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三八四章 黑蛋受刑，众人营救（五）

“呃呃……还真是个真红匪！看到红匪是有点儿吃惊，我脑子是被红匪的样子吓得乱套啦！”蒋汉杰听了心里更加摸不着了北，他再没心思探究什么了，也担心探究多了警头儿生疑。心里想道：没时间弄清楚这里边的弯弯绕啦！看来即便说红匪是古寨的普通农民、是个好人也难于救他。得另想办法救他！救了黑蛋会弄明白的。

但蒋汉杰的心里有所不甘，就装着十分纳闷儿的样子问道：“搞暴动……搞暴动干啥？他一个红匪能搞暴动吗？”

“你老蒋今天是怎么啦？搞暴动干啥？我不是给你说过吗？！他要翻天呀！他要推翻政府呀！”警头儿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汉杰，“红匪搞啥暴动与你我何干？操这毬闲心干啥？你就想着你的差事吧！轻松赚几个铜子儿花花多得劲儿。”

这时“大喇叭”装作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局座说得对！管他暴动不暴动，再怎么暴动也不会把咱兄弟的赌钱桌子暴翻！操那闲心是公驴看着公牛交配……臊操心。”

逗得警头儿也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臊操心！你老蒋还真会比喻！”

这时警头儿掏出怀表看了看，向“大喇叭”蒋汉杰说道：“现在还不到八点钟，早饭俺就不招待你了，你就自便吧。你吃过早饭，拿上大喇叭就准备在城里转着大声吆喝吧！晚上俺请你老兄喝庆功酒，明天晚上咱们大赌一盘，这几天憋得难受！”他说着向不远处坐在马车上静候着警头儿吩咐的驭手高声喊道：“你过来！”

这辆马车是从县城马车行掏钱雇来的，那辆马车的驭手赶快拿着鞭子跑了过来，“官府老爷有何吩咐？”

“你现在就载着这位先生，随便在街上找一个饭馆儿吃点东西，然后你就拉着他在城里街上不停地转悠，一直转悠到正上午你就可以回去了……雇车的费用都给你了吧？”

驭手立即从兜里掏出几枚薄铜子儿亮了亮，“给了！给啦！”驭手老汉说着迟疑了片刻，向警头唯唯诺诺地问道：“不是拉东西？就拉他一个人儿？在城里转悠有啥路线吗？都走那几条街？”

“别问那么多！问那么多干啥？！好好赶你的马车！”警头瞪着眼睛呵斥道，“叫你转悠你就转悠，又不是娶媳妇嫁闺女，有啥路线不路线的？！休要啰嗦！”

“是是是……”驭手老汉吓得连忙向警头鞠了一躬，“听大人的，那俺就只管赶车转悠。”

警头儿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尴尬地向“大喇叭”蒋汉杰呵呵笑了笑说道：“差点儿忘了……”他从兜里慢吞吞掏出几个大铜圆儿，“这是给你的酬劳。”

“自己兄弟不用客气！为老弟帮忙还要啥酬劳？”“大喇叭”笑着推辞道，“你就留着后天晚上赌场上用吧。”

“那……那我就真的不客气啦！”警头儿嘿嘿笑着立即把铜圆儿装进了兜里。

“大喇叭”蒋汉杰和驭手赶着马车走后，警头儿一脸威严在院子门口的看守室里，向早就恭候着的两个老油条警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起来。

这两个老警察没有别的本事，唯一的本事是酒量大、很会劝酒，能死磨赖缠轻易把别人灌醉。他两个是警头儿特意挑选的，他们的任务说来并不复杂，就是要想尽法子、使出伎俩不停地向黑蛋劝酒，直到把黑蛋灌得宁酊大醉不省人事，才算完成了警头交给的特殊任务。

警头儿带着那两个老警察开了关押黑蛋的门锁，毕恭毕敬地进到屋里，黑蛋手里举着拐棍儿怒气冲冲地开口骂道：“你这个不孝顺的肥孙子！不给爷爷斟酒点烟就溜啦？！”

“这就斟酒！这就点烟！”警头儿真像亲孙子伺候亲爷爷，撅着屁股哈着腰赔着笑脸，“我……我是出去撒泡尿……”

“今天要砍爷爷的头、爷爷还不害怕哩，你孙子咋就吓尿啦？！”

“嘿嘿……嘿嘿……”警头儿弓着腰傻笑着，他转身向两个老警察瞪起了眼睛，“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爷爷！还不快点烟斟酒？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给爷爷点烟斟酒。”俩警察像兔子听到了狗叫，连忙给黑蛋又是点烟又是斟酒。

黑蛋一扬手把点着向他嘴边擩去的洋烟卷儿打飞了，“当啷”一声把斟满酒的杯子打翻在地上。吓得两个警察后退了几步，警头儿赔着笑脸上前轻声说道：“这两个小孙子还不熟悉队长爷爷的脾气，俺亲自给您点烟斟酒。”

“你这个鳖孙儿这肥孙子！要是不告诉爷爷刚才来的那个大个儿陌生人是干啥的，爷爷今天烟不抽酒不喝菜不叨！爷爷绝食了！”

黑蛋这话可把警头儿吓得不轻，因为特派员再三叮嘱他：“必须在上午酒宴上把红匪灌醉、灌晕，要不然就打乱了整个处决红匪的计划安排。”

“那……那个陌生人……他是街上一个饭馆的厨子呀！”警头儿胡编乱侃道，“他是来给队长爷爷送酒菜的。”

“你想骗爷爷？看他那凶恶的样子哪像厨子？！你孙子要是不说实话，爷爷一滴酒不喝、一根烟不抽、一口菜不叨！爷爷就与你这帮鳖孙儿同归于尽！”

这下把警头儿吓得更是不轻，真是吓得他差点儿尿裤子，他恐慌地抖索着两手，连着拍了几下肥脑袋，嘴里才说出话来：“爷爷不必动怒……好好……我得想想……”警头儿又拍拍肥实的脑门儿佯装想事儿，“呵呵……想起来啦！想起来啦……他是我在街市上认识不久的一个闲朋友。”

“你的这个朋友假冒厨子来这儿想干啥？”黑蛋两眼直愣愣瞪着警头儿，“孙子要是再糊弄爷爷爷爷……爷爷就把酒菜全砸了！”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说老实话……是这个朋友听我说这里关着一个……红匪……俺、俺不是故意说您是红匪，您千万别生气……他说他从来没见过……红匪啥模样，想来看看稀罕就装作厨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