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前夜，疯批帝王后悔了 第398章 从未改变，永不改变

此时天色已经泛白，日头还在云海间酝酿，庭院中流淌着乳白色的薄雾，花草枝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廊前西府海棠的甜香被雾气浸润得愈发缠绵，随着清晨的风四处飘散。

沈长安还穿着昨日的绯色官袍，一动不动地靠在门外的朱漆廊柱上，肩头发梢已被露水打湿，眼底带着彻夜未眠的倦色，高大挺拔的身影沉默在日出前的青白天色里。

雕花门扉轻启，晚余提裙迈出门槛。

只这般轻微的动静，沈长安便立刻朝那边看过去。

两人视线隔空相交，......

苏绾踏入宫门，夜风卷起她一袭黑袍，宛如幽影般掠入深宫。夜无尘紧随其后，脚步轻盈无声，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四周。

“小姐，宫中守卫比以往多了三倍不止，看来太后早已预料你会回来。”夜无尘低声提醒。

苏绾神色平静，目光如刀：“她若没料到，那才奇怪。”

两人穿过长廊，绕过御花园，直奔御书房。夜无尘忽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有人。”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从暗处闪出，皆是宫中暗卫，手持利刃，将苏绾二人团团围住。

“苏绾，你竟敢擅闯皇宫，是想死吗？”其中一人冷声质问。

苏绾缓缓抬眸，目光冷冽如霜：“我今日不是来送命的，而是来取命的。”

话音刚落，夜无尘已如猎豹般扑出，剑光一闪，两名暗卫应声倒地。其余人纷纷迎战，刀光剑影间，苏绾身形轻盈，避开一记突袭，反手一掌击中对方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不过片刻，所有暗卫皆倒地不起，苏绾站在原地，衣衫未乱，目光依旧平静。

夜无尘收剑入鞘，低声道：“走吧。”

二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抵达御书房门前。门未关，屋内烛火明亮，隐约传出太后的声音。

“赵景辰已死，苏绾若来，便是送死。”

苏绾缓缓推门而入，屋内几人皆转头看来。

太后端坐主位，神色冷厉，赵景睿站在她身旁，神情复杂。赵景辰依旧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似已命悬一线。

“苏绾。”太后冷冷开口，“你终于来了。”

苏绾缓步走入，目光扫过赵景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平静。

“太后，你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讥讽。

太后冷笑：“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赵景辰已死，我儿景睿即将登基，你不过是个亡命天涯的弃妃，凭什么回来？”

苏绾目光微冷：“我回来，不是为了争权夺位。”

她缓缓走近赵景辰，俯身探了探他的气息，眉头微蹙。

“他还活着。”她低声道。

太后冷笑道：“他已无力回天，不过多则三日，少则今夜，他便会彻底闭眼。”

苏绾缓缓起身，目光转向赵景睿：“你，也想当皇帝？”

赵景睿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不想，但母后逼我。”

苏绾冷笑：“你若不愿，就不会站在这里。”

赵景睿神色复杂：“我……我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苏绾冷笑，“你可知，赵景辰为何会变成这样？”

赵景睿一怔：“你什么意思？”

苏绾缓缓道：“赵景辰并非病重，而是中毒。”

太后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胡言乱语。”

苏绾目光如炬：“我曾是太医令之女，对毒最是敏感。赵景辰的症状，与中毒极为相似，且是慢性毒，长期服用，才会导致今日之症。”

太后冷声道：“你有何证据？”

苏绾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这是我在江南采药时，偶然发现的一种解毒之药，可暂时压制毒性。若赵景辰真中毒，服下此药，必有反应。”

太后脸色微变，赵景睿更是震惊：“母后，你……”

太后怒喝：“住口！你竟敢怀疑我？”

赵景睿咬牙，眼中满是挣扎。

苏绾将玉瓶递给夜无尘：“给他服下。”

夜无尘点头，将药喂入赵景辰口中。

片刻后，赵景辰脸色果然微微恢复，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

太后脸色骤变，猛地起身：“不可能！我下的毒，连御医都查不出来！”

苏绾冷笑：“你下的是‘幽冥散’，我早年曾在西域见过。此毒无色无味，潜伏体内，日久则侵蚀五脏六腑，最终致人暴毙。你竟敢用在亲生儿子身上，真可谓心狠手辣。”

太后冷声道：“他不配做皇帝，只有景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景睿震惊地看着她：“母后，你……你真的……”

太后冷冷道：“若非我，你如何能有今日？你以为赵景辰会放过你？他若不死，你永远只是个囚徒。”

赵景睿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痛苦。

苏绾缓缓道：“赵景睿，你若想活命，便必须与她断绝关系。”

赵景睿沉默良久，终是咬牙道：“我……我愿助你救赵景辰。”

太后怒喝：“你竟敢背叛我？”

赵景睿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决绝：“母后，我虽恨赵景辰，但我也无法容忍你如此狠毒。”

太后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既然你们都背叛我，那便一起死吧！”

她猛地拍案，屋外顿时冲入数十名黑衣侍卫，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杀！”太后厉喝。

夜无尘瞬间拔剑，挡在苏绾身前：“小姐，快救陛下！”

苏绾点头，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刺入赵景辰胸口几处穴位，同时取出另一瓶药粉，撒在他鼻尖。

赵景辰猛然睁开眼，剧烈咳嗽几声，终于缓缓坐起。

太后脸色骤变：“不可能！幽冥散无人能解！”

赵景辰目光冰冷，缓缓站起，声音低沉：“母后，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朕。”

太后冷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家江山！你若不听我的，迟早会被那些大臣架空，不如早些让位给景睿。”

赵景辰冷笑：“你可曾问过朕，是否愿意？”

太后沉默。

赵景辰缓缓走近，目光冷冽：“你可知，朕本可饶你一命。可你今日所作所为，已触犯皇权，朕若不杀你，何以服众？”

太后脸色惨白：“你……你敢杀我？”

赵景辰冷冷道：“你已无药可救。”

他抬手，夜无尘立刻上前，将太后制住。

赵景睿跪地，低声道：“臣愿辅佐陛下，共治天下。”

赵景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点头：“你若真心悔过，朕可饶你一命。”

赵景睿重重叩首：“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太后被押出御书房，临走前，目光复杂地看了苏绾一眼：“你赢了。”

苏绾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被带走。

夜无尘低声问道：“小姐，您接下来打算如何？”

苏绾缓缓转身，看向赵景辰：“你已醒，我便完成了使命。”

赵景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不恨朕了吗？”

苏绾摇头：“我从未真正放下过，但我也明白，仇恨无法改变过去。我今日所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赵景辰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道：“苏绾，朕……欠你太多。”

苏绾淡淡一笑：“陛下，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女子。我只希望，你也能真正做一个帝王。”

赵景辰看着她，良久未语。

夜无尘轻声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苏绾点头，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一如当年入宫时。

夜风拂过，吹动她的衣袂，也吹散了她心中最后的执念。

这一夜，京城风雨已过。

而苏绾，也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自由。

夜无尘与苏绾走出皇宫，天边已泛起微光。京城的喧嚣尚未苏醒，街道上空荡寂静，唯有风声掠过屋檐，吹动残破的灯笼轻轻摇晃。

“小姐，接下来您有何打算？”夜无尘低声问道。

苏绾停步，抬眸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眼神沉静如水：“我想去城南的慈恩寺。”

夜无尘一怔：“慈恩寺？”

苏绾点头：“那是我母亲生前常去的地方，她曾说过，若有一日我心中郁结难解，便去那里静坐一日，或许能得片刻安宁。”

夜无尘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属下陪您去。”

两人一路无言，穿过半座京城，来到城南的慈恩寺。寺庙不大，却香火不断，晨钟悠扬，梵音缭绕。

苏绾踏入寺门，脚步轻缓，似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她来到大殿前，点燃一炷香，静静跪在蒲团上，闭上眼，任由檀香缭绕鼻尖，思绪渐渐沉淀。

夜无尘站在殿外，守着她，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生怕有人趁机对苏绾不利。

良久，苏绾缓缓睁开眼，将香插入香炉中，轻声道：“母亲，我回来了。”

她低声呢喃，仿佛在与亡母对话：“我曾以为，这一生都无法原谅他。可如今，我却发现，真正的放下，不是原谅，而是不再执着。”

夜无尘站在她身后，听着她的话，心中微微一颤。

“小姐……”他轻声唤道。

苏绾起身，转身看向他，嘴角微扬：“夜无尘，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也能放下过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夜无尘怔住，随即苦笑：“属下早已无家可归，能陪在小姐身边，便是最大的心愿。”

苏绾轻叹：“你不是我的属下，也不是我的护卫，你是一个独立的人。若你愿意，我愿助你重新开始。”

夜无尘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最终低声道：“小姐，属下愿意。”

苏绾微笑：“那便好。”

她转身走出大殿，阳光洒落在她身上，驱散了她身上多年未曾散去的阴霾。

两人刚走出寺门，便见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寺外，神色复杂地望着苏绾。

“赵景睿？”苏绾微微蹙眉。

赵景睿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苏绾，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绾没有避让，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说吧。”

赵景睿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谢谢你救了赵景辰。”

苏绾微微一怔，随即淡淡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赵景睿苦笑：“你本可以袖手旁观，甚至可以亲手杀了他，可你却救了他。”

苏绾看着他，语气平静：“我救他，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

赵景睿沉默片刻，终是道：“太后已被打入冷宫，赵景辰已下旨，将我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苏绾微微一惊：“流放？”

赵景睿点头：“他终究还是不信任我。”

苏绾轻叹：“他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无法再相信任何人。”

赵景睿苦笑：“或许吧。”

他顿了顿，低声道：“临行前，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放下了吗？”

苏绾看着他，良久才缓缓道：“我没有放下过去，但我选择不再让过去束缚我。”

赵景睿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拱手：“苏绾，若有来世，愿你不再经历这些苦难。”

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孤寂而决绝。

夜无尘站在一旁，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道：“小姐，他真的会去边疆吗？”

苏绾淡淡道：“他会的。赵景辰不会杀他，但也不会再让他留在京城。”

夜无尘点头：“那小姐，我们呢？”

苏绾微微一笑：“我们？我们回江南。”

夜无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

苏绾点头：“江南的桃花开了，我想回去看看。”

夜无尘郑重地拱手：“属下愿随小姐同行。”

苏绾轻笑：“你不是属下，你是夜无尘。”

夜无尘看着她，眼中满是敬意与感激，郑重地点头：“是，我是夜无尘。”

两人并肩而行，踏出京城，迎着晨曦，走向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京城的风云已过，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