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愤怒地倾泻着自己的子弹。
轰!轰!轰!
“早知道先想办法弄一部手机了。”哈维缩在掩体里不敢露头,心里叹了口气,由于他本身属于文官,并不特别能打,再加上到达本宇宙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再...
那扇门后的笑声低沉而扭曲,像是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回响,既熟悉又陌生。它穿透了维度的壁垒,顺着某种看不见的因果链条,渗入马昭迪的梦境。
他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训练室的地板。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仿佛刚从一场真实的死亡中挣脱。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枚“ProjectRebirth-7”的徽章还在,冰冷坚硬,像一块埋在皮肉下的墓碑。
“不是梦。”他喃喃道。
监控屏幕自动亮起,芭芭拉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你刚才的心率飙到了每分钟一百九十,脑电波出现异常δ震荡……就像你在对抗某种精神入侵。”
“它来了。”马昭迪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坚定,“那个‘我’。”
“哪个你?”
“所有失败的我。”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多元宇宙坐标图谱。原本稳定运行的星点网络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崩解、重组,某些节点甚至开始逆向旋转。“这不是自然波动,是有人在主动撕裂现实结构。每一次断裂,都会释放出一个残次的‘我’??那些没能活下来的版本,被困在死亡循环里的投影。”
芭芭拉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试图锁定信号源:“如果这些‘你’逃逸到本宇宙……”
“他们会本能地寻找‘成功者’。”马昭迪打断她,“也就是现在的我。他们不会理解什么命运或选择,只会觉得:为什么是你活下来?为什么你能掌控力量、拥有同伴、赢得战斗?于是他们会想毁掉我,取代我,哪怕这意味着同归于尽。”
“所以我们面对的,是一群……自我憎恨的幽灵?”
“更准确地说,”马昭迪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现的红色警报,“是命运的残渣。它们本该被时间掩埋,但现在,有人把坟挖开了。”
***
与此同时,布莱克gate医疗监区的地底深处,一道微弱的蓝光悄然浮现于阿卡姆德?林恩的囚室通风口。光芒无声扩散,在空气中凝结成一段残缺的数据流,缓缓渗入他的太阳穴。
那一夜,他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火焰,没有疼痛,只有一片雪白的房间。一个小男孩坐在角落,身上缠满绷带,手中握着一支烧焦的烟花棒。门外传来记者的喧哗声:“……事故责任人已确认为当班技师阿卡姆德?林恩,据悉其操作失误导致压力阀失控……”
男孩抬起头,眼中没有泪,只有空洞。
然后另一个声音响起:“真相不是这样。”
画面切换??稻草人站在控制台前,将一罐绿色气雾注入通风管道;值班表上,阿卡姆德的名字被刻意圈红;安全日志的最后一行写着:“系统检测到外部干扰,但未触发警报。”
“你是被陷害的。”那个声音说,“但你不记得了。因为恐惧毒气抹去了你的关键记忆,也扭曲了你的自我认知。你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其实你是受害者。”
阿卡姆德猛然惊醒,浑身颤抖。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摄像头,嘶声道:“我要见马昭迪!立刻!现在!!”
***
三小时后,马昭迪踏入会面室。两人隔着防弹玻璃对视良久。
“你说的真相……是真的?”阿卡姆德嗓音干涩。
“我已经联系ACE工厂当年的维修工程师,他愿意作证。”马昭迪平静道,“而且我们找到了一份被删除的安保录像备份,正在恢复数据。”
“可这有什么用?”阿卡姆德苦笑,“我已经杀了七个人,放火烧了三个街区。就算我不是起点上的罪犯,我也成了真正的罪犯。”
“那就赎罪。”马昭迪直视着他,“加入我们。不是作为囚犯,也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一个知道火能毁灭也能照亮的人。”
阿卡姆德沉默许久,忽然问:“你为什么会帮我?明明我可以轻松杀死你那次。”
“因为我看见了你眼中的挣扎。”马昭迪答,“当你松开引爆器那一刻,你就不再是纯粹的恶。而只要还有挣扎,就有希望。”
话音未落,警报骤然响起!
整个监区陷入红光闪烁,广播中传来机械女声:“警告!检测到高能异象波动,D区走廊出现空间裂隙,请立即疏散!”
马昭迪瞬间起身:“不好!它们提前来了!”
***
裂隙出现在监区最底层,一道漆黑如墨的裂缝横亘墙面,边缘泛着金属质感的银边,宛如被人用刀割开现实本身。从中走出的第一个身影披着破烂战衣,左半身碳化溃烂,右眼嵌着一枚跳动的机械义眼。
他抬头,望向监控镜头,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笑。
“找到你了。”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身影接连浮现??有的手持双枪,弹壳上刻满“复仇”字样;有的全身覆盖骨质装甲,皮肤下流动着熔岩般的纹路;还有一个竟与马昭迪完全相同,连疤痕位置都分毫不差,唯有眼神中燃烧着彻底的疯狂。
他们是失败的马昭迪们。
是在某个宇宙被小丑虐杀的卧底特工;是在科技帝国叛乱中被千刀万剐的起义领袖;是在时间尽头独自守望文明湮灭的最后一人……他们死过,痛过,崩溃过,最终在绝望中化为怨念的聚合体。
而现在,他们要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胜利”。
***
“所有人撤离!”韦秋永冲进指挥中心,“启动EMP屏障!封锁地下三层以下!”
“没用的。”芭芭拉盯着能量读数,“他们的存在形式介于实体与信息之间,常规物理手段只能延缓,无法消灭。”
“那就用信息对抗信息。”马昭迪摘下头盔,走向神经链接舱,“我要接入裂隙核心,面对面告诉他们:我不是偷走命运的小偷,我是背着尸体爬出地狱的幸存者。”
“太危险了!”杰森拦住他,“一旦你在精神层面被同化,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马昭迪递出一枚芯片,“这是我所有记忆的压缩包,包含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生的真实记录。如果我没能回来,把它播放在裂隙前。让他们看看,我经历的一切,和他们一样残酷。”
说完,他躺入舱内,闭上双眼。
连接启动。
***
意识坠入虚无。
马昭迪站在一片灰白色的荒原上,天空布满破碎的镜面,每一块都映照出不同的他??跪在血泊中的他,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他,抱着爱人尸体恸哭的他……
“你凭什么活着?”一个声音质问。
“你不过比我多撑了一秒!”另一个怒吼。
“杀了他!取代他!这才是公平!”群声咆哮。
马昭迪静静听着,然后开口:“你们说得对。我不比你们高贵,也不比你们坚强。我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运气好一点,遇到的人多帮了一把,或者某次选择恰好避开了致命陷阱。”
他环顾四周:“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活下去。不是为了炫耀胜利,而是为了替你们记住一切??记住那些被遗忘的痛苦,记住每一个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微弱的光。
“这光来自第七次重生实验。”他说,“那时我已经死了六次,身体机能完全崩溃,连灵魂都被判定为‘不可回收’。但他们还是试了。不是为了造神,而是为了证明:哪怕是最破碎的生命,也值得被拼凑一次。”
光芒扩散,化作无数记忆片段??他在沙漠中背负濒死孩童行走三天;他在废墟里为陌生人献血至昏迷;他在平行世界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全家,只为换取一线和平可能……
“我没有逃避失败。”他低声说,“我每天都在背负它前行。而你们……却只想让世界陪你们一起沉沦。”
寂静降临。
片刻后,那个最狰狞的“他”上前一步:“若我杀了现在的你,我会成为新的你吗?”
“不会。”马昭迪摇头,“你会成为下一个我,继续在这条路上孤独行走。而这条路,不需要两个同样的人。”
对方沉默良久,终于伸手,触碰那团光。
刹那间,所有镜面轰然碎裂,化作星尘洒落。
***
现实世界,裂隙剧烈震颤,随即开始收缩。最后一名复制体在消散前看了马昭迪一眼,轻声道:“替我……看看春天。”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
一周后,哥谭迎来久违的晴天。
阿卡姆德穿着新配发的防护服,站在帕尼莎制片厂的烟火调试区,指导一群烧伤康复者如何安全操控冷焰装置。孩子们围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东问西。他笑了,眼角皱纹里盛着阳光。
而在城市另一端,马昭迪独自登上韦恩大厦顶层。风很大,吹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手机震动。
是一条匿名信息,仅有一句话:
**“门不会永远关着。”**
他没有回复,只是将那枚“ProjectRebirth-7”徽章轻轻放在天台边缘,任风吹走。
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再次面对那些来自深渊的“自己”。
但他也知道,只要他还记得为何而战,就永远不会真正失败。
夜幕再度降临,蝙蝠信号划破云层。
而在遥远的维度夹缝中,一扇新的门,正悄然成型。
这次,门后没有笑声。
只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