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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府书坊。
宾主寒暄了几句,
阎思文压根不想和李东家说话,说话简短,只想应付几句,打发李东家走人。
李东家陪着笑,
“先生,下午的事情是误会,都是误会。”
???
阎思文惜了,
“下午?老夫下午一直在家。你是不是误会了?”
李东家见他不知情,便疑惑道,
“大公子还没回来?”
听到和大儿子有关,阎思文有些急了,
“李东家,有话不妨直说。”
李东家陪着笑,
“是舍侄李炳林请客,想和大公子谈谈出书的事。结果,炳林这孩子不会说话,兄弟俩中间闹了些误会。
“哦,对了,两人吃午饭的钱,咱已经全部付了。先生不用担心。”
阎思文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在他这里,李东家的信用已经破产了。
“既然是误会,等孩子回来,老夫说说他就是了。”
他实在不想和李东家说话,甚至都没问中间是什么误会。
他推测,是大儿子因为松记出尔反尔,去找李炳林算账了。
李东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生,您的书稿,还是给松记出吧?”
这次来,他想拿走书稿,尽快将思文的书出了,结个善缘。
神仙打架,他这种小虾米最好左右逢源。
“哦?李东家,你不是说‘本小利薄’的吗?”
阎思文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李东家老脸一红,厚着脸皮道,
“先生,在下过去确实有这个担心,唯恐浪费了先生半生的心血。”
“不过,经过家里长辈的斥责,在下方才明白,如果错过了先生的大作,既是小店的损失,也是辜负了先生对小店的期许。”
阎思文捻着胡子,心中很不屑。
李东家口中的长辈,可不是他们老李家随便的一个老大爷,而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
现在左都御史出缺,他的这位远房族人掌管都察院。
大儿子的失业,肯定和这位左副都御史有关系。
拿权力来压老夫?
阎思文不由地呵呵笑了,脸上露出轻蔑。
李东家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四处看了看,
“先生,您的书稿呢?在下这次也是来取走书稿的。”
“您放心,在下安排最好的雕工,选最好的雕版,挑最好的纸,最快的时间给您印出来。
李东家拍着胸脯保证。
阎思文却无心再说下去,已经准备赶人了。
“家父的书稿不放松记那出!”阎秉德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大儿子完好无缺,阎思文放心了。
人没事就一切都好。
他又觉得今天的儿子不一样了,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变了。
李东家有些尴尬,
“大公子,这.......之前都是误会,咱也和先生......”
阎秉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
“李东家,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李东家再厚的脸皮也坐不住了,只能起身告辞。
阎思文拿着他的礼物塞给了他,
“李东家,慢走!”
李东家灰溜溜地走了。
阎思文夫妇看着儿子,
“下午干什么去了?”阎思文呵斥道,“这么大个人了,出门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阎秉德陪着笑,
“走的匆忙,忘记和母亲说一声了,是儿子的错。”
其实,他不说是担心母亲不同意。
父母都不喜欢李炳林,嫌弃那小子油滑。
阎思文又呵斥道,
“说说吧,你下午做什么去了?怎么李东家说,你和他的侄子有误会?”
阎秉德冷哼一声,
“误会?是李炳林这个狗贼坑我!”
他将下午的经历说了一遍。
想起在饭店,被松记书坊的四个管事拉住不让走的情形,他依然十分后怕,
“今天要不是遇到了殿下,有他出面解围,儿子就难看了。”
阎思文很生气,李炳林太阴险了,
这是要毁了大儿子的名声,还要让老阎家丢脸。
幸好有三殿下出手,丢人的反而是松记书坊。
老妻更是破口大骂,
“刚才要是知道了,一定睡他一脸!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一家都没有一个好玩意儿!”
阎秉德有些幸灾乐祸,
“估计李东家还不知道,有了定远侯府的小公子的宣扬,松记完了!李炳林肯定不敢告诉他这些的。”
等传言在外面转了一圈,最后传到李东家的耳朵里,松记的名声肯定已经臭不可闻了。
母亲冷哼一声,
“让他们去死!免得四处害人!”
阎思文问道,
“秉德,殿下有没有和你聊什么?”
阎秉德一挺胸膛,十分神气地说道,
“殿下说他要开一家印书坊,让儿子去管着。当然,作坊也要放儿子名下。”
“儿子现在也是大管事了!”
阎思文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
“你同意了?”
“是啊,当然同意了!儿子现在又没事做。”阎秉德理所当然道。
阎思文急了,指着儿子,
“你,你,你个孽障!”
“这是能同意的吗?你净瞎胡来!”
这不等于宣布,阎家站队朱允了吗?
东宫的两个皇孙争储,已经越来越激烈了。
他不想家卷入风雨之中。
阎秉德解释道,
“父亲,母亲,你们猜殿下要投多少钱?”
阎思文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钱多钱少,能有命重要吗!
母亲猜测道,
“儿子,两百贯足够了吧?”
“是五万贯!五万!”阎秉德张开一个巴掌,大声说道。
嘶!
阎思文不由地吃了一惊。
殿下好大的手笔!
这是要开多大的印书坊?
“儿子,你,你说的是真的?”母亲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儿子。
阎秉德红光满面,大声道:
“当然,这下父亲的书就不用找谁了,就放咱自己的书坊印!用最好的纸,最好的工匠!”
阎思文冷哼一声,
“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
阎秉德缩缩脖子,不敢再炫耀。
母亲见状上前将他推了出去,
“儿子,快去吃饭吧!”
看着儿子的身影,阎思文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觉察儿子不对劲。
儿子的腰挺直了!
走路也不再是慢吞吞的,而是大步流星,多了一份年轻人该有的生气!
都是殿下给刺激的啊!
五万贯!
哪个年轻人能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殿下做事大气,也将人性拿捏的太透彻了!
虽然书坊的大管事是个很体面的工作,阎思文还是皱眉道,
“让孩子把这差事推掉吧!”
争储太惨烈了,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灭族的大祸。
老妻急了,
“他一家五口人,没事做怎么养家糊口?好不容易有个生意,你别乱来啊!”
“妇道人家懂什么!”阎思文冷哼道。
“我不懂,你懂!但是我知道,你大儿子有三个孩子要养活,他的老丈人是个病秧子,要常年吃药。”
阎思文只好低声解释,
“咱是不想儿子卷入皇孙之间的争斗。”
老妻丝毫没有在乎,当即嗤之以鼻,
“你大儿子傻吗,去掺合什么争储?就开个印书坊而已,又不是赤膊上阵,也不是去朝堂弹劾谁。”
“你儿子老老实实守着作坊,能有什么事?”
阎思文沉默了。
老妻的话也有道理,低调地看着作坊,最多以后不干就是了。
可是,如果大儿子去了朱允的作坊,简直是宣告阎家站队了三殿下。
阎思文心里天神交战。
自己的俸禄很低,现在维持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已经很勉强,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家里急需要一笔收入。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金黄色的余辉洒落在小院里。
西墙的石榴树已经冒出了嫩黄色的新叶,余辉落下,叶子闪着温暖的光芒。
不远的屋子里,阎秉德正在给妻子描述美好的未来。
“三大书坊算什么?咱都不正眼看他们了!”
“咱都不屑于去击垮他们!”
“松记后悔了,想出咱爹的书,那是痴人说梦!”
“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以后咱们的饭桌上也要有肉了!”
“
“......“
书房里,阎思文和老妻相对而坐,
听着儿子在吹?,他用力捻着胡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便秘一般。
最终没再提让儿子推掉书坊的活计。
当年自己醉心学问,忽视了对孩子的教育。
妻子一个人既要照顾老人、孩子,还要织布养家,公婆的身体还都不好,
孩子的学业就这样被疏忽了。
等他学有所成,有了稳定的收入,大儿子也基本定型了。
结果家里几个孩子,唯独大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后来只能做了书吏,勉强养家糊口,
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大儿子,经常叮嘱老妻贴补大儿子一家。
现在大儿子当了大管事,殿下投入又这么多,虽然没有官衣了,但是生活会富足起来,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这样,也许挺好吧。
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要提醒他,不许从事辱没祖宗的风月之类的画册、话本。”
老妻见他终于同意,开心地笑了,
“放心吧,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知道,他还能干那些事?”
阎思文点点头,
“也是,秉德做人是有底线的。不过,出圣人典籍、诗文都要一丝不苟,马虎不得。”
老妻点头答应以后提醒儿子。
他又叮嘱道,
“你还是多提醒他,做生意要讲仁义,不能将对手赶尽杀绝。”
老妻气的直翻白眼,
“仁义?那不是要赔本吗?凭良心赚钱就行了,仁义什么?”
“你……………头发长见识短!”阎思文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老娘生的儿子,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放心吧,他不会走歪的!”
阎思文知道现在妻子听不进去,还是明天和大儿子谈吧。
他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毛笔。
老妻见状,识趣地出去了。
~
阎思文拿起两封请柬,
一封是凉国公的幕僚王行的,约他后天喝茶谈文。
王行的行文很谦虚,很客套。
阎思文本来已经写好了回信,拒绝了王行的邀请,
现在他将回信拿出来,撕的粉碎丢进了字纸篓,
拿起毛笔,他又重新写了一份。
现在大儿子要跟着三殿下混了,那三殿下的舅姥爷的幕僚也变得重要了。
为了儿子,他决定如期赴约。
另一份是黄子澄送来的,
约他明日去燕子矶码头的一个茶楼,品茶谈文。
其实就是给方孝孺送行,明天他从燕子矶坐船。
阎思文有些犹豫。
虽然上午已经拒绝了黄子澄一次,但那是气话。
论起关系来,自己和方孝孺师出同门,都是宋濂的学生,他还是方孝孺的师兄。
出于情分,是该去送行的。
犹豫再三,他还是提笔回信给拒绝了。
方孝孺已经选择了站队朱允?,自己明天再去很容易引起误会,好像师兄弟一起支持朱允?。
如果三殿下因此迁怒大儿子就不好了。
并且也显得阎家首鼠两端,有损自己的清誉。
写好两封信,他放下了毛笔。
年前年后的经历,让他彻底看清楚了,想完全超然物外是不可能的。
既然身处朝局之中,难免要卷入一些纷争的,想置身事外,只能是一种梦想了。
既然大儿子选择了,那就只有尊重。
作为老父亲,没钱没势,只能尽其所能,用自己的学问、声誉去支持儿子了。
宣德坊。
方孝孺的院子来了几个客人。
黄子澄、齐泰都在,他们是来和方孝孺谈谈道德文章,顺便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
方孝孺郑重地说道:
“咱不喜欢张扬,三、五好友就行了,万万别呼朋唤友,一群人簇拥在码头,那样的话,咱直接登船,绝不再出来。”
众人都笑了,方孝孺就是这个低调的风格,他们也都习惯了。
黄子澄笑着解释道,
“希直兄,尽管放心。大家都知道你的脾气,不会乱来的。”
齐泰也说道,
“希直兄,明天应天府衙门会派出衙役,在码头维持秩序,以免有人冲撞了你的轿子。”
“只有这些衙役,没有歌舞,也没有太多的人。”
方孝孺陷入了沉吟,他觉的这些衙役都是多余的。
最终他还是苦笑着接受了,毕竟是大家的一番好意。
万一有什么乱子,有衙役也好弹压。
“那好吧。就这些衙役吧,各位且记不要再搞什么排场了。”
众人齐齐称是。
方孝孺这才放下心。
他深知当今陛下不喜欢排场,更不喜欢张扬。
他要去的蜀王府,蜀王也是如此。
所以,轻车简从才是正解。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子澄,明天思文兄去吗?自从这次来京,我才见他一面,都没好好和他聊一聊。”
黄子澄摇摇头,面色有些不豫,
“希直兄,阎思文说明天有事,去不了。”
方孝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吧。咱该亲自登门拜访,去和师兄告别的。”
上次见面,想拉拢阎思文。
可惜阎思文不接招,完全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
让黄子澄去拉拢,阎思文更是不给好脸色。
这次不让他出书,让他大儿子失业,希望能给他一些压力,让他头脑清醒一些,
在这个浊世,不可能存在完全的超然物外的。
他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黄子澄,
“咱留了一封荐书,给思文师兄家的大公子。职位是无锡县东林书院的管事。麻烦子澄转交。”
阎思文也是大儒,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很有影响力,门生故吏也不少。
方孝孺不想放弃,还想挽救一下。
毕竟,拉拢了阎思文,就等于拉找了一大群读书人。
?子澄信随手塞进袖子,
“希直兄为人宽厚啊!这个工作既体面,收入也不错,可比他当书更强的太多了。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小吏不能长久地干,偶尔应急还行。’
“是啊,小吏哪有什么前途可言。”
“还是希直兄想的周到,在书院和读书人打交道,接触圣人典籍,这工作多体面。”
现在的胥吏不是好差事。
因为老朱认为胥吏奸猾,一直管束严格,
惩罚也很重,不是充军就是充为工奴,下场十分悲惨。
所以书吏的社会地位、名声,都很一般。
在朝廷的六部当书吏还好,在县城几乎没人愿意当书吏,现在都是摊派的,或者是犯错的官员、读书人充当的。
黄子澄拍拍袖子,
“阎思文拿到信,就会明白希直兄的一番苦心,一定会后悔的。”
方孝孺捻着胡子,笑着点点头,
“能让秉德贤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咱也算尽了长辈的一份心。”
~
方孝孺突然问道,
“有个国子监的学生叫毛元益,子澄知道吧?”
黄子澄点点头,
“知道的。”
“子澄,他家是京郊的豪强,最近和三殿下的冶铁作坊有冲突?”
“是的,希直兄。不过应天府衙已经处理过了,惩罚了不少村民,还训斥他们的族长。”
“子澄,告诫他,以后不要再搞了。”
“希直,为什么?”
方孝孺环视众人,缓缓问道,“能直接出钢的高炉,你们见过吗?”
众人纷纷摇头。
方孝孺又说道,
“这就对了。那个作坊是头一家,对朝廷太重要了,陛下不会容忍外面有人胡来的。”
黄子澄打了个寒颤。
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希直兄,等我见了毛元益,就叮嘱他,以后消停下来。”
方孝孺点点头。
他知道,毛元益的背后站的不是黄子澄,就是殿下。
但是毛元益的方式太蠢了,纯粹是自掘坟墓。
方孝孺语重心长地说道,
“各位,在京要稳扎稳打,殿下只需要养望即可。不要冒进,更不能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黄子澄等人都拱手答应。
方孝孺看着众人,心中有些担忧。
自己走后,这些人就以黄子澄为首,
可是黄子澄做事,总有些莽撞,书生气很重。
齐泰做事稳重,思虑相对周全。可惜这人似乎对争储不太上心,只是忠于朝廷,一直没有明确效忠殿下。
几个人正聊着以后的安排,仆人来禀报,
“殿下来了!”
众人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一顶轿子停在精舍的门前,朱允?从中走了出来。
众人一起上前施礼。
黄子澄不禁关心道,
“殿下每次出宫都要牙牌,没人刁难你吧?”
朱允?摇摇头,
“没有,很顺利。”
现在他出宫反而比过去方便了。
过去母妃还问东问西的,现在只要他去要,薛妃都给的。
只有一次没给,是他派了太监方义去的,后来他亲自去了,薛妃就爽快地给了。
虽然没有朱允那么自由,但是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是走个过场。
众人将朱允?迎了进去。
朱允?在上首坐下,询问道,
“先生,明天都安排好了。”
“禀殿下,船已经好了,是熟悉的船夫,路上无虞的。”方孝孺躬身回道。
朱允?遗憾道,
“先生,明日要上课,不能亲自给您送行了。
他早晨请安的时候,就顺口请假了,但是朱标没有同意。
方孝孺拱手道,
“有了殿下的这份心意,下官一路上一定顺风顺水的。”
方孝孺又关心了朱允?的学业。
看朱允?眉间带着愁容,方孝孺不禁问道,
“殿下,有何担忧的吗?”
朱允?皱眉道,
“最近都在传,朱允通造了一个直接出钢的炉子?”
众人都沉默了。
这是个大消息,众人都知道了,甚至都知道陛下,太子的态度:
【嘉许】
齐泰回道,
“殿下,是有这么一回事。”
朱允?不由地一声长叹。
感觉自己和朱允?的差距越来越大,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他的眼圈红了。
方孝孺却本着脸,沉声道,
“殿下差矣!”
朱允?愣了,“
“先生,何出此言?”
方孝孺冷哼一声,
“殿下,炼钢、轧花机都不过是工匠做的事情,和治国何干?”
“治国靠的圣人的微言大义!”
“治国靠的是君王有崇高的道德,以民为本,要亲贤臣远小人!”
“下官读了半生的典籍,却没有看到哪个工匠能治理好国家的!”
“工匠之术,不过是小道末技,甚至是奇技淫巧!”
“古今明君是以圣人典籍为指南,是走的大道!”
屋内鸦雀无声,只有方孝孺的声音在回荡。
众人都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方孝孺说完了,直视朱允?,给他消化的时间。
朱允?的眼睛重新有了光彩,心中热血澎湃,
希望之火重新被方孝孺点燃。
是自己想岔了!
朱老三的奇技淫巧是小道!
圣人的典籍承载的才是大道!
看着朱允?神情的变化,方孝孺松了一口气,说明白了!
朱允?崇拜地看着方孝孺,诚恳地说道,
“方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本王受教了!”
方孝孺直接问道,
“殿下,可知日后该如何行止?”
朱允?拱手施礼,诚恳地说道,
“请先生教我!”
乾清宫。
小朝会已经散了。
重臣陆续离开。
朱元璋递给朱标一个奏疏,
“标儿,你看看,这是蓝玉和秦逵联合上的奏疏。”
朱标接过去看了起来。
凉国公蓝玉、工部尚书秦逵一起测试了钢刀的质量,他们一共测试了五十把钢刀。
劈砍了不同材质的靶子。
又放盐水浸泡了几天,
最后得出的结论,无论是韧性、强度,还是耐用性,钢材质量绝佳!
朱标放下了奏疏,心里特别的欣慰,?儿的炼钢成功了。
老朱也捻着胡子,感叹道:
“他们竟然说远超过现在最好的百炼钢!呼吁朝廷以后停止购入百炼钢。”
朱标笑了,
“父皇,?儿的钢质量最好,价格却只有百炼钢的一成,他们肯定知道怎么选择。
他想起了朱允通当时出价后的后悔的表情,笑的更开心了。
朝廷赚大了!
“标儿,朝廷可以大批量采购了。”老朱捻着胡子道。
“父皇,儿子计划第一批购买一万斤,用于工部打造军械。”
朱元璋喝着茶,不由地好奇道,
“咱一直想不通,这钢怎么能从炉子里炼出来?”
“虽然?儿讲解了一番,但是总感觉隔着一层纱,云里雾里的。
朱标也附和道,
“父皇,儿子也是,完全想不明白。中间工序肯定有不少复杂的,甚至是难以想象的地方,不然工匠们早就造出来了,哪轮得到?儿去造。”
“不满您说,儿子都想去亲眼看看。”
朱元璋笑道,
“朕亦向往之!”
他干脆放下茶杯,
“标儿,明天休沐,咱想去钢厂看看。春天了,正好借机出去踏青,欣赏一下春色。”
朱标抚掌大笑,
“儿子也正有此意!”
“同去!同去!”朱元璋笑道。
“那儿子吩咐下去,准备仪仗、御、扈从。”朱标作势要起身。
老朱摆摆手道:
“标儿,咱们微服私访。大张旗鼓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