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假皇孙 168 朱允炆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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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宫。

朱允通用过早膳就去了书房。

今天正月十五,学堂休一天。

天色见暖,貂裘、厚棉服已经用不上了,夏嬷嬷指挥宫女收拾厚衣服,厚被褥。

朱允?桌子上摆了三份奏疏的抄录副本。

全都是各地建造盐田的。

拿起朱笔,一边看,一边批阅。

有的还采用人力提水,他给改成利用潮汐,地势高的就建议该用风车提水。

有的提及盐田渗漏,他就点评要求寻找漏水的点,用泥浆浇灌,或者干脆重新整体做一次加固,用石碌碾压。

时候不大,三本全部看完,被他放在了一边。

他又铺开一张大纸,拿起木炭开始绘图。

他尝试着回忆后膛枪的构造。

他嫌弃前膛火药枪开枪的程序太繁琐,想直接从后膛火药枪开始。

枪管就不用说了,十分简单,主要是钢的工艺要过关。

其他的部件,他就记得准星,现在叫望山;枪托;火药仓;火镰。

其他的就很模糊了。

绘制了大半张纸,最后揉成一团,放在火上烧了。

重新铺开一张纸,再次绘图。

一刻钟后,这张纸也成了灰烬。

连烧五张纸,朱允?扔了炭笔。

不画了!

趁今天放假,出去看看外面的作坊。

今天还需要早点回来,

已经接到乾清宫的旨意了,今晚老朱要在奉天殿赐宴,共贺元宵佳节,

参加宴会的不仅是皇子皇孙、后宫嫔妃,还有王公大臣、。

朱允?纵马出了东华门,

示意蓝九和他们等候,他则纵马去了詹事府。

经过禀报,很快他见到了太子。

意外的是,朱允?也在,

更意外的是,朱允?竟然起身,客气地招呼一声,

“三弟,你来了!”

朱允?满面春风,目光柔和,乍一看,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兄长,

简直就是朱标的翻版。

朱允?也躬身道:

“二哥!原来你也在。”

兄弟俩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

朱标捻着胡子眉开眼笑,兄弟和睦多好啊!

自从咱回家,兄弟俩的关系一直在变好,现在已经兄友弟恭了。

教育孩子,还是得看咱。

朱允通掏出三本奏疏,双手奉上,

“父王,奏疏已经全部看过了,意见也写在上面了。”

朱标随手接过,翻了翻,看上面不少红色的批阅,

“很好!咱等一会儿就看看。”

朱允?躬身道,

“父王,孩儿要出去逛逛,看看花灯。’

朱标靠在椅子上,

“你们兄弟都要注意安全,不许乱跑!”

朱允通有些意外,

“二哥也出宫?”

朱允?笑着点点头,

“出去随便看看,据说挺热闹的。”

朱标笑道,

“你以为你二哥跟你一样,随时都可以出宫?”

朱允?笑笑没说话。

兄弟二人齐声告退。

朱标再次强调,

“申时必须回来,今晚陛下要赐宴。”

兄弟俩齐声称是。

~

兄弟俩联袂出了詹事府。

朱允?笑着招呼道:

“三弟,我去参加一个文会,同去?”

朱允通也问道,

“二哥,我去秦淮河看看画舫,同去?”

朱允?摆摆手,笑道:

“那咱们各忙各的吧?”

兄弟俩拱手道别。

朱允?上了战马,朱允?上了轿子。

再次互相招呼一声,兄弟俩分道扬镳。

朱允通汇合了蓝九和,一起去开国公府去请安。

一路上,朱允?陷入沉思。

朱允?最近这十天变化太大了。

变得温和,不急不慢,还特别有孝心。

只要他放学了,咸阳宫熬药的活计都被他抢去了。

老朱也夸赞了几次,?儿孝顺。

朱允?当然清楚,朱允?的心中,对自己肯定是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可是,朱允?的变化肯定不是他自己领悟的,

更不可能是?子澄,那就是个书呆子。

肯定来了一个高人。

将认识的官员都数落了一个遍,他竟然一无所获。

看来他们刻意做了保密工作。

请了安,去几个作坊兜了一圈子。

昔日的三青鸟作坊彻底停产了,三青鸟蜂窝煤成了过去。

这里成了琉璃作坊。

朱允?纵马进去,孙嬷嬷已经带着几个大管事在等候。

跳下马,朱允?被请进一个大的公房。

在中间的桌子摆着各色成品。

朱允通上前看了看,各种颜色都有,都还不太清澈。

朱允通有些不满意,

“带颜色的琉璃,可以做成工艺品。但是首先要研制出透明的,一点杂质都没有的那种!”

“透明的就不要叫琉璃了,就叫‘玻璃‘。”

几个管事都齐齐躬身领命。

朱允通又去看了生产的地方,这种烧窑工艺他也是知之甚少,就没提任何意见。

只是叮嘱孙嬷嬷,

“在作坊内悬赏,提高玻璃工艺的,重赏!赏金你来定,至少五十两起步。’

作坊的工匠都兴奋的了,改进工艺,至少能拿五十两?

他们都开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投入研制。

朱允?出了作坊,太阳还没到正午。

“九和,哪里的灯好看?”朱允?大声问道。

蓝九和挠挠头,

“殿下,花灯自然是晚上好看。”

朱允?被气笑了,

“晚上我出的来?”

蓝九和陪着笑,

“殿下,那必须是秦淮河了。

朱允?一挥鞭子,

“走,去秦淮河!”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到了河边。

现在是白天,河里的画舫都没有营业,都在忙碌地布置各种花灯。

河两岸的住户有的已经挂起了花灯,不少还带着字谜,字谜下是一些猜中后的小奖品。

朱允?跳下马,一路摇摇晃晃看过去。

有的户只是挂几个花灯应景,

有大户人家却搭起了棚子,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灯笼,只是白天看上去有些凌乱。

虽然白天灯笼还没有点亮,但是形色各艳的灯笼,各种有趣的字谜,也十分值得看一看。

朱允通路过一个街口,看到前面几辆牛车路过。

车上是一些柜子、箱笼,还有有些锅碗瓢盆。

这是搬家呢?

两个仆人跟在后面,他们的情绪似乎并不高,都都着脸。

一个护卫认得他们,低声道,

“是沙指挥家的。”

“沙冠英?这是乔迁?”朱允通问道。

护卫们都笑了,

蓝九和解释道,

“殿下,沙指挥作坊倒闭了,欠了一屁股的债,房子卖了还债了。看样子,这是租赁了一处房子,搬过去呢。”

朱允?点点头,

“卖房子清了账,也就轻松了。他是副指挥,还能再积攒一份家业。”

蓝九和却摇摇头,

“殿下,他的债务太多了,在下估计,他应该还有五、六千两的债没有清。”

嘶!

这么多?!

朱允?吃了一惊,开个蜂窝煤作坊竟然这么多的债?!

沙冠英一年的薪俸,折合不到一百两银子。

如果他不贪污、不去经商,至少要还五十年。

沙冠英被太子妃给坑苦了!

搬家的牛车走远了。

朱允?继续向前走。

路边一户人家的花灯吸引了他。

这家院子很大,门前两旁搭了架子,挂了形形色色的花灯,

这家的花灯竟然是有主题的,花灯多而有序,一点也不乱。

门左边的是八仙过海,花灯全和这个主题有关,从八仙要过海,到渡海,竟然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线。

门右边的则是三国主题,刘关张、曹操、孙权、诸葛亮、火烧赤壁......都是知名的人物,还有家喻户晓的故事。

这家也挂了字谜,如果猜中了,不是给的小礼物,而是直接给铜钱。

一个谜底一百文钱。

这个主家很大方,一个谜底近四十斤大米了。

现在还是白天,朱允通还没看到钱筐,只有一个老仆守着。

朱允?来了兴趣,这家与众不同。

挂了这么多花灯,但是花灯也要上百两银子了,妥妥的狗大户。

朱允?走过去看了灯,又看了一些字谜,有些很费脑子,有些他一眼就知道了答案。

蓝九和他们几个喜欢门右边的三国主题。

有个护卫叫道,

“殿下,‘刘邦笑,刘备哭,是什么字?”

朱允?略一思索,回道:

“应该是‘翠鸟”的‘翠”,项羽、关羽了之后,刘邦、刘备的不同反应。”

蓝九和他们明白了,轰然叫好。

护卫他们吆喝着要赏钱,朱允?急忙摆手制止了。

主家显然没有想到白天有人猜谜,钱都没准备好。

朱允?招呼众人就要走,大门大开,一个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

看到朱允?,急忙快步走了过来,作势就要下跪,

“小老儿叩见殿下!”

朱允?急忙上前搀扶,

“许老太公,不要多礼!”

许老太公就势站了起来,陪着笑道:

“殿下,这就寒舍,进去用杯茶吧?”

朱允?想到许家帮了忙,张庆松才能无罪释放,于是点点头,

“那就打搅了。“

许老太公眉开眼笑,

“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朱允?走进宅子,才发现这里另有天地。

绕过影壁墙,就是花草树木,虽然现在还是枯枝,但是可以想象开春后这里的绿意。

顺着蜿蜒的石板路,不远处就是一个会客厅。

许老太公却没有停,继续向前引路,

“殿下,这是小民的一处宅子,因为后院有码头,所以小老儿常住在这里。’

朱允通看到湖边建了一个暖房,看着房顶有些惊讶,

“老太公,你家的暖房用的什么瓦片?似乎是透明的?”

许老太公急忙虚引,

“殿下,那小老儿陪您去看看。”

顺着湖边的路,众人朝暖房走去,

许老太公又说道,

“殿下,您刚才猜中的谜语,正是小老儿的孙女拟定的。去年没人猜中,没想到今年殿下一来就猜中了,真是太巧了哇。”

朱允?:

咱不该进来的。

走进暖房,朱允看到房顶遮盖的棉被已经卷了起来,露出一种半透明的瓦片。

“老太公,这是什么瓦片,这么薄?”

许老太公解释道,

“殿下,这是海里一种大鱼的鱼鳞,家父出海带回来的。请工匠做了防腐,当了屋顶。”

仆人打开了暖房的门,许老太公躬身道,

“殿下请!”

朱允?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花房只有两间屋子大小。

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有的已经开花了,花房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许老太公没有介绍品类,殿下在宫中见惯了奇花异草,他不敢班门弄斧。

他只是在一旁说道,

“小老儿的孙女喜欢花草,就给她建了这个暖房。”

???

又是你家珊儿!

本王信你个鬼。

这种花房,一般是大户人家必备的,为了冬天房间有点绿意,

如果在冬季在开花,那逼格瞬间就上去了。

朱允?兜了一圈子,转身就要出去,突然看到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株绿植,

是一种爬藤,绿油油的大叶子,十分眼熟。

朱允?上前,用铲子扒开土,看了看下面的根茎,心中有数了。

袖子中,他暗暗握拳,

做梦一般,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深吸一口气,他又看看其他花草,缓解了一下心里的激动。

~

出了暖房,朱允?似乎不经意间问道,

“老太公,这里面的几株花草本王很喜欢,能否割爱卖给我?”

许老太公有些为难,

“殿下,这些花花草草都是小老儿孙女的最爱,不能卖啊!”

“本王出钱。

“殿下,实在不是钱的问题。”

“只买几颗。”

“殿下,要么小老儿回去问问孙女?”

朱允?明白了,这老登肯定看到了刚才自己表情的变化,明白有自己志在必得的东西。

这是待价而沽呢。

“本王现在抢了你的宅子!”

“小老儿不信!“

“......”朱允?无语了。

许老太公悠悠地说道,

“殿下看中的那株,是家祖从海外带回来的,不是小老儿夸口,整个大明也就这一株了。”

“如果不是殿下仁厚,小老儿是不敢展露出来的。”

朱允?心中叹息,果然被他注意到了,

人老成精啊!

“老太公,那告辞了!”

朱允?转身就朝外走。

许老太公跟着走了几步,看他没有停步的意思,离暖房越来越远,

但是小老头一点也不急,他看的出来,殿下对那株花很喜爱,似乎志在必得。

朱允?看到一片空地上堆积了几口大箱子,底下垫着柴禾,

“这是做什么?“

许老太公犹豫了一下,咬咬残存的牙齿,赌了!

“殿下,那是小老儿家的海图。”

!!!

朱允?心中一凛,放慢了脚步,故作轻松地问道,

“都是去哪里的?”

许老太公却看的出来,殿下喜欢!不由地心中大喜,赌对了!

“禀殿下,东边去过扶桑,西边最远到了大食,南边就是顺着大食到了极南之地。”

朱允?很意外,竟然还到了好旺角!

“这些海图都还完好?”

“殿下,都完好无缺!”

“好好保存啊,这可是传家宝。”朱允?叹了口气。

其实他清楚,如果不改海禁政策,这些海图的命运就是尘土。

现在老朱禁海,海图要等隆庆开海了。

间隔百年风雨,那时候海图也该成了灰尘了吧?

许家都不一定能撑百年不败。

许老太公也摇头叹息,

“殿下,现在片板不得下海,留之何用?小民更担心那是祸害,让子孙不安。”

“今晚,就付之一炬。”

朱允?半信半疑,上下打量许老太公,

你真的舍得?

有了海图就有了航线,才能顺利地航行在大海上。海商都是视海图当性命,除了儿子谁也不让见的。

平常人家也就罢了,你是见过大海的,会烧了传家宝?

许老太公却指着箱子下的柴禾。

“殿下,今晚花灯点亮之时,就付之一炬。家祖就是元宵节这天遇了海难,葬身大海,就算是祭奠他老人家了。‘

朱允?吓了一跳。

卧槽!

老登,你来真的?

“海图本王也买了!”

“殿下,小老儿不卖!今晚赏灯,就付之一炬!”许老太公十分坚决。

朱允?打量他的脖子,

一砍下去就晕了吧?

可是他只能是想想,

许昌辉可是刑部主事,闹到老朱那里,老朱第一时间就会将海图给烧了,然后双方各打八十大板。

“老太公,花房的那株花,还有海图,你开个价,本王绝不还价。”

许老太公倔强地摇摇头,

“殿下,花房的一花一草,孙女都爱若生命。海图今晚就祭祖了,小老儿的孙女会来亲自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