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一六三章 律师说荷花是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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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说到这里，话说“惹不起”和其舅舅，他们爷俩就兜里揣着银子，一起找到了鼓楼大街上那个律师事务所，律师所的门口挂着烫金招牌，牌子上写着“清正律师事务所”。

爷俩看到这个牌子互相对视一番惬意地点了点头儿，“惹不起”的舅舅说道：“就是这个律师所。”

他们要在这儿花银子请那个有名气的律师为他们打这个官司，决心要狠狠惩治惩治荷花儿，一解心头之恨。

他们心怀忐忑进到律师事务所里，看到一位穿戴不俗满脸严肃半老不嫩的先生，正在与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儿正正经经在谈话，他们意识到这位先生肯定就是那位很有名堂的大律师。

律师看到他们轻手轻脚进来扭头问道：“有何事情？”

爷俩答道：“想请律师打官司。”

律师瞄了他们一眼给屋里的一个年轻人儿使了个眼色，年轻人就很有礼貌地递给他们一人一杯茶水请他们安坐下来。

他们爷俩捧着茶水愣愣地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干扰了律师的谈话。因为他们长着耳朵，律师与商人的谈话就很自然地溜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只听到愁眉苦脸的商人向律师说道：“刚才俺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都向您介绍了，俺聘请您为俺辩护打官司是绝对相信您，事情明明白白没有半点儿隐瞒。”

律师显得有点儿为难，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起诉方告你赖款诈骗，看来你也确实是有意骗取原告钱财……你这个买卖纠纷的案子并不复杂，十分简单明了……可越是简单明了的案子律师为你辩护越困难……因为法庭的人一听就能听出你这个被告是没有道理的，是应该付给对方货款的，法官肯定判你限定时间向原告付款并赔偿原告的损失……不好办哇！”

胖墩墩的秃顶商人着急道：“难道就没啥办法儿了吗？付款赔偿……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啊！”

“办法儿还是有的！”律师嘴角儿露出一丝诡谲，“得费些周折和口舌……给判案的法官用银子通融一下，还得用俺嘴里的法律知识为你绕着弯弯儿辩护一番，这样案子就有希望颠倒过来了。你要知道，律师为当事的聘请人打赢官司只能称为好律师。把白的弄成黑的、把正的弄成歪的、把臭狗屎变成黄金、把有理的弄成没理的、把正常的事情弄成不正常的事情、把非法的诈骗弄成合法的商业手段，这才能称作高明的律师。”说着律师显得有些得意，“律师吗……人们都清楚，端律师这碗儿饭就得有魔术师的招数。”

“我明白啦！我明白啦！”商人陡然高兴起来，“您让俺如何做？做些什么事情配合您呀？”

“你回去仔细在对方的货物上找问题，在细节上下功夫，一定要找到货物的疵瑕！没有疵瑕也得想办法弄出疵瑕。把找出的问题用文字写成材料尽快送到这里，把银子一并准备停当，官司的事情你就别操什么心了，你就等着开庭听好消息吧！”

商人一身轻松高高兴兴走了以后，律师端起茶杯品了两口放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惹不起”爷俩面前和气地问道：“你们是请律师打什么官司呀？”

爷俩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囫囵话来……“惹不起”的厨师舅爷嘴里半截儿肚里半截儿唯唯诺诺说道：“打的这个官司……打的这个官司不容易说得清楚。”

律师觉得好笑，“说不清楚律师怎么替你们打官司哇？”

“惹不起”哭丧着脸小声儿说道：“要是……要是凭良心说……凭良心说也能说得清楚。就是……就是……”

律师还没听完“惹不起”像狗尻刺猬一样呲呲哈哈的话，脸上顿时涌上一层烦躁，“到这儿请律师说事儿凭不凭良心都没关系！律师事务所不是教堂和寺庙，不需要凭着良心烧香磕头，这里是拿法律和银子说事儿的地方，在这里讲良心是很可笑的！也是不必要的！在这里需要的是，你们必须把要打的官司的来龙去脉说明白，必须把打官司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律师交代清楚，不能有一点儿隐瞒。你们要知道，律师把案情知晓得越清楚越细致，打官司对你们越有利，特别是在发生案情的细节上更要给律师提供详情，要知道律师在法庭上是替你们说话争理的。律师的工作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案情的细节上找出胜诉的依据，即便是你们理亏没有理由胜诉，只要律师在诉讼上靠经验和雄辩，能把被告告倒把法官说服，就算打赢了官司。这都要求你们提供真实情况，需要你们和律师互相配合。”

律师说的这番话“惹不起”和他的舅舅算是听明白了，既然律师和他们成了一家人儿，也就没必要隐瞒那些亏理的丑事儿了。

当“惹不起”把发生的事情向律师一五一十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律师向他们摇摇头摆摆手冷冰冰地说道：“别说这样的官司很难打赢，即便打赢官司我这个律师的名声也就给毁啦！我这个知名律师总不能为一个家伙的事情出庭诉讼吧？！”

他们爷俩一起央求道：“多给您些银子行吗？”说着“惹不起”的舅舅从兜里掏出几枚银圆，轻轻恭敬地放在律师的桌上。

律师又是摇摇头摆摆手，耐心解释道：“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律师一辈子是靠名声吃饭，没了名声靠你这点儿银子能吃一辈子吗？即便是为你们打赢了官司，很可能人们会嘲笑我是个家伙律师，要是这个臭名声张扬开来，我这个律师事务所就该关门儿啦。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快把银子收起来。”

他们爷俩无奈，就又在开封城里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律师指着贴在墙上的“告知”事项让他们看，可他们爷俩都认字儿不多比睁眼瞎子稍微强些，“告知”上有不少字儿他们不太认识。

律师就不客气地对他们说道：“会见律师按行业规矩是要计时收费的！你们必须先交费然后再说事儿。”

“惹不起”的舅舅很大方地向律师放下了两枚银圆，“惹不起”就把发生的事情实实在在地讲说了一遍。

律师仔细听着，听了一会儿用笔杆儿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个官司很难得打赢！很明显……剪掉你家伙的那个女子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是不犯法的，告也白告。”

“惹不起”和他的舅舅瞪眼急问道：“啥叫正当防卫？”

律师斜着眼睛看了看“惹不起”说道：“你黑夜闯进女方家里实施强奸，女方为了防备你的强奸行为，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侵犯，不得已剪掉了你的家伙，要是为此你死了，这官司说不定还能打赢，可问题是你还活着。”

无奈他们爷俩丧气地走出了律师事务所，“惹不起”弓着腰身捂着阴部嘴里直叫“疼……疼……疼得够呛……”

“惹不起”的厨师舅舅恼怒地呵斥道：“别再叫唤疼啦！你惹的这起窝囊事儿连律师都不愿沾手，银子白花啦！”

“惹不起”爷俩感到跑律师事务所是没门儿了，“惹不起”向他的舅舅不服气地嘟囔道：“剪掉家伙不是个小事情哇！这已经是民国啦，民国应该比大清朝更爱护民众哇！国家对剪掉家伙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管呀！不能家伙被剪掉了就算啦！总得有人儿来主持公道哇！”“惹不起”说着又捂着下身叫起“疼”来。

胖厨师看着外甥可怜的样子心里一阵儿怜悯，就附和道：“是呀！是得找个人儿主持公道，得出出这口恶气！这个女人太狠毒啦！总得用民国的王法治治这个混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