先,深入了解一只猫的习性,拥有与猫咪共度余生的决心与勇气,其次在充分理解彼此的基础上前往猫管局民庭进行伴侣登记。
注:人类需要准备的资料如下
1.个人身份证明、健康证明与无婚姻关系证明
2.猫管局统一考试合格证书
统一考试将于每月29号进行,考试内容包括猫管局管理规定总则、细则、婚姻与家庭编等。
在仔细翻阅了温馨提示后,温心妥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必须要通过考试才能和梁声进行登记。
“请问为什么伴侣登记也要进行考试?”温心妥拨打电话过去,负责的工作人员语气温柔地告诉他这是为了保护猫咪的权益喔。
工作人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温心妥总算可以理解,但是——
温心妥冷静地问:“涉及的内容有十几编,请问有着重考察的内容吗?”
“抱歉,没有哦,每个编都有可能考到喔,祝你好运。”
温心妥挂了电话,看着十几个上千页的PDF陷入了沉思,没过一会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做梦吗?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冷水拍打在脸上有疼痛感,越来越重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脸拍麻了,温心妥看着镜子里苍白脸色的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哭,他大学期间都没有受过这样的酷刑,如今却要为了能够和梁声登记,为了一只死机猫,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又突然恢复成以前令他讨厌样子的坏猫,头悬梁锥刺股。
猫充当一个摆饰被温心妥放在了卧室书桌上,虽然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但另一个房间一直空着,堆了一些杂物,没有床也没有书架,两个人一直是在主卧客厅厨房活动。
温心妥在梁声学习过的书桌上摊开平板,沉默几秒,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打开猫管局管理规定总则,万幸,不多,也就几百条,大概是充当了一个指导大纲的作用,可以通过总则了解猫管局组织与活动的原则。
但…温心妥揉了揉今日过度运作的眼睛,他真的不想学习。
平时工作已经很累了,温心妥休息不足,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在半个月的时间里熟悉这些繁杂又陌生的知识。
他低着头撑着眼皮在平板上画思维导图,桌面上的猫动了动,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后僵硬地伸出一条腿,不小心踩到了温心妥平放在桌面上的平板。
温心妥抬起头,猫苏醒了,用熟悉的姿态与表情看他。
明明才几个小时而已,温心妥却恍如隔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先下来,又委屈又生气,一肚子的郁闷,很想冲猫发火发泄,但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可怜。
他盯着猫,笔尖抵了抵它企图靠过来的脑袋,“我不想理你。”
“你不可以靠近我。”
猫叫了一声,轻盈地跳到地面上,没过一会,双人凳上出现另一具身体,肩膀紧紧地贴着温心妥,他低着头,看了看温心妥平板上种下的知识树,似乎愣住。
温心妥懒得理他,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帽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侧脸,继续画树杈。
梁声手指摁住了温心妥的左手,突然真诚坦白:“心妥,我是只猫。”
“嗯。”温心妥已经不会因为这个事实感到惊讶了。
“对不起…”梁声低了低头,一副态度良好的样子。
但是温心妥今天受到的惊吓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抵消的,他心烦意乱,把平板上的白纸画得青一片紫一片,才想起来,不止今天,昨天晚上也是…
温心妥猛地转头,咬了咬牙,忍不住喊出声:“梁声——”
梁声控制不住冒出的猫耳朵抖了抖,他脸上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心妥,我不是故意的。”
半人长的尾巴明晃晃地勾上温心妥的后腰,温心妥痒又酸,手掌拍在梁声的脸上,闷闷不乐地说:“你还一直用你的尾巴吓我…”
“没有。”梁声道歉,他低垂着头,懊恼地说,“不受我控制了。”
尾巴有自己的想法,却本能地反应梁声的内心,它灵活地钻入温心妥的睡衣里,被温心妥一把掐住,可惜无论温心妥怎么挣扎甩脱,那条尾巴都会在几秒后又重新缠上他。
温心妥停住动作,抬头看着梁声,不太满意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猫啊?”
对他做了那么多那么过分的事情,让温心妥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到现在终于回来了,温心妥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以前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他并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有东西压在他的胸膛里,沉甸甸的。
“要结婚才可以说。”梁声解释,凑过来轻轻擦掉他的眼泪,“对不起…心妥,我想和你结婚,可以吗?”
“不可以…”温心妥赌气,看着失而复得有温度的梁声,眼泪流得更凶了,语无伦次地说着今天的惊心动魄,“你突然就这样…耳朵,尾巴,好可怕,我还以为你生病了,我还想着要怎么办,没见过有长出尾巴的病,结果下一秒你就变猫了,好像完全听不懂我的话一样…我的受不了你了,梁声…你怎么能…你怎么会是猫呢?”
梁声一直在给予他拥抱,很多时候是温心妥安心的存在,而他的本质那么脆弱,那么小,温心妥曾经觉得它那么轻,脖子薄薄,被绳一拉就能失去生机与活力,他无法想象一只猫怎么成为一个人,也许温心妥在接受成为好人的教育时,梁声还在作为一只猫活着。
他以前来自哪里?又经历过什么?温心妥一概不知,只固执地觉得如果梁声真的被抓走,他们以后再难相见相爱。
“他们要把你抓走…”温心妥把笔丢在一边,“为什么结婚也要考试啊?我看不懂…梁声…我真的不想原谅你了…”
温心妥大脑乱糟糟的,丧失思考能力,丧失理智,也丧失了维持以往形象的能力,语序颠倒错乱,他本来想生气,说着说着就忘记生气,残留的害怕被勾出来,等害怕也被眼泪流出,就只剩下委屈了。
梁声很少见这样的温心妥,以前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温心妥要和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