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守望 第四六三章 元宵节之夜（七）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摆这桌儿酒席除了将军大人清楚怎么回事儿，其余人都蒙在鼓里，但又不好明问。特别是那两个苏州美女姐妹，心中甚是忐忑不安，不知长官大人张罗如此场面是何用意，不知道对她们意味着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更不知道下一步是何种命运在等待她们。她们最担心、最害怕的是被嫖客奸污。她们常听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酒宴过后不知会发生什么……已经被卖到了烟花青楼，身子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被奸污是迟早的事儿，担心害怕也没用，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时特派员将军点燃一支洋烟儿，吸了一口故意向老鸨脸上喷去，接着说道：“这桌酒席是专意为你这御香楼花主摆的。”

“咦咦咦……”老鸨故作谦虚紧张地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她脸上随即涌上一层装出的愧色，愧色里隐藏着疑惑和不解。

“敢当也得当！不敢当也得当！本将军不会亏欠于你。”将军大人又吸了一口洋烟儿又喷在老鸨的脸上。

老鸨心里发起怵来，她感到老嫖客大人突然变得不友好起来，今宵有点儿反常哇！到底是哪些事儿没伺候好？她皱着眉头在脑子里胡乱搜索起来。

王参事王大人抽着洋烟卷儿、转悠着金鱼眼儿，也许已经猜出了一些名堂，但还是猜不出头绪猜不囫囵。他也就懒得再去动这个脑筋，坐在那里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像观看邻居家请客吃饭一样。

这两个苏州小妹一直是忐忑不安地呆坐在那里，她们涉世不深，以前也从未有过身处烟花青楼的经历，对这里的一切都比较陌生和痛恨，特别是当看到像配种的雄性动物一样的嫖客，她们心里就恐惧得颤抖。她们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好像她们也连带着失去了思考的自由，她们懵懵懂懂很不自然的呆坐着，似乎只有听从命运的摆布了。她们心里很清楚，嫖客来这里就是为了玩弄蹂躏她们，嫖客给她们不会带来什么好事儿，带来的一定是屈辱和伤害。

“今晚是元宵夜……本将军借佳节的喜气儿，要办一桩善德之事，免得死了阎王爷把本官的鬼魂儿关在地狱里……不知诸位肯帮忙乎？”将军大人扭头看了看王参事，又看了看“御香楼”老鸨。

“善德好事儿一定帮忙！一定帮忙！”王大官人与老鸨争着说道。

王参事一脸滑稽的奸笑，心里暗暗说道：善德之事？莫不是这老色鬼要纳这对儿美女小姐妹做妾吧？！

老鸨一脸纳闷儿在心里嘀咕道：嫖客来妓院除了寻欢作乐，会做出什么善德之事？

“好好好！本官先饮三杯鱼头酒……”“吱吱吱”将军连着饮了三杯，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口中，连说：“好味道！好味道！”接着说道：“诸位都要动动筷子，这么美味的菜肴不吃对不起厨师哇！”

王参事与老鸨脸上勉强堆着很不自然的微笑，一边小心谨慎地吃着一边赞叹着：“真是好味道！真是好味道！不愧是黄河的大鲤鱼。”

将军先生看到两个苏州美女拘束不安地不敢动箸，就笑着说道：“这菜肴也有你们的一份儿哦，放开胆子！喜欢吃哪个菜就吃哪个菜。”

“谢长官大人！”两个姑娘离座站起，向特派员将军施了一个侧身抱手屈膝礼。

将军大人这时端起一杯酒站起身，对老鸨说道：“这杯酒是本官敬你这花头儿的……今晚本官要为这两个苏州姑娘赎身。”

“啊……”老鸨惊讶得故意带着哭腔说道：“她们可是俺花重金买来的呀！是俺御香楼的摇钱树哇！大官人总得有个说法哇？！”

真正吃惊的是两个苏州姑娘，她们姐妹两个下意识地猛然站了起来，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确确实实她们听到了像冬天里响了一声春雷一样的“赎身”。她们清楚“赎身”的分量，“赎身”等于自由了，可以跳出这妓院这个肮脏的污泥坑了。她们一下愣在那里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笑，也不知道说声谢恩的话。不过她们小姐妹在激动中心里还有些不安，心想：赎了身是自由了，这种偶然的自由不知要付出何种代价啊？

王参事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将军要纳妾就必然得先把这对小姐妹赎身，不赎身就不好纳妾吗！他的眼里透出一丝不快，他的不愉快并非嫉妒将军纳妾，将军纳再多的妾也与他没多大关系，他是考虑到银子的事儿，银子可与他有关系，他大口吸着洋烟卷儿来掩盖内心的不畅。他有他的想法儿，他看似胖乎乎样子显得愚钝，其实内心猴精猴精。他猜道：为妓女赎身要花大把银子的，这些银子说不定这老猴精又要派在我王某的头上了。

“说法当然有！你这花头儿可要放明白点儿！”将军大人突然变了脸色，“民国不是大清朝，要是给你安一个‘逼良为娼’的罪名，你这御香楼就得立即关门，说不定你还得进大牢。”

“俺怎敢不明白呀？！怎敢不明白呀？！”老鸨翻了翻白眼儿，软里带硬地说道，“可俺有警察局发的营业证哇！”

老鸨好像不服气地又翻了翻白眼：“长官说话也不必太口满，俺既然敢在这儿竖起一个门面儿，自然就有支撑门面儿的大柱子！”

很明显老鸨话里有话，她这是跟将军叫板，也给将军释放了一个信号，言下之意，他的幕后老板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说不定比将军的官职还要高。

王家老大看到两个人争执，一脸媚笑向特派员将军说道：“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有事儿好办。”

王银多心里清楚，他的开封警察局长的老丈人在这个“御香楼”参有暗股，“御香楼”的开业手续都是警察局长亲自给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