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三九〇章 黑蛋受刑，众人营救（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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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忽然一只浑身雪白的黄鼠狼从坟墓里窜了出来，向他们“唧唧唧”叫了几声扭头儿向南边弓着身腰跑走了。

“咦！”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十分惊奇，“从没见过白色的黄鼠狼！”

老宋脸上飘过一层疑云，皱着眉头犹犹豫豫地说道：“人们常把黄鼠狼称作黄大仙，白色的黄鼠狼就更是罕见了！俺只听老辈儿人说过修炼成精的黄鼠狼能改变身体的颜色……难道这只黄鼠狼成精啦？这种灵性动物一般都是在夜间出现……这只不同寻常的黄鼠狼突然在大白天出现预示着什么？难道与我们救黑蛋有啥玄妙的关系？”

蒋汉杰摇着脑袋苦笑着说道：“乌鸦呱呱呱叫说不是好兆头儿，跑出一只黄鼠狼又在疑神疑鬼……白色黄鼠狼有啥成精不成精的？！这儿的盐碱地都是白色的，也许白色的黄鼠狼是为了适应这儿的环境皮毛才变白的……也许白天黄鼠狼跑出来是肚子饿了寻找食物，一只奇怪的黄鼠狼与救黑蛋会扯上啥关系？！”

宋兽医眨巴着眼皮儿说道：“说不定与救黑蛋会有点儿关系！”

这时大伙儿都望着老宋纳闷儿道：“你说说这只黄鼠狼与救黑蛋会有啥关系。”

老宋认真地说道：“我的职业与你们不同，对动物的习性有研究。你们看到了吧……这只黄鼠狼向我们叫了几声，肯定是有点儿意思的，一定是想向我们报个啥信儿，只是我们听不懂黄鼠狼的语言……黄鼠狼叫了几声扭头儿向南边的方向跑走了……为啥向南边跑走了？为啥不向北边跑走？为啥不向东边西边跑走……黄鼠狼难道是有意给我们指引方向？难道官府杀害黑蛋不在北边的靶场在南边的啥地方？”

“大喇叭”蒋汉杰哈哈大笑起来，“别在黄鼠狼的身上揣摩事儿啦！那个混蛋警头儿明明白白说的是杀害黑蛋的刑场在北边的靶场，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耳朵和脑子又没毛病，再说咱们问路的那个老者也证实北边的靶场就是官府经常杀人的刑场，这还有啥疑问的？！”

“武教师”和回民老铁一起说道：“是呀！杀害黑蛋除了那个靶场，官府不会再有别的刑场了。”

“纸糊马”宋兽医眨巴着眼睛，嘴里不断轻轻嘟囔着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话语。

大伙儿只好就隐蔽在墓地的背后，紧张而耐心地等着枪杀黑蛋的警队过来。

天到半上午的时候，他们估计该是军警押着黑蛋向城北靶场行动了。

老宋就把马车调过头来朝着大路，紧紧抓着马的缰绳，准备着一旦杀害黑蛋的军警队伍从前面大路上通过，马车就急速向军警队伍冲过去，把黑蛋抢在车上扬鞭催马从岔路直奔古寨葫芦庄。

“大喇叭”蒋汉杰从腰里抽出杀猪刀，“武教师”吴可牛从怀里抽出斧头，回民老铁从腰里拔出切肉尖刀。他们紧张地死死盯着前面的大路，激动地等待着搭救黑蛋的那一时刻的到来。

话说原武县城的大街小巷，一大早很多地方都张贴了处决红匪队长高三辈的布告。平时店铺招牌林立的大街上，一溜儿肃立着荷枪实弹的军警。有不少的民众聚在街边儿互相交头接耳悄悄议论着什么。许多老百姓都对红匪感到新奇和神秘，以前市井流传着红匪三头六臂、红胡赤发的传说，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神乎其神，可谁也没见过红匪的真面目，都想亲眼看看红匪到底长得啥个模样儿，与一般人儿有何区别。有些男女老少是茫无目的随大溜儿来看热闹的，这种紧张恐怖的热闹，也许人们认为比看大戏更有意思。也许人们在心里猜想着说不定押解红匪会使用木枷囚笼，红匪说不定会不断高呼口号，这就更有些看头儿。

尽管大街小巷张贴的布告上没写处决红匪的行刑地点，但人们根据常识和老习惯，都认为处决红匪肯定在城北的老靶场，因为老靶场是本县政府唯一的杀人刑场，于是都聚集在县监狱通往城北老靶场的大道两旁。可左等右等连一个红匪的影子也没等到，也没看到有大队扛枪的警察。忽然听到从城南路过这里的人儿说道：“官府大队人马向南已过了老堤，像是要开往黄河滩，一定是去杀害红匪的！”想看红匪和想看热闹的人们知道上当了，都垂头丧气地散去了。不少人儿一边走着一边骂骂咧咧：“官府真会涮人儿，以前杀人都在北边老靶场，咋又改在了南边的黄河滩？”

这时候黑蛋的那几个生死好兄弟，也在想方设法忙着搭救黑蛋。

“书呆子”、“玉米缨”拄着拐棍，“闷儿雷”、“臭蒿”、“马后炮”一人背着一个柳条筐子，出现在弥漫着紧张恐怖空气的县城里。筐子里放着装满火药的大葫芦，葫芦上覆盖着破烂被子。他们故意用黑灰和泥巴把脸抹的脏脏的，使人看上去与蓬头垢面逃荒要饭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天不亮就从古寨出发，由于“书呆子”和“玉米缨”腿上有伤行动缓慢，他们半上午时才急急忙忙赶到县城。他们刚走进县城的南关，就看到主要的街道上散布着不少荷枪实弹的军警，听到街旁一些民众脸色严肃地在悄悄议论着什么，他们心想：狗官今天可能要对黑哥下毒手了。

“我们起得这么早还是来晚了！”“闷儿雷”沮丧地说道。

“俺早就知道来晚啦！”“马后炮”同样沮丧地说道。

“情况不明先别说丧气话。”“玉米缨”把拐棍掂在手上加快了脚步。

“书呆子”干脆把拐棍夹在腋下，咬着牙坚强地快速迈动脚步，一边赶路一边喘息着说道：“按常规……要处决犯人不会在大清早……”

他们从“金蛤蟆”茶馆老茶客的嘴里已经知道，黑蛋并没有被关押在县城监狱里，就关押在那所僻静的院子里，他们快步赶到关押黑蛋的院子附近，看到周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警察的脸上一丝儿微笑都没有。他们无奈地望着高高的院墙，难于猜透黑蛋是否还在里面，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是被押向了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