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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码头。
朱允?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闻到了海洋的气息。
他只带着周一沙下了座舰,将周二沙、公孙虎留在了船上值守。
码头已经有一大群官员在等候。
可是他只认识为首的胖子,松江府知府马庆南,其他官员都陌生的很。
马庆南上前躬身施礼,
“下官松江知府马庆南拜见殿下。”
太子还在的时候,马庆南就是詹事府的左司直郎,甚至还被太子任命调查过朱允?。
太子临终前,将他外放松江,朱允去码头送的行。
现在人是物非,两人都唏嘘不已。
唯一不变的,是马庆南依然是那么胖,海边的生活只将他从一个白胖子,变成了小麦色的胖子。
故人相见,朱允?十分高兴,上前扶起马庆南,
“马知府,终于又见面了啊!”
马庆南笑的小眼都看不见了,
“殿下,可不是嘛,自从得知殿下离京,下官就一直惦记呢。”
两人叙了几句旧,马庆南又指着一侧的一个老年武将介绍道:
“殿下,这位就是浙江的都指挥使。”
老将军须发花白,腰杆挺直,上前拱手施礼,声若洪钟,
“末将浙江都指挥使谢于道谢于道拜见三殿下!”
朱允通微微颔首,
“免礼。”
朱允通的态度有些冷淡。
这里就他一个郡王,对方却依然叫他“三”殿下,开口是满满的疏离之意。
第一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表明态度呢。
谢于道是信国公汤和的人,朱允通也没想过拉找他。
马庆南又一一介绍了同来的官员,有的是松江府的,有的是谢于道带来的。
双方见礼后,副千户云峰上岸了。
朱允?将他介绍给了众人。
董云峰的职位太低了,上前给众人见礼,
马庆南还比较客气,回了半个礼,
“董千户,已经给将士们准备了晚饭,会有人带着士兵们去用餐。”
谢于道则是傲慢地点了一下头。
众人簇拥着朱允?去了城里。
最好的酒楼已经灯火通明。
朱允?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酒,草草吃了饭就结束了酒宴。
除了马庆南都是陌生人,朱允?没有心思和他们虚与委蛇,只想早点散场。
众人陪他出了酒楼,侍卫前来战马。
谢于道拱手请示道,
“殿下,明日能否启程?”
朱允看了看他,
“去哪里?”
谢于道沉声道:
“殿下,按照圣谕,您应该去杭州安置。”
朱允?点点头,
“陛下和本王说过了。”
他又转头叮嘱董云峰,
“你带着兵去青村中前千户所安置,那里准备了营房。”
董云峰拱手领命,
“末将遵令。末将给殿下留下一个百人队,供殿下驱使。
“善!”朱允?满口答应。
董云峰的任务就是监视他的,一个兵不留下,董云峰也不敢的。
朱允?扫视众人,
“很晚了,各位且无安置!”
说着,他和马庆南先走了。
谢于道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有些不好看。
殿下没有回复哪天出发,明显是晾着他。
他接到了朱元璋的密折,等朱允通到了杭州,就要严加看管,不许离开杭州城。
可是朱允通现在还在路上,松江府也不属于浙江管辖,这让谢于道有没有地方使。
董云峰上前拱手道别,
“军门,末将告辞!”
谢于道压根没有理会,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董云峰缓缓收回双手,等他们走远了,才招呼亲兵,
“咱们也走吧。”
在马庆南的陪同下,朱允通进了一座豪华的宅子。
这里紧靠松江府的官衙,属于朱允通的产业。他在上海县建了一个码头,顺便建了这座宅子。
当时只是作为码头的附属产业,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要来居住了。
朱允?见过图纸,虽然第一次来,却显得轻车熟路,带着马庆南直奔书房。
朱允?一边走,一边笑道,
“在水上飘荡了这么久,现在走路都有些发飘。”
马庆南低声道,
“殿下,下官获悉,陛下派了长兴侯来浙东,要陪着殿下呢。”
朱允?点点头,
“让他来吧。”
在苏州府他就接到了老钱的情报,知道耿炳文要来。
他很清楚,说是陪同,其实是担心地方官员看不住,让耿炳文来约束自己。
耿炳文是姐姐未来的公公,属于自家人,怎么安排他让朱允通有些头疼。
书房灯火通明,外厅已经有人在等候。
听到脚步声,三个人快步迎了出来。
都是朱允?的熟人,蓝九和、毛海、郑锡蕃。
朱允?和毛海、郑锡蕃才分别没多久,和蓝九和却分别很久了。
蓝九和激动的虎目含泪,上前拱手道,
“殿下!”
蓝九和的声音哽咽了。
朱允通上下打量蓝九和,黑瘦了很多,但是也更加健壮了。
“好!好!都是自己人就不多礼了。”
故人相见,朱允?心情有点沉重,终究还是走上了起兵的道路。
马庆南笑着拱手告辞,
“殿下,各位将军,咱先告退了!”
送走了马庆南,朱允通带着三个人回了书房。
众人刚落座,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朱允?抬头看向外面,一个穿着鹅黄色的长裙的少女站在了门前,急忙起身过去,
“小棠?”
许小棠眼圈红了,屈膝下拜,
“奴婢见过殿下!”
虽然心中小鹿乱撞,外在却如往昔那般娴静,举手投足尽显落落大方,不见半分慌乱。
朱允?注意到,她轻减了不少,低声道:
“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许小棠指挥女送上茶水,依依不舍地告退了。
殿下还有要事和几个将军谈,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蓝九和他们早就清楚,殿下迟早要和朝廷决裂,这一天终于来了。
眼看风云将起,他们的心情都十分激动,在凳子上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候殿下掀开底牌。
侍女送上茶水,朱允通才想起来,今天少了一个人,
“庄松德呢?”
蓝九和躬身回道,
“殿下,庄先生去实验火炮去了,明天下午才能返回。
朱允?来了兴趣,
“钢制的火炮,他搞出来了?”
蓝九和用力点点头,
“殿下,庄先生说可行。但是末将不知道具体的数据,等庄先生来了之后向您禀报吧。
朱允通连连点点头,
“好!好!太好了!”
-
朱允?转头问毛海,
“你带的兵,都训练的怎么样了?”
他收拢了一些叶升、蓝玉的手下,一共凑了不到七百人,这些都是精锐,现在是毛海带着训练火枪。
毛海咧嘴笑了,拱手道,
“禀殿下,他们个个都是好兵,长枪、短枪都玩的纯熟。”
朱允?点点头,
“很好。”
郑锡蕃双手奉上一叠纸,
“殿下,这是末将统计的现有船只和将士名录。”
之前的海上力量属于张庆松管,但是张庆松本身又是永宁卫指挥佥事,只能遥控,有太多的不便。
郑锡蕃来之后,朱允通就让他统辖自己名下的所有水师力量,让张庆松进一步深藏在幕后。
朱允通接过去看了一眼,
主力船只有三艘,全是四百料的大船。绝大部分都是两百料的船。共有将士三千五百人。
朱允?放下统计的数据,
“琉球的船队还有几天抵达?”
郑锡蕃拱手回道,
“禀殿下,按照计划,船队两日后抵达上海县的外海。
朱允?微微颔首,
“知道了。”
蓝九和也掏出一叠纸奉上,
“殿下,这是属下掌握的兵力。”
朱允?接过去翻了翻,共有两千一百人,都是在当地招募的矿工、农夫。
朱允通终于有了一个比较明晰的印象。
蓝九和、毛海、琉球的所有兵力,加在一起,不到六千人,兵少将寡,
主力舰船只有三艘主力舰船,还没有浙江的一个卫所的船多,真和老朱打起来,估计杭州湾都打进不去,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朱允通合上文书,对三个人道,
“琉球太远,现在咱们首要的任务,是在离东海近一些的地方拿下一块地,作为咱们发展的根基。”
他虽然没有明说要“清君侧”,但是他的种种行为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毛海点头附和,
“末将赞同!附近没有自己的地盘,在松江府有些畏手畏脚。”
郑锡蕃也表示赞同,
“如果能在附近有停船的码头,远比从琉球赶来要方便多了。”
蓝九和也表示同意。
看意见统一了,朱允通吩咐道:
“一沙,去把地图挂起来。”
“来,咱们看看地图,商讨一下打哪里?该怎么打?如何守得住?”
乾清宫。
前殿灯火通明,朱元璋用了晚膳,在殿内来回溜达,偶尔咳嗽几声。
在周云奇的劝说下,晚膳勉强吃了两口,又喝了几杯酒,便再也吃下去了。
炼钢作坊成为废墟,对他是个十分意外的打击,
这简直比损失一支精锐的军队影响还坏。
春耕正在进行,钢材的来源没有了,
军队刚普及了钢制的兵器,难道要退回到青铜、熟铁的时代?
钢制火铳、火枪难道要成为绝响?
他的脸色很难看,心里堵的难受,偏偏无处发泄,现在连爆炸的原委都不知道。
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想趁着朱允通不在京城,将作坊控制在朝廷的手中。
帝国只有这一座高炉,不仅关系兵器、农具的制造,更关系火枪的制造。
他也曾私下让工部去造钢管,
结果工部调集了最好的大匠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硬钻出一根钢管,可是其内部的平整度、耐用性,和作坊生产的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工部也企图仿制朱允?的钢管挤压一次成型的机关,但是至今连怎么造都没有摸出门路。
朱元璋有些后悔了,不该这么急着让朱允?去的。
现在高炉废了,肯定要重建的,难道让?儿回来吗?
可是朱允通也只懂是什么,怎么做还是靠的关志平。关志平现在却生死不明。
朱元璋越想越烦躁,甚至对朱允?也多了不少怨言。
他咳嗽的更厉害了,
周云奇劝道:
“陛下,歇息一会儿,喝点茶润润喉咙?”
朱元璋也走累了,回到御座后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刚放下茶杯,又问道:
“云奇,?儿怎么样了?”
这可是自己挑选的继承人,不能出了岔子。
周云奇上前躬身道:
“陛下,太医禀报,殿下的情绪已经稳定,半个时辰前吃了安神的药,已经睡了。”
“知道了。”朱元璋看看外面的夜色,现在京城该传遍了吧,“云奇,锦衣卫来了奏报了没有?”
“陛下,关于作坊的没有,但是有京城的反应,已经放御案上了。”
朱元璋走到了御案后,桌子上已经摆放了锦衣卫的密奏,
他戴上了老花镜,翻开了奏疏,
炼钢作坊的爆炸,京城不少人都有了震感,不少王公大臣都派出人手询问原委。
下午的小朝会也将真相带了出去。
现在权贵们都很安静。
但是市井之中却滋生了很多谣言,
“地龙翻身......”
“今年春天犯太岁,龙又抬了一次头......”
“作坊触怒了龙气………………”
“炼钢作坊压了龙脉,上天警示....……”
“我有邻居在那做事,听说死伤狼藉,作坊的人几乎都死完了!”
朱元璋合上密奏,没有关于朱允?的谣言,他暂时放心了。
一夜终于过去了。
五更鼓声还未平息,朱元璋已经起床了。
洗漱过后,嬷嬷给他梳理头发,
侍卫前来禀报: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宋忠求见。”
“宣!”朱元璋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向前殿走去。
周云奇急忙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陛下,您慢一点,慢一点儿。”
朱元璋进了前殿,
宋忠满眼血丝,挂着眼袋,快步迎了上来,
“末将锦衣卫指挥使宋......”
朱元璋当即打断了他的请安,问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是火药吗?”
作坊防守严密,火药如果进去了,朱允?必然脱不了干系。
宋忠摇摇头,
“陛下,没有发现火药的痕迹。”
朱元璋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问出了另一个担忧的问题:
“关志平如何?“
“禀陛下,现场没发现关志平,也没看到他的遗体。”
朱元璋急忙又问道:
“找到人了吗?他当时不在作坊吗?”
宋忠却掏出奏疏,
“陛下,现场发现了关志平残缺的工牌,还有一些衣服的碎屑,经过辨认是他的。”
朱元璋眼前一阵发黑,头很疼。
关志平死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有关志平在,还有重建的希望。如果没了关志平,炼钢的炉子还能重建吗?
通儿说过,他也不行,他只能提供思路。
朝廷的钢就这么断了?!
“炸点在哪里?”朱元璋继续问道。
“?陛下,炸点就在高炉的东侧,紧邻高炉。”
“高炉?高炉为什么会爆炸?”朱元璋的声音高涨,带着怒意。
之前就有人将炸药运进了作坊,幸好被作坊的守卫发现了。
这次不是炸药,为何高炉会炸?
宋忠躬身解释,
“陛下,经工部的几位大匠作审查现场,一致认为,是高炉出钢的时候,操作不当,导致高炉内部爆炸。”
朱元璋疑惑道:
“确定是这样吗?”
炼钢作坊运作这么久了,也没出过问题,
为何昨天突然就炸了?
宋忠有些尴尬,
“?陛下,他们也只是揣测,凭经验判断的。”
宋忠将奏疏双手奉上,
“陛下,这是初步调查的一些情况。”
周云奇急忙上前接过,转呈在了御案上,
朱元璋立刻戴上老花镜,翻看起来,看了没几页声音就高了起来,
“造钢管的机器竟然彻底损毁了?!田强这个废物是哪里来的?”
“有工部的工匠揣测,是出钢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炉子炸了。”
“昨天指挥出钢的也不是关志平,是鲁大安?”
“鲁大安?田强?这两人怎么这么陌生?”
“这两个人现在如何呢?”
朱元璋眼神如刀,阴恻恻地问道,心中已经决定要将二人千刀万剐。
宋忠急忙拱手道:
“陛下,鲁大安被当场炸死,田强受了伤。”
朱元璋重重地哼了一声,
“将田强下诏狱,仔细审问。”
继续翻着卷宗,朱元璋更加意外,
“哦,这两个人被开除过,又被请回来的?!”
被朱允?开除的,又被朱允?给叫回去了,刚回去就被女儿任命为二把手、三把手,
一个管出钢,一个负责钢管生产,
那关大匠去干什么?
这两个货昨天升职,今天作坊就出事了。
......
如果不是这两个废物,作坊也许会平安无事的吧?
朱元璋不禁摇了摇头,?儿操之过急了。
炼钢作坊这种需要很强工艺的地方,必须缓缓图之,对于关志平这种人,就要哄着,供着,怎么能一上来就给排挤了。
宋忠恭敬地看着,汗从两鬓流下。
他的心中十分苦涩,刚上任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更要命的,是案子竟然是朱允?殿下有牵扯,殿下已经明显成了陛下的继承人。
宋忠却不敢隐瞒,锦衣卫那么多人都知道,
他如果隐瞒了一些和朱允?殿下有关的情节,万一被手下密奏给了陛下,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陛下最恨的,就是被下属蒙蔽。
空印案的人头,已经表明了陛下的态度,就是有话直说,他会自己判断,取舍。
可是如实上奏,肯定会被?殿下不喜,
等?殿下登基,不要说自己的人头,就是宋家的三族的人头还在不在,他都已经不敢想了。
不上奏牵扯殿下的细节,自己现在死;
如实上奏,自己未来死。
无论如何下场都不会好的,这就是个死局。
宋忠现在心里丧的很,本以为重新回到权力的巅峰,没想到竟然是来京城赴死的。
看到伤亡人数,朱元璋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惊天动地的爆炸,死了三个工匠,包括鲁大安、新上任的安防主管茅子俊、鲁大安的徒弟;重伤了两个;其余都是轻伤。
“宋卿,真的只死了三个?”
朱元璋有些怀疑,高炉都塌了,钢水飞溅,怎么会只死了三个?
宋忠急忙躬身回道:
“陛下,末将命人按照作坊的花名册,一一核对的。只有三个人对不上。”
朱元璋疑惑道:
“不是正在出钢吗?人应该很多的?”
宋忠解释道:
“陛下,作坊有安全规范,非直接操作的工匠,至少离高炉三十步远。这个距离远离炸点,才避免了重大伤亡。”
朱元璋叹了口气,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这个规范好啊!”
朱元璋不断点头,高炉都被炸成了废墟,他以为作坊要死伤大半了。
现在作坊的工匠大部分都得意保存,以后重建有了经验丰富的人手。
看到后面,朱元璋皱眉道:
“关志平的家人被绑架了?”
“不是有锦衣卫保护吗?”
“哦,被撤了,昨天的,还是......”
竟然也是朱允?撤的。
他撤了这个干什么?
哦,要保护鲁大安、田强这两个废物。
可是锦衣卫也不差那几个人手吧?
朱元璋已经不想看下去了,沉声道:
“宋卿,继续查!所有的线索都不要放下。关志平的家属失踪案也要并案一起查!”
“高炉是不是操作不当,也要最终确定,不能含糊两可,更不能是‘揣测”。”
他怀疑高炉爆炸、关志平家属失踪,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个下午并不是巧合,这其中说不定有联系。
顿了顿,他又说道:
“炫儿在爆炸中受了不小的伤,不要去打扰他。有事需要请教的,可以去问景阳宫的内官方义。”
宋忠领旨退下了。
他决定重心放在作坊,还有关志平家属失踪的案子。
至于鲁大安、田强的来历,只能含糊带过了。
陛下刚才丝毫没有提及朱允?,最后又交代不要打扰,这已经暗示的很清楚,后续不能再牵扯朱允?了。
宋忠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又后退了半步。
朱元璋又将奏疏翻看了一遍,之后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没想到朱允?去了炼钢作坊,竟然这么急切。
现在的调查,对儿很不利,证据多少都指向他用人不当。
虽然宋忠的奏疏没有明说,但是隐约表明,是鲁大安、田强两人操作不当,才导致了如此重大的损失。
周云奇上前劝道:
“陛下,用早膳吧?”
朱元璋从一旁抽出一份圣旨,这是要册封朱允?为皇太孙的旨意。
三天前就写好了,本来今天下午要和重臣们商量,
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宣之天下了。
他将旨意拿起来,塞给了周云奇,
“先收起来吧!”
炼钢作坊爆炸案,将朱允?推向了风口浪尖,
这个节骨眼不合适宣布他为皇太孙,重臣们会有异议,民间也会有非议,
只能再缓缓,另择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