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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假皇孙 264 朱允炆三进炼钢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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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间无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4-11 11:59:42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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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

炼钢作坊已经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高炉白烟滚滚,工匠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

在作坊内巡逻的士兵,彰显了这里的与众不同。

关大匠踏着晨光,在作坊里四处查看。

这么多年,他已经形成了习惯,

每天在作坊里四处看看,有问题随时改正,好的地方当即奖励。

沿途的工匠都有些怕他,纷纷躬身施礼,然后快步走过去。

过年后,关大匠变得异常严厉,发现了问题就会下重手惩罚,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这半年开革了不少人。

众人都唯恐被他揪住错,因此砸了饭碗。炼钢作坊的待遇,在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

昨晚关大匠没有回家,他已经在作坊转了好多圈了。但是他依然不知道疲倦,贪婪地看着晨光下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打造的,亲眼看着一个废弃的冶铁作坊,在灰烬中重生,化身大明朝最重要的炼钢作坊。

当年为了将高炉建起来,自己吃住都在高炉旁,整整三个月,自己忘记了洗澡,忘记了换衣裳。

要不是妻子来了,自己还会这样下去。

那个时候作坊的人都很单纯,心向一处使,就是为了将钢炼出来,没有想过什么名利。

现在却都变了。

殿下去了浙东,有人就觊觎这块瑰宝了。

关大匠冷冷地看着远处吆五喝六的鲁大安、田强,就是将作坊毁了,也不会留给宵小之徒。

前面突然有人?喝,

“媒堆走水了!”

关大匠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煤堆冒出了青烟。

这些都上好的无烟煤,是殿下的煤矿用特殊的工艺加工出来的。

春天干燥,媒堆有时候会自燃,到了夏天会更多。

没人慌张,都按照既定的程序忙碌

压水车陆续被推来了,一道道粗壮的水蛇扑向起火的煤堆。

时候不大火熄灭了。

压水车被推走了。

所有的人都不慌不忙。

关大匠的脸下了霜一般,叫来一个士兵,

“去,叫吴大成来!”

吴大成是他硕果仅存的弟子。

周围的工匠都变得紧张,不会又要处罚吧?

时候不大,一个黑黢黢的矮壮的汉子跑步过来,身上的粗布衣裳已经被汗浸透了。

“师父,什么事?”

“这媒堆也是你分管的吧?”

“是的,师父,最近才分到我的名下的。”

“你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管不好?才刚春天就起火了,那夏天还怎么过?”

“呃,师父,我以后会小心的,叮嘱工匠勤洒水。”

“你不用小心了,你被开革了!”

“师父?!”吴大成十分惊讶,这点小事就开人?

“收拾东西,滚吧!”关大匠不耐烦地摆摆手。

吴大成耷拉着脑袋走了。

他没有哀求,求情是没有用的,师父现在是铁石心肠。

在师父门下学艺的几个师兄弟,自己是最后一个被开的了,不过是步其他人的后尘罢了。

他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

附近的管事都安静地看着,没人敢上来求情。

关大匠最近半年陆续在开人,不仅开革他的徒弟,甚至还有几个老实巴交的工匠,都是被关大匠捏住了错。

吴大成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去盛川宁的公房交了工牌。

自此,他不能进作坊了,甚至不能在附近徘徊。

盛川宁面无表情,收了他的工牌,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老实实回家,不许在外闲逛!“

吴大成有口无心地应下了。

盛川宁指着一个亲兵,

“送他回家!”

吴大成愣了,送我出作坊就够了,怎么还送回家?要押送吗?

吴大成嗫嚅着。

“大管事,咱知道回家的。”

盛川宁摆摆手,

“快走吧!”

亲兵和吴大成很熟,扯扯他的衣袖,吴大成只好拱手告退。

关大匠又黑着脸在作坊里转一圈,甚至走到高炉旁,轻轻抚摸高炉,

炉身滚烫。

他像感觉不到温度一般,动作十分轻柔,像拂过婴儿的肌肤。

直到高炉要加煤了,关大匠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高炉。

他擦了擦眼睛,

“进沙子了。”

一旁的管事急忙附和,

“肯定是烟尘带出的煤屑。”

关大匠犹如失魂落魄一般,径直走出作坊。

盛川宁远远地看了,急忙吩咐一个小旗带兵跟上保护。

关大匠没有走远,只是绕着外墙溜达。

外面有骑兵在巡逻,

作坊的东北方向是一片废墟,

昔日的毛家村被推平后,开始被殿下作为枪械作坊,庄松德带人在这里造枪、造铅子。

庄松德“失踪”之后,这里又作为实验钢材配比的实验室,

后来改为耐火砖的烧制砖窑。

随着宁侯叶升出事,这里的耐火砖也开始变味了,殿下不断塞进一些关系户,有能力的工匠不断被开革,然后全家在京城消失,不知所踪。

砖窑的品质越来越差,随着两个月前的一次事故,砖窑塌了,这里就被殿下彻底舍弃了。

关大匠模糊知道一些,但是他从来都是装聋作哑,那是殿下的秘密。

村里还有几核没有完工的楼房,

那里本是钢材的实验室,殿下要求打造不同领域使用的钢材。

可是太子去世后,这些建筑就停工了。

后来,这些都没有后来了。经历风吹日晒,烂尾的房舍已经长了一些荒草,成了野兔野鸟的巢穴。

关大匠一声长叹,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作坊。

关大匠刚进作坊,鲁大安、田强两位新上任的副管事就迎了上来,笑的十分谄媚,

“给大管事请安!”

关大匠微微颔首,

“安!”

鲁大安、田强对视一眼,都指望对方先开口。

清晨他们酒醒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头过去了,才突然醒悟自己还只是个空壳子,

大匠作、副管事,听着人,可是没有具体的分管业务。

一个早晨他们两个四处吆五喝六,可是谁也不敢完全照他们的来。

即便是逢迎他们的,也都小心应付一下,都担心夹在他们和关大匠之间为难。

鲁大安先开了口,

“大管事,在下具体负责哪一块的业务?”

关大匠看看他们两个,叫道:

“.-

被直呼其名,田强心里有些不快,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下午殿下就来了,殿下会给咱撑腰的。

“大管事,您吩咐?“

“田强啊,你以前就在钢管作坊干过?”关大匠明知故问。

“是的,大管事。”

“下午的钢管生产,你来指挥。”

“大管事,真的?”田强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置信,这么露脸的机会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怎么,没信心啊?”关大匠皱眉道,“要是没信心,咱就换一个人。”

“有!有信心!”田强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鲁大安期盼地看着关大匠。

田强都有了这么好的差事,那自己也不会差吧?

“大管事,那,我呢??“

关大匠捻着胡子,略一呻吟,便在鲁大安期盼的目光中说道:

“哦,鲁大安,以前你就在高炉旁做事。下午出钢,你来指挥。”

“谢大管事!”鲁大安拱手道谢。

虽然不如钢管生产吸引殿下的目光,但是出钢也是不错的,过去都是关大匠亲自指挥。

关大匠走远了。

鲁大安、田强两人都眉开眼笑,本以为关志平会敷衍他们,没想到竟然给他们两个肥缺。

过去这两个位置要么是关大匠自己来坐,要么是他的亲信的。今天竟然给了他们两个人。

太出乎意料了!

关志平开窍了?

田强挤挤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

鲁大安连连点头,

“昔日的那个殿下不行了,他那自然要换个殿下喽!”

田强冷哼一声,

“他做梦!现在投靠有些晚喽。”

关大匠是最懂工艺的,如果让他投了殿下,那自己还有什么用?

鲁大安也心领神会,笑道,

“他没机会了,没人喜欢?臣的。”

田强拱手告?:

“咱去钢管作坊看看,太久没生产了,别下午出了差错,那就丢人了。”

鲁大安点点头,

“咱也去看看炉子怎么样。”

两人虽然嘴上不惧关大匠,心里还是有了危机感。

关键还是下午要表现好,工作别出岔子,毕竟对殿下有用才有未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经是日上正午了。

关大匠正在公房批阅文书。

一如往常,每一份都看的很认真,虽然这些很快就会成为废纸。

盛川宁过来了,

“老关,午时了,今天早点去吃饭吧?“

“好啊。”老关放下毛笔。

盛川宁看左右无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关,多吃肉,下午有的忙了。”

“好啊!今天中午我只吃肉好了。”关大匠心领神会,

他放下毛笔,简单收拾了办公桌。

推开椅子,他上下打量盛川宁,竟然有些羡慕地说道:

“川宁,还是你好!”

盛川宁疑惑地看着他:

“好什么?”

关大匠叹口气,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做什么事都方便,没有牵挂。”

盛川宁哭笑不得,

“老关,关大哥!关大叔!你这话扎心了啊!我还羡慕你儿女双全呢!”

关大匠笑了,

“等………………咱让你嫂子给你介绍个小娘子,你也生一堆小娃娃。到时候看你还羡慕吗!”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公房,朝食堂走去。

关大匠不禁看着西边,那是家的方向。

今天妻子、女儿会和邻居一起去灵谷寺进香,该出发了吧?

儿子和同学去游学了,不知道抵达苏州府了吗?

奉天殿。

早朝已经到了尾声。

看到朱元璋合上了奏疏,没有拿出新的奏疏来,朱允?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今天第一次参加早朝,就坐在御座下,昔日太子朱标的位置。

虽然朱元璋没有明旨天下,但是群臣已经明了他的心思。

朱允?表现的很恭谨。

但是恭谨的代价不小,他现在腰酸背痛,出了一身汗。

他甚至怀疑过去父王是怎么坚持一个又一个早朝的。

终于散朝了。

朱允?随着群臣恭送陛下。

等群臣散去,朱允?又快步去了后殿。

肩?已经在等候,周云奇正搀扶老朱坐下。

朱允?上前恭送。

朱元璋在肩?上缓缓坐下,

“女儿,早朝不需要那么紧张,坦然一点,放松一些。他们都是臣子。”

“孙儿记住了。”朱允?躬身道。

“下午有安排吗?“

“皇爷爷,下午孙儿去炼钢作坊,作坊要生产钢管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

“去吧,要注意,钢管一根也不许多造!”

“每一根钢管都必须登记造册。”

“废品也要严管,必须有专人盯着回炉再造。”

朱允?没想到还要这么严格,急忙打起精神,

“孙儿遵旨!一定明确责任,盯紧每一根钢管,保证不流失,不出差错。”

朱元璋靠在了软垫上,

“关志平,盛川宁,要嘉奖。”

???

朱允?有些意外,为何要嘉奖?他们做什么了?

不过他依然拱手答应,

“孙臣遵旨!”

看着肩舆远去,朱允?愣在了原地。

很快他领悟了,皇爷爷的意思很明显,关大匠、盛川宁这两个人不能动。

朱允?不禁有些失落,

这两个人,一个主抓生产,一个主抓安全,

这两个人不动,作坊就不好控制。

本来想着过几天直接拿下的,那就改为架空了,让他们成为虚有其表的大管事了。

自己下午就安插一个副管事,去掺合安全。

看着肩?消失在视野,朱允?这才转身出了奉天殿。

午后。

朱允?的队伍已经到了炼钢作坊,

关大匠、盛川宁、鲁大安、田强都纷纷出来迎接。

朱允?一反常态,没有坐着马车进去,反而下了马车,

和众人见了礼,他环顾四周。

这里四周十分荒凉,为了防止有人窥视,没有种植高大的树木,甚至连棺木都没有。

周围上百步都是平整的荒地,野草丛生。

东北角有一片烂尾的楼宇,他知道那是毛家村,

毛元益!

朱允?还记得这个监生的名字。

可惜,因为得罪了炼钢作坊,毛氏举族迁去了西南的一个卫所,毛元益的坟头草都枯荣几回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朱允?额头出了细汗。

看着门口的牌匾,朱允?撇撇嘴,

“牌匾多是横挂的,为什么你们这是竖着来的?“

他记得黄元济的那个放骨头片子的院子,门口的牌匾也是如此。

肯定都是朱老三的臭毛病。

关大匠要上前说话,被盛川宁一把拉住了。店家的酒旗都是竖着的,二殿下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大安急忙道:

“殿下说的是,这竖的不好看,得换!“

“改!”田强大叫道:“快来人,将这破牌子搬走。”

他又转头谄媚地笑道:

“还请殿下期下墨宝。”

朱允?背着手有些矜持,准备再求两句就答应了。

关大匠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田强,不用叫了。殿下准备了横挂的匾额,还是陛下御赐的墨宝,找人挂上就是了。”

朱允?有些尴尬,

“原来皇爷爷有题字呢。”

关大匠点了两个人,

“去库房,把陛下?的牌匾拿出来挂上。”

田强想起来,上午关大匠也是如此直呼其名,立刻跳出来背刺,顺便替朱允?找补,

“既然有陛下御赐的,为何不早点挂出来?”

“大管事这是………………

田强冷笑了几声,正要继续下点猛药,

关大匠扫了他一眼,

“殿下交代了,陛下的墨宝要珍惜,只有重大节庆才拿出来挂一下。”

田强被噎住了。

朱允?不愿意再纠缠牌匾的问题,当即沉声问道,

“下午要先出钢,才能生产钢管?”

鲁大安上前回道,

“殿下,现在随时都能出钢。”

朱允?冷哼一声,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他带头向作坊里走去。众人都紧随其后。

牌匾拾来了,士兵找来梯子,挂在了门楼上。

走到高炉旁,朱允?扫视鲁大安、田强问道:

“谁负责出钢?”

鲁大安上前拱手道:

“殿下,是在下负责。”

“谁负责钢管营造?”朱允?又问道。

这次田强走了出来,

“殿下,是在下负责钢管生产。”

朱允?很意外,原来还想帮着鲁,两人争取呢,没想到关志平竟然放权了。

算他关志平识相,省了不少口舌!

“很好!鲁大安,你以后就负责高炉;“

“田强,你以后就兼管钢管作坊。”

朱允?顺势蚕食关大匠的权力,将鲁、田两个人的权力固定了下来。

鲁大安、田强心里喝蜜了一般甜,有人撑腰就是升迁快,齐齐拱手道:

“在下谨遵殿下谕令!”

朱允?心气顺了不少,环顾四周,路口有士兵把守,高炉附近并没有多少。

他想起来,安防还没有自己的人,田强曾极力给自己推荐一个百户。

朱允?沉声问道。

“茅子俊百户在吗?”

不远处,一个瘦高的军官上前施礼,

“殿下,未将在!”

朱允?点点头,

“听闻你勤恳负责,忠于王事,以后你就是这个作坊的副管事,参与安防的管理。”

这人和田强来往密切,以后就是架空盛川宁的最佳人选。

茅子俊闻声大喜,急忙拱手谢恩,

“未将遵令!末将一定将作坊的安防做好,不让宵小侵犯作坊秋毫。”

朱允?微微颔首,

“今天出钢,你来负责安防吧。”

他直接跳过了盛川宁,公开了提拔了茅子俊。

这等于向作坊的人宣布,茅子俊是他的人,以后要得到重用了。

茅子俊激动的哆嗦,拱手领了谕令,立刻招来了自己的亲信,将盛川宁之前布置的人全部赶走,换上了自己的人。

只有盛川宁,他因为职务低一个层级,没法驱赶。

盛川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二殿下在一个私人的作坊,竟然用“王事”这个词,显然就是抱着吞并作坊来的。

鲁大安红光满面,率先走向了高炉。

终于轮到自己指挥出钢了,以后也是自己。

他扫视四周,看到关大匠在人群中站着,很不显眼。

鲁大安也曾经是这里的高级工匠,出锅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只要严格按照流程来就行了。

钢水流淌,沿着沟槽进入模具。

看着红色的钢水滚滚流消,朱允?的小脸被映红了,右手用力搓着袖口。

这是流淌的金子!

这个高炉就是咱的炼金炉!

都是本王的了!

谢谢朱老三给咱留下的聚宝盆!

钢坯成型了。

在田强的指挥下,钢坯被吊了起来,沿着横梁一路送到了钢管生产的机器上,

众人也跟着钢坯走进了钢管的大棚下。

“放料!”

随着田强一声令下,钢坯被缓缓放下。

机器的加料口重新被盖上。

朱允?一路看了下来,看鲁大安、田强指挥的有条不紊,生产有序进行,心中大赞。

朱允?忍不住对一旁的人说道:

“这其实没有什么难度啊?鲁大安、田强完全胜任了。”

身边的人纷纷附和。

但是,朱允?没有听到预期的声音,不禁回头看了看,

关大匠呢?

他仔细搜寻了一番,才在人群的外圈看到了关大匠。

朱允?轻蔑地笑了。

以后最外圈就是关志平的位置了,这挺好的。

关大匠看着钢管作坊的人,这些大部分都是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

基本上都是鲁大安、田强的人,自己和盛川宁的人几乎看不到身影了。

只有一个负责钢管存放的小工匠是自己的手下,原来是负责钢条生产的小管事,

刚挤压出来的钢管滚烫烤人,这是个苦差事,过去工匠都抢着干,因为这个位置补贴高。

关大匠估计这补贴不会有了,不然轮不到这个小管事。

田强指着眼前的一个巨大的扳手,对朱允?解释道,

“殿下,只需要板下这个扳手,另一头就出来钢管了。”

朱允?有些好奇。

“里面是怎么一个机关?”

田强解释道,

“是用强力挤压,这个是畜力驱动的。但是据......据说,以后会有更强大的力量,是用水汽驱动的。”

田强擦擦额头的汗,这是朱允之前提及过的,刚才差点说嘴了。

?殿下不喜欢在他面前提及去了东海的那位殿下。

朱允?笑了,心中并不相信,

“水汽比畜力还有力气?这怎么可能啊?”

田强挠挠头,有些尴尬,

“殿下,其实在下也是不信的。”

他后退了一步,讨好地说道,

“殿下,这是作坊恢复生产的第一根钢管,您来扳吧?”

朱允?来了兴致,这个有象征意义了。

他甚至打算将第一根钢管留下来,放在景阳宫作个纪念。

看到朱允?将手放在了扳手上,关大匠转头看向作坊的门口,阳光下盛川宁背手看着外面。

朱允?缓缓用力,按下了扳手。

周围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

朱允?笑着看向钢管出口,期待钢管的诞生。

机器里面传来卡吧,叮当的声音,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十分凌乱。

田强的脸色变了。

这声音不对。

正常的时候只有螺杆的声音,声音很有节奏。

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朱允?看向出口,

“强,需要多久才能出钢管?”

田强脸色苍白,

“殿下,在下要打开机器看看里面。”

朱允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机器很久没用了,打开检查一番也好。”

他已经为田强找了借口,有问题也是关志平的。

田强停了机器,拧开了机器上盖的螺栓。

看了一眼里面,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屁股坐下,

里面的乱成一堆,最核心的挤压圆筒、穿孔棒、挤压杆全都碎成一块块的垃圾。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求救地看向人群外的关大匠,

“大匠作,这,怎么,怎么都断了。“

关大匠皱眉道:

“怎么回事?”

他急忙快步上前,人群中让出一条路。

关大匠上前看了一眼的垃圾,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损害的这么严重?”

田强声音颤抖了起来,

“大匠,怎么办啊?”

关大匠拍拍他的肩膀,

“别慌!还有备用的零件!”

说着,他叫来负责苦差事的那个小管事,

“你快去库房,去最里面找一个红色的大箱子,库房就那一个红色箱子,你将那个木箱子拖来。”

小管事拱手领命,快步出去了。

朱允?在一旁很不高兴,

“这机关竟然这么不耐用的吗?”

田强苦着脸,

“殿下,机关用了很多次了,没出过问题的。”

“那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朱允?警觉起来,冷冷地看向关大匠。

关大匠拱手道,

“票殿下,是今天的钢坯出了问题,尺寸太大了,超过了机器处理的尺寸。”

田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大匠说的是!钢坯的尺寸出了问题,咱就说,开始放的时候有点卡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尺寸的问题,但是能有人背黑锅就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请鲁大安委屈一下吧。

关大匠补充道,

“合适的尺寸比现在的小,要用两字号模具才行。”

田强又跟着附和,

“大匠说的是!该用丙字号模具。”

他越来越相信,就是钢坯的尺寸问题。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只需要换了模具就行。

朱允?很不高兴,这个鲁大安刚才做事一板一眼,还以为有水平,没想到一开始就出错。

看着乱糟糟的机器,朱允?一眼也不想再看。

尤其是那个扳手,越发的刺眼,让他的小脸火辣辣的。

“走,去看看出钢。”

鲁大安在外面已经听到了,钢管的机器出了问题,最核心的部件全部挤碎了。

关大匠说是他生产的钢坯尺寸不对。

鲁大安慌了。

他也是二把刀,不清楚关大匠的话是不是真的。

在这个作坊,关大匠就是当之无愧的权威。

既然权威是自己的问题,那肯定是了!

“换!换模具!换丙字号模具!”鲁大安大声呼和。

手下动作稍微慢一点,都被鲁大安一阵痛骂。

?水还在流淌,现在换模具,已经严重违反了作坊的规程。

但是鲁大安已经顾不上了,冲上前对手下连打带骂,

谁稍微有一点犹豫,他的大巴掌就抽过去了。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完全不顾手下的性命,逼迫手下靠近钢水去换模具。

朱允?带着人朝高炉走去。

盛川宁已经挤不过去了,新出炉的安防副管事茅子俊掌管了一切。

朱允?刚才故意说的很模糊,没有说明茅子俊到底是安防部门的副管事,还是作坊的副管事。

如果是后者,那茅子俊的地位呢,是在盛川宁之下,还是在盛川宁之上?

含糊的命令,已经产生了混乱。

茅子俊的人已经占据了高炉周围的位置,也有投机的人趁机投奔。

盛川宁的人都被挤在了外面,他们企图寻找盛川宁的支持,却被盛川宁命令退下,将场地让出来。

终于,在几个手下被烫的鬼哭狼嚎之后,甚至一名手下被烫的失去了一只手,鲁大安终于成功换了一个模具。

鲁大安再次走向高炉的指挥位,准备重新做一个钢坯,

鲁大安一边快步走,一边大声呵斥,

准备!都准备好了!再来一次!”

他已经有些乱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向朱允?解释一二,再去指挥的位置,但是他现在不敢面对朱允?殿下。

唯恐看到殿下失望的目光。

朱允?带着田强他们站在钢管作坊外,等候鲁大安再次做一个钢坯。

茅子俊第一次负责安防,心气很高,严格按照了作坊的安全流程,将警戒线拉的很远。

朱允?看着高炉,有些无奈,

“这里距离高炉有三十步了吧?”

田强陪着笑

“殿下,差不多是三十五步。不过,高炉出钢是很危险的,刚才有人手都没了,还有一个烫瞎眼睛的。”

朱允?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他们都盯着高炉,没人注意到,盛川宁、关大匠已经走向了作坊的深处,正在远离高炉,向东面的一个侧门匆忙走去。

盛川宁远远地站在钢管作坊的一根柱子旁,已经没人在乎他,朱允?、鲁大安、田强,甚至茅子俊才是众人关注的中心。

盛川宁从柱子旁拉出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深入地下,他用力抽出了绳子,

这就是操控甘油的机关,只等鲁大安站在指挥的位置.......

之后就快步去找关大匠,

该撤退了!

关大匠也站在人群的后面,正等着他的消息。

两人互相点点头,不约而同地背着人群,穿过钢管作坊,向作坊东侧的一个偏门走去。

关大匠掏出两团棉花,塞给了关大匠,

“快塞住耳朵!”

关大匠没有问为什么,接过去,边走边塞进耳朵,听力瞬间降了下来,周围变得安静。

侧门是虚掩的,盛川宁打开后,看到关大匠企图回头看一眼,急忙推了一把,低声催促,

“走!”

他看过甘油爆炸的威力,那还只是一小罐子。

现在可是十个罐子。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威力,最好是走的越远越好。

关大匠快步出去,盛川宁紧随其后,甚至门都来不及关了。

鲁大安站稳了,冲模具旁的工匠大喝,

“看准了!”

“这次不许出岔子!”

鲁大安叫的声嘶力竭,企图用狂吼来掩盖心中的慌乱。

看到手下工匠都战战兢兢的样子,鲁大安猛地一跺脚,指着手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都给老子.....

他的脚刚跺上青石板,一声爆炸从他脚下猛然爆发。

碎石、土块、尘烟轰然而起。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接着就是第二声爆炸,

第二声的动静太大了,盛川宁、关大匠已经走出了侧门,依然感到耳朵一阵剧痛。

两人急忙捂住耳朵,转头看去,恰好看到高炉在缓缓倒塌。

盛川宁叹道,

“第一个爆炸,同时引爆了其他几个。”

关大匠呆呆地看着倾斜的高炉,

“没了!全没了!”

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被毁了,还是自己亲自下的手,关大匠老泪纵横,心如刀绞。

院子里一个白烟、红色的煤渣掺杂的蘑菇云正在腾空而起。

盛川宁知道这个的威力,把着关大匠的胳膊,一声低吼,

“快走!”

两人快步向前冲,没走两步,一阵风就从侧门猛地吹了过来,

犹如一股大力从后面猛推了一把,两人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

一队士兵冲了过来,扶他们起身,快速向前冲去。

路边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车夫将马儿从地上拽起来,拿掉耳朵里塞的棉花,

战马有些惊恐,不断打着响鼻,不安地刨着地,车夫抱着马脖子,在耐心地安慰。

等关大匠、盛川宁都上了马车,车夫才将战马栓在车辕上,自己跳上座位,猛地挥舞起鞭子。

马车快速地向东方跑去。

关大匠终于回过神来,

“川宁啊,锦衣卫真的不会找咱们吗?”

盛川宁嘿嘿乐了,

“咱俩的衣服、工牌,都和甘油放在一起的,我还给抹了一点血。他们只会以为咱们被炸死了。”

关大匠彻底放心了。

想着沉沦的高炉,他的情绪又变得十分低落。

盛川宁安慰道,

“老关,打起精神,嫂子和侄女在前面等你呢。”

被关大匠派去库房取件的小管事,还没到库房门口就被突然的炸响吓到了。

当他转身看向后面,却看到高炉在倒塌,还有腾空而起的硝烟。

小管事的心里咯噔一下,

关大匠!

他疯狂地朝高炉的方向跑去,天空不断掉落碎渣,有的甚至烫坏了他的衣服,烫伤了他的头发,

小管事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到了地方他看到高炉已经成了一堆废墟,钢管作坊的棚顶已经不翼而飞。

士兵在忙着救人,

作坊完了!

小管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炼钢作坊内已经乱了。

高炉附近硝烟弥漫,几乎看不清人影,大半个作坊都弥漫着呛人的尘烟。

天空下了一阵碎石、火红的煤块、钢汁的大雨。

不少工匠、士兵被砸伤、烫伤。

远处的士兵、景阳宫的侍卫纷纷冲了过来,他们都被震伤了耳朵、烫伤了皮肤,但是他们顾不上自己的伤痛。

士兵忙着救人,扑灭大火;

侍卫?跑进弥漫的硝烟里,四处寻找朱允?的身影。

春风吹拂,硝烟渐渐散去。

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救人,轻伤的工匠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他们发现,重伤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轻伤,主要是被烫伤的,或者受伤的。

也有的人吓傻了一般,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伤口,只是呆呆地看着高炉废墟,

也有的工匠自作坊开工就在这做事,完全无法接受高炉倒塌的现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侍卫们终于看到了朱允?,正埋头在方义的怀里瑟瑟发抖,

朱允?灰头土脸的,锦袍被烫出了不少洞,身上、脸上的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方义的头被砸破了,不少血流在了他蜡黄的脸上。

在方义的不远处,田强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脸上有烫出的水泡,身上洒满了碎石、煤渣,甚至有几处衣服跳动着小火苗。

“殿下!”

侍卫惊呼了一声,纷纷冲了过来。

朱允?没有理会,反而哆嗦的更厉害了,啊啊乱叫,脑袋死命地朝方义的怀里钻,双手抓牢了方义。

方义急忙摆手示意,

“别叫了,将殿下的马车赶来!”

侍卫们清理出一条道路,将马车赶来。

方义注意到,拉车的马换成了杂色的,不是之前的两匹白马,

“马怎么换了?”

车夫苦笑着解释道:

“殿下,那两匹马受到了惊吓,雍在地下直拉稀,只能从作坊找了两匹马先用着。”

方义叹口气,在侍卫的帮助下,抱着朱允?送上了马车。

朱允?在马车里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依然死死抓住方义的衣服不松手,

方义只好跟着上车,还没有坐稳就连声催促:

“回宫!”

乾清宫。

朱元璋和一群重臣正在讨论朝政。

淮西勋贵正在请辞,他们去职,必然也会带走一部分亲信,很快军队就要空出一大批位置。

虽然武勋还在上奏疏,朱元璋也还在挽留,但是朝堂的官员都看的出来,武勋的离去是早晚的事情。

没有了武勋的压制,不少军官都看到了自己升迁的希望。

不少王公大臣也在蠢蠢欲动,企图安插自己的人手。

各种举荐、构陷都纷至香来。

现在军官的竞争十分激烈,都瞄准了空出的位置,每一级都盼望上一级高升、调走,挪出位子,自己去争一把。

看着面前厚厚的两摞奏疏,全都是关于军官调整的,朱元璋也不禁感慨不已,

“没想到,军中还有这么多被埋没的人才。”

重臣都听出了陛下的讥讽,缩缩脖子,没人接茬。

朱元璋拿起一本奏疏,

“这个是弹劾羽林左卫的徐永盛,说他名义上是火枪营干户,其实管的是火铳,请求恢复营头的真正名字,改为火铳营。”

他随手将奏疏扔在地上,

“这人真是多事啊!“

“朕已经命令恢复火枪的营造,女儿已经去监督生产了,徐永盛很快就会装备火枪。”

重臣们都安静地听着,京营的事情他们更不想插手。

朱元璋又拿起一本奏疏,正要评点,侍卫进来禀报,

“陛下,景阳宫来了一个叫方义的内官。”

朱元璋放下奏疏,皱眉道:

“怎么回事?”

一个内官竟然来乾清宫面圣,莫非景阳宫出事了?不能等?儿回来处理吗?

侍卫报

“内官说,炼钢作坊发生了不明的爆炸,殿下受了点轻伤,已经送回景阳宫了。

!!!

爆炸?!

炼钢作坊?!

朱元璋又急又气,晚目圆睁,怒道:

“宣他进殿!咱要好好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重臣也吓了一跳,炼钢作坊怎么会爆炸?

难道是高炉出了???

二殿下还受伤了?

方义被带进大殿,上前跪下施礼。

看着他头上包裹的白布,朱元璋的口气变得和缓,

“说吧”

方义已经恢复了平静,躬身回道,

“陛下,殿下中午去了炼钢作坊…………

他将过程说了一遍,

当听到是高炉附近发生的爆炸,朱元璋敏锐地察觉了问题,

“从哪里开始爆炸的?”

方义有些吃不准,

“票陛下,爆炸发生的太快了,奴婢也不敢确定。”

“现在高炉如何?”朱元璋死死地看着方义,只要高炉没事,其他都是小问题。

“?陛下,高炉…………………已经倒塌!”方义的头垂的更低了。

砰!

朱元璋猛拍桌子,连声怒喝:

“到底是怎么搞的?!高炉怎么会倒?“

重臣都有些茫然,朝廷唯一的一个炼钢炉子就这么倒了?

?殿下想建第二座,却没有建造起来的炼钢高炉,就这么突然没了?

?殿下还不在京城!

F......

重臣们都若有所思,纷纷将脑袋低垂,恨不得塞进腿下。

方义吓得匍匐在地上,哭诉道:

“陛下,爆炸太快了,目前谁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炸了。”

朱元璋急忙又问道:

“关大匠如何?”

如果关大匠没事,高炉还有重建的希望。

方义摇摇头,

“陛下,奴婢不知。”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狂怒,招手叫来一个翰林院的编修,

“拟旨,着锦衣卫指挥使宋忠,即日起总领炼钢作坊爆炸一案。”

“拟旨,晓谕诸王公大臣,锦衣卫调查炼钢作坊爆炸一案,诸臣、各衙门须通力配合,不得敷衍塞责!。”

“拟旨,着五城兵马司,即日起加强巡逻,严查一切可疑人等!”

朱元璋一口气发了三道圣旨。

重臣们都意识到,陛下这次动了肝火,京城又要过一段风声鹤唳的日子了。回去一定严管家里的孩子和奴仆,这个时候千万别惹麻烦!

“秦逵!”朱元璋又叫了工部尚书。

秦逵急忙出列,

“陛下,臣在!”

朱元璋沉声道:“工部要抽调最好的冶铁大匠作,全力配合锦衣卫的调查!”

“臣遵旨!”

北镇抚司。

诏狱的最下层,最烂的一个牢房,两任锦衣卫指挥使碰面了。

宋忠忙碌了一个上午,安插了几个亲信,终于有时间来看看死对头。

指挥佥事施永良小心地陪在后面。

蒋?坐在湿漉漉的地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没有理会。

他很清楚,宋忠是来报复的,当年自己搞掉了宋忠才上位的。

狱卒大声呵斥,

“见了指挥使,还不快点起来见礼?”

宋总忍着恶臭,摆了摆手,

“随他去吧。”

狱卒陪着笑退到了一旁。

宋忠看看四周,不禁皱了皱眉,这里太糟糕了,墙角甚至有在爬,心里不由地一阵恶心。

宋忠转身向外走,完全没有了报复的心思。

“给他换一层去,饮食好一点。”

施永良急忙躬身答应。

蒋琳突然开口了,

“宋忠,你这是兔死狐悲,怕有一天自己也进来吧?”

宋忠笑着摇摇头,

“死鸭子嘴硬。”

宋忠上了一层,快步走远了才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新鲜。

宋忠去了公房,吩咐手下,

“准备一下,本官要去炼钢作坊看看。”

那是朝廷最重要的作坊,事关火枪的生产,朝廷的用钢的唯一来源,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只有蒋淘这个蠢货,竟然一头扎进了权斗之中,结果被?殿下收拾的这么惨。

锦衣卫就是陛下的狗,踏踏实实做事不好吗?

宋忠翻着炼钢作坊的卷宗,看到关大匠有二十多个护卫跟随,护卫竟然都配有短枪。

京城的王公大臣,护卫也没有配短枪吧?

宋忠感叹陛下对炼钢的重视,

也自恋地认为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上任第二天就去炼钢作坊巡视。

他随口问道:

“关大匠的家人是谁负责保护的?”

他没看到关大匠的家人是谁保护的,但是家人往往是个防护的漏洞。

施永良回道:

“票指挥使,之前是北镇抚司的一个百户带人负责保护的。”

“之前?”宋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指挥使,现在保护的人手已经撤了。”

“什么?撤了?”宋忠吓了一跳,如果关志平的家人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是,指挥使,昨天才激的。”

“谁?什么时候?为什么?”宋忠急忙问道。

“是,是东宫的二殿下,昨天傍晚下的命令,没有给出理由。”

宋忠有些挠头,竟然是朱允?殿下。

自己没有权限恢复了,等见了陛下再请示吧。

宋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锦衣卫也不差这几个人手吧?”

施永良看看左右没人,使低声道:

“锦衣卫新增加了两个保护的,是炼钢作坊的新任管事,一个叫鲁大安,一个叫田强。“

宋忠更迷糊了,上午就看了炼钢作坊的卷宗,上面没这两个人啊,

“这两个是谁啊?”

施永良一摊手,

“下官也不知。”

两人正说着话,有锦衣卫的一个千户冲了进来,脸色苍白,神情惶急,

“指挥使,炼钢作坊发生爆炸!”

宋忠吓得魂飞魄散,跳了起来,忍不住大吼,

“怎么回事?”

自己正要去呢,这就出大事了?!

施永良急忙问道,

“伤亡如何?”

千户回道:

“东宫二殿下受轻伤,高炉倒塌!”

作坊完了!

宋忠眼前一阵发黑,两腿有些软,急忙扶住墙,无力滑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

天爷啊!

咱还刚上任,您就来了一闷棍!

这指挥使咱不想干了!

没等宋忠回过神来,守门的百户过来大声禀报,

“指挥使,圣旨来了!”

宋忠深吸一口气,静了静心神,才站了起来,

“都随本将去接旨!“

等接了圣旨,宋忠大声喝道:

“通知在京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北镇抚司的各千户,全部随本将去炼钢作坊!”

宋忠的眼睛都红了,这个案子要是有个疏忽,自己的下场肯定不如蒋?。

很快,锦衣卫的人马出发了,直奔城外的炼钢作坊。

城东的一个路边,玄真子坐在卦摊后,捻着胡子,静静地数着过去的锦衣卫,

为首的宋忠他也认识。

他还看到了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后面的千户、百户都被他忽略了。

长长的队伍,锦衣卫几乎?巢而出。

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过来,看了看招牌,

玄真子热情地招呼,

“先生,测个字?铁口直断!不准不收钱!”

中年男子看左右无人,低声道:

“轻伤!”

说完摇摇头,大声道:

“咱不信。回家喽!”

玄真子长吁一口气,心中无比失落,还以为能炸死朱允?呢,没想到只是轻伤。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突然多了起来,路口已经多了盘查的岗哨。

玄真子收拾东西,收了摊子,该回山了!

夕阳西坠。

暮色苍茫。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晚膳,一点食欲也没有。

莫非现在的火枪就成了绝唱?

怎么突然就炸了呢?

他随手合上了眼前的奏疏,这是太医院上的,

朱允?耳朵被震伤了,左腿被碎石击中,全都是轻伤,很快就能痊愈。

最大的问题,是人受到了惊吓,现在惧怕响动,不喜光。

太医给开了安神的方子,只能让殿下安心静养一段时间了。

朱元璋不时看向殿门口,宋忠今晚迟早要来禀报的。

周云奇看陛下筷子都没动一下,只能苦着脸上前小心地劝道,

“陛下,多少用一点吧?龙体要紧呐!”

朱元璋叹了口气,

“咱吃不下!”

夕阳的余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留下昏黄的光影。

朱元璋心中充满了疑问,作坊爆炸肯定是人为的。可是谁会这么干呢?为了什么?

朱允?前脚刚走,他的炼钢作坊就毁了,还是朱允?在现场的时候毁的。这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朱元璋揉揉额头,头疼欲裂。

朱元璋忍不住问道:

“云奇,?儿该到松江府了吧?”

周云奇略一思索,

“陛下,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朱元璋张张口,又作罢了。

想给朱允?一个旨意,询问如何再造炼钢作坊,可是他又觉得现在不是向的时机。

至少等案子有了眉目再问吧。

松江府码头。

朱允?的船队缓缓入港。

董云峰很意外,一路上都没停靠过正经港口,都是野外停靠让士兵喘口气的。

没想到殿下在松江府停靠了。

码头上似乎云集了不少官员。

董云峰猜测,这里有殿下的亲信。

他正在胡思乱想,传令兵来了,

“殿下有令,全体将士登岸赴宴,不带兵器,不必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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