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阿西伸手拦住我,“按理说,从这里直走两个二十米,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盯着地上的简易路线图。理论上确实如此,但这鬼地方处处透着邪门。普通村子的房子都是相对而建,可鬼谷村偏不,全都朝一个方向。用老经验在这儿准吃大亏。
“走吧。”阿西深吸一口气,“站在这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周围的房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似的。
“差不多二十米了。”阿西突然停下脚步。
我们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还是没见着火堆的影子。左右各有一间破败不堪的土石房,看起来跟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
“真他娘邪门。”阿西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就在我们犹豫不决时,右边屋子里突然传来阿岑的声音:“你们俩在外面磨蹭什么呢?”
“阿岑?!”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这声音来得太突然了。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我们最开始避雨的那间房子吗?阿岑和阿玲正站在门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我们。屋里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在他们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我们...迷路了。”我老实交代,同时注意到阿玲的表情有些异样。
“迷路?”阿岑笑了,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鬼谷村有个禁忌,天黑后不能乱跑。先进来再说吧。”
进到屋里,一切都跟我们来时一模一样。墙角的行李包,地上铺的毯子,连油灯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但那二十米的距离呢?难道是凭空消失了?
“你们去哪儿了?”阿玲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和阿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该不该说实话?那间有火堆和诡异画像的房子,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我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转头看去,只有一面斑驳的墙壁。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就像有双眼睛藏在黑暗中,默默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阿岑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你们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阿西抢先回答,“就是在村子里转了转。”
阿岑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天黑了,都早点休息吧。”
我躺在毯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消失的二十米,诡异的画像,还有处处透着古怪的鬼谷村,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心神不宁。
外面的风声渐渐大了起来,不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推门。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护身符,那块温热的玉石似乎是黑暗中唯一的慰藉。
阿西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小声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就在这时,我看到墙角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形状,就像是画像上那张咧到耳根的诡异笑脸。
……
这时,李作家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缓缓的看向面前的沈默他们,说道,“你们能破解这个‘消失的二十米’的谜题吗?”
“再说一遍吧,刚才走神了一下。”小鬼眨巴着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昏黄的车灯光下,他那张稚嫩的脸庞显得格外认真。
“不行。”李作家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沈默注意到,这个李作家说话时总是这样,像是在刻意与周围的一切保持距离。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仿佛在回避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就再讲一次嘛,”小鬼不死心地恳求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保证这次一定记住所有细节。”
李作家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规矩就是规矩,”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几人,“十分钟之内,找不到答案,故事就到此为止。”
这话让沈默心里一紧。他悄悄瞥了眼手机屏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说实话,这个故事确实引人入胜,如果就这样结束,未免太可惜。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沈默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重现故事的细节。
那是一条南北向的破旧街道,泥泞的土路上印着深深的脚印,两旁的房屋整齐划一地朝向一个方向,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起李作家描述的那个夜晚,忽明忽暗的火堆在黑暗中摇曳,斑驳的木门吱呀作响,墙上那张诡异的人脸画像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还有那个神秘的画架,孤零零地立在房间的角落,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最关键的是距离问题。按照李作家的说法,他们一开始走出去四十米,这段路程被分成两段相等的距离。
但当他们往回走时,仅仅二十米就回到了原点。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却又不能简单地用鬼怪来解释。
沈默睁开眼,目光锁定在李作家身上。“你进去和出来时看到的场景,真的一模一样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李作家点了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是的,每一个细节都一样。”
“让我们慢慢来。”沈默放缓语气,这是他在审讯时常用的技巧,“你站在门口的时候,墙上有什么?”
“又黑又破,什么都没有。”李作家下意识地回答。
“仔细想想,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仿佛能唤醒人们最深处的记忆。
突然,李作家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墙上有个窟窿,里面塞着一张白纸!我之前怎么会忘记这个细节!”
“很好,”沈默点点头,“那地上呢?”
“地上有行李包,毯子,还有他的包。”李作家的语速开始加快,仿佛在重新经历那个夜晚。
“位置完全一样?”
“对,一模一样,连摆放的角度都没有变。”
沈默的眼睛微微眯起:“再想想细节,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李作家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的行李包!锁链被人动过,电脑露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