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风云 一六七、周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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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弯进棺材沟，向南进入南汊河。周雷说：“我们今日夜晚在周家泽西头上岸，到周家泽大街上把十来张标语贴掉。”季上泽说：“我们不会从双潮河上庄，正好路过周大伯河口，弄点小面打成浆糊。”周雷摆着手说：“不行，容易被敌人发觉，再说我们撤退时，动作也快不起来。”梁慧说：“那还从南汊河绕到直南河，我们的船行到那里，天也黑得多了，正好掩护我们今日在周家泽的行动。”

季上泽撑了一段路，梁慧说：“我换你撑一段路。”季上泽笑着说：“我们两个男子汉不撑，叫一个女子撑船，真不好意思。”梁慧抢过篙子，说：“我撑个船有啥了不得的。你呀季上泽说这话就生份得很，何况我们之间还是同志关系。”梁慧撑船真有格式，篙子一下，而后身子往后一埋，船就急速前进。周雷也笑着说：“梁慧姐呀，你慢点儿撑，我们用不着赶路。反正贴标语要到天黑的时候才能上庄贴，贴早了，会被还乡团发现后撕掉。我们晚些贴，能够确保周家泽第二天有很多的人看到标语，好增添他们的胜利信心。”

季上泽说：“周雷呀，你在祝墩学习了两个多月，这么长的夏天你留长头发是怎么过来的？”周雷说：“一开始我戴帽子，后来干脆不戴帽子，把长头发扎起来就垂在背后。”“你宿在哪里呢？”“招待所呀。三个人一个房间，三张铺，跟我宿在一起的，一个叫冯天海，一个叫杨松芳，他们两个都是侦察兵，就是不曾化装过女人。他们两个经常搂住我开玩笑。”

梁慧说：“你们学训班够有女学员？”周雷说：“有啊，四个女的，她们是陈素汐，秦少仪，胡珩，还有一个叫李秧年。有好几回，我跟她们在一起，这四个女的吃住我穿女人衣裳，还给我打二叉辫子。学习的时候也跟她们坐在一起，军训时，教官竟然把我当住女学员，排队就是五个人一组。有一回，涂主任、管团长前来学训班讲话时，夏指导员叫他们两个人将我们五个人当中一个男的指认出来，两个人分辨了两三回都不曾把我指认出来，最后还是夏指导员指出了我，他们两人仔细瞧了半天，都说一点都望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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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了周家泽，便带在庄子西头的小湾子里。周雷说：“梁慧姐，你人趴在河坡上，好观察庄上的动静，又能很好地保证自己不被敌人发现。我和季上泽二人上去进庄贴标语，顺便给你带点吃的。”梁慧说：“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周雷、季上泽上了岸，不能在中心大街跑，就在庄南边走小巷子迂回往东跑，跑到玄天庙东边的小垛上。周雷轻轻地敲门，周祥甫开门一看，原来是周雷，便喜滋滋地说：“你今日晚上回来有什么事？”周雷说：“爸爸，我还带回来一个同志。”周祥甫连忙说道：“好，你们赶快吃夜饭，粥在锅子里还不曾冷哩。”

季上泽说：“周大伯，家里有小面吗？”周祥甫说：“有的。”周雷说：“爸爸，我们今晚要把十来张标语贴到大街上。”周祥甫说：“行，我现在就烧开水打面糊。”

周雷将锅里的粥匀了两碗，说：“爸爸，我还有一位同志在船上，最好煮两个山芋带给她。”周祥甫说：“行啊。我煮五六个山芋，你们都带了走，煮的水滚烫的，就打面糊，一事两当。”两人吃了粥，再等一会儿，锅子里也烧开了。

周雷调好了面糊，等了一会，便用布包住面糊，说：“爸爸，我们这就走了。我拿两个熟山芋走。”周祥甫说：“锅子里的熟山芋你们全都拿走，夜里行船肚子里吃的东西消化得快，在路上加餐。”周雷、季上泽两个人衣袋里都放了三四个熟山芋。周雷说：“爸爸，你放心好了，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打回来，反动派气焰嚣张的日子不会得长了。”

两个人出了门，在家庙大门上贴了张标语：“消灭还乡团！”转过弯又贴了张标语：“新四军打回来了！”中槛庙、钱松奎屋后墙、季上武东墙等六七处都贴了标语。

贴完标语后，两人回到庄西头的船上。周雷喊道：“梁慧姐，给你带了几个熟山芋，吃吧。”梁慧说：“你手上这个山芋蛮大的，我只要把它吃了，肚子就饱了。”季上泽上了船就操起篙子猛力撑起来，船头“呼呼”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