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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红楼当暴君 第14章 如景帝故事(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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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榻上参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5-17 01:21:12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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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戴权将李崇护在身后,以一己之力对抗殿中众人,看着他那宽厚的背影,李崇却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安全感。

而现在,被贾元春抱在怀里,那种久违的安全感又如潮水般涌来,好似迷失路途的幼鹿最终回到母鹿身旁,又如漂泊多年的游子重归故乡怀抱。

紧接着,那两名玄甲武将,腰胯长刀,看都不看殿中众人一眼,旁若无人般踏进养心殿。

他们走到御座前,『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叩见殿下!」

史鼐,史鼎两兄弟,连着磕了三个头,等李崇右手虚抬,说声『起来吧』他们这才站起身来。

李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被影视剧给骗了,别扯什麽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礼,那是人家压根就没想给你行礼,故意这麽说,给你个台阶下而已。

《三国志·许褚传》记载:褚闻敌至,裸衣出,皆两铠,鞍插矛,驰赴贼。

人家穿两身铠甲,都不影响打仗,你现在说你穿了一身铠甲,就不能行礼了?

难道打仗的时候,你也站那一动不动,这不是扯吗?

至于上百斤的重甲骑兵铁浮屠,那玩意只有在开战前一刻才会穿上,然后就像被焊死在马背上,哪怕是死了,也得死在马背上。

你说你一个主将,闲没事穿那玩意干哈?是不是有病?

「殿下放心,有史家在,没人敢欺负殿下,除非我们兄弟,都死了!」

史鼐表完态,史鼎用拳头捶打着身上玄甲,道:「殿下,这身玄甲乃太祖爷赐给我家先祖的,玄甲不碎,史鼎不死,史鼎不死,便没人敢伤殿下分毫!」

史鼐,史鼎两兄弟,生的虎体熊腰,如山似塔,留有虬髯短须,那腿粗的,李崇觉得比自己的腰还要粗,说起话来像打雷似的。

你还别说,在他们身上,李崇也找到了一点安全感,虽然没有贾元春身上那麽多。

李崇扭头看向贾元春,元春粉面含笑,柔声说道:「殿下放心,史家两位叔叔先行入宫,其他四王八公一十二侯,随后便到。」

不说李崇,且说胡玄机,刚开始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谁胆大包天,带着精锐骑兵闯进宫来,打算血洗他们这些阁臣大佬。

等走近了一瞧,领头的那名白衣女子,不就是锺粹宫的五品女官贾元春嘛!

历经三代,贾家的男人,废物之名,誉满京都,没想到在女儿里,倒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等看清楚贾元春身后的史家两兄弟,还有那数十名骑兵,原来是龙禁尉之后,胡玄机非但不担心,反而呵呵笑了起来。

今儿来的要是个不认识的校尉,胡玄机不仅很担心,甚至会虚与委蛇,跪地求饶也说不准。

因为这些中下层军官,想立功,想升官都想疯了,只要有机会,他们是什麽脏活,什麽大活,都敢干啊!

可史家兄弟,龙禁尉,还有他们身后的开国武勋们,那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有家有业有爵位,有生意,有娇妻美妾,他们是不敢掀桌子的,因为失败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而那些中下层军官,和那些大头兵就不一样了,他们烂命一条,赌赢了博个万户侯,赌输了人死鸟朝上,爱咋咋地。

故而,人拥有的越多,越不敢孤注一掷!

这也是胡玄机这麽多年,一直大肆打压勋贵,但对中下层军官,和那些大头兵,却不敢压迫过甚的缘由所在。

胡玄机明白,既然史鼐,史鼎两兄弟来了,那些四王八公们肯定也会来,不如趁他们还没来,打个时间差,做定大事要紧。

倒不是胡玄机怕了他们,而是不想付出那麽大的代价。

那几十名在养心殿外的龙禁尉,安下心来的胡玄机,看都不看一眼,他看向御座旁的贾元春,和史鼐史鼎两兄弟,冷冷一笑。

「贾司言,宫禁重地,无端纵马,藐视皇权,是大不敬,你可知罪?」

「保龄侯,忠靖侯,你二人未得皇命,身穿铠甲,手持凶器,带兵入宫,直入养心殿,冲撞先帝灵柩,难道你们不知,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吗?」

贾元春缓缓站起身,她身上那件斗篷是血红色的,披着它站在先帝灵柩旁,那也是大不敬,可她似乎并不在意。

「胡阁老,你说的没错,我在禁宫之中无端纵马,确实犯了大不敬之罪。」

说着,贾元春一指史鼐,史鼎两兄弟,道:「两位史家叔叔未得皇命,带兵入宫,也的确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贾元春话未说完,胡玄机捋着颌下胡须,笑道:「知道错了就好,老夫念在你们年轻不懂事,看在你家长辈面子上,就不过分苛责你们了,至于下面的事儿,你们就不要管了。」

说罢,胡玄机看向御座上的李崇,道:「请殿下放心,老夫以人格担保,今日事毕,殿下仍不失藩王之位。」

胡玄机心说,老夫都如此大度了,你们还不得感激涕零,不要再给老夫捣乱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贾元春竟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长约半尺,金光灿灿的令牌来。

「我持『太祖金誓碑』闯宫,胡阁老,你说我还有罪吗?」

说着,贾元春一指史鼐,史鼎两兄弟,道:「两位史家叔叔尊奉『太祖金誓碑』,带兵入宫,胡阁老,你说他们犯的还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吗?」

太祖金誓碑,不是碑,而是一块重约一百多两的金牌,大乾开国皇帝李璋所设,也是太祖皇帝对有大功之臣的誓言。

金牌正面錾刻:见此誓碑,如朕亲临,八个大字。

背面錾刻着几行小字,详细说明持碑人的姓名丶官爵丶功劳以及特权等等。

在最后,则有一行小字:持此誓碑,本人免死一次,子孙免死三次。

说穿了,这就是一块免死金牌,类似于宋朝的丹书铁券。

只不过,贾元春手里这块有点不一样。

一般的免死金牌,都会写明虽然免死,但谋大逆除外,而贾元春手里这块,却没有此种限制。

也就是说,贾元春拿着这玩意儿,哪怕是起兵造反,你也不能治她的罪。

看着贾元春手里那块太祖金誓碑,胡玄机有点破防了,造反都不怕,你们这些勋贵是真该死啊!

老夫为什麽一直打压你们,就是为此啊!

你们这些勋贵,才是大乾的蠹虫,才是大乾的祸害!

胡玄机气得面色铁青,胡须乱颤,指着贾元春,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贾元春轻笑一声,道:「伪造太祖金誓碑,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胡阁老若是不信,尽可去翻阅『太祖实录』,我贾家在京城八房,在原籍金陵十二房,共有人丁三千馀口,等着胡阁老来杀!」

史鼐,史鼎两兄弟,也跟着说道:「我史家在京城十房,在原籍金陵八房,共有人丁两千馀口,也等着胡阁老来抄家灭族!」

他们俩话音未落,养心殿外传来几声大笑。

「说得好,说得好啊,本王家里也有数千人口,胡阁老若是想杀,尽管来杀!」

只见殿门外走进来一位弱冠男子,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身上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当真秀丽好人物。

李崇问了贾元春,才知道此人原来是四王之首,北静郡王水溶。

水溶进殿之后,不多时,便有一大帮勋贵齐集养心殿。

一番唱名行礼之后,李崇才知道,四王八公一十二侯,今儿这是到齐了啊!

四王:南安郡王丶北静郡王丶西宁郡王丶东平郡王。

八公:镇国公丶理国公丶齐国公丶治国公丶修国公丶缮国公丶宁国公丶荣国公。

十二侯:锦乡侯,川宁侯,平原侯,定城侯,锦田侯,保宁侯,景田侯,寿乡侯,武安侯,承恩侯,再加上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

按道理来说,大乾开国武勋一个不剩全来了,李崇应该高兴才对,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李崇深知,政治这玩意,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底层逻辑,和流氓打架是一样一样的。

今天这事儿,要是来的只有两三家武勋,甚至只有史鼐和史鼎兄弟俩,看着胡玄机如此欺辱皇家,自己在旁再忽悠一番,搞不好还真能一腔血勇上头,拼着杀他几个朝臣,说不定能暂时压制胡玄机,把自己推上皇帝大位。

可开国武勋全来了,就像流氓打架,来的人越多,这架越打不起来。

因为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人越多,牵扯越多,也就越容易妥协。

胡玄机操弄政治多年,不会不明白这麽浅显的道理,他一看勋贵全来了,肯定会选择妥协,而这些勋贵们的目的,是把李崇推上皇位吗?

呵呵,不要把人想的太坏,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好。

他们今天之所以来的这麽齐,要争取的可不是李崇的利益,而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果然,一见四王八公一十二侯齐聚养心殿,胡玄机也不生气了,面色也不铁青了,颌下胡须也不乱颤了。

他笑容满面,好似一只忙着授粉的花蝴蝶,在勋贵之中上下翩飞,和这个握握手,和那个搭搭背。

离老远,李崇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先帝驾崩之前,特赐老夫上柱国,梁国公,食邑万户,哈哈,老夫现在也是勋贵,也是武勋,哈哈,咱们是自己人,可得多亲近亲近......」

李崇明白,胡玄机这是开始妥协,开始输送利益,收买勋贵们了。

那麽问题来了,勋贵们会被收买吗?

答案是肯定能,无非是价码多少而已。

而胡玄机掌控朝政多年,他手里掌握的资源很多很多,之前他想独吞,勋贵们连口汤也别想喝,现在,胡玄机开始给勋贵们分肉了。

比如将兵部的一部分权力,让渡给五军都督府。

比如把京营,还有南北大营的财权和管理权,交还给五军都督府。

反正这部分权力,本来就是兵部从五军都督府夺过来的,现在还给勋贵们,有什麽大不了的。

人事任命权就不要想了,文官不可能放手,勋贵们也不敢有此奢望。

比如,兵部左右侍郎,分出一个给勋贵担任,让武勋的势力范围扩展到兵部。

再比如,内阁增加一名勋贵成员。

你猜,胡玄机祭出这个大杀招,那些勋贵们,会不会扭头来对付李崇?

李崇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优势在我!

除了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这句话,李崇更喜欢另一句。

梭哈,是一种智慧!

果然,没多久,胡玄机便带着其他三名内阁大学士,还有六部尚书,左右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使,通政使司通政使,翰林院学士,大理寺卿,太常寺卿,光禄寺卿,鸿胪寺卿,太仆寺卿,二三十名顶级文官大佬,进了隔壁暖阁。

勋贵这边,除了北静王水溶,镇国公牛清之后,现袭一等伯的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的柳芳,保龄侯史鼐,忠靖侯史鼎,神武将军冯唐之外,其他勋贵跟在南安郡王身后,全进了隔壁暖阁。

对了,李崇的亲叔叔,李倧的生父,忠顺亲王李穆,也进了隔壁暖阁。

史鼐和史鼎气得满面怒容,和一众勋贵争吵了几句,好似打了败仗的雄鸡,回来垂头丧气,满眼的不甘和憋屈,一脸的惭愧之色。

尤其是老二史鼎,眼圈泛红,一个能手撕虎豹的威猛汉子,竟然哭了出来。

「殿下,我们兄弟对不住殿下,他们......他们......」

北静王水溶过来说道:「殿下,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这些年他们被打压怕了,他们......」

说到此处,水溶也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站在李崇身后,用实际行动明确表态,北静王府是支持二皇子李崇的。

一等伯牛继宗,一等子柳芳,神武将军冯唐,也过来站在水溶身后。

不用问,他们是北静王一系的人,北静王支持谁,他们就支持谁。

看到神武将军冯唐,李崇不由多瞧了两眼。

冯唐目露疑惑,道:「殿下......」

李崇笑了笑,道:「听说你有个儿子,叫冯紫英,和我一般大小,哪天得空儿,你带他进宫逛逛。」

冯唐点头答应,心里却不免有些好奇。

都说二皇子天生痴傻,难道他真的不明白,今日之后,他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之事吗?

贾元春粉面含怒,满眼愧疚的看着李崇。

「殿下,奴婢差事没办好......」

李崇拍了拍贾元春滑嫩的手背,悄声安慰道:「元春姐姐别这麽说,谁赢,他们帮谁,从古至今,历来如此。

对了,元春姐姐,你那块金牌看着布灵布灵的,让我瞅瞅......」

站在御座旁的戴权,看着养心殿内,瞬间形势大变,面色如常,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听到李崇那句,谁赢,他们帮谁时,戴权身子一震,眼神莫名。

胡玄机他们去隔壁暖阁做交易,李崇也闲不下来。

这不,礼部尚书孟元康过来,请李倧和李崇,还有皇后胡氏,去给先帝守灵。

想想也对,灵前即位仪式虽然办不下去,可先帝灵柩不能一直这麽干等着啊,只能先给元和帝大敛,移入梓宫,并由皇后皇子守灵,等胡玄机和勋贵们达成交易之后,再接着办灵前即位仪式。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摆放元和帝棺椁的灵堂里,只有皇后胡氏,李倧,李崇三个人。

其他人没有资格跪在这里。

香烛燃烧,烟雾弥漫,李崇眼圈微红,看了看跪在旁边的李倧。

「倧哥哥。」

「嗯。」李倧点头。

「倧哥哥,你和太子哥哥,真的好像好像,太子哥哥......」

「嗯。」李倧继续点头。

「倧哥哥,太子哥哥说,他要让我做大乾最幸福的藩王,倧哥哥,你当皇帝以后,也能让我当藩王吗?最最幸福的那种......」

李倧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嗯,我答应你。」

李崇闻言抬头,正好迎上李倧看向他的目光。

李倧的眼睛,清澈的好似一汪湖水,一眼便能望到底的那种清澈。

李崇看明白了,李倧没有骗他,他是真心实意的。

至少,现在是。

李崇把膝盖下的垫子,朝李倧那边挪了挪,和李倧的垫子挨在一起,这样,李崇紧紧挨住李倧,伸手搂住了李倧的胳膊。

「倧哥哥,你对我真好,除了太子哥哥,元春姐姐,你对我最......」

说到这,李崇看了眼不远处的皇后胡氏,连忙改口,道:「除了母后,你对我最好了,倧哥哥,我喜欢你......」

李倧低头看着李崇,突然有点羡慕他,好像傻乎乎的,也可以很幸福。

「弟弟,哥哥我也喜欢你,放心,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像太子哥哥......」

兄弟俩身前的火盆里,一直烧着纸钱宝钞,刚才兄弟俩光顾着说话,火盆里的纸钱快烧完了。

李崇紧忙抓了一把纸钱,想扔进火盆里,把火给续上,别让灭了。

这火一旦灭了,不吉!

可李崇才十岁,胳膊短,那一把纸钱没扔进火盆,掉在了外面。

眼看着火盆里的火要灭了,李崇不由大急,带着哭腔喊道。

「倧哥哥,倧哥哥,火灭了......」

李倧微微一笑,摸了摸李崇的后脑勺,道:「弟弟别怕,有哥哥在呢!」

说着,李倧抓起一把纸钱,弯腰低头扔向火盆。

就在李倧弯腰低头,身子前倾的一刹那,李崇猛地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抽出一块长约半尺,金光闪闪的金牌。

太祖金誓碑。

李崇双手举起太祖金誓碑,

朝着李倧的后脑勺,

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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