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风云 三三二、救济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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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学成愣了愣，问道：“李善礼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季时桂说：“李善礼被你们锄奸锄掉了。现在他老婆高筛年当家，照样与**有勾连，只是没以前那么张扬。”盛学成摆着手说：“情况我们了解了。我马上安排人，统计各家各户被抢走的粮食到底有多少。至于家里缺粮的人家，我们一定想办法帮助解决。”他匆匆地往中槛庙走去。

中槛庙东厢房坐了十几个人等着开会。盛学成说：“我们先把地主富农名单列出来，然后再落实叫他们这些人拿出粮食出来，救济家里没有粮食和缺粮的人家。大家说说看。”宋之发说：“首先从反动派头目说起，潘金山、潘金成、潘金龙这三潘不能让掉。”李方道说：“三潘家里都弄不出粮食来，就说潘金山吧，他丢在周家泽家里的是大老婆费凤英。她跟小伙聚东两个人过日子，家里没多少粮食，潘金山这两三年来对她根本不闻不问。潘金成他家在蚂蝗湾田里。至于潘金龙，他家老婆吴党女带着两个儿子跟婆婆一起在家过日子，标标准准的一个贫农家庭，你叫他家里拿出粮食，怕的是不怎么现实的。”

盛学成说：“三潘不谈，大家接着说。”黄长礼说：“高筛年这婆娘家里粮食多得很，堆得顶了屋集子，我看敲她家五石稻没话说。”盛学成纠正道：“黄村长，你说话说得不妥，怎么叫敲呢？应该说勒令。自古就有人说，‘等贵贱，均贫富’。今天有好多人家家里的粮食被抢光，高筛年他们这些富有人家的粮食却一点都不曾动，我们勒令他们缴出些粮食，帮助没粮或缺粮的人家度过寒冬和三春头。”

钱松殿说：“潘金山的大老婆拿不出粮食，但他家的老大潘金国要拿出两石稻子。”李方道说：“对，应该叫潘金国拿出两石稻子出来，再说他家粮食也比较多，把他的名字写下来。”季朝彬说：“几个保长也要叫他们拿出三五石粮食，朱秀福、季上体、季上淦、钱茂国这四个人的家里都要拿出五石稻子。”

李何义说：“李方莲这家伙在庄上最犯嫌，每逢反动派沈家埨据点叫他抓人，他都凶恶得不得了。我看他本人不在家，就找他家兄弟李方梅。”王加确说：“他家兄弟李方梅平常在家种田，规规矩矩的。”李何义说：“李方梅是不怎么犯嫌，但他家境比较发达。我看这样叫他家缴粮，李方莲缴三石粮，李方梅也缴两石粮，合计起来共有五石粮，统归李方梅负责送得来。”盛学成颔首说：“我同意对李方莲弟兄俩这样处理，何况李方梅家里确实富有。”

宋之发领着曹廷高、张宝銮、郑仁近三五个人走进中槛庙。盛学成喊道：“宋之发，你到这东厢房里，把调查到手的情况说一下。”宋之发走进东厢房，从表袋里取出一张纸说道：“这次沈埨据点里的匪军出动‘扫荡’，周家泽共有八十二户遭到抢劫，被抢得最多的人家是潘天成家，扒走七石稻子，粮食扒得最少的人家也有四斗米。被抢的粮食累计相加，总共有二百一十二石多。”

盛学成说：“宋之发，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现在你带两个战士到被抢掉三石粮以上的人家摸一摸，看他们家里还有多少粮食，能不能度过明年三春头。另外，典型的穷人家要度过明年的三春头需要多少粮食，你给统计出来。”宋之发喊了声“是”，便离开东厢房。他从院落里走过，喊道：“曹廷高、郑仁近，你们二人再跟我跑一趟。”两个战士随即跟着他离开中槛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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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学成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为止吧。大家分头通知确立下来的二十二户当家人到茶馆里开会，勒令他们把粮食送到指定地点。”黄长礼说：“不会叫缴粮的人家直接把粮食送到救济户家里，这要省去好大的功夫哩。”季时龙驳斥道：“这怎么行？需要粮食的人家宁可饿死，不管你怎么说也不敢要啊。”盛学成点着手指头说：“黄长礼呀，你这是出的馊主意。庄东桥口放两条空船，庄南夹沟放两条空船，庄北夹沟放一条空船，指定缴粮的人家把粮食往这三个点上送。大家分头行动吧。”

黄长礼对盛学成说：“季壁章他又不曾当保长，并且也没有参加匪自卫队，怎么也叫他缴三石粮出来？”盛学成说：“你说的不错，但他充当保长钱茂国的文书，从中捞到了不少的油水，有时还私自作主，也做过一些坏事。现在要叫他吃下去的吐一点出来。”

前后一个小时的功夫，二十二户当家的都叫到了钱松莲的茶馆里。盛学成大声通报道：“这次沈埨据点里下来的匪军窜到周家泽‘扫荡’，八十二户人家遭到了抢劫，单粮食就达二百一十二石多。现在要求你们这些人家出粮资助被抢粮的人家，帮助严重缺粮的人家度过寒冬和三春头。”

高筛年叫道：“沈家埨下来的**太坏，我们家里也遭到了祸害。”潘金国的老婆薛双扣说：“我们家里的粮食也不多啊。”钱松确鬼叫道：“你们**、新四军光晓得跟我们要粮，应该到沈家埨去跟**把粮食抢回来。”……

盛学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叫你们拿出粮食来资助被抢粮的人家，你们就心疼得不得了，竟然还讲什么歪理。沈家埨据点的匪军窜到周家泽抢劫了八十二户人家，除了家住在南汊河河南的人之外，而你们这二十二户人家竟然一点毛皮连碰都不曾碰到，这就充分说明了你们跟沈家埨据点下来的匪军是一伙！林大宽一家五口人，家里总共只有两石稻子，竟然被抢了个尽大光。——现在，我勒令你们散了会后，自己自动自觉地把粮食送出来，时间截止今晚。我们在庄北头准备了一条船，东桥口准备了两条船，庄南夹沟里也准备了两条船。哪个胆敢违抗的话，我们今晚就把哪个带走。宋之发，你来把他们各人要缴的数目说一下！”

宋之发拿出一张纸，念道：“钱茂国，七石稻；李方梅，五石稻，其中包括你的哥哥李方莲三石稻，由你负责送来；朱秀福，五石稻；朱秀禄，五石稻；高筛年，六石稻；薛双扣，两石稻；季壁章，三石稻；钱松莲，四石稻；李方桃，四石稻；季上淦，三石稻……”被勒令缴粮的二十二个人出了茶馆，个个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