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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
乾清宫前殿。
朱允?、锦衣卫指挥使蒋琳、刑部尚书杨靖、刑部左侍郎高润生,应天府尹董长义、治中邓辉都安静地站在御案前。
朱元璋戴着老花镜,缓缓翻着奏疏。
清晨,蒋琳说三天就能破案。
没想到一个白天,朱允通带着刑部和应天府就将案子了结了。
他现在看的就是初步审问的结果。
一旦揭开了面纱,其实案情并不复杂。
主谋就是锦衣卫千户房元化。
他还在灵山卫担任指挥佥事的时候,认识了倭寇渡边熊太郎。
房元化调任锦衣卫担任千户后,一直暗中经营水上运输的生意,甚至和渡边熊太郎勾结,
一边帮倭寇销赃,一边将中原的绸缎、茶叶和瓷器走私出去。
这次假钞案的纸张就是渡边熊一提供的,有海商从满剌加带来了一种草,造出来的纸和宝钞用的桑穰纸十分相似。
可以说,房元化是在幕后控制一切的主谋,李越虎家出现的“神秘人”就是他。
房元化之下,还有三个重要的从犯。
第一个就是李越虎。
李越虎曾担任亲军都督府的指挥同知,在任上他侮辱杀害一名无辜的少女,而这个少女的父亲现在是京营的将领。
房元化知道内幕,就拿此要挟李越虎,迫使他参与制造假钞,负责假钞的印制、分发。
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李越虎的家人、族人涉案,但是被李越虎收买,拉拢的官员足足有十二人,他是几个从犯中影响最恶劣的。
第二个从犯是丁锦华。
丁锦华在嘉兴担任府丞的时候和房元化结识,两人利益上相互勾结,在走私上沆瀣一气。
房元化决定做假钞后,两人一拍即合,
丁锦华负责控制使用假钞的人员,避免突然大量假钞入市,平衡各方利益,同时防止消息泄露。
第三个从犯叫都星文。
都星文的家族是南昌有名的富户,房元化的财产大部分都挂在他的名下。
在房元化开始印制假钞后,都星文从南昌赶来京城,协助丁锦华控制分销假钞的商人。
至于丁锦华家中的倭寇,为首的是渡边熊太郎的儿子,
此子羡慕京城繁华,同时为了销赃,在房元化的安排下潜入京城。
在今天上午围剿丁锦华的时候,他被兵马司的将士当场斩杀。
乾清宫悄然无声,只有朱元璋偶尔翻页的声音。
他看的十分仔细,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完全部卷宗,
心中有些欣慰,在自己规定的时间内案子破了!
其中还有一些疑点,如房元化和渡边熊太郎是如何认识的,造纸的原料的具体来源......
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案情真相大白,主要案犯要么死了,要么已经落网,只有房元化还在逃。
近期,因为假钞,宝钞疯狂?值,不少商家甚至明确表示不收宝钞。
与之相应的,米价飞涨,平民百姓苦不堪言。
市面上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
老朱的目光透过老花镜的上缘,冷冷地看了一眼蒋琳。
假钞案卷入的犯人足有上百人,一个锦衣卫的千户竟然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他本以为会有权贵卷入,尤其是淮西勋贵。
没想到主谋竟然只是一个正五品的武官,反而从犯有退仕的朝廷大员。
他们中间也曾几次差点走漏了风声,但是最终都是凭借他们掌控的权力给消除了。
房元化!
此獠不简单?!
朱元璋记得很清楚,前几天才抓了一个锦衣卫百户姜和泰。
“蒋?,锦衣卫的人很缺钱啊?”
蒋?满头大汗,噗通跪倒,
“陛下,臣没有管好下属,臣死罪!”
朱元璋看看他,淡然道:
“锦衣卫要全力缉拿房元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遵旨!”蒋?急忙拱手领旨,“陛下,臣来之前,已经悬赏捉拿房元化。”
朱元璋合上奏疏,
“既然犯人都看押在诏狱,那案子最后就由锦衣卫来收尾吧。”
众人齐齐拱手领旨。
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陛下不打算重罚蒋琳。
蒋?心中好受了一些,陛下还是信任锦衣卫的。
朱元璋摘下老花镜,随手丢在一旁,
“这次刑部,应天府、五城兵马司都表现的很好。”
除了蒋?低着头羞愧难当,朱允、杨靖、董长义都拱手谦虚了两句:
“一切都仰赖陛下运筹帷幄!”
杨靖、长义更是不乏美词,将朱允通也夸耀了一番。
老年捻着胡子,照盘全收了。
朱允?见事情了了,便带着众臣告退了。
朱允?回了长安宫。
锦衣卫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蒋琳肯定要被处罚了。老朱没有当场决定,估计还在考量。
进了书房,朱允通翻看送来的各种信件。
没有老吴送来的,房元化还没有落网。
自从他刻意地打草惊蛇,房元化开始逃亡,老钱的人就一直在暗中跟踪。
朱允?给的命令是,尽可能捉活的,如果危及生命,可以杀之。
现在还没有情报送进来,说明人还没捉到。
马上宵禁了,老钱的人要撤退了,
蒋琳又发了狠,估计房元化要落在锦衣卫的手上了。
朱允通用过了晚膳,天色昏暗,宫禁即将落锁。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决定出宫。
假钞案的犯人基本上都落网了,现在各衙门都很放松。
但是朱允通还是担心有漏网之鱼,至少房元化这个背后主谋还在逃亡,万一房元化搞出点破坏,影响就太坏了。
景阳宫。
朱允?已经用过了晚膳。
但是他的心情很糟糕,房元化在逃,朝廷必然会追缉的。
他很担心,万一房元化落网......
可惜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更没有一个可以商讨的人,只能祈祷上苍保佑了。
这次假钞案朱老三再次大放异彩,在极短的时间侦破了案子,就连追随自己的文臣都感慨通殿下的运气太好了。
而自己,除了在工部枯坐,竟然毫无建树。
朱允?心里很难受,这样下去,还怎么和老三去争?
方义进来了,有些畏畏缩缩。因为房元化的案子,他被朱允?臭骂了几顿。
方义心里苦,谁能想到浓眉大眼,出手阔绰的房元化,竟然能捅出天大的案子。
朱允?冷哼一声,
“何事?”
方义急忙呈上一封信,
“殿下,方先生来信了。”
朱允?当即坐直了,
“快拿来!”
每次方孝孺的信都让他耳目一新,重新找到前进的动力。
朱允?匆忙拆开信,
方孝孺在信中建议,在工部不要刻意去查账,这会得罪太多人。
其实在之前的信里他也是持有这种观点,朱允?也从善如流,早就不再查账,但是他对往来的资金盯的很紧。
方孝孺认为,殿下如果想在工部站稳脚跟,既要和工部的官员处好关系,又要做出让陛下刮目相看的成绩,
尤其是后者,就要从节流、质量两个方面下功夫。
方孝孺认为,朱允?暂时没有实职,开源很困难,但是可以从节流上想办法,节约生产的费用。
同时,严格管控产品的质量。
如果这两个方面能同时取得成绩,陛下必然会喜欢的。
朱允?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暗叹不已,方先生的信总能人耳目一新。
现在仔细想,开始的路子走偏了。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明天去了工部,就严格按照方先生的策略来。
合上信件,朱允?心中犹豫,要不要给皇爷爷上一个奏疏,请求将方先生调回来?
如果方先生在身边,自己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可是陛下会同意吗?
即便陛下同意,蜀王会痛快地放人吗?
方先生在四川很受蜀王欢迎,蜀王对他的教学很满意,还给他的书房起名为“正学”,
因此,方孝孺有了一个雅称:“正学先生”。
朱允?将信收了起来,提笔想给方孝孺回信。
可是捏着毛笔,半晌都没有落笔。
最近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写的,房元化、姜和泰的事情不能说,
工部的观政反善可陈,
如果房元化被抓,自己就彻底完蛋了。真到了这个地步,这封信也没必要写了。
朱允?将毛笔放下了。
先不写了,再等等吧,
等房元化的结果出来了,是死,是逃,还是被杀,再决定给方先生写什么。
~
暮色苍茫。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天际。
北城,房元化穿着一身锦衣卫的官服,大模大样地从一个巷子里走了出来。
城中很快要宵禁了,街道空荡荡的。
房元化走的很快,逃亡了一天,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街上过去北城兵马司巡逻的队伍,但是士兵看到他的官服,腰牌就立刻放行了。
房元化走过了一个街口,发现身后多了尾巴,
回头看了一眼,有两个汉子吊在他的后面。
下午终于甩掉了盯梢的人,没想到刚冒头就被发现了。
房元化又惊又怒,这是何方神圣?
什么仇什么怨,狗皮膏药一般缠着不放?
街上空荡荡的,那两个人就明目张胆地跟着,不急不忙,房元化试着甩了几次都没有甩掉。
房元化的心沉了下去,对方是追踪的老手。要么是军中的斥候,要么是衙门的老捕快。
他猜测,对方似乎在等一个机会,要捉了自己。
房元化目光冷峻,左手压着腰间的刀鞘,大步快行,他们肯定不是官府的人,不然早就吹哨子叫人了。
房元化走到了一个街口,眉头皱了起来。
四个方向都有人围拢过来,对方要收网了。
房元化突然发力,拔脚狂奔,不等对方合围,他已经冲进一旁的的坊里。
跟踪的人分成两拨,从两头合围。
房元化进了坊就失去了踪影,很快马蹄声骤然响起,骏马从一家房子的后院冲了出来,直冲坊的侧门。
房元化在马身上低伏身子,狂抽马鞭。
战马四蹄翻飞,闪电一般向外冲去,拦截的人只好向两边快速翻滚躲避,
战马冲了过来,房元化向追踪的人挥起了军刀,只是砍了一个空。
战马风一般地冲出坊门。
拦截的人见抓捕失败,有人当即扔出了手中的短刀,
短刀在夜色中划过,从房元化的左肩划过,带起一道血线。
房元化没有回头反击,更没有在乎肩上的伤口,只是一味地催马狂奔。
再慢一点锦衣卫该来了。
自己这个主犯逃走了,蒋肯定急疯了,
北面不远就是长江,只要冲到江边就能逃出生天了。
他甚至已经闻到了随风飘来的水腥气。
~
前方就是十字路口,房元化稍微放慢了马速,需要向左拐弯了。
突然,前面冲出一队锦衣卫,
他们持着绊马索,快速拦在了路上。其他子持着长枪、军刀在两边虎视眈眈地等候。
昔日的袍泽,现在要生死相见了。
房元化心中?然,来的好快!
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锦衣卫肯定是刚来的,巧打误撞遇到了。
现在满城锦衣卫了吧?
房元化猛拉缰绳,战马一声长嘶,前蹄猛地抬起,又重重落下,
战马暴躁地不断打着响鼻。
房元化企图拨转马头,换个方向。
几声弓弦响,房元化没来得及反应,几根羽箭飞来,有的射中了战马,有两根射在了他的身上。
弓弦的响声不断,几个呼吸之间,战马、房元化都身中数箭。
战马还能勉强站住,房元化再也坐不稳了,从战马上掉了下来。
锦衣卫的番子冲上来,用长枪抵住了他。
房元化绝望极了,该随身携带毒药的,这个时候就死了是最幸福的。
想到锦衣卫的刑具,房元化吓得脸色苍白,不断哆嗦。
番子将他用五花大绑,扔上了一匹战马。
房元化看着周围的锦衣卫,大部分都是熟人,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呵呵笑了,
“大家同袍一场,不用这么狠吧?”
“陈柱子、董大虎、王天华、......”
他一一点着番子的名字。
那些人都黑着脸,没人理会。
房元化继续道,
“给咱一个痛快,咱给你们一个大富贵,咱在一个地方藏了一大笔钱。”
有人看了看他,明显心动了。
大家都知道,房元化很有钱,极其有钱。
一个百户大步挤了过来,伸手捏着房元化的下巴,用力一捏,
随着味吧一声轻响,房元化的下巴被卸了下来。
百户冷冷地扫视众人,
“不想死的,都老老实实押着他回去,送进诏狱!”
众番子都低下头,没人再去看房元化。
房元化趴在马上,战马颠簸,让他想吐,干呕了几声,只流出一些口水。
他绝望地看着地面,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想死而不得。
月亮已经挂在了中天。
月华如水,蒋?黑着脸大步走进了北镇抚司。
指挥佥事施永良带人迎了上来,
“指挥使!”
“嗯!”蒋?点点头,脚步不停,“咱下去看看,忙你们的吧。”
施永良明白,指挥使这是要和房元化单独谈,便将众人留在上面,目送走了下去。
在地下最隐秘的角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牢房,
牢房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大小,
但是这个牢房独立在一个墙角,和其他牢房不仅不相连,反而离的有些远。
牢房里很潮湿,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房元化躺在地上,虽然手脚都带着铁链子,但是铺的干草明显是新换的。
这也是房元化享受的一点残存的同袍情谊。
一个亲兵守在了门口,蒋琳自己走了进去。
房元化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正失神地看着牢房的顶部,那里有一个水滴正在缓缓汇聚。
他算了时间,一刻钟就会掉落一滴。
听到脚步声,房元化转头看了一眼,入目的是脸色铁青的指挥使,他不由地笑了,
“指挥使,属下被捆的太紧了,不能起身见礼,您多谅解!”
蒋?冷哼一声,
“这么懂礼了?”
他上前蹲下身子,右手大拇指径直按进了房元化右腿的箭伤里。
房元化当即疼的满头青筋跳动,梗着脖子大声惨叫。
蒋?的大拇指在伤口用力按了进去,整个大拇指都深深地陷进去了,他又用力拧了拧,
直到房元化开始翻白眼,大口喘息,却无力叫喊,他才抽出大拇指,在房元化身上蹭了蹭血迹。
房元化犹如岸上的鱼,大口喘息,浑身大汗,犹如一摊烂泥,瘫软在干草上。
蒋琳蹲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
终于,房天化的气息喘匀了,态度老实了很多。
蒋琳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也是锦衣卫的老人了,各种刑具你都熟悉。该说的都说出来,别让孩儿们为难。”
房元化惨笑一声,
“咱老实说了,刑罚就免了吗?”
蒋?嗤笑一声,
“咱的老命差点折在你手里,你说能免呢?”
房元化的脸色更难看了,北镇抚司的刑具可谓琳琅满目,单是想一想,他就想现在死。
他已经后悔了,逃过跟踪,就应该立刻自裁的,
不该还抱有希望,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
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想抓到自己,锦衣卫、刑部、五城兵马司、应天府、朱允?、淮西勋贵、
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蒋琳看他惶急的眼神,心情更加舒坦了,
“现在后悔没早死吧?”
“晚喽!”蒋琳双手扶着膝盖,缓缓起身,
“你先歇着,很快就要过堂了。
“别想咬舌自尽,你知道那玩意不好使。”
房元化看着他,突然道,
“给咱一个痛快,咱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和你交换!”
蒋?呵呵笑了,猫戏老鼠一般看着他,
“你有一个大宝藏?”
房元化却说道,
“咱有一个秘密,一个皇孙的秘密。”
蒋琳的笑容凝固了,很快换成了冷峻,他死死地看着房元化,心跳的厉害,
“哪个皇孙?”
房元化暗暗松了一口气,赌对了,
“指挥使,给末将一个痛快。末将就告诉您!”
蒋琳眼神闪烁,再次追问道:
“哪个皇孙?”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十之**和朱允?有关。
毕竟锦衣卫番子看到了方义和房元化见面。
“东宫的。”房元化依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蒋琳再次蹲了下来,和东宫有关的秘密,无论是朱允的,还是朱允?的,都值得拥有。
“大概说一下吧,让咱听一听。”
房元化看看外面,只有一个蒋琳的亲兵在外面,他低声道,
“末将和朱允?殿下有联系。”
“你怎么认识的他?”蒋?确认了答案,又问出了心中一直隐藏的疑惑。
“末将曾在灵山卫担任指挥佥事,是走的太子妃的表兄沙冠英的路子,而沙冠英就是找的太子妃,末将才得以调任京城的。”
蒋琳点点头,
“咱明白了,咱就说怎么会从这么远的卫所调一个人来。原来如此!”
他再次起身,转身向外走,没有再问关于秘密的事情。
房元化以为他不需要秘密,正要开口哀求,远处传来脚步声。
蒋?低声道,
“撑住了,四更有人来找你。”
蒋琳大步出去了。
外面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听到内奸被抓,众人都来看个稀奇。
蒋?大声吩咐,
“让郎中都看仔细了。这贼的箭伤很重,要让他多撑几个时辰。”
房元化暗暗松了一口气。
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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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书房,朱允?在书案后坐下。
出了皇宫,他先去了五城兵马司,叮嘱负责巡夜的将领不许大意,最近一段时间还要加强巡逻。
之后他带着士兵,在中城转悠了两圈便回了别院。
朱允?刚端起茶杯,老吴就送来了两份情报。
一份是刚发生的,追踪房元化的人失败了,房元化被锦衣卫带走了。
朱允?将情报放在烛火上烧了,
房元化对他已经无关紧要,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被锦衣卫抓去,蒋琳应该知道房元化和朱允?的秘密了吧?
不知道如何利用。
去禀报老朱?
还是自己藏起来,有一天去和朱允?勾兑?
朱允?打开了第二份情报,竟然是关于琉球的。
造枪的庄松德去了松江府,又造了一批短枪送去了琉球;
叶升获罪后,他的一批手下被送去了琉球。
精锐的将士,手持火枪,横扫了群岛。
现在朱允?的势力已经完全控制了琉球。
他们还对外宣称,是山南国统一了中山国和山北国。
朱允?心情舒畅了不少,终于有了一块地盘。虽然是遥控的。
现在琉球的人分成好几股,有出自武勋的,有自己招募的底层武人,还有在沿海招募的流民,还有少部分琉球的土著。
朱允?铺开一张纸,拿起毛笔。
今晚他自己先筹划一个琉球发展的思路,明天要去见一次老钱,商量琉球后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