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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宁国府抄家除爵,水溶幼子再封爵
贾母刚带着家丁家将去孙家的时候,东厂番子便将消息传进宫里,戴权也在第一时间将此事奏报于皇帝知晓。
李崇微微一笑,道:「这老太太,都八十多了,还不服老,是真跋扈啊!」
戴权也跟着捧喂似的笑了几声,心说这才哪到哪啊!
四五十年前,勋贵们集体跋扈的那个时代,戴权是亲身经历过的。
和那个时候比起来,贾母今儿的这场跋扈,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但是放在现如今,
看起来却极为扎眼,无疑是一场足以震动朝野的顶级跋扈大赏。
「没法子,贾家的子孙都不成器,被人欺负了,只能让老太太披挂上阵了,这贾家子孙,喷喷,还真是.....」
戴权这话,李崇颇为赞同。
又见戴权说起贾家的子孙不成器,李崇问道。
「贾赦和贾珍的案子,三法司审的怎麽样了?
一戴权回禀道:「差不多审完了,罪证也都确凿无误,目前尚有一些首尾需要处理,估摸着就这几天,卷宗便会呈递到御前。」
李崇又问道:「他二人勾结军镇节度使,可有了实证?」
戴权回禀道:「贾赦勾结长安节度使云光,插手诉讼,草营人命,已经有了实证,
贾珍勾结平卢节度使吴长伯,私通子,倒卖军械,虽未有实证,但有往来书信为证,这桩大罪也是钉死了的。」
贾赦为了古扇,害死人命,又为了银子,借着父祖的威望,勾结长安节度使云光,做些插手诉讼,草菅人命的勾当。
这等又贪又蠢的糊涂虫,李崇自然是要杀的,但却并不十分痛恨,因为贾赦的行为虽然可恶,但威胁不到皇权。
而贾珍便不一样了。
李崇不禁冷笑连连。
「堂堂宁国府之主,贾氏宗族的族长,与国同休的勋贵,竟然为了几两银子,与鞑子勾搭成奸,
他祖宗初代荣国公,当年杀得子血流成河,也不知道他祖宗泉下有知,会不会羞愧得再死一次。」
李崇接着问道:「消息没有走漏吧?」
「回禀陛下,贾救贾珍二人被单独关押在大理寺,就连审理他们的人,也被关在大理寺,不得与外界接触,陛下放心,消息是不会走漏的。」
李崇点点头,先是让小桂子去诏北静王水溶,三等侯冯唐入宫,接着吩附道:
「贾赦,只罪一人,将其斩首示众,其子贬为庶人,不得袭爵,不得继承家业贾珍腰斩弃市,其子贬为罪奴,流配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
说到此处,李崇沉吟片刻,这才说道。
「宁国府除爵,抄家,看在其先祖的功勋上,只罪贾珍父子二人,府中其馀人等,或投亲靠友,或另寻他处居住,听其自便。」
随后,李崇又吩咐道。
「这两道旨意,你知道了便可,等拿下长安节度使云光,平卢节度使吴长伯之后,再行颁布。」
戴权心下凛然,连忙领旨。
与此同时,戴权心中甚是骇然,皇帝亲政四年以来,开国勋贵之中,被处置的人虽然有很多,但除爵的只有忠义伯王子腾一家。
而宁国府,现在成了第二家。
至于第三家,第四家是谁,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见皇帝在等北静王水溶和三等侯冯唐,这会左右无事,戴权便将保宁侯郭子孝,藐视皇权,大不敬之罪的审理结果,双手捧着递于皇帝瞧。
四年前,王子腾谋逆,三法司给出的审理意见,是将王家女眷年老者发卖为奴,年轻者充入教坊司为娟。
保宁侯郭子孝,为了他和他儿子的颜面,便私下里勒死了王子腾之女。
此乃藐视皇权,大不敬之罪。
三法司审理无误,已经结案呈报御前。
李崇将摺子看了一遍,三法司给出的处理意见,是将郭子孝父子,夺爵位,流配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
李崇拿起朱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又在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念及初代保宁侯之功勋,保宁侯府之爵位,在初代保宁候其他子孙之中,择优挑选一位,准其袭爵。」
处置完保宁侯郭子孝,没多会工夫,北静王水溶和三等侯冯唐便到了。
二人甫一进殿,便跪地行礼。
李崇摆摆手,让他们起身,并赐座。
李崇也懒得说话,让戴权将贾救勾结长安节度使云光,贾珍勾结平卢节度使吴长伯的事情说了一遍。
北静土水溶和三等侯冯唐,闻言大孩。
虽说同为勋贵,但贾赦贾珍犯下如此大罪,那便没什麽好说的了,此二人必死无疑。
尤其是贾珍,竟然敢勾结鞑子,倒卖军械,只怕煊赫了上百年的宁国府,要葬送在贾珍手里了。
除此之外,北静王水溶又多想了一层,他恭声说道。
「陛下,长安节度使云光无甚打紧的,派个钦差过去将其拿下,控制住他手下亲信,
别让他闹出什麽乱子来就成,
至于平卢节度使吴长伯,此人手握重兵,平卢又处在与鞑子对峙的最前沿,要想拿下他,必须慎之又慎,不然一个不小心,他若是率众投了鞑子,那东北防务可就全线崩溃了啊!」
说至此处,水溶沉声道。
「微臣建议,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暂时先不要动吴长伯,此人素来机敏,又狡诈如狐,不如权当没有此事,继续厚赐于他,等到时机合适,再将其高升入京,只要他入了京,陛下想怎样料理他,便可以怎样料理他。」
戴权和冯唐,听了北静王这话,也都连连点头,觉得此乃万全之策。
不料,李崇却摇摇头道。
「水王兄这法子,倒是极为稳妥,但是不行啊!贾珍已经被下狱了,虽说严格封锁消息,外间并不知道他所犯何事,
但水王兄刚才也说了,吴长伯素来机敏,又狡诈如狐,若是贾珍下狱的消息传到平卢,难保吴长伯不会起疑,
到时候他或是率众投了鞑子,或是与鞑子贸然开战,逼得朕不仅不能拿下他,反而还得为他提供钱粮军械,到那时候,朕可就太被动了。」
说至此处,李崇站起身子,沉声道。
「故而朕意已决,必须趁着他还未生疑,火速将其拿下,将一场兵祸消弹于无形之中,
但是这样一来,就得有一位地位尊崇,在边关将土之中素有威望的朝廷重臣,尽快赶至平卢,拿下吴长伯,接任平卢节度使才行啊!」
说罢,李崇看着北静王水溶,欲言又止。
到了这个时候,水溶早已经明白,皇帝这是属意于他,想让他去平卢,拿下吴长伯,
并接任平卢节度使一职。
水溶二话不说,便双膝跪地,道。
「陛下,微臣愿往!」
四年前,在剿灭王子腾谋逆一事中,水溶立下泼天大功,而他的北静郡王,世袭罔替,已是封无可封。
李崇没法子,只能给水溶增加了三千户食邑,赏了特进光禄大夫,和左柱国两个荣誉虚衔。
当时外间传闻,说李崇忌惮北静王功高震主,接下来便要良弓藏,走狗烹了。
李崇为了封赏北静王,特意下旨让他每个月,带着王妃在兵营里住几天,说这样能生儿子。
水溶当时将信将疑,没想到三个月后,北静王妃果然怀孕。
又过了几个月,王妃果然诞下男婴。
在孩子的百日宴上,李崇不仅亲自出席,还当场宣布,封这个仅有百日的孩子为忠孝侯。
给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封侯,大乾立国百馀年以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恩赏。
从此之后,那些说李崇忌惮北静王功高震主,说北静王水溶即将良弓藏,走狗烹的谣言,才开始不攻自破,再也无人提及。
这四年里,北静王妃又接连为水溶生下一子一女,而且都是在军营里珠胎暗结的。
单单只因为这一件事,水溶便对皇帝感激涕零,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报答皇帝的大恩大德。
而现在,他报恩的机会来了。
见北静王水溶主动请缨,李崇甚为欣喜,他拉住水溶的手腕,说道。
「有水王兄亲去平卢,那朕便可安枕无忧了,如何拿下吴长伯,水王兄自有成竹在胸,朕不用再多说什麽,至于水王兄接任平卢节度使之后,朕有几句话要叮嘱于你。」
水溶恭声道:「还请陛下吩咐,微臣无有不从。」
「水王兄是知道的,朕这几年用兵的重点,在南边,在倭寇,只有等扫平东南沿海,
将这些地方的赋税收上来,朕才有足够多的银子,足够多的人马来对付鞑子,
故而这几年,水王兄在平卢,加紧操练兵土,严防死守便可,勿要贸然开战,若是东边与子开战,南边又要对付倭寇,以大乾目前的国力,支撑不住啊!」
李崇讲的这番道理,也是大乾目前执行的国策,而水溶本就是该国策的制定者之一,
他自然不会有什麽异议。
说完平卢之事,李崇又看向三等侯冯唐。
「长安节度使云光,便麻烦爱卿跑一趟吧!至于长安节度使一职,也由爱卿接任。」
冯唐在四年前,接连立下两件大功,破格封赏为三等候,现任京营虎责营总兵。
而长安节度使,已经是和地方督抚同一等级的封疆大吏了。
故而对冯唐而言,这无疑是大大的提拔。
冯唐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谢恩。
「陛下对臣有如再造,微臣万死难报!」
李崇摆摆手,让冯唐起身,又看向北静王水溶。
「水王兄,和四年前一样,朕还是没法子封赏于你,唉,你总是让朕很为难啊!」
水溶也跟着苦笑一声,心说这有什麽办法呢?
谁让他的爵位,已经是封无可封的顶级王爵,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那种。
这种事,别说陛下发愁,每次他一想到此事,他都替皇帝愁得慌。
好在陛下与他君臣相知,心无二念,若是遇到个但凡有点猜忌心的皇帝,他这会只怕只能赋闲在家,一个劲儿的造孩子了。
李崇与水溶,君臣二人相视一笑,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李崇说道:「这样吧,你家二小子也快两岁了,朕便给他封个忠信伯吧!」
说着,李崇笑着打趣道:「朕希望水王兄多多立功,多多生子,
等二三十年之后,朕倒要看看,你这一家子,会有多少子孙,又会有多少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