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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许侯夫人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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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采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4-13 12:04:05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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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在即,澄清坊杜家人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先是八月廿九这日,二姑娘的及笄礼。

万老夫人亲自担了正宾,又请了都察院副都御使章家的大姑娘做了赞者。万老夫人为岭南刘氏和都察院副使章家,求过一道赐婚圣旨,章家极愿意给她老人家这个面子,不光大姑娘来了,还带了好几位交好的高门贵女。

杜家这场及笄礼办得堪比公侯伯府,哪怕杜家二夫人病着,杜家小爷还没从保定的书院赶到,也丝毫无损礼庆的热闹。

杜泠静虽没怎么露面,却也送了一支镶东珠的南洋翡翠簪给妹妹。

此物十分稀罕,是闽南的书商难得北上一趟,送给杜泠静的。

秋霖心疼得不行,“姑娘这礼也太重了。”

杜泠静只笑笑,“到底她是代我出嫁。”

秋霖无话可说。

及笄礼行完,日子一翻就到了九月。九月初六就是大婚之日,杜致祁原本是嫁侄女,眼下突然变成了嫁女,杯碟碗盏要求得越发精细,通通使了重金临时购置,连秋日里正盛的苏杭名菊,都一口气买了二十八盆。

他看着盆中花朵争奇斗艳,一摆手叫了仆从,“给大姑娘也送去八盆。”

下人讶然,纷纷心道二老爷不是不待见大姑娘吗?倒还急着给大姑娘送花。

莫说他们奇怪,也收了花的阮恭菖蒲几人也瞧着稀罕,“二老爷还记着咱们?”

倒是秋霖哼哼一声,“姑娘刚给二姑娘送了根南洋翡翠簪,几盆花算什么?”

她还在置气,杜泠静好笑地看了她,不过见着叔父送来的几盆苏杭菊各个开得鲜艳,花团锦簇,确有几分喜气流动其中。

她不禁走过去多看了两眼,不想一回头,看见了二妹杜润青。

小姑娘穿了一身樱桃红绣桃花的褙子,发上戴了一排粉色簪花,人立在西院门外,再不见前几日的病态,脸色都红润起来。

她也晓得那样的稀罕的礼,纵然是外祖母也没给过她。

但更紧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大姐答应替嫁,她可以嫁给侯爷了。

从前她纵然心许侯爷,却从不敢想。也只有在河边,推着河灯许出那些飘渺愿望时,才敢心口默念。

但只要再过五日,她就是侯爷的新娘!

她叫了瑞雪将章家送她的江南新茶奉了过来,她没明说到底是为什么,但向杜泠静浅行一礼。

“多谢姐姐。”

秋霖瞧见茶叶,才略略收了些哼哼不快。

杜泠静自不在意这些细碎,扶了妹妹一把。

“不必多礼。”

她跟二妹轻轻笑了笑,两家已然分家,往后妹妹嫁去侯府,她返回青州,日后恐没有几次相见之机。

她们姐妹差着年岁,缘分本就浅淡,中间又横亘诸事,还能浅言两句客套之言,便是不错了。

杜泠静眉目舒展怡然,秋风吹不起她眸中波澜,只能吹得她鬓发飘起,衣袖翻飞。

杜润青一时看住了姐姐。

她忽想起替嫁落定的那日,她还有些恍惚,问了瑞雪,“我替姐姐嫁过去,侯爷会不会不喜欢?”

瑞雪说怎会,“侯爷是见过姑娘的,彼时便对姑娘青眼有加,就算是替嫁,又怎么会不喜欢?”

那日瑞雪说得她脸颊都烫起来,铜镜映着她脸上绯红颜色。

可今日,她看住了立在风口的姐姐,心中莫名跳了一跳。

侯爷是见过她,但更是见过大姐。

那日在外院书房,侯爷还同大姐单独叙了几句,然后便说了初六就要大婚的事。

会不会......她看向大姐身形细挺,乌发长眉,水眸羽睫,此刻沐在秋风中,似乘风偶至又即将飘去的仙子......

会不会侯爷,心里其实也是中意大姐的?

就算是她做了他的新娘,他也不会忘了原本要娶的是大姐?

小姑娘咬了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酸滋味。

她不由地开了口,不知自己想说什么,却道,“侯爷送来的聘礼比寻常聘礼要多上许多,想来,最初侯爷是给姐姐的,那姐姐要不要......”

话音未落,大姐转头看住了她的眼睛。

“二妹想说什么?”

她一愣,没开口回答,却听见姐姐道。

“那都是你的聘礼,侯爷也是你的夫婿,旁人同这些都没关系。”

那管嗓音淡淡的,却直点到了她心上,“妹妹确实应该少思少虑,守心正念。”

杜泠静说完,最后看了妹妹一眼,转身回房中去了。

门外一时无人,瑞雪忍不住道了句,“大姑娘跟姑娘说话,怎地这般不客气?姑娘眼看着就要做侯夫人了。”

小姑娘却没回应什么,咬唇怔了半晌,才回了神道,“我们回去吧。”

......

杜家要办喜事的忙碌,忙不到杜泠静的西院里面来。

她则特特叫了阮恭,问及了另外的事。

“官府和锦衣卫都去巡查了扈氏兄妹的下落,到现在还没找到?我们派出去的人手呢?”

自杜泠静得了扈氏兄妹失踪的消息,就连续三次加派人手找人,但此刻阮恭只跟她摇头。

“眼看着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似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这么说,见姑娘皱眉,“莫要胡言。”

阮恭连道失言,“扈大爷和扈娘子他们没找到,未必就出了事,兴许是藏匿在了隐秘之地,谨慎避着这些杂乱寻找的人手。”

杜泠静的人手自是去救他们的,但旁人,尤其是邵家的势力可就未必了。

邵伯举因杀人风波被皇上撤了进宫侍读的差事,可眼下扈氏兄妹的事情没有下文,邵伯举虽不能解除嫌疑,但也不能被定罪,时间一长,反而松快了许多。

近来朝中就越发有人替他分说,离着他撇清关系不远了。

一旦邵伯举恢复昔日恩宠,杜泠静倒没什么,迟迟没有出现的扈家兄妹就境况不妙了。

她长叹一气,一边吩咐阮恭继续差人找寻,也仔细留意有没有莫名递来的消息字眼,一边将眉心捏了又捏。

“.......到底出了何事?”

可惜不管扈家兄妹出了何事,她都一时出不了府邸的门。

替嫁之事若想更加顺理成章,莫过于她突发急症,杜家不得已才换了新娘。

日后那位侯爷追究起来,也算有个说辞。但届时他要如何,就同她无关了。

*

积庆坊。

侯府的喜庆丝毫不逊色。

然而内院仆从们忙碌得脚不沾地,外院书房里,气氛却有些发沉。

“顾家的人,频繁出入姑娘置放嫁妆的宅院?”男人嗓音略抬了抬,叫了崇平,“你仔细禀来。”

崇平上前。

他说杜家因着二夫人卧榻的缘故,在同坊相邻的胡同里临时典了一处小宅,专门用来放置姑娘出嫁的嫁妆。

这嫁妆原本就安置好了,约莫六十四抬,当然是原本为了大姑娘嫁邵伯举准备的。显然圣旨赐婚姑娘和侯爷,侯爷下的聘礼贵重繁多,杜家的嫁妆也不得不多置办了些,到了七十二抬。

到底杜致祁是嫁侄女不是嫁女儿,能凑上七十二抬就算说得过去。

谁想前两日杜致祁忽的又往上加了十六台,竟然要凑八十八抬。

但嫁妆箱子置办了,东西却未见购置。

崇平听说之后就觉奇怪,让人盯了那院子三天。谁料却见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家没来人,顾家却来人了。

“......他们专挑了深夜无人时,贿赂了夜巡的官兵,从万老夫人的陪嫁小宅里,抬了东西往那嫁妆院子里去,此事行得极为隐秘,看样子不想让外人知晓。”

崇平说去,又补了一句,“前两日都是万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带人去的,昨日万老夫人的独子顾大老爷突然去了一趟,也办了些物什进去,但后来又抬出来一些,颇为古怪。”

崇平今晚也安排了人手盯着,但这会先禀告了侯爷。

他见侯爷脸色沉了几分,忽的转头叫崇安进来。

“姑娘这几日如何?”

崇安见侯爷同自己哥哥都面色微沉,他也不免紧张起来,但大姑娘那边没什么异常。

他不禁道,“属下见阮恭、菖蒲他们这几日,也都忙乎着喜事,不见因何犯愁。且属下见姑娘身边的小丫鬟艾叶,还往外城的花市上买了两把新花壶,道是姑娘进来每日为花浇水,用着趁手些。”

这话一出,崇安就见他哥皱了皱眉,他不知哥皱眉做什么,却听侯爷问来。

“你确定她每日亲手浇花,不是旁人?”

崇安确定是杜家大姑娘,因为那小丫鬟艾叶买花壶的时候,让店主专门挑了轻的来,还说,“我们姑娘是提笔写字的手,每日写字都够累了,浇花不能再累着。”

崇安将这话原原本本说给了侯爷,“听说是杜二老爷给姑娘送的八盆名菊,姑娘颇有兴致。”

谁料侯爷脸色却沉了下去,突然吩咐了他。

“取我的夜行衣来。”

*

夜深了,京中的酒楼茶馆陆陆续续地送走了最后的宾客,城中除了更夫便是巡防的卫兵。

陆慎如从北面进了澄清坊,当先就路过了杜家置放嫁妆的临时宅院。

他只略略一站,就见一行十来人,抬着东西进了那宅子里。

崇平耳语,“侯爷,都是顾家的人。”

顾家的人跟大姑娘杜泠静可没关系,有什么必要往她的嫁妆箱子里添东西?

男人唇下绷着,稍稍闪身就进到了院中。

这些顾家的人在院外猫着,在院内倒也不出什么声,只一味往嫁妆箱子里放置东西。

陆慎如看了崇平一眼,崇平意会,当即手下一弹,弹到了一个小厮怀中抱着的一对瓷瓶上。

瓷瓶咚得响了一声,静谧的夜中异常刺耳。

那当头的管事顿时一眼瞪了过来,那小厮当即苦了脸,“我没碰着呀?”

话音没落,那管事眼睛更瞪过去,小厮吓得不敢出声,不想脚下忽的又被什么打了一下,他本就紧张,这下差点摔倒。

那管事再看不下去了,一步上前接过瓷瓶先就近放去了箱笼里,接着一脚将那小厮踹在地上,小厮一声不敢吭。

管事却压着嗓音道,“这些都是老夫人库房取出来的,给二姑娘备的嫁妆,可是要带进侯府里去的,谁要是出了纰漏,别怪我告到老夫人面前,一顿板子少不了!”

众人皆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墙角的阴影处,崇安也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不可思议地目光从顾家的人身上掠过,看到他哥,最后看到了侯爷身上??

顾家的万老夫人,竟然敢偷换侯爷的新娘?!

竟敢把大姑娘换成二姑娘?!

漆黑的墙角暗处,只有上面缺了一角的瓦片缝隙里,一道惨白的月光落下,恰就落在了侯爷的唇角。

崇安见侯爷唇角微微扬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顾家......好的很。”

话音落地的瞬间,崇安后背的脊骨紧了一紧,但再转头看去,侯爷竟消失在了夜色中。

澄清坊杜家还挑灯忙碌着接下来的喜事,正院进出总还有人,倒是西侧院人静了许多。

陆慎如看向庭院廊下的八盆菊花。

每日都为这些菊花浇水,这么有兴致。姐妹互换的事......她也有份吧?

男人抿了唇,默然从廊下转了过去。

她房里亮着灯,窗子半开着,夜风漫进房中,淡淡的书香伴着灯的烟火气则飘了出来。

他看过去,恰看到了她正坐在书案前。

男人脚下立住不动了,见她先是左手支了脸颊,右手翻着那些泛黄的书页,忽的想到什么,又正了身子,提笔落下字来。

这一写,一刻钟都没搁笔。

直到书案上的灯越发暗淡,最后颤了一颤,几乎熄灭在灯油中。

她这才回过神来,男人目光落在她抬起的脸庞上,见她眼睛似是疲累起来,用力地闭了几下,他皱了眉,却听见她叫了秋霖。

“重新续根捻子来。”

秋霖却道算了,“姑娘算了吧,这么晚了,再写下去眼睛真受不了。”

男人深以为然,但她却道再做一会,从一旁的匣子里自己找出了一根捻子来,拿过灯又添了油,罩了灯罩。

她道,“三郎做的灯与寻常不同,光散而不颤,瞧着倒也不甚太累。”

她说完,亲手捧着那盏灯,又坐到了书案边提起笔来。

窗外,陆慎如却在暗处瞧着那灯,恍惚了一下。

那是殷佑三年,他刚从宁夏边关折返回西安探望祖父。

祖父的病情一日日往下拖着,没人能治得好,像是一根几近烧尽的灯烛,拖着最后的灯捻强撑着。只有稍稍回暖的春日,病体才浅安些许。

他探望过祖父后,去了趟城外的大营,待到日头西斜才顶着风沙回了城中。

但他刚进了城,崇平就低声叫了他一声。

崇平素来言语不多,但那日忍不住惊奇。

“爷,是姑娘!”

他有些没听懂他的意思,可略一转头,目光怔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她穿了件水绿色的衣裙,在西安城的风沙里,似一枝沾着露水的新叶。

她低着头在路边的旧书摊上翻看。

他转头就要离开,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走到了她身边。

她没认出他,却侧回身子给他在书摊前让了些地方。

他不知该笑还是怎样,就立在她身边也翻看那些旧书。他自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只看着她的手纤细皙白,她翻到杂书摊上不合宜的书就会皱眉,看到一本略显像样的,就让秋霖立刻买下来,仔细看去,眼里都绽着光亮。

还是从前的样子,他又想笑,还是没笑出来。

她身边只有秋霖,再没有旁的人。

他就立在她身旁未动。

这里是西安,是他的地盘,是她自己闯进来的,还闯到了他眼前。

西安乱些,比不得青州,她离开书摊往前走,他便跟着她。

她竟什么都没见过,见人用羊骨雕花,她不禁眨着眼睛看,却不敢去买,见外邦人弄来几只稀罕的鸟儿在肩上,问她要不要喂,她连退两步......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被她听见竟看了过来。

她怔了怔,她却还是没认出他来,只羞赧地跟他这个“路人”解释,“我第一次来西安。”

她还敢主动跟他说话?

那他为什么不接?

然而他还没开口,秋霖突然跑来了。

“姑娘,找到三爷了!”

秋霖唤来,她立时抬头看去,直接抛下他这“路人”,快步走去了路另一边。

“三郎你去哪了?西安人生地不熟,风又冷又烈,你怎么在外一天没回来?”

她连声问去刚回来的人。

是蒋竹修。

蒋竹修低咳着跟她道了歉,“是我的不是,让你找了一天。”

“那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她只关心走出去一整日的人。

蒋竹修没立时回答,从袖中取出一盏小灯来。

“这是?”她疑惑。

蒋竹修说这是西安有名的灯匠造出来的灯,此灯看似平平,实则灯光不晃眼,最适合晚间挑灯看书。

是给她带来的。

她方才的急切减下三分,但也道,“难道买灯能买一日?”

“那自是不能。但我们离了西安这灯就不易得了。”蒋竹修跟她笑着解释,“所以我央求那灯匠师傅教我,只是我手拙,学了一整日。”

她顿了一顿,陆慎如也在街道另一边默了默。

谁最喜欢挑灯看书不言而喻,这才是蒋竹修的本意。

蒋竹修的小厮嘻嘻笑着跟她道,“姑娘,我们三爷一心只想着姑娘!”

蒋竹修斥了他一句,“好了。”

街边,他抿了唇,眼角却扫见她,脸颊红了一红,她忽的叫了蒋竹修。

“冷吗?你身子才刚好一些,我给你暖手。”

她说着,真就握住了那人的手。

街道上的人潮莫名消散殆尽,或许人潮也该将他们从他眼前卷走,但没有。

她再没记得他这个路人,倒是擦肩而过的时候,蒋竹修抬头忽然看见了他。

蒋竹修一怔,与她紧握的手微松,但他却收回目光,径直融进了人群里。

......

澄清坊杜家西院静悄悄的,他立在窗外,见她又点起那灯。

只是秋霖实在看不下去了,“姑娘的眼睛不要了?缘何非要如此用功?姑娘又不考功名?”

她笑了一声,“却要赚钱的。分家之后,没有旁的产业供给,勉楼只能靠着印社。”

分家了?

陆慎如挑眉。

却听秋霖道,“早知如此,至少侯爷送来的聘礼,姑娘该分些留下。”

“我要他的聘礼做什么?二妹代我嫁他,她才是那些聘礼的主人。”

话音落地,庭院莫名一静。

窗外的男人沉默地看住了她,却见她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把钥匙......你也给二妹一并送过去吧。”

秋霖应声,拿出一把雕了楼宇模样的铜钥匙来。

陆慎如看去,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蒋竹修给她的灯,她不远千里带在身边,他给她的书楼钥匙,她随便就可以扔给别人。

月色如洗,男人立在窗外,不知默然笑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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