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四〇〇章 黑蛋受刑，众人营救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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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眼睛的人儿看着书念给他听的，他在脑子里牢牢地记了下来，久而久之他就有文化啦……那位去世的盲人老先生脑子里能记住十几本大书哩！好眼睛的人儿谁也比不了他，所以他说起书来如数家珍一般。”

“嚯嚯……怪不得！原来是这样。”老汉连连点头。

他微笑着看了看“大清先生”，“您现在能不能给俺说唱个段子，也让俺享受享受……辛苦了大半辈子，难得清闲一回……要是您的朋友回来了俺就听不成啦。”

“中中中！”“大清先生”长长嘘出一口气儿来，“不说不唱心神倒是不安宁，俺就随意凑合给您说唱一段儿。”

老汉说道：“您的那几个朋友可能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唱啥都行，只当咱们在这儿消磨时间。”

“大清先生”听了猛然又想起黑蛋来，他也难得猜出黑蛋是否能被搭救，心里很是郁闷起来，他又嘘出一口大气儿，把大弦竖在大腿上，戴上铜壳儿指套，拧着眉头哭丧着瘦脸，在心里开始酝酿唱词儿。

赶马车的老汉恭敬地给“大清先生”的杯子里添上热茶说道：“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再唱。”

“大清先生”喝了一口茶水，“咔咔”清了清嗓子，仰脸思索了一会儿，拉动坠子大弦“支棱”一声开唱道：

天怒人怨乾坤乱，魔鬼当道人心寒。

百姓负重如牛马，蝗灾又把饥饿添。

草根树皮充饥肠，花天酒地朱门关。

官府不把灾民救，又要杀戮为哪般？

官府指鹿便是马，无辜良民遭祸端。

世道不平穷人哭，贪官污吏笑开颜。

“大清先生”唱到这里停了下来，想喝口茶水喘口气儿。

“好好好！唱得好！”赶车老汉拍起了巴掌，“真是唱到俺的心眼儿里去啦！您这些唱词儿是从书上背下来的？”

“是俺自己胡乱编的。”

“胡乱编就编恁好？！”

“说唱年头儿多了老熟路啦……就像您赶牲口想吆喝啥都在嘴边儿上。”

这时驭手老汉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您那些朋友也该回来了吧？！”

“大清先生”故意岔开话题道：“您老师傅是饿了吧？这儿还有我的朋友没卖完的烧饼牛肉，您吃些垫垫饥吧。”张至卿说着就去小车的蒙布下边拿吃的。

驭手老汉连连摇头摆手，“现在做生意多难呀！赚个钱不容易，咋能吃人家的东西。”

这时“小寡妇”客栈的女老板，在隔壁听到客人弦声唱声不断，也想听听说唱，就顺便提着茶壶来送茶水。到得门口儿很随便地推开“大喇叭”租住的房间，殷勤地给他们添了茶水，笑着问道：“蒋先生不在……蒋先生忙啥去了？”

“大清先生”应付道：“蒋先生和那几个朋友到街上转悠去了。”

“真不知道您这位先生会唱河南坠子，大弦拉得有滋有味儿，唱得韵味儿十足……”美女老板嘻嘻笑着，“麻烦您再拉唱一段儿让俺也欣赏欣赏，也清清耳朵里的喧嚣。”

“大清先生”不解地问道：“店主耳朵里有啥喧嚣？”

“你还不知道哇？”客栈女老板一惊一乍地说道，“你们待在这房间里没在大街上咋会知道？！街上乱糟糟的人声乱哄哄地，都吵叫说官府要杀一个红匪头头儿。”

“大清先生”紧问：“杀了没有？”

“官府杀人的人马像是已经回到了城里，不知道杀了没有……”客栈女老板谨慎地瞄了瞄门外，随即把房门儿轻轻关了起来，“官府大队人马杀一个人儿还不容易，俺猜一准儿是杀啦。”

“大清先生”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竖在大腿上的大弦“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您……您这位先生咋惊吓成这样儿？”赶车老汉与客栈女老板一起诧异地说道。

正在这时猛然听到“咚”的一声，有人把房门狠狠地踢开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儿不问青红皂白，把房里这三个儿按倒在地绳捆索绑，在赶车老汉和客栈女老板的惊叫哭喊声中被拖走了。“大清先生”倒是没有惊叫哭喊，因为他知道官府杀害了黑蛋必然要收拾搭救黑蛋的同伙。

原来是杀红了眼睛的屠夫警察局长回到县城，就立即吩咐他那瞎了一只眼睛的跟班儿警察带领一帮人马，像恶狼一样迅速来到“小寡妇”客栈踢开房门，以红匪同伙儿的罪名把“大清先生”张至卿和等着马车的老驭手抓了起来，还把“小寡妇”客栈的女老板以通匪的罪名抓了起来。

“大清先生”张至卿和赶马车的老驭手被稀里糊涂抓到监牢里，在监牢里给他们动了大刑，逼他们承认是红匪的同伙。

“大清先生”不知在哪儿冒出的骨气，在酷刑下一声儿也没喊叫冤枉和求饶，只是破口骂个不停。

那个赶马车的驭手老汉惨叫着大喊冤枉，可警察局的打手咋会相信他是冤枉的？当天他们两个人儿就在监牢里被活活地打死了。

“小寡妇”客栈美貌的女掌柜，倒是没被抓进监狱里，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漂亮的美人儿被抓进监狱有点儿浪费了美色。

屠夫警头儿那个被宋兽医鞭子打瞎了一只眼的跟班儿的，深知警头儿好色，为了讨好局座，就把“小寡妇”的美女老板送到了屠夫警头儿那里。

警头儿见到这个美艳性感的小寡妇，如同虎豹见到了羔羊、恶老雕见到了嫩鸡儿，哪有不吃之理？赶紧让跟班儿的瞎眼警察为美女松绑。

瞎眼警察为小寡妇松了绑绳，知趣地嘻嘻笑着把门儿紧紧关上走开了。

警头儿迫不及待地把小寡妇强行搂在怀中，“嚓嚓”几下就把小寡妇的裤子扒了下来，像饿虎扑食把小寡妇按倒床上就要强奸。

小寡妇恼怒地挣扎着破口大骂警头儿：“畜生！想吃老娘的肉没那么容易！”向警头儿肥大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警头儿惨叫一声，耳朵被咬掉了半个。

警头儿疼痛难忍“哇哇”大叫，恼羞成怒拿起手枪向小寡妇“咚咚”几下，要了美丽小寡妇的小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