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三八八章 黑蛋受刑，众人营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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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民老铁也不按平时把切碎的牛肉夹进烧饼里了，他把五香牛肉大块儿大块儿地切下分给大家。大伙儿也不说客套话了，拿着大块儿的牛肉配着柔软的烧饼，急急忙忙吞咽起来。唯独“大清先生”张至卿不吃牛肉，只吃烧饼。

大伙儿吃了一通，都打着饱嗝真吃不下去了，回民老铁说道：“留下的这些等咱们回来再吃。”

“我去客栈老板那儿要壶茶水来。”张至卿起身说道，“大家只吃东西不喝水咋中？！”

“大喇叭”蒋汉杰连忙摆手道：“不能喝茶水！喝了茶水拉尿多……免得在跟官府干仗想撒尿耽误事儿。”

回民老铁摸着脸上的络腮胡子向蒋汉杰夸赞道：“蒋老弟不愧是当过兵哇！”

蒋汉杰咬了咬牙低沉地说道：“兄弟们带着家伙一起行动吧！”

“我还是跟大家一起去吧！”“大清先生”鼓起勇气说道，“我虽然力量小，但俺会吆喝给大家助威。”

“张大哥就别跟大家去干仗了。”蒋汉杰劝道，“这儿得有个人儿陪着赶马车的师傅……一会儿过去你把赶马车的师傅领到这房里，说着唱着等着我们别让他着急。”

随即大伙儿就一起出了“小寡妇”客栈，没走多远就看到那个驭手站在马车边，冻得缩着身体跺着冻脚在等着“大喇叭”蒋汉杰，还不断咔咔咔地咳嗽。

“老师傅挣几个铜子儿真是不容易呀！”“大喇叭”蒋汉杰和善地拍着驭手的瘦肩膀说道，“马车要在城里大街小巷转上大半天……看来你是着凉了吧？！”

老驭手可可怜怜地说道：“挣几个铜子儿养家糊口是不容易呀……昨个给客户运东西衣服穿薄了冻得啦。”

蒋汉杰把大衣脱下披在赶车老汉的身上，“穿上大衣暖暖身体，我比您年轻耐冻。”

“不中不中！”老汉扯着大衣推辞道，“俺咋能穿您的大衣呀？！俺穿了您不得挨冻啊？！”

“您就别客气啦！”蒋汉杰皱眉微笑道，“我现在身上汗津津的，浑身燥热的很！穿着大衣感到难受，您就穿着吧。”

老汉诧异道：“这大冷的天儿……是看到您头上有点儿冒汗……”

“心里急着转悠，一急就热、一热头上就出汗。”蒋汉杰随意说道。

老汉不好意思地呵呵笑道：“那俺就不客气啦！我真不配穿这么好的大衣，托您的福穿就穿吧！”

“这样吧……我这位老哥是个好驭手，让他替你赶车。”“大喇叭”蒋汉杰向老汉指了指“纸糊马”宋兽医，又指了指“大清先生”张至卿，“俺这个老兄会拉弦说书，让他陪着你在客栈喝着热茶听着说唱，说不定等俺转悠完回来您身上的寒气就下去了。”

赶车老汉眨巴着迷惑的老眼轻声儿问“大喇叭”蒋汉杰：“俺不知当问不当问？”他很是局促地而谨慎地说道，“俺很想知道……”他说了半截儿话就打住了。

“老师傅……您想问啥、您想知道啥就直接说吧。”

“那个肥胖的官儿很凶气，俺不敢多说话，您和善一些……”老汉望了望“大喇叭”的脸色，看到“大喇叭”一脸和气，就接着说道“您坐着马车转悠……是转悠啥哇？”

“大喇叭呵呵笑了笑，“那个当官儿的是俺的朋友，我不是官儿，俺与这几个兄弟都是做生意的……俺们都是从外乡来的，对县城不太熟悉，俺那个当官儿的朋友，想叫俺们坐着您的马车在城里转悠几圈儿熟悉熟悉。”

“哈哈原来是这样……俺当是有啥神秘事儿哩。”老汉咧嘴憨笑起来。

憨厚的老驭手又纳闷儿地问道：“那……那你们带这个洋铁皮大喇叭是干啥的？”

老驭手这一问倒把“大喇叭”问住了……蒋汉杰装作向远处张望什么，张望了一会儿想出了说辞：“呵呵……带这个大喇叭不干啥……是我那个当官儿的朋友担心街上人多车多，好用喇叭吆喝叫他们让道。”

“呵呵……”老驭手冷笑几声，“连当官儿的朋友都比老百姓厉害。”

蒋汉杰微笑着故意向老驭手说道：“您不会怕俺们把您的马车骗跑吧？”

“您这先生真会说笑话儿！”老驭手笑了笑，“咋会呀？！官府安排的人儿咋会骗俺马车？！俺还得感激您哩！”老驭手转身摸了摸套在车上的那匹卷毛大马的前胸，“不过……这匹马是蒙古种牙口轻着哩，性烈不认生人，俺担心您的这位老哥使唤不了。”

“纸糊马”老宋看了看这匹马说道：“这匹马体格高大健壮，说明您喂养得不赖。”

老驭手接话道：“不敢喂养不好啊！这是俺全家的生活来源哇！俺平时饿着肚子也得把这头牲口喂饱。”

老宋接着说道：“这匹大马从眼神看还真有点儿强悍……我试试看看。”

老宋向马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用手轻轻摸了摸马的脖子，又向马呵呵笑了笑，跳上车子手里连鞭子都没拿，轻轻吆喝一声大马就稳稳当当地载着他走了一段路，又稳稳当当地拉着他拐了回来。

“咦……”老汉惊奇道，“这马咋恁听他的话？看来这人儿真是个有经验的老道驭手哇！”

老驭手放心地把鞭子交给“纸糊马”宋兽医，跟着“大清先生”有说有笑地向“小寡妇”客栈走去。

“大喇叭”蒋汉杰、“武教师”吴可牛和回民老铁立即跳上马车，“纸糊马”老宋赶着马车，马车不一会儿就拐到了店铺林立的大街上。蒋汉杰还哪有心思用喇叭吆喝：“政府昭告民众今天在城北老靶场处决红匪”，他恨恨把铁皮喇叭扔在车厢里，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如何搭救黑蛋。

“通往城北老靶场的路蒋老弟熟悉不熟悉？”正在赶车的宋兽医问道。

“俺和你一样不熟悉，从来没去过老靶场。”

宋兽医又问道：“铁师傅对通往老靶场的路熟不熟？”

回民老铁回应道：“不熟！俺从来没走过那条路。”

他们快速把马车赶在通往城北的一条路上，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