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协律郎 0396 长安城南

长安城的城内布局有东贵西富、南虚北实的特征，达官贵人通常都居住在城东，这里地势相对更高，居住环境也更舒适。城西则以西市为中心聚集着大量的豪商富贾，万贯之家都比比皆是。

大内皇城、百司衙署位于城北...

张岱听到那话前,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和尚倒是有几分意思,居然敢这般说话。”不过转念一想,这慈恩寺毕竟是皇家寺院,寺中僧人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再说了,张岱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靠着太子侍读这个头衔才勉强混了个脸熟。

“大师此言差矣,”张岱拱手道,“我等只是借宿一晚,又不是要在此长居。况且我家夫人与几位小妹皆是女眷,断然不会打扰寺中清净。”

那僧人闻言,神色略缓,但仍有些犹豫。张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师,我家兄长乃太子侍读,圣上亲赐官职,您看在圣上的份上,也该行个方便才是。”

此话一出,那僧人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合十行礼:“贫僧不知贵客临门,多有得罪。请诸位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僧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中种着几株老梅,枝干虬曲,花开正艳。张岱见状,心中暗自点头,这地方倒是清净,适合家人们休息。

“此处便是贫僧的禅房,诸位若不嫌弃,便在此暂歇一晚。”僧人说道。

张淑闻言,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被张岱拦住。张岱笑着对僧人说道:“大师盛情,我们感激不尽。不过大师的禅房,我们怎敢占用?您看寺中可还有其他空闲的院落?”

僧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东边有一处废弃的院落,原本是供香客歇脚的,后来因年久失修,便荒废了。若诸位不嫌简陋,倒是可以暂住。”

“那就多谢大师了。”张岱拱手道。

僧人带着一行人来到东边的院落,果然只见院墙斑驳,屋舍破旧。不过好在还算干净,张岱便让家人进去休息。张淑和史琴等人则忙着收拾房间,准备过夜。

夜幕降临,院中点起了灯笼。张岱独自坐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他想到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协律郎,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虽然不算显赫,但也算是小有成就。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路要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张岱抬头一看,只见张淑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茶。

“阿兄,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张淑将茶递给张岱,然后坐在他身边。

张岱接过茶,轻啜一口,笑道:“多谢。”

张淑看着张岱,欲言又止。张岱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有事要说?”

张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阿兄,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也很辛苦。可是,有时候我觉得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张岱闻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现在还不能休息。太子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而且,我还要照顾你们。”

张淑叹了口气:“可是阿兄,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忙碌吧?”

张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停下来。等到太子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好好休息。”

张淑看着张岱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张淑起身回房休息。张岱独自坐在院中,继续望着满天繁星。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太子的事情,然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张岱便带着家人离开了慈恩寺。他们回到了杏园,继续在那里游玩。张岱知道,自己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现在,他只想好好享受这段难得的时光。

就在张岱一家在杏园游玩的时候,宫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太子因为不满圣人的安排,竟然擅自离开了大内,前往芙蓉园寻找张岱。这一举动引起了圣人的震怒,立即下令追查太子的下落。

张岱得知此事后,心中大惊。他知道,太子此举无疑是自毁前程,甚至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他立刻赶往芙蓉园,希望能找到太子,劝他回宫。

经过一番打听,张岱终于在芙蓉园的一处偏僻角落找到了太子。只见太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神情落寞。

“殿下,您为何要擅自离开大内?”张岱上前问道。

太子抬起头,看着张岱,苦笑道:“我受够了那种生活。每天被困在宫中,连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想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岱闻言,心中一震。他理解太子的心情,但更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殿下,您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圣人已经下令追查您的下落,如果您不尽快回宫,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那里太压抑了,让我喘不过气来。”

张岱看着太子痛苦的样子,心中也感到一阵难过。他知道,太子并不是不想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是被压抑得太久了。

“殿下,我知道您的苦衷。但是,您是太子,肩负着重要的责任。您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放弃自己的使命。”

太子抬起头,看着张岱,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可是,我该怎么办?”

张岱想了想,然后说道:“殿下,您可以向圣人表达您的想法,请求圣人给您更多的自由。我相信,圣人一定会理解您的。”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说得对。我应该去找父皇谈谈。”

张岱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太子已经想通了。于是,他立刻带着太子返回大内,向圣人请罪。

圣人见到太子后,果然非常生气。但在张岱的劝说下,圣人最终还是原谅了太子,并答应给他更多的自由。太子感激地看着张岱,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从此以后,太子和张岱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张岱不仅成为了太子的侍读,更成为了他的知己。而张岱也深知,自己的使命还没有结束,他将继续陪伴在太子身边,帮助他成长,帮助他走向未来。

张岱回到杏园之后，心中仍有些不安。太子之事虽已暂时平息，但圣人对太子的态度却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妙。太子虽贵为储君，却在宫中备受压制，连基本的自由都难以获得，这种局面若不改变，迟早还会出事。

他坐在园中一处亭台之上，望着远处的曲江池水，思绪万千。此时，张淑提着一壶热茶走来，将茶放在桌上，轻声道：“阿兄，你在想什么？”

张岱回过神来，看着妹妹，苦笑道：“我在想太子的事情。”

张淑闻言，神色一黯，低声道：“太子殿下……的确可怜。圣人对他太过严苛了。”

张岱点头道：“是啊，可圣人也是出于对太子的期望。只是太子年纪尚轻，心中难免压抑。若不加以疏导，恐怕迟早会出事。”

张淑沉默片刻，忽然道：“阿兄，你如今是太子侍读，又深受圣人信任，不如劝劝圣人，让太子多些自由。”

张岱苦笑：“我何尝不想？只是圣人的心思，岂是我能轻易揣测的？况且太子之事，牵涉太多，若贸然进言，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张淑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张岱沉思片刻，缓缓道：“只能慢慢来。太子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而我，必须成为那个可以让他信任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家仆匆匆赶来，拱手道：“郎君，宫中来人，说是圣人召见。”

张岱闻言，心中一震。他与张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紧张。张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匆匆赶往兴庆宫。

兴庆宫中，圣人正端坐于花萼楼内，神色冷峻。张岱入殿后，连忙行礼：“臣张岱，叩见陛下。”

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张岱起身，垂手而立，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圣人今日的神色，似乎比往日更加严肃。

“昨日太子擅自离宫，你可知道？”圣人缓缓开口。

张岱心中一凛，连忙道：“臣昨日确实在芙蓉园见到太子殿下，但殿下并未告知臣其离宫之事。臣也是事后才得知。”

圣人微微颔首，道：“朕知道，你并未参与此事。但朕想问你，你如何看待此事？”

张岱沉吟片刻，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此举，实属无奈。殿下自幼幽居深宫，少有自由，心中难免压抑。此次离宫，或许是想寻求片刻的宁静。”

圣人听后，神色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朕知道太子心中苦闷，但身为储君，岂能如此任性？”

张岱连忙道：“陛下所言极是。然则，太子殿下年幼，尚需引导。若一味压制，恐会适得其反。臣以为，陛下可适当给予太子殿下更多自由，使其能与朝臣、士人接触，了解民间疾苦，如此方能真正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储君。”

圣人沉思良久，最终缓缓点头：“你说得有理。朕确实对太子太过苛责了。”

张岱心中一松，连忙道：“陛下英明。”

圣人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对太子，倒是颇为用心。”

张岱心中一惊，连忙道：“臣身为太子侍读，自当尽心尽力辅佐殿下。”

圣人微微一笑，道：“很好。朕便将太子交给你了。你若能助他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储君，朕定不会亏待你。”

张岱连忙跪下叩首：“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张岱退出花萼楼，心中却并未因此而轻松。他知道，圣人今日的这番话，既是信任，也是考验。太子的未来，已然与他紧紧相连，他必须更加谨慎行事。

回到杏园后，张岱将此事告知了张淑。张淑听后，神色复杂：“阿兄，你如今已是太子的心腹之人，但也要小心，莫要卷入太深。”

张岱点头道：“我明白。但太子之事，关乎国本，我不能袖手旁观。”

张淑看着张岱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夜色渐深，张岱独自坐在亭台之上，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未来的路将更加艰难，但他已无退路。唯有坚定前行，方能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