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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
质子所里，东方远凛看着眼前的木周国的皇帝虞天昊咬牙切齿，“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有那么多人，偏偏让我们两个皇帝来当质子，这可是之前从前没有的。”
“叶容这就是在给我们难看，他就是故意的。”
比起东方远凛，虞天昊倒是接受良好的样子。
“故意的又如何？战败国本身不就是这个待遇吗？”
“而且，本王就觉得还不错啊，你看这质子所，不舒服吗？”
“你疯了吗？”东方远凛怒吼，“这和我们的皇宫有什么可......
归元殿外，风雪愈发凛冽，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轻作响，仿佛诉说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往事。殿内烛火微弱，映照着云澜的身影，她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神情恍惚。
“澜儿……”墨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压抑。
云澜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道：“你来了。”
墨阳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神色复杂：“澜儿，你……为何从未告诉我，孩子还活着？”
云澜缓缓将玉佩收起，声音轻而冷：“你若早知他还活着，会怎么做？将他接回王府，还是将他当作一枚棋子，任你摆布？”
墨阳眉头紧蹙，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澜儿，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怎会……”
“你怎会？”云澜打断他，转过身来，目光如刀，“可你却在他刚出生时，就将他送走。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在那夜突然消失？”
墨阳神色微变，声音低了下来：“澜儿，那夜……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你为何要独自离去？”
云澜冷笑一声：“我若与你商量，你会让我走吗？你会让我带走他吗？墨阳，你太了解我了，也正因如此，你才最不懂我。”
她缓缓走近他，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怕他成为我手中的筹码，怕他成为北狄的目标，于是你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将他送走。你可曾想过，我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他能平安长大。”
墨阳沉默了。
他确实想过，也确实做了。他以为，将孩子送走，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可他从未想过，云澜会为此心碎，会为此离开他。
“澜儿……”他低声唤她，声音中带着一丝痛楚，“我……我只是想护住你们。”
“可你护住的，是你的权力，是你的江山。”云澜淡淡道，“而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儿子。”
墨阳无言以对。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云澜心中，早已不是那个愿意为她挡下万箭的墨阳，而是一个步步为营、处处设防的亲王。
“澜儿，我……”他欲言又止。
云澜却已转身，走向殿门，声音淡淡：“墨阳，我此去北狄，不只是为了查明北狄的意图，也不只是为了大晟。我此去，是为了找回我们的儿子。”
她停顿片刻，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你若真想护我，就不要再试图掌控我。你若真想护他，就不要让北狄找到他。”
墨阳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他终于明白，云澜早已不是那个只愿依附于他的女子。
她不再是他的圣妃，也不再是他的依附者。
她，是云澜，一个为了儿子，可以孤身入敌营的女人。
---
三日后，北狄使团护送云澜启程。
皇帝亲自赐下龙凤仪仗，命三千禁军随行，以示大晟之威。墨阳本欲随行，却被皇帝以“朝中不可无主”为由，强行留下。
云澜临行前，未再见墨阳一面。
她只是留下一封信，交予归元殿总管，命其亲手交予墨阳。
信中只有一句话：
“若你真心悔过，便护好京城，护好我们的孩子。”
墨阳看着信，久久未语。
他忽然意识到，云澜早已知道，他们的儿子，还藏在京城之中。
她此去北狄，不只是为了找回儿子，更是为了引出潜藏在京城的敌人。
她早已布下局，而他，不过是她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
北狄王城，寒风凛冽。
耶律昭亲自出城迎接云澜，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
“澜儿，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风采依旧。”他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云澜淡淡一笑：“耶律昭，你还是这般，喜欢演戏。”
耶律昭轻笑：“我不过是想让你看到，我并未负你。”
云澜看着他，目光平静：“那你告诉我，我的儿子，现在何处？”
耶律昭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澜儿，你此来，是为了议和，还是为了寻子？”
云澜缓缓道：“若你不交出他，我便不会答应议和。”
耶律昭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澜儿，你可知道，你儿子的存在，是北狄最大的秘密。我若将他交给你，便是将北狄的命脉交予你手。”
云澜冷笑：“可你若不将他交出，我便不会答应议和，也不会帮你动摇大晟根基。”
耶律昭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终于明白，云澜早已看穿一切。
她此来，不是为了议和，而是为了夺回属于她的儿子。
“澜儿……”他低声唤她，“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孩子，与我为敌？”
云澜目光坚定：“他是我唯一的软肋，也是我唯一的铠甲。”
耶律昭沉默良久，终是叹道：“你若真想见他，便随我来。”
他转身，带着云澜走入城中深处的一座府邸。
府邸幽静，门前守卫森严。
云澜走进府中，目光扫过四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北狄王宫，也不是耶律昭的府邸。
这是……一处秘密囚牢。
她的心跳加快，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终于来到一间密室前，耶律昭推开门，里面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眼与她极为相似，唯独那双眼睛，与墨阳如出一辙。
云澜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悲痛。
“你……”她声音颤抖，“你是……我的孩子？”
少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陌生与警惕。
耶律昭缓缓道：“澜儿，你可知道，他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北狄。他不知自己的身世，也不知你是谁。他只知道，我是他的父亲。”
云澜猛然抬头，目光如刀：“你竟敢……”
耶律昭淡淡一笑：“澜儿，你若想带走他，便要让他知道真相。可你可曾想过，真相……会毁了他。”
云澜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耶律昭为何要将她的儿子留在北狄。
他不是为了利用她，而是为了利用她的儿子。
他要让她的儿子，成为北狄的棋子，成为她与墨阳之间的裂痕。
她看着少年，心中一片悲凉。
她终于明白，她此行北狄，不只是为了议和，也不只是为了寻子。
她，必须亲手打破这场阴谋。
她必须，亲手救回她的儿子。
云澜望着那少年，目光如刀，却在触及他眉眼的那一刻，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她缓步走近，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停住。
“你叫什么名字？”她低声问。
少年目光微动，迟疑片刻，才开口：“耶律……承泽。”
云澜心头一震。
耶律承泽，这是北狄王族才有的名字。她终于明白，耶律昭为何要将她的儿子留在北狄。他不只是想利用她，更想利用她的儿子??一个血脉纯正、身份尊贵的北狄王族，来牵制大晟。
“你可曾想过，你真正的父亲是谁？”她缓缓问道。
耶律承泽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的父亲，是北狄王。”
云澜轻轻摇头，声音低而坚定：“不，你的父亲，是大晟亲王墨阳。”
此言一出，耶律承泽脸色骤变，连连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胡说！”他怒声道，“我自幼在北狄长大，耶律昭待我如亲子，我怎会是……怎会是大晟之人？”
云澜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你可还记得，你额角有一道胎记？那是你出生时，我亲手为你点下的朱砂。”
耶律承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神色动摇。
“澜儿……”耶律昭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你何必告诉他这些？他若不知真相，便可安心留在北狄，成为北狄的未来。可如今……你若将他带走，他便再无容身之地。”
云澜冷冷一笑：“他本就不属于北狄。他是大晟的血脉，是墨阳的儿子。你若真想动摇大晟根基，便不该让他留在北狄。”
耶律昭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澜儿，你果然还是那个云澜。你从不按常理出牌，也从不让我如愿。”
云澜缓缓转身，看着他，目光如炬：“耶律昭，你若想议和，便放我带他回去。若你执意将他留在北狄，我便不会答应议和，也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
耶律昭沉默片刻，终是轻笑一声：“澜儿，你果然还是这般，步步为营。”
他缓缓走近耶律承泽，声音低沉：“承泽，你若愿意留下，我便认你为义子，将来继承北狄王位。你若愿意随她回去……那你便不再是北狄之人，也不再是我耶律昭的子嗣。”
耶律承泽望着云澜，又望向耶律昭，神色挣扎。
他从小便被告知，自己是北狄王族之后，是耶律昭最信任的继承人。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大晟圣妃，他的父亲，是大晟亲王。
他该如何选择？
云澜看着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她知道，这一刻，必须由他自己决定。
良久，耶律承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想……知道真相。”
云澜点头：“好。”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他：“这是你出生时，我亲手系在你襁褓上的。你若不信，可去查证。”
耶律承泽接过玉佩，指尖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着那枚玉佩，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字，是他记忆中从未见过的纹路。
“澜儿……”耶律昭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果然早有准备。”
云澜淡淡一笑：“我此来北狄，不是为了议和，而是为了找回我的儿子。你若想利用他，便不该让他留在北狄。”
耶律昭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澜儿，你赢了。”
他转身，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查，耶律承泽的身世。”
侍卫领命而去。
云澜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她知道，这一场博弈，还未结束。
---
三日后，北狄王宫内，耶律承泽终于得知真相。
他确实是大晟亲王墨阳之子，是云澜所生。他自幼被送入北狄，由耶律昭抚养长大，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我……该如何选择？”
云澜看着他，目光温柔：“你若愿随我回大晟，我便带你回去。你若愿留在北狄，我亦不会强求。”
耶律承泽苦笑：“可我若回去，便再无立足之地。大晟会接受我吗？墨阳……会认我吗？”
云澜轻声道：“你会是亲王之子，是大晟的血脉。只要你愿意回去，大晟便会接纳你。”
耶律承泽沉默良久，终是缓缓点头：“我……愿意回去。”
云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
她转身，对耶律昭道：“耶律昭，你若真想议和，便放我们离开。若你执意阻拦，我便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耶律昭望着她，神色复杂：“澜儿，你果然还是那个云澜。你从不按常理出牌，也从不让我如愿。”
云澜淡淡一笑：“我只是……不想再让我的孩子，成为你们权谋之下的牺牲品。”
耶律昭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我放你们走。”
他转身，对身旁的侍卫下令：“备马，送圣妃与耶律承泽出城。”
侍卫领命而去。
云澜拉着耶律承泽的手，缓缓走出北狄王宫。
风雪渐起，北狄王城在他们身后渐行渐远。
云澜回头望了一眼，心中一片清明。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儿子。
而这一场博弈，也终于落下帷幕。
可她知道，回到大晟之后，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暴，等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