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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对我说:“你不用对不起,安南,我才要说对不起。”
我说:“那你以后可以不喝酒了吗?”
宋回立刻承诺:“爸以后绝对不喝了。”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爸每回都这么说,很多年,无数次。宋昭说对某样东西成瘾之后的人总是这样,戒不掉的,因为心已经被动摇,平常的快乐无法满足,所以他们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重复掉进同一个坑里。
我抱了抱我爸,有点伤感地对他说:“你以后肝可能会不太好。”
宋回也伤感地说:“那就不治了。”
我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说:“家里也没钱治。”
我爸和我分开,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都在下一秒大笑起来。
宋昭给我做了个三明治,我们在厨房里小声说话。
我问,爸知道小凝姐姐的事吗?宋昭说,还不知道。我又问,你会和小凝姐姐结婚吗?宋昭说,现在提这些还太早。我说,不早了吧,小凝姐姐比你大八岁。宋昭笑了一声,最后摇了摇头。
我想起之前宋昭背着我打的那通电话,还是忧心忡忡地问:“哥,家里真没事吗?之前的电话……”
宋昭笃定地说:“真没事。”
“那好吧。”我没有再坚持。
宋昭把三明治塞进我的包里,又骑着摩托送我去车站,他把头盔拿下来,最后对我挥手:“夏天见啊,宋安南。”
“夏天见,小昭。”我笑道。
“不许叫小昭。”宋昭喊道,“我是你哥。”
我一边后退着对他挥手,一边走进车站安检。我来早了半个小时,在明亮的车站里四处闲逛——去便利店转了一圈,矿泉水的价格翻了倍。我立刻放下东西,什么也不打算买了。
我给陆星洲发消息:【我到车站了。】
陆星洲:【嗯。】
我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纠结地犹豫好半天,仍旧没把那句完整的话发过去——“你也今天走吗?不然为什么要问我离开的日期?”
电影里是不是都是这么演的?一方不知道,一方悄悄跟上。一方在等待,一方追过来。
陆星洲,你在这个冬天来到我的小城市,和我一起度过一些时光,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变成你的朋友?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广播开始提示我的这班列车正在安检。我走过去,在列车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列车停靠在站台,来来往往的人群经过窗外。我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刚好在我吹起一个泡泡的时候,却看见窗外走过一个男生背着吉他包……
啪。
西瓜味的泡泡破了。
我回过头搜寻,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才想——哦,不是陆星洲。我用手拍了拍脸,决定放弃做白日梦,干脆真的一路睡过去。
回到学校,回到我原本的生活轨迹。
在列车上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起初是一条黑色的大狗,它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地用它湿润的鼻子顶顶我。
接着,是我哥和我一起坐在一家饺子店里吃饺子,冬天时,我俩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狼吞虎咽。
再然后,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长大了,第一次离开家乡去上大学,在另一个冬天时又回到这里。
陆星洲出现在我梦境的后半段……
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男朋友,和他差不多高。我见到陆星洲男朋友的时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明明不想见到他们,但陆星洲和他男朋友每次却总是喊我和他们一起玩。我没出息,我每次都去了。梦里,他俩说要看去电影,三个座位挨在一起我坐在中间,陆星洲和他男朋友总是越过我去看对方。
我恨不得钻进电影的幕布里,不如被里面的怪物吃了算了。
“醒醒。”不知道过去多久,有人轻轻晃了晃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睛,感觉到列车的速度正在放缓。我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下意识站起来要让里面的人出来。这时候,陆星洲又一次地抓住我的衣领,像是那天我喝了四杯酒去找他的晚上。
“陆……”我刹那间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我的声音从激动变小声,“……哥哥。”
“陆?”陆星洲低头看我,“想喊我的名字就直接喊吧。”
“不不。”我傻笑起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回学校帮导师做点事。”陆星洲说。
“哦……嗯。”我还在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陆星洲放开我的衣领,我知道他抓着我是因为怕我跌倒。我们两人在走道上没来得及说很久的话,不一会儿很多人都站起来拿行李。陆星洲问,你的箱子呢?在前面?我说,不是,我就一个背包。哥哥你的东西呢?陆星洲把两手一摊,说他空着手的,不喜欢拿东西,今天小姨会给他寄个快递,明天就能收到。
“走了。”陆星洲在前面对我抬了抬下巴。
我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犹豫片刻,还是小心地拽了他衣服的一个边儿。下一秒,列车停稳,我和陆星洲顺着人潮走出去,几乎是被大大小小的行李推着走的。
陆星洲原先走在我的前面,默许了我拽着他衣服的动作,很快地却跟我并排,抬起手捏住我卫衣的帽子后面。
我忽然说:“就这个姿势!”
陆星洲愣了愣,下楼梯的时候脚步一顿,收紧手臂把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有点无奈地看着我:“一惊一乍的。”
“向迪就是喜欢拎我的帽子。”我说。
“你跟他还真是关系很好。”陆星洲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出站之后,陆星洲远离我,我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我们两人都同时开口:
“你……”
“我……”
我认真地抢先道:“等一下,听我先讲。”
陆星洲忍不住笑了笑,说:“我怎么记得这种情况下,别人都是你先说……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让。”
“是吗?”我摸了摸鼻子,感到耳朵的温度开始上升,“你现在要回学校吗?”
“嗯。”陆星洲说。
“我……一起啊。”我说,“坐地铁我熟。”
陆星洲悠然地看着我,挑起眉头问:“我记得你学校应该在另一边吧?”
“我去打工!”我大言不惭。
“刚回来就开工?”陆星洲问。
我默默地竖起大拇指,骄傲地说:“劳动最光荣!”
陆星洲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像是想要笑起来,却又被另一种力量压制住。他思考几秒,却还是摇了摇头:“你跟我,各自回学校。”
我没有再坚持,只是说:“好吧。”
陆星洲陪我走到地铁站,他说自己不要坐地铁,等下出去打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