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第1259章 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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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内先生，那边就是大明皇帝的宫殿吗？”

第一次来到京城的奥兰治亲王好像不怎么怕冷，下车之后没马上进入院子，而是站在路边饶有兴致的东张西望。很快发现了西边那一抹红墙，再和身后的红墙比一比高度大致有了猜想。

“是的，亲王殿下。这里在成为驿馆之前叫十王府，也是亲王府邸，仅次于皇宫。”

比起把京城冬天当荷兰冬天的奥兰治亲王，笛卡尔穿得就足够多了，瘦小的身体几乎全包裹在裘皮之中，还戴着油光锃亮的水獭皮帽子。

今天迎宾的过程比预料的顺利，双方一照面亲王就认出了曾经的部下。虽然叫不上名字了，能被一位大人物铭记这么多年总是令人高兴的事儿。

在从通州府馆驿进京的途中，亲王主动邀请自己与其同乘，而后聊起了很多事和人，有以前和现在，还有欧洲和大明。

说不了几句自然提到了目前的局势，这时候来访的目的也就藏不住了，虽然没有谈具体问题，大概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清楚。

奥兰治亲王果然是受了欧洲各国，主要是法兰西、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和英格兰君主的委托来大明面见皇帝，对袭击新大陆一事予以指责，同时寻求不继续加剧冲突的可能性。

按照亲王的说法，此次受损的西班牙舰队就不追究责任了，权当是一次误会。不过大明帝国要做出一定的经济补偿，具体金额可以商量决定。

另外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不愉快的事情，欧洲各国建议把太平洋一分为二。以太平洋群岛为界，东边归欧洲各国，西边由大明帝国独享。

太平洋群岛就是夏威夷群岛，其诸多岛屿也要按照地理位置平分，且双方都不许在岛上驻军，可以建造商业港口和民用建筑。

笛卡尔出身于贵族家庭，本身也有经历过很多行业，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不是政治小白。一听亲王的话就知道什么意思，这是在正式谈判之前的试探，想通过自己向皇帝提出报价看看反应。

但当时车厢里还有彼得议长和科内利斯市长在座，自己又摸不清这两位的倾向，没法向亲王转达皇帝的意图，索性等明天参观皇家学院时再找机会单独说明。

“真是这样吗？”奥兰治亲王好像不信，刻意当着笛卡尔的面转头询问后面的科恩总督。

“是的殿下，我每次来京城都住在另一个专门接待外国使节的馆驿中。它在皇宫的南边，这里是东边。”

科恩总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钱难买老来瘦。他身上的肉彷佛和年龄成反比，每次来都会明显瘦一圈，脸上除了皮就是骨头，已经有点嘬腮了。

不过精神依旧还是那么矍铄，绿眼珠子炯炯有神，用后世的标准来衡量应该算个很有特点的老帅哥。

“殿下，还是先进去吧，这里的温度比北海还低，我已经快冻僵了。”眼看亲王不打算马上进院门，身材矮小还谢顶的男人有点忍不住了，提出有限的抗议。

“好吧，但愿这里和昨天住的地方一样缓和。哦对了科恩总督，请去打听下馆驿里使用的取暖炉子哪里有卖，如果不是特别麻烦最好能采购几套送到船上。

我要多带几具回去，阿姆斯特丹的冬天虽然没这里气温低，可阴天的时候也总让人骨头缝里很难受。”

被人打断了继续欣赏异国都城的兴致，奥兰治亲王没有流露出明显不满，一边向院里迈步一边和科恩交待着私事，语气很轻松。

“很抱歉，我可能是在热带待的时间太久了，一直没想起来取暖的事情。殿下放心，这种炉子很多地方有售卖，我会尽可能多的采购一批随船运回荷兰。相比起壁炉它使用起来更方便，木材和煤炭都可以烧。”

但从科恩的角度看，亲王的脸上划过一丝明显的厌烦。为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与政敌一起做跨洋航行能不在船上决斗就算好脾气。可这种事自己管不了，也没法关心，那还是继续聊炉子吧。

“亲王殿下，明天一早我们会驾车来接您去参观皇家学院，请尽早休息。”

卡迪尔并没有跟着向里走，按照外交惯例目前这座院子就是亲王的临时宫殿，在没接到主人邀请之前擅入是非常失礼的。

“等一等，我还不累，如果三位先生同样不累请进来再聊一聊。这里太大，也与欧洲太不一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

可是已经迈进大门的奥兰治亲王突然停住了脚步，临时向笛卡尔、梅森和赫尔蒙特三人发出了邀请。

“……如您所愿！你们找个人前面带路到正堂，准备好茶点，余下的把行李和随行人员安排好！”笛卡尔有些意外，以亲王殿下一路上的表现好像很沉得住气的样子，怎么突然又急切起来了呢？

不过聊一聊也没任何问题，自己三人就是在大明皇帝授权的前提下，代表皇家学院里所有欧洲学者们来说服亲王支持建立世界新秩序的。反正早晚都要说，当下冲着门内小太监招了招手示意其前面带路。

虽然北会同馆冷清，但其规制却比南会同馆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其前身确确实实是亲王府，专供封了藩王等待离京就藩的亲王们居住。

和紫禁城相比此处仅仅是规模小了点，建筑和器具按照规制降低了等级，总体布局都差不太多。七拐八拐，穿过一座院落又一座院落，就在一行人都快绕晕了的时候终于到了院子的正堂。

分宾主落座，很快小太监们就把热乎乎的茶水、可可茶、点心端了上来。为了防止过早变凉，盛具下面还灌了热水，做工很是精巧。

“我这次出访大明不是顺路，而是特意。你们应该听说了，大明海军在夏天突然袭击了西班牙王国在新大陆的舰队和港口，造成的损失非常大。”

不愧是军人出身，奥兰治亲王连必要的寒暄都没做，端起一杯可可茶吹了吹，毫无征兆的进入了正题，而且是开门见山一点不绕圈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