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大明假皇孙 > 215 水落石出

大明假皇孙 215 水落石出

簡繁轉換
作者:花间无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4-11 11:59:42 来源:源1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戈江茶楼。

楼上雅间,朱允通将靠西边的窗户打开。

夕阳坠在天际,晚霞如云锦般多彩灿烂,

橙红色的余辉洒落,整个京城都是金光闪闪的。

朱允通看着夕阳,心里却有些焦虑。

刑部重启徐永盛案子的调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没有什么进展。

太子的身体却肉眼可见在衰落。

今天清晨去请安,太子竟然罕见地没有起床。

新年过后,太子虽然偶尔也有不适,但是每天都起的很早。

即便是上次大军出征,太子病倒了那次,第二天依然早早起来了。

私下问了薛妃才知道昨夜太子就心里憋闷,连夜召了李院判进宫,折腾大半夜才入睡。

如果太子病重,卧床不起,即使徐永盛沉冤昭雪,意义也不大了,火枪营干户的位置现在炙手可热,没有强有力的支持不可能轮到他。

必?在太子没有彻底垮了之前,将这个案子了结。

时间紧迫,时不我待。

可偏偏有那么多不可控的因素。

侧门敲了两下,

“进来。”朱允通回了座位。

老钱推门进来了。

“殿下!”

“嗯,刑部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泰殿下,两个证人坚持过去的说辞,徐永盛则坚持妻子是清白的。”

朱允?微微颔首,这等于刑部一无所获。

案子陷入胶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极有可能还是上次的结果。

“那两个证人呢?“

“禀殿下,牛小飞这两天除了上堂作证,都没有出过门。布大姐还在坚持洗衣、缝补。但是因为官司的影响,她的生意大不如前了。”

“哦,有人找他们吗?”

“殿下,主要是刑部的衙役督促他们上堂,他们的亲戚来探望。还有锦衣卫来找他们问过话。”

“没有可疑的人吗?”

“殿下,暂时没有可疑的人直接找他们。但是买了徐永盛家房屋的那家人,有些可疑。”

“哦?“

“殿下,经过属下调查,那家人只有一对王姓老夫妇,是高云涛的管家的姑父、姑母,王老丈在高云涛的一个铺子里当管事。”

“这就有意思了。”朱允?来了兴趣,

“这个高云涛肯定插手了这个案子。”

高云涛之前曾是徐永盛的助手,担任副干户,

徐永盛出事之后,高云涛代理千户之职,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受益人。

“老钱,有人盯着高云涛吗?”

“殿下,有兄弟看着他,发现他去过宋国公冯胜的府邸,之后又去了曹国公的府邸。”

“哦?他这是何意?到底是冯胜的人,还是李景隆的人?”

老钱摇摇头,“殿下,目前还查不到他到底投靠了谁。”

“现在你们是如何安排?”

“殿下,现在正按照之前定的计划,让牛小飞、布大姐感到害怕,促使他们逃走。志峰和徐永盛的小舅子,已经发动了一部分同学,准备好了后续的行动。”

“老钱,太子病重,刻不容缓!按照咱们预定的计划,给他们来一记猛的,迫使他们今天就逃走。”

朱允?有些焦躁了。

这两个证人轻易不会改口的,一旦改口,证明了之前做的是伪证,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样拖下去,即便自己有耐心,太子身体稍微好转,但是刑部也不会无限期拖延的。

这个时候,必须给他们下猛药了。

“属下遵令!”

“老钱,你记住,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就成了话痨,不让说都不行。”

“属下记住了。”

老钱留下了调查的卷宗退下了。

朱允?摊开卷宗,抽出两个证人的分卷,

布大姐,二十七岁,丈夫早死,留了一个儿子,今年七岁,体弱多病,曾经在寺庙寄养过一年。

牛小飞,二十二岁,父母是药农,有一个姐姐远嫁,他自己靠走街串巷卖糖果零食,加上父母的支持,竟然在京城买了一套房子,

虽然只有一进院子、三间草房,但是对于一个进城的农夫,这简直是励志的典范。

这个年龄,牛小飞本该成家了,可是他以为自己有了房子,眼光很挑剔,

自己却长的像武大郎,好一点的小娘子也看不上他,就这么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朱允通收了卷宗,站起身。

该回宫了。

希望钱志峰他们一切顺利吧!

-

马府。

书房。

左副都御史马和安捻着胡子在沉思。

太子突然下令,刑部重审徐永盛案,现在京城都在谈论这件事。

不少王公大臣的心思都活泛了

一个火枪营的干户,绝对是炙手可热的位子。

他们都在检查自己的夹袋子,看看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去抢夺一番。

马和安也检查了自己的夹袋。

很遗憾,手头没有合适的人。

自己认识的几个将领,要么职务太高,没有争夺的必要;

要么资格太浅,完全没有竞争的资格。

马和安有些想不通,

这种案子有证人,有证据,翻案的难度很大,除非有新的发现,不然最终也是糊里糊涂地结案。

现在大家都知道太子身体不好,太子为何在这个时候要审理这个案子?

太子是需要真相,还是要敲打谁?

马和安心里琢磨,督察院能做些什么,

能让太子关注的案子,自己必须有所表示,吸引太子的注意才行。

-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来了,

“老爷,书坊的事情,下边的人打听出来了。”

马和安一时间有些糊涂,

“书坊?什么书坊?是松记书坊?”

管家提醒道,

“老爷,您前段时间不是让打听松记书坊吗?”

马和安恍然大悟,不由地皱眉道,

“这都是十多天了,怎么才有结果?有些奴办事不力的,你该好好管管了。”

管家有些尴尬,这明着骂其他奴仆,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呢。

“老爷,松记书坊现在名声不太好,读书人都不在他们那出书了。”

“为何?”马和安吃了一惊,

松记书坊可是京城的三大书坊之一,怎么突然名声坏了?

这可是马府的钱袋子!

“老爷,不知道从何时起,市面上开始传言松记书房印制春宫画赚钱。”

“这,这有什么?哪家书房不干这种事?”马和安有些不能理解。

管家苦笑道,

“老爷,现在外面都这么说。读书人甚至不敢去松记书坊的书店,因为会被同侪笑话。”

马和安明白了,

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私下和好友、同道中人分享,明面上都保持鄙视,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是现在宣之于口,众口铄金之下,松记书房的口碑垮了。

马和安怒了,冷哼一声,不屑道:

“都是一些伪君子!虚伪!”

谁的书箱里没有几卷这种画轴?

孩子结婚,还在喜箱里放一两件压箱子呢。

老祖宗都说了,“食色,性也。”

管家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着。

马和安恨恨地骂了几句,发了一番牢骚,然后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找个时间去问问松记书房的东家,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何不早点和咱说?”

“是,老爷。如果现在没什么安排,老奴现在就去问问。”

马和安心里很清楚,松记书坊肯定早就知道了谣言了,竟然也不来打个招呼,

自己还傻傻地去找詹徽约稿,真是丢人!

想到这里,马和安心里很不舒坦,

“去吧。还有,叮嘱家里的仆人,以后不许提这家书坊和咱们有关。松记来人,老夫一概不见了!”

松记书坊的李东家,本是马家入赘出去的一个赘婿的后人,

马和安看在钱的份上,也就默认了这个族人。

但是现在松记书坊完蛋了,这种和读书人有关的作坊,一旦口碑崩了,很难再起来。

只能及时做切割了。

想到失去的钱袋,马和安一阵肉疼,

可惜了!

这么大一块肥肉!

松记书房每个季度都会送来分润,钱袋子鼓胀胀的,十分丰厚。

但是为了自己的清誉考虑,他也只忍痛舍弃。

赶走了管家,马和安摇摇头,钱没了,还是关注仕途吧。

暂时放下了松记书坊的事,摊开了一张宣纸,拿起了笔。

他要构思一份奏疏,向陛下申请,徐永盛案应该实行三法司会审,

这样都察院才能合进去。

只有参与进去,才有权力在案子里分一杯羹,才能引起太子的注意。

太子迟早要继位的,现在提前留个好印象,为以后太子的重用做准备。

现在,都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一直空缺,已经快一年了。

马和安心中急的上火,做梦都想被人称呼一声“马总宪”,而不是“马副宪”,

可是陛下一直不给他提上去。

也许。

这次的案子就是一次契机。

一个普通的小院子,一个矮瘦的老人大咧咧地坐在上位。

膀大腰圆的布大姐、矮小瘦弱的牛小飞,都有些局促地站在下手。

牛小飞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管事,您看,小的和布大姐要不要躲一躲?”

王管事捻着山羊胡子,不急不忙地说道,

“你们怕什么?你们是证人!知道什么是证人吗?整天自己吓自己!你们躲起来了,才说明有鬼哩!”

牛小飞吭吭哧哧,点头哈腰,立刻附和道,

“是,是,您老说的是!是小的胆小了。”

布大姐性子泼辣,胆子大了一些,

“王管事,可是街坊都传言,堂上大老爷要是着急了,证人也打的。”

王管事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

“哪个证人?一群市井小民,能有什么见识?都是他们自己在那胡思乱想的,这些胡言乱语,你们也信?”

布大姐表面上不再争辩,心里却很不服气,

堂上的老爷会管你是证人,还是受害人?

在大老爷的眼里,都是一群可以揉搓的小民。

王管事看他们胆怯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心,唯恐他们撑不住说了实话,

“你们不要怕,咬咬牙撑住!不会亏待你们的。

布大姐看着王管事,

“老人家,这次得加钱。”

自己儿子常年吃药看郎中,花钱流水一般,

这次不趁机要一大笔,等案子结了就没人给钱了。

“管事,这次,多少加点吧?”牛小飞小也跟着附和,眼睛里都是贪婪。

“是上次的两倍。”王管事淡然道。

布大姐很满足,有了这笔钱,儿子一年的医药费有了,

牛小飞?琢磨,加上自己的积蓄,找人说亲事腰板就更硬实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很满意,

布大姐咬咬牙道,

“老人家,咱会坚持住的。”

“是啊,是啊,咱一直都嘴硬着呢。”牛小飞的小脸堆积着谄媚的笑。

王管事微微颔首,

“你们放心,现在贵人都动起来了,有人干涉的,案子很快就会过去,不需要你们坚持多久的。”

布大姐半信半疑,没有理会。

牛小飞却信以为真,不由地笑道,

“刚才小的和布大姐商量,要不要进山躲藏呢。现在就安心了。”

王管事冷哼一声,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山。知道你爹娘是药农,山里有落脚的地方,但是布大姐还带着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院门就被推开了,

不对,是撞开了。

一个街坊老太太冲了。

王管事十分不满,

太粗俗了!

一点礼貌都没有!

都不知道敲门的!

但是他没有呵斥,自己请街坊们留意动静,有情况及时来通一声。

老太婆神情有些紧张,看来是有情况。

老太婆拎着棉线,神情十分慌张,几步走进堂屋,便低声嚷嚷,

“有两个锦衣卫的官爷来了,说是要抓布大姐你们两个,去什么诏狱呢!”

布大姐脸吓得苍白,

“这,这,这可怎么办?”

牛小飞已经面如人色,身子筛糠一般哆嗦,两腿发软,几乎要昏死过去。

锦衣卫的诏狱,那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没想到,有一天要落在他们头上。

王管事慌了,手摆的风车一般,连声催促,

“你们两个,快走!从后门走!进山去!快啊!”

他也吓得声音都变了。

一旦落入锦衣卫的手里,这两人别说招供,连他也会牵连进去,那一切都玩了。

布大姐、牛小飞都急忙从低矮的院墙翻进自己家,

布大姐不过扒拉一下就滚过进了西边自家的院子,

牛小飞本来个子就矮,现在吓得六神无主,更是没有力气,在院墙旁边扒拉几下都没有上去。

王管事坐在堂屋里指挥,

“那谁,快扶他一下。”

他也想去扶的,可是他站不起来了,腿已经吓软了。

来报信的老太婆相对沉稳淡定一些,上前托着牛小飞的屁股,轻松地将他送上了墙头。

牛小飞在墙上滚落进自家的院子,摔的很结实,

老太婆不由地低声惊叫,

“小飞啊,你衣服怎么水淋淋的。天爷啊,你吓尿了!哎呀,真恶心!”

老太婆急忙在墙上蹭了蹭手。

牛小飞一骨碌爬起来,丝毫没有叫疼,冲进屋子拎着准备好的包裹,直奔后门。

在屋后的巷子,布大姐已经抱着孩子,挎着包裹出来了。

两人如丧家之犬,直奔城外跑去。

~

暮色苍茫。

太阳已经落山了。西边的天际只余下一抹红色。

轻纱一般的夜色笼罩京城。

乾清宫。

朱元璋合上刑部尚书杨靖的奏疏,徐永盛案暂时没有什么新的突破。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种案子,很难在几天内就有突破的。

他指示杨靖,要多投入人手,要有耐心。

蒋?大步进殿,上前施礼,然后奉上一个奏疏,

“陛下,这是锦衣卫这两天调查的徐永盛的案子的结果。”

周云奇上前接过去,放在了御案上。

朱元璋并没有翻看,

“今天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蒋琳硬着头皮回道,

“陛下,臣在进宫前刚刚得知,徐永盛案的两个证人逃走了。”

朱元璋很意外,

“去了哪里?”

“嘉陛下,下官已经命人去查了。牛小飞的父母常年在山里采药,布大姐的父亲是秦淮河上的船夫,已经有锦衣卫去找他们了。”

“为什么突然逃走?”

“禀陛下,有人冒充锦衣卫去捉拿他们,他们被吓走了。”

“谁?好大的胆子啊!”朱元璋冷哼了一声。

蒋琳后背一凉,

“陛下,经下官追查,那两个冒充的,吓走了两个证人就出城了,去向不明。周围的邻居也都说从未见过他们。”

“之前没监视牛小飞他们?”老朱皱眉道。

“?陛下,下官派人守在了巷口,看到他们,以为是自己人,就没有上去盘查。

朱元璋没有说话,而是摊开了蒋激的奏疏。

徐永盛的小舅子蓝书翰,纠集了几个同窗,誓言要还姐姐清白。

蓝书翰竟然还是府学的康生。

最近几天,上书谈徐永盛案子的大臣有很多,有的还暗戳戳地建议换火枪营的主官。

火枪威力巨大,火枪营也随之变成了香饽饽,王公大臣都趋之若鹜。

府学生,假冒锦衣卫,勋贵,尚书......

一个看似平常的案子,竟然牵动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蒋?老老实实地站着,锦衣卫出现了失误,逃了证人,他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惩罚。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

“怪不得太子要动这个案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想到太子,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李院判这两天都没有细说病情,都是一句两句带过,用词十分含糊。

这比说的详细,用词严重更扎心。

太子的病情目前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昨夜几乎一夜都睡踏实,直到李院判施了针,黎明时分太子才睡下。

朱元璋的心里变得焦躁,愤怒,心里更加焦躁,狞笑

“蒋?,你给朕盯住了!咱要看看都是谁跳了出来!”

朕的刀子,永远都很锋利!

“臣遵旨!”

“退下吧!”

蒋琳告退了。

出了乾清宫,他才抹去额头的冷汗。

今天锦衣卫失职了,竟然让证人从眼皮底下被人吓走了。

陛下没有斥责,但是这种隐而不发,比斥责还可怕。

必须尽快找到两个证人,

还有那两个假冒锦衣卫的,咱要活剐了他们!

咸阳宫。

朱允通用过晚膳,过来给朱标请安。

宫门落锁前,老钱送进来消息,牛小飞,布大姐已经逃出京城,一切按照计划在进行。

朱允通进了咸阳宫,放轻了脚步。

还没到后殿,就听到朱标和薛妃的说笑声。

朱允?的脚步更加轻缓了,探头看了一眼。

朱标正在后殿溜达,薛妃搀扶着,两人小声说着话,围着后殿转圈圈。

看着眼前?馨的一幕,朱允?的眼睛湿润了,

过去,只有吕氏才能接近太子,其他妃子很难有这种亲近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可惜时日无多了。

朱标他们没有看到朱允道,

朱允通则示意言人不要说话,后退了一步,他现在不想打破眼前的美好,

就让薛妃多享受一会儿吧,这种时光用一次少一次了。

片刻,外面传来脚步声。

朱允?来了,

“三弟,你怎么站在这里?”

说着话,他从朱允?面前走过,直接去了后殿。

“孩儿给父王、娘娘请安!”

朱允通心中叹息,朱小二这个煞风景的显眼包!

他也跟着走了过去。

太子、薛妃站住了,

“炫儿!”太子笑着招呼道。

薛妃看到了朱允通,笑道,

“?儿也来了。”

朱允通上前给他们请了安。

朱允?已经上前,殷勤地搀扶着朱标的另一条胳膊,

“父王,儿子来扶着您走吧。”

薛妃只好撒开手,去叮嘱宫女准备茶点。

朱标摆摆手,

“为父累了,先坐下歇歇。”

太子在首位坐下,又招呼薛妃,

“你也坐吧,昨夜都没睡好,就别折腾了。”

朱允通兄弟在左右坐下。

这时候前殿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父王用晚膳了吗?”

“哦,用过啦!“

朱允?笑了,是姐姐来了。

转眼间,一个少女已经转到了后殿。

看到太子,江都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请安。

太子摆摆手,

“起来坐吧。

江都在朱允通身旁坐下。

朱标依然是先问了兄弟俩的学业,

之后又问了江都的女工、学习的女戒之类的。

江都却嘟着嘴道,

“父王,下午我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詹事府的人送节略过来。您还在管理朝政呢?”

朱标笑道。

“都是小事。主要是徐永盛的案子。”

江都的八卦起来,

“父王,案子怎么样了?”

朱标摆摆手,

“还刚开始,哪有这么快。这是旧案子,有的折腾了,得有耐心。

朱允?明白,太子这是暗示自己不要焦躁,

“父王说的是,这种案子就是比耐心的时候。谁先乱了,谁就漏出了马脚。”

薛妃指挥宫女送上了茶点,柔声道,

“聊点轻松的话题吧。”

现在她管理东宫,说话比往常更有权威。

江都吐了吐香舌,

“朱允?,听说工部的人找你,做什么呢?”

“哦,陛下让他们找一些水晶送我,据说已经运回来了,最近会送来。”朱允通解释道。

“哦?到时候让我挑一挑。”江都来了精神,“我喜欢水晶。

薛妃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

“一切发亮的你都喜欢。这是给你弟造东西用的。”

朱允?大方地点点头,

“到时候叫上你。”

江都抬起头,得意地说道,

“母妃,我可不白拿他的。上次老弟送了我一副水晶眼镜。多少小姐妹看了都喜欢,现在凤凰的这种平光镜,都卖疯了,好多款都断货了。”

朱允?看他们聊的开心,自己却插不上一句话,于是趁话题的间隙岔开了:

“父王,下午李院判来过了吧?”

朱标笑的有些古怪,

“来是来了,但是脸挺臭的。”

“父王,怎么了?”朱允?、江都、朱允?几乎异口同声地询问。

朱标解释道。

“为父今天早膳、午膳吃的有点少,院判认为要多吃、多动。如果吃少了,那就要吃好。”

他为难的一摊手,

“真的吃不下啊!”

朱允通默不作声,太子最近一天吃的量,不如春节期间他一顿饭的量。

现在李院判都着急了,今天吃的肯定是逆天的少了?

薛妃叹了一口气,

“早膳就两口粥,午膳就两口面,一口青菜。院判能不急吗?”

说着话,她有些哽咽了。

朱标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朱允?眼珠一转,急忙说道:

“父王,院判不是说了吗,请您每天都要多抽时间,在宫里多转悠几圈。以后孩儿来陪你溜达。”

薛妃站在太子身侧,没有说话。

朱允通心中叹息,有的人就是那么讨人厌。

夜色深了。

弯月如钩,月光清冷。

牛小飞、布大姐已经站在了牛首山下。

中途雇了一辆车,但是送出城十里路,牛车就回去了。

两人咬牙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到了。

看着黑漆漆的山林,松涛阵阵,

山里隐约传来各种野兽的叫声,头顶有不知名的大鸟无声地飞过。

两人都有些打怵了。

布大姐抱着孩子,即便身子强壮也有些吃不消了。

“小飞,夜里进山很不安稳,不如在山脚下凑合着歇息一夜,一早进山。

牛小飞两腿发软,累的气喘吁吁,

“大姐说的是。”

他看看四周,勉强辩明了方向,

“大姐,那里是邓家庄,庄外是土地庙,不如去那里。”

布大姐有些犹豫,

“安全吗?别被人发现了?”

牛小飞摆摆手,

“之前有个瞎眼老庙祝。年后病死了,现在庙空着呢。”

布大姐站着没动,她担心土地庙太显眼了,

这时儿子在后背醒了,

“娘,我饿!”

牛小飞趁机道,

“走吧,土地庙有柴禾,去做点热乎的给孩子吃。这一路也没有人追过来,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咱们要进山”

布大姐想到孩子体弱,吃点热乎饭对身体也好。

“好吧,走。”

两人到了土地庙。

庙很小只有两间屋,西屋像是厨房,门头都熏黑了。

庙门虚掩,里面黑漆漆一片。

牛小飞吓得不敢进了。

反而是布大姐,壮着胆子,点着了火折子走进庙里。

庙里空无一人。

上首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神仙泥塑。

布大姐放下孩子,

“小飞,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去把一些柴禾来。”

很快,庙里点了一堆火。

初夏的夜晚并不冷,但是孩子要吃点热乎饭。

布大姐还找了一个瓦盆,找来水洗一洗,倒了半盆水,洒了点咸肉,

烧开后给孩子泡了一碗炒米,

孩子吃完就睡了。

布大姐,牛小飞也都疲惫不堪。

“小飞,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行,大姐。你先带孩子睡吧。”

两人商量了排班,布大姐接着孩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布大姐被孩子推醒了,

“娘,我要尿尿。”

布大姐睁开眼,看着火堆只剩下一堆余烬,

牛小飞靠着一旁的香案,呼噜打的正欢。

布大姐有些生气,这种没用的废物,值夜都能睡了,

要是有官兵过来,哪还进去?

她带着孩子出去方便,看了看月亮,估计时间已经是三更天了。

万籁俱寂,山风呼号,

远处的邓家庄黑漆漆的,看不出一点灯火,偶尔有狗叫声隐约地传来。

娘俩放了水,重新回到土地庙。

孩子很快又睡着了,布大姐困意全无,带着一个病孩子,以后该何去何从?

牛小飞的鼾声让她心烦意乱,

看着酣睡的牛小飞,布大姐气不打一处来,一骨碌爬起来,上前两脚把他踢醒了。

牛小飞不解地看看她,

“大姐?换班了?”

布大姐低声骂道,

“你个进瘟的,值夜都能睡着!小心锦衣卫把你拿去,扒皮抽筋!”

牛小飞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

“大姐,可不兴这么说的,大半夜的吓人。”

布大姐在火堆前坐下,添了几根柴禾,

轻烟袅袅,火渐渐旺了。

牛小飞硬着头皮出去放了水,很快就吓得跑了回来,

“外面太黑了!”

布大姐鄙夷地看了看他,

“看你那胆子。”

牛小飞也没了困意,

他单身,没有什么牵挂,反而是担心他的房子,

“也不知道咱的房子,会被差爷给占了吗?”

布大姐看着火堆,幽幽地说道,

“忍着吧,占了也是没办法。”

嘶!

牛小飞有些心疼,

“屋里还进了货,一堆麦芽糖还没有卖,肯定便宜他们这些狗东西。”

布大姐半是劝,半是安慰自己,

“等案子了了,他们就撤了。”

牛小飞忧心忡忡,想到锦衣卫,他几乎要哭了,

“这么点案子,怎么锦衣卫的爷来了?”

布大姐怔怔地看着火苗,

涉案的可是干户,那是正五品的官呢。”

牛小飞后悔万分,

“我不该贪财,拿了王管事的钱,去污蔑徐家娘子。”

啪!

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徐家大娘子是多好的人啊,以前还帮过我!现在报应来了!都是报应!”

牛小飞哭了起来。

布大姐的孩子动了动,布大姐急忙拍了拍孩子,低声呵斥道:

“别哭了!你一个单身的怕什么,进山躲躲就过去了。”

牛小飞擦着眼泪,哽咽道,

“我后悔啊!你说你有个病孩子需要药钱,去公堂说谎也就罢了。你说我,图什么………………”

布大姐冷哼一声,

“图一个饭馆呗!你开饭馆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牛小飞被噎住了,看着火堆,抽抽搭搭不再说话。

布大姐叹息道。

“你以为我想撒谎啊,这孩子的病太能花钱了。我也是想着,那位高干户有钱,有把柄在咱们手上,以后孩子治病缺钱了,就能去要一点。”

两个人都沉默了。

一开始就想贪点钱,结案后还很得意,只是撒个谎就赚了一大笔钱。

万万没想到案子突然重启了,还惊动了锦衣卫。

不远处传来狼嚎。

布大姐皱眉,

“狼怎么还下山了?“

牛小飞解释道。

“山脚下有狼,有豹子,太稀松平常了。有时候还有老虎,野猪下山呢。”

像是配合他的话,屋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猛兽经过。

牛小飞抱着胳膊,心里有些害怕。

布大姐在城里生活,面前有火,房门也闩上了,反而比牛小飞坦然。

一旁的孩子发出了梦呓,似乎十分害怕。

牛小飞低声道,

“大姐,孩子白天被吓着了。”

布大姐长叹了一声,孩子很懂事,知道害怕但是白天也没说,只是乖乖地跟着。

两人看着火堆发呆。

火光暗淡了,牛小飞就主动添加一根柴禾。

现在他害怕黑暗,跳跃的火苗给了他胆子。

土地庙外面,各种嚎叫不时响起,偶尔还传来跑动声,

似乎有猛兽捕猎。

最近的时候,门外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布大姐也害怕了。

等进山了该怎么办?

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跑动,似乎是猛兽在捕捉猎物。

时候不大,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动物惨叫。

布大姐想到要进山躲避,不知道要躲多久,山里的猛兽更多,心中十分担忧孩子的安危。

“小飞,山里你爹娘住的山洞安全吗?”

牛小飞抱着膝盖,摇摇头,

“怎么会安全。有一次老虎蹲在门口,等了一夜。还有一次熊瞎子去了,差点将门给扒拉开了。还有毒蛇,更是有缝就钻。”

“相比之下,山蚂蚁、山蚂蝗、蚊子、毒虫都不算什么。”

“睡醒一觉,身上搓下几个山蚂蝗都是平常事,就像在城里打死一只蚊子一般。

想到山里的艰苦,牛小飞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无比怀念自己的小屋。

自己何况?这个浑水。

他又恨上了被杀的高大鹏,

“这贼断,偷谁不好,竟然去偷徐千户的家。你偷东西被发现了就跑啊,他还杀人。这狗东西,活该被杀!”

牛小飞絮絮叨叨,一阵咒骂。

布大姐没有看他,去年拿钱的时候,他可是感谢高大鹏的。

“小飞,后悔也没用了,恨这个,恨那个,还不是咱们贪心了。”

牛小飞双手插在头发里,用力挠了挠,

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不掺合这个案子。

刚出门不到一天,两人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无比怀念过去安稳的生活。

小孩子又说了几句梦话,

布大姐轻拍着熟睡的儿子,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次带他进山,没机会看郎中了,还要面临各种危险。

孩子这么弱,还能活着出来吗?

她对着土地神跪了下来,虔诚地跪拜:

“土地爷爷,都是奴家的错!奴家不该撒谎陷害徐干户,更不该了徐大娘子的清白。”

“要报应就报应奴家一个人吧,请放过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放心吧,只报应你一个!”

一个声音从神像后响起。

布大姐一屁股坐下了,吓得失声尖叫,

“土地爷爷显灵了?“

牛小飞更是肝胆俱裂,急忙噗通跪倒,

“土地爷爷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撒谎了!小的不该贪心的!”

他连连磕了几个头,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直到身边布大姐幽幽地叫了一声,

“牛小飞。”

牛小飞擦擦眼泪,抬起头,才察觉到土地庙里亮如白昼。

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一圈人,打着很多火把。

牛小飞呆滞地看了一圈,他们大多都穿着秀才服的,中间夹杂了几个公差。

他们神情都很兴奋地看着他和布大姐。

公差上前锁拿了两个人。

一个白净瘦弱的书生冲钱志峰一个长揖,

“志峰兄,都是你智谋过人才让他们说了实话。”

钱志峰急忙回礼,

“书翰兄客气了。都是周县尉,还有各位同年的努力,咱才知道了真相。

书生们互相吹捧了一番,顺带夸奖了江宁县的周县尉。

周县尉年龄比他们大了一轮,捻着胡子躲在一旁,没有上前凑合。

不过,他的心里美滋滋的。

没想到一个大功劳从天而降,

下午书生们来找,他本来不想亲自来的。

想到这是太子督办的案子,自己的好兄弟蓝九和就在保护东宫的三殿下,

顾及弯弯绕绕的这点关系,他亲自带队来了。

没想到收获满满。

破了刑部的大案子!

升迁在望了!

-

布大姐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们一出城就被人盯上了。

跟踪的人不断更换,所以布大姐以为是路过的,就没有上心,却被一路跟踪到了土地庙。

等她和牛小飞睡熟,书生,县尉他们就进了庙,躲在神像后面,

还有人安排家仆,在外面学着野兽的怪叫,制造各种奇怪的声音,吓唬布大姐他们,让他们恐慌,绝望之后,闲聊种说出真相。

蓝书翰佩服的五体投地,

“志峰兄太厉害了,竟然知道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如果有同伴在就会止不住地想说话。”

“在下的本意,是捉住他们就上刑的。”

“没想到他们真的自己就说了。”

钱志峰笑着摆摆手,

“也是听老人说过,在下就记住了,没想到真是如此。”

他在心中对义父佩服的五体投地,

义父认为用刑得出口供,公堂上可能会再次翻供,毕竟牛小飞他们背后还有高千户,觊觎的权贵。

不如吓唬他们,人在恐惧的时候,会和同伴说出心里话的。

义父太厉害,竟然如此洞察人性。

周县尉看了他几眼,今晚的行动一直是这个书生在指挥,

此子做事井井有条,沉着冷静,有用有谋,前途不可限量!

也有书生笑道。

“锦衣卫白天配合的好。不是他们要抓人,这两个货也不会吓得如丧家之犬,这么麻利地逃出城来。”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点头附和。

虽然读书人都讨厌锦衣卫,但是白天锦衣卫无形中帮了大忙。

钱志峰也笑着跟着附和,心里却有些疑惑,事情有些太巧了。

莫非义父还渗透了锦衣卫?

一个书生笑道,

“他们没抓到人,不知道回去会挨板子吗?”

众人又一次幸灾乐祸地大笑,

“挨打才好呢!”

“不打也要挨上官一顿骂的!”

众人吵吵闹闹,年轻人的嗓门都很大,终于,熟睡的孩子被吵醒了。

孩子看到突然多了这么多陌生人,中间还有公差,母亲又被锁上了铁链子,急忙爬起来扑了过去,抱着母亲哇哇大哭。

布大姐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后背,

“我苦命的儿!”

她知道逃无可逃了,哀求道,

“差爷,请通知奴家的父母,来接孩子。”

周县尉沉声道,

“放心吧,你只要老老实实交代,咱就不难为你父母和孩子。”

布大姐惨然一笑,

“奴家知道了,到了公堂一定如实交代。”

蓝书翰看着他,眼睛愤怒的几乎要喷火,

“这么多读书人,还有周县尉他们作证,你翻供也是枉然!”

钱志峰安抚她道,

“布大姐,明天一早县衙门就有稳婆过来,带走你的孩子,帮你妥善照管,并尽快交给你的父母。”

想到儿子以后没了母亲,布大姐泪如雨下,用力抱着儿子,珍惜最后的一点时光。

牛小飞瘫软在地,犹如一摊烂泥,自从被锁上就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土地庙里飘起一股骚臭味,众人纷纷皱眉,

一个差役无奈地说道,

“这小子吓得拉裤子里了。”

周县尉摆摆手,

“快带去河边让他洗洗。这一夜还长着呢。

蓝书翰看着被拖出去的牛小飞,犹如做梦一般不敢置信,

“想不到,就是这种烂怂货,坑了我姐夫,坏了我姐的清誉。”

钱志峰安慰道。

“因为有人撑腰,用不得刑,他撒起谎来有恃无恐。”

“现在好了,太子英明,看到徐千户的冤屈,这次没人给这种烂怂撑腰了,他就完蛋了。”

蓝书翰连连点头,

“太子圣明!还了我姐夫的清白,正了我姐的名声!”

周县在一旁道,

“蓝秀才,那你就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好官,回报太子的恩情!”

蓝书翰激动的眼圈都红了,挥舞着手臂,

“县尉说的是,在下以后一定当个朝廷的好官!”

天色微明。

启明星在天上闪烁。

周县尉和一群书生已经出发了,

衙役在村里借了三辆牛车,没有骑马的,全都挤在了牛车上。

牛车吱吱呀呀,不急不忙地朝京城赶。

布大姐、牛小飞被锁上了,被衙役裹在中间。

小孩子又睡着了,被一个衙役抱在怀里。

当东方出现鱼肚白,城墙已经隐隐在望了。

众人都很兴奋,折腾了一夜却毫无困意。

书生知道今夜的所作所为,能吹嘘一辈子,进入官场更是可以大吹特吹。

衙役们虽然没有升迁的机会,但是立了大功,一场赏赐是少不了的。

突然马蹄声沉闷,一队骑兵从一侧的岔路冲了过来,

有衙役低声叫道:

“是锦衣卫!”

周县尉心里有些担心,不会是来找布大姐他们的吧?

他低声道,

“各走各的,不用管。”

可是,事情却未能如他所愿。

锦衣卫拦住了去路,

“停车!锦衣卫盘查!”

钱志峰骑马在前面,朗声道:

“学生是应天府学的,同行的是府学的学子,还有江宁县的周县尉一行官差。”

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卫打马上前:

“本将锦衣卫百户张大勇。”

周县尉知道麻烦来了,跳下马,上前施礼,

“下官江宁县尉周豪拜见百户!”

张大勇点点头,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布大姐、牛小飞的身上,

“所带何人?”

周县尉回道。

“百户,是捉到的两个要犯。”

“可是布大姐、牛小飞?”张百户急忙问道。

“正是。”周县尉无奈地回道。

张百户得意地哈哈大笑,一挥手,一群锦衣卫围找上来。

接着,他一声暴?:

“锦衣卫拿人!都不许动!”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