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少女与钢铁 第一百二十三章 汝可识得烟囱效应？ 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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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汝可识得烟囱效应？（合二为一大章畅爽）

女军士长佐薇把冲锋枪夹在右手腋下，左手抓着绳子，双腿并拢，一溜烟的滑到了一楼。

佐薇在战前是玛利亚教会中学的留级生，说实话，她对读书没什麽兴趣，比起读书，她更喜欢去多瑙河里尽情游泳。

老师劝她认真写，好歹完成学业。很可惜老师的愿景没能实现，佐薇在广泛徵兵开始后不久就被特招入王家陆军服役。

对于她这样的拥有第四类超自然能力的人，军队会客观的考虑这些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唯有心理素质足够强的人才适合在一线参与近距离战斗。

次一等的人会接受狙击手训练，这样至少可以离血肉横飞的战场稍远些。

最差的人就只能接受报务员训练了，不过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佐薇就属于心理素质最强的佼佼者。

经过训练和几次遭遇战的磨砺，她已经有底气在写给父母的信中自称为优秀的战士了。

「嗒—嗒——」

下士和一等兵紧跟着她下来，一人端着斯太尔双管猎枪，一人拿着毛瑟自动手枪。

军士长军衔对于超能力战士而言更多是一种特殊待遇，实战中究竟听谁指挥，那就要看资历和经验了。

下士伸手比划了一个向前，随即，三人依次离开杂物间。

这地方处在己方心灵感知屏蔽的保护下，不必担心暴露，只需要悄然接近即可。

佐薇觉得想出来这种室内立体战术的人是个天才——诡谲且狡猾！

绕过一个房间，隔壁就是伊凡罗斯语的叫喊声。

佐薇探头瞧了一眼，心中了然。

接着她还想再看一眼，结果恰好有个敌人也看向这里，二人四目相对。

动手！

佐薇立刻闪身而出，端枪开火。

「砰砰—砰砰——」

连续两个短点射，措不及防的两名敌人双双中弹。

周围的其馀人也没好到哪去，弹指一挥间就被凌厉的连续短点射全部射杀。

一个弹匣打空，冒着青烟的弹壳掉了一地，佐薇借着壁橱的遮挡更换弹匣。

这时，有个敌人勇敢地窜了出来，试图趁机开枪。

「咚！」

一声闷响，下士及时用斯太尔双管猎枪开火撂倒了那名敌人，接着又补了一枪。

大惊之后的佐薇松了口气——她刚刚都已经准备丢掉冲锋枪拔出手枪自卫了。

也就喘口气的工夫，三人听到隔壁传来急切的呼喊声，还有大踏步的脚步声。

见她跃跃欲试，下士低声提醒道：「前两口蛋糕最好吃。」

这话也就是见好就收的意思。

就在这时，隔壁大厅之中的帝俄士兵们扔了颗手榴弹过来。

电光火石间，佐薇下意识的伸出手就是一巴掌，将那颗半空中的柠檬手榴弹给拍了回去。

啊！有点手疼！

「轰！」

轰响和惨叫从隔壁传来，清晰可闻。

下士眼中的诧异之色转瞬即逝，那名一等兵倒是被这操作震惊愣了两秒。

须臾，三人急忙转身离开，留下这一屋子六七具尸体。

撤回杂物间之后，三人借着垂吊的绳子迅速爬回了二楼。

直到这时候，缺乏室内作战经验的帝俄官兵仍然不知所措。

没过多久，陡然间，北边的窗户也被推开了。

外边闪过两三个身影，然后有一连串子弹射来，两颗手榴弹也被甩进了屋内。

士兵们急忙掉转枪口，一边找掩护一边朝那儿胡乱开火。

己方居然被打得找不着北？带队的中尉感到惊怒和恐惧。

伊凡罗斯军队优先把第四类战士集中在坦克部队，然后是战斗机部队，最后才是地面侦察部队，普通步兵单位根本分配不到几个这样的宝贝。

「离开室内！」中尉只好下令撤退。

总不能指望用栓动步枪去对付冲锋枪和霰弹枪吧？那跟送死没区别。

发现躲进屋子里的敌人又惊慌失措地逃了出来，商克忍不住嘴角上扬。

好戏还没完。

外边的街道同样一片混乱。

发烟手榴弹冒出灰白色烟雾，这儿云雾缭绕，地上都是破碎的砖石，难以计数的子弹咻咻咻的横飞，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叮当作响。

索罗金娜身前的一名列兵被流弹击中，鲜血溅了她一脸。

受到惊吓的她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避，结果烟雾中突然冲出了一辆正在快速倒车的己方坦克。

没等索罗金娜反应过来，她就被卷进了履带之下。

姑娘的身躯像摔碎的西瓜似的崩碎，不均匀的铺开一团猩红和浅黄的碎块，就像一摊稀烂的番茄炒蛋。

淡黄色的是脂肪——通常女人的脂肪比男人要多百分之十。

「索罗金娜！！！」

中尉目睹这一切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他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但是面对眼前的血腥场景无能为力。

这辆坦克还在继续倒车，径直撞向后边一辆已经被击伤的坦克。那辆坦克的驾驶员刚跳车逃生，结果迎面就是冲来的己方坦克。

两车相碰，驾驶员被硬生生挤死，爆汁似的迸发出一摊鲜血。

这时，房顶上有个身影一晃而过。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抛了下来，掉到坦克炮塔顶部时发出哐当一声。

中尉定睛看去，那好像是个圆锥体？

「轰！！！」

磁性空心装药炸弹通过三块强磁铁牢牢的吸附在坦克顶部，猛烈爆炸。

瞬间，爆轰波能量将半球形的软钢药型罩变成熔融状，凝聚成一股高速金属射流。

金属射流轻易击破薄弱的顶部装甲，一路向下，贯彻炮手的脑袋和血肉之躯，接着穿透油箱和底盘，钻入砖石街道。

至多仅有15毫米装甲厚度的T-26抵挡不了这种程度的攻击，油箱爆燃，坦克当即被烈焰吞噬。

根据商某人的指示，队伍末尾的坦克一开始就被反坦克枪集火打瘫了，所以这里三辆坦克挤在一块儿动弹不得。

「这个呢，就叫关门打狗，收效不错啊。」商克追加命令，着重强调道：「四连可以出动了，别对射太久，冲锋要乾脆果断！」

残馀的数十名敌人仍在做困兽之斗，但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

少部分人拼命往回跑，但大多数都倒在了炮火封锁区，只有极个别人在低洼地卧倒装死幸存。

其馀人又逃回了路边的房子里，勉强夺占了一栋楼，在一名大士的指挥下死守待援。

见状，名义上负责指挥战斗的匈军上尉兴奋道：「商上校，我想我们可以搬梯子，从隔壁那栋楼顶放平搭个桥，从上往下肃清他们！」

商克刚要同意，忽然又有了新想法。

他指着那栋楼的烟囱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不？有个物理现象叫做……烟囱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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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囱效应？

商克拿起一柄刺刀随意的在墙壁上勾勒了几下，坏笑道：「这麽搞的话，火势蔓延的极快，所以……搬些汽油来。」

少校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赞道：「太机智了，这就是科学的力量，烧死他们！」

由于空气温度差异存在热压差，因此垂直空间内的对流速度会大幅加强，比如烟囱或电梯井。

发生火灾时，这一物理现象会大大加快火焰扩散——垂直扩散速度比水平方向要快差不多十倍，极其危险，后世高层建筑在设计时必须慎重考虑消防规范。

匈军组建了一个十来人的小队，扛着两具梯子，带了三个汽油桶。

一路走街串巷，他们迅速来到隔壁的楼房，噔噔噔爬楼梯上到顶层。

外边的对射仍在继续，每分每秒都有子弹在半空中来往交错。

时不时也有流弹击中这栋楼，乃至穿透墙壁打得室内碎屑飞溅。

带队的中士招了招手，扛着梯子的两名士兵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几人一起动手，把两具梯子用绳子绑在一起。

加长之后，梯子刚好可以横搭在两栋楼之间，然后大家又往上铺了几块石棉波纹板。

这次仍是佐薇打头阵，达努维亚冲锋枪挎在身前，她权当这只是在走独木桥，努力目视前方不往两边看。

安全到达之后，她持枪警戒楼梯间。

随后，其馀几名士兵也抱着汽油桶过来了。

这年头的汽油桶并非固有印象中的外观，只是薄铁皮做成的光滑方罐子，固有印象中有交叉压痕的手提汽油桶历史上是德国人的独家发明，因为太好用所以后来被各国纷纷模仿。

【配图】

傍晚17时05分，克拉科普街区，匈军向帝俄先头部队残部困守的楼房烟囱中倒入了三罐汽油，一共45升。

汽油顺着积满煤灰的烟囱哗啦哗啦的流淌下去，持续不断的枪声和嘶吼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自始至终，无人发觉异常，直到有人嗅到了弥漫开来的汽油味。

「汽油？啊？你们有没有闻到汽油味？」

帝俄士兵们的精神高度紧张，无不奋力苦战，忽略了这句闲话。

「尤里被打死了！」

「别靠近窗口！笨蛋！」

「谁还有子弹吗？」

与此同时，楼顶……

中士掏出了一盒火柴。

「佐薇，过来，准备回去。」中士拿出三根火柴，捏着将之划燃烧，轻声道：「圣伊斯特万保佑焚灭入侵者。」

燃烧的火柴以优美的抛物线掉进烟囱，橙黄色的烈焰瞬间从中喷涌出来。

佐薇的眸子中倒映着摇曳的火苗，此情此景，就好像一个滋滋冒火的火箭炉。

小队立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稍远些的地方，商克与众多官兵也看到了这番别样的奇景。

那栋楼底层好像浸泡到了岩浆里一样，每个窗户都在往外涌出烈焰，甚至连一些弹孔都在冒火。

仅仅几分钟时间，火势就向上蔓延到了顶层，彻底吞噬了整座建筑。

看见有人从中逃出，商克果断命令道：「隐蔽火力点不用静默了，自由射击，开火！」

在这片街区，六七挺31M轻机枪和施瓦洛茨重机枪一齐开火，成百上千发的曼利夏8×56毫米步机弹泼洒向街道。

弹幕之中夹杂的曳光弹让这道火网清晰可见！

刹那间，十几个落荒而逃的帝俄士兵都被撂倒在地。

濒死的伤员发出凄惨的哭嚎，挣扎着想往回爬。

然而，几发迫击炮弹接连落下，本就一片狼藉的街道变得更加凌乱。

少数残敌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溃散开来，躲藏到巷子里负隅顽抗，又或是藏在尸体之间装死。

商某人当机立断，一声令下发起冲击。

两个排的匈军官兵一拥而上，风卷残云般的歼灭了这支先头部队最后的散兵游勇。

「顾问先生，观察所报告，敌人的后续部队已经穿越拦阻线。」

「好，停止打扫战场，撤回来。」

来自进攻出发阵地的帝俄接应部队姗姗来迟，但是为时已晚。

克拉科普街区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

空气中除了硝烟气息以外，还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个别幸存者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救，被接应撤走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挨了当头一棒的敌人悻悻撤回出发阵地，临走前还不忘顺手从尸体旁捡起散落的枪枝回去。

这条街道发生的战斗同时也在隔壁两条街道上演，只是那儿的帝俄士兵们下场稍好些，至少没被火烧。

「这些可恨的匈尔瑞人还认不清他们的处境！」

斯米尔诺夫中校气得想摔望远镜。

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报销了两个连？残部拼起来还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步兵连？

伊凡罗斯纵然不缺人力可也不能这麽浪费啊。

最可惜的是坦克，一辆T-26价值19万卢布，这都够徵召百来个列兵了，要知道一支莫辛纳甘步枪才195卢布而已。

边上的参谋赶紧给他找台阶下，煞有介事地说：「匈尔瑞人的抵抗决心比我们预料得更坚定。」

斯米尔诺夫中校沉声道：「汇总敌人的火力点位置，进攻推迟到明天早上，必须注意协同，让坦克远离危险区。」

接着，他又下令组织一支抢救队，等天黑以后返回交战街道，尝试把其中没有起火焚毁的坦克给拖回来。

伊凡罗斯帝国一年汽车产量才十几万辆，这只是瓦尔兰德帝国的二分之一丶联合王国的三分之一丶大统制联邦的十四分之一。

家底太薄，不精打细算不行。

对于伊凡罗斯军队而言，技术装备远远比普通士兵的性命更加值钱，冷酷的事实就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