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阿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但笑声里却带着一丝勉强,
“那些不过是些传说罢了。只要我们按着一个方向走,总能找到出路。再说了,来的时候不是都看到了吗?村口就是出去的路。”
我点点头,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那些关于鬼谷村的传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每一个都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多,但阴雨天的鬼谷村,此时已经暗得像入夜了。我靠着墙,听着雨声,却怎么也睡不着。潮湿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各种念头,直到阿西突然站起身,木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怎么了?”我缓缓睁眼开口,注意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那边,好像有火光。”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跟着站起来,走到门口。雨势小了些,白色的雨丝中,确实有一点摇曳的火光,就在咱们不远处。那火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诡异,忽明忽暗。
“估计是别的冒险家来了。”我说着,正要转身。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这种天气,谁会在外面生火?
“要不要去看看?”阿西突然问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奇怪的光芒。
我犹豫了。鬼谷村的传说在脑海中闪过,夜晚乱走可不是明智之举。况且,那火光莫名其妙地出现,本身就很可疑。
但那火光实在太近了,仿佛在召唤着我们,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穿上雨衣,我们踩着泥泞朝火光处摸去。泥浆粘在鞋底,每走一步都很费力。雨水顺着雨衣的边缘滑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找到时,那是一间比我们住的还要破旧的屋子。屋顶有个大洞,雨水顺着洞口流进来,在地上积成一滩水洼。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堆还在燃烧的篝火,旁边放着几块干柴。
“我们也该生个火取暖。”阿西说着,走近了火堆。火光照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我却被旁边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简易的木架,上面放着画纸。木架看起来很新,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走近一看,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作。画纸虽然被雨水打湿了边缘,但主体部分还算完整。
这让我很困惑,谁会特意跑到鬼谷村来作画?而且在这种天气下?
画中是那扇破旧的大门,我抬头看了看前方,一道闪电恰好划过夜空,照亮了远处的轮廓。那一瞬间的光亮中,远处的大门显得格外阴森。
“你看,画的就是那扇门。”我指给阿西看,声音在雨声中有些发颤。
阿西凑近看了看,突然声音变得紧张起来:“不对,门板上有……有东西!”
我仔细看向画作,果然在门的表面,隐约画着一张扭曲的人脸。那张脸扭曲变形,眼睛却格外清晰,仿佛在注视着画外的人。再看向远处的实物,却什么都没有。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踩进了一滩水洼中。冰冷的水渗进鞋子,让我打了个寒战。
“阿西,我们还是回去吧。”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突然刮过,吹灭了篝火。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只有偶尔的闪电带来短暂的光明。
黑暗中,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那声音若有若无,却让人毛骨悚然。
“快走!”
我拽着阿西,顾不得雨水,跌跌撞撞地往回跑。泥泞的地面让我们几次差点摔倒,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身后,那个黑暗的屋子里,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们。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此真实,让人背脊发凉。
回到住处时,我们都已经浑身湿透。雨水从衣服上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阿岑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我们这副狼狈样,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视,带着询问和担忧。
我和阿西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说出来只会让大家更加恐慌。
外面的雨还在下,雨声中似乎混杂着某些奇怪的声响。但我知道,今晚谁都别想睡着了。
闪电划破夜空,惨白的光芒照亮了破旧的庙宇。雨水顺着残破的屋檐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小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阿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的表情凝重,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
“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看到了。”阿西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画架上的那幅画作,“就在那里,一张苍老的面容。”
外面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火堆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墙壁上跳动。破旧的庙宇显得更加阴森,角落里的阴影仿佛在蠕动。
“你确定?”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余光扫过画架上的那幅画作。
画中的门框轮廓与眼前的实物分毫不差,连门框上细微的裂纹都被画师用心刻画。但我反复观察,始终没有发现阿西所说的人脸。
阿西紧张地搓着手,“就在画的正中央,是个老太太的脸。她的眼睛......”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了几下,“她的眼睛在看着我们。”
我调整了几个不同的角度,火光在画作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画面上只有简单的门框结构,没有任何人物的痕迹。
“让我站在你的位置试试。”我走到阿西刚才站立的地方,仔细观察着画作的每一个细节。
潮湿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添几分诡异。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但画面依旧如常,哪里有什么人脸。
“阿西,这画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也许是我看错了。”阿西轻笑一声,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有些画家喜欢在作品中藏一些小心思,就像那些著名的错觉艺术一样。”
我挑了挑眉:“你对这方面挺了解?”
“网上随便看看的,具体的画作倒是没研究过。”阿西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我又仔细端详着那幅画。同样的画作,同样的位置,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却大不相同?这绝不是光线或者角度的问题。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