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假皇孙 133 朕被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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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两个侍卫,将打架的分开。

按照老朱的吩咐,将他们分成了两拨,挨打的松江布汉子一拨,打人的工匠一拨。

看着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尤其是侍卫都带着刀,打架双方都老老实实地听从指挥。

松江布汉子一度想逃走,当侍卫拔出刀子,他立刻老实了。

侍卫先将他带到了老朱面前,

老朱上下打量他,象牙色的崭新棉服布满了黑乎乎的脚印子,几乎看不到之前的颜色,好几处被撕坏了,露出了棉花。

人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为什么打架?”老朱问道。

松江布汉子躬身回道:

“贵人,小人也就来作坊外看个热闹,没想到说几句他们就开始骂小人。小人要走,他们还不让走。是他们先动的手。”

“你没事干的吗,跑这里看热闹?”老朱的声音有些严厉了。

松江布汉子支支吾吾道:

“小人,也在一个蜂窝煤作坊,是东家让,让小人来瞧瞧。”

朱元璋明白了,这是个探子,来打听对手的。

可是这也不至于挨揍吧?

工人怎么会管这些?

你把作坊砸了,他们都可能跟着叫好。

“看什么?”老朱喝问道。

松江布汉子不敢隐瞒,回道:

“这里有碾碎煤块的机关,东家让小人来瞧瞧,作坊混不进去,小人就想和里面的工人打听,没想到发生了冲突。”

老朱没信他的一面之词,让侍卫将他带下去,又叫来一个看似老成的工人。

“你们为什么打他?”

为首的一个工匠回道,

“贵人,是他先骂他们作坊的,还骂他们作坊的东家。”

“你们是东家的亲戚?”

“贵人,小人不是东家的亲戚,小人几个都是逃难的,有的来自淮安,有的来自凤阳。”

“是东家的亲信?”

“贵人,俺们几个就是做工的苦哈哈,也不是小头头,怎么会是亲信。”

“那你们为什么打人?”

“贵人,这,俺不是说了吗,那小子骂他们的管事。”

“说实话!”老朱的声音严厉了。

“贵人,俺说的就是实话。”

工人缩缩脖子,既害怕,又很委屈。

老朱却压根不信。

如果不是亲戚,也不是亲信,你们会因此打人?

你去矿上骂矿头,甚至骂矿主,矿工会跟着你一起骂,还骂的比你脏,咒的比你狠。

就是京城其他作坊,你去骂了东家,工人装听不见就是对东家的最大礼貌了。

别指望工人跳出来,维护东家。

双方就是对立的关系。

这个工匠明显没说实话。

看似老实,其实一点也不老实。

老朱的目光犹如刀子,瞪了工人一眼。

工人再次缩缩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怕的要死。

~

老朱对周云奇道,

“分开问他们。”

周云奇带着几个侍卫,将工人们分开询问。

周围不少人工人、村民在围观。

时候不大,周云奇汇总了询问的结果,

答案和刚才的一致,因为骂了东家,他们也都是灾民,不是东家的亲戚或者亲信。

老朱有些懵了,刚才的工人说的是实话?

那其中必有缘由。

他又将刚才的工人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护着东家?”

工人躬身道:

“因为东家仁义!”

“细说。”老朱追问道。

“东家给的工钱足,俺们都打听过,俺们的工钱在京城算是上等了。每千六天,还让他们休息一天。还一天给三顿饭,干饭还管饱。”

老朱很意外,这个待遇很少见。

六天就歇一天,这也太惯着工人了吧?

竟然还管饭?

这就更稀罕了。

老朱问道,

“工钱按时给吗?”

工人回道,

“贵人,这里工钱六天发一次,他们都拿到了,作坊没亏过俺们的钱。

“就这些?”老朱问道。

工人奇怪道:

“给很好的工钱,不拖欠工钱,还给饱饭吃,还给休息。贵人,这样的东家打灯笼也找不到的。”

工人偷偷打量老朱,眼神中充满了不理解。

这个富贵老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贵人,不是俺胡说,要不是殿下看他们可怜,给他们找了这个作坊,俺做梦都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东家,这么好的作坊。”

“现在很多人都想进作坊,作坊还不要哩。”

老朱明白他的眼神,

如果他读过书,心里肯定在念叨“何不食肉糜”。

老朱哭笑不得,朕竟然被一个苦哈哈给鄙视了。

-

“行了,你们走吧。”老朱摆摆手。

侍卫放走了打架的工人,

松江布的汉子趁机也想溜走。

老朱指着他喝道:

“送给应天府衙门处罚。”

骂蜂窝煤的东家,不就是骂了咱的老侍卫吗?

咱的人是你能骂的?!

松江布汉子撒腿就跑,可是他那两下子在保卫面前就不够看了,

一个侍卫几步就追上了,一脚踹到在地,捆起来提溜走了。

周围的工匠一阵欢呼,大喊“公道”!

老朱看的出来,老侍卫很受他们的敬重,心里十分欣慰。

他们有了钱,还惠及了这么多灾民,竟然也没有为富不仁,

不亏是朕的人哪!

当然,其中也离不开?儿的调教。

这其中的行为都暗合?儿的奏疏,肯定是他定了这里的规矩。

老朱看向拍门的那一伙,

这些也得问问,听他们刚才的叫喊,是要上工,

莫非他们是被开除的?

这些突然失去工的汉子,才是更危险的。

“去,将他们叫来。”

一群拍门的汉子已经知道了刚才的结果,贵人只是动动嘴,就将一个人送去了应天府。

他们有些害怕,畏畏缩缩,互相推搡着过来,远远地站着,不复刚才的大大咧咧。

屋内的人也被叫了出来,一样的老蓝布棉袄。

侍卫从一群拍门的工人中挑了一个年长的工人,带到了老朱的面前。

“你们为何拍门?“

“贵人,俺们就是向上工?”

“你们被开除了?”

“没有,贵人。俺们就是想加个班。”工人有些扭捏。

加班?

这是什么意思?

老朱有些迷糊了。

工人似乎读过书,说话很有条理,三言两语就让老朱明白了。

原来作坊是轮班制,人作坊不歇,一天三班倒,

每一班工作四个时辰,

不过,如果来了急活,就需要工人延长工时,作坊里叫“加班”。

“那你们,愿意,加班?”老朱问道。

“贵人,因为加班的钱多啊。”工人笑道。

原来加班给的工钱多,一般是平时的两倍,

如果是休息日则更多,是平时的三倍。

老朱吃了一惊。

加班还要给钱的吗?

不都是工头?喝一声,大家继续干。顶多给块粗面饼子,也就对付了。

这里竟然给钱?!

朱元璋很欣慰,?儿做事很大气。

老朱又让人将屋内的那个韩厂长叫来,

刚才工人解释了,屋里的工人姓韩,是他们的“分厂长”,

作坊一共六个分厂,这是其中之一。

韩厂长走了过来,左腿有伤,一瘸一拐的。人十分瘦弱,看上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老朱看他竟然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你多大了?”老朱问道。

“禀贵人,小的今天十七岁了。”

“哦,这么小就当了厂长?”老朱有些惊讶。

“是东宫的三殿下给的恩典。”

“你怎么认识他的?”

“小人的哥哥曾经在殿下身边服侍。”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韩永成。”

朱元璋明白了,是朱允身边的太监小韩子,因为?儿坠崖,被追责打死了。

?儿这孩子心善?!

“你的腿怎么了?”老朱问道。

“小人的左腿被打伤了。”

“谁?是那些工匠吗?”老朱有些生气,谁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作坊还没有呢,小人也不记得了。”

老朱若有所思,只怕和小韩子的死脱不开关系。

“为何不让他们加......加班?”老朱继续问道。

“禀贵人,加班作坊有规定,是轮流来的,今晚还轮不到他们。

“哦,所以他们来威胁你?”

韩厂长摇摇头,笑道,“他们也就是来闹着玩的,很快就会散去。

“真的?”老朱决定,如果工人恃强凌弱,今天就再公正一次。

“真的,他们对小的很好,小的腿脚不便,他们也多有照顾。”

看他说的真诚,老朱只能姑且信了,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老朱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村口向西眺望。

触目所及的是大片大片的厂房。

可以隐约看到很多工人在里面忙碌,

机关的声音、牲口的叫声,还有鼎沸的人声,一片繁忙的景象。

作坊门口,拉蜂窝煤的车子排成两条长龙,一条前头已经进了村子,后面才从作坊里出来。

另一条则是空车,前面进作坊拉货,后面排队队尾也排进了村子。

有村民好心提醒,

“贵人,作坊不让外人进的。提货的也只能在作坊门口装货。”

老朱微微颔首,

他也注意到了,有骑马的护卫在作坊周围巡逻。

“咱们走!”

老朱向回走去。

“黄老爷,还看另一个作坊吗?”周云奇问道。

朱元璋摇摇头,

“不看了。”

根据锦衣卫的禀报,那个作坊臭烘烘的,顶风臭三里。

并且那里都是做工的,管事的都是女人,去了也是不能进去。

“去城里,看看他们的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