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密州庆功宴!镇国文宝!(万更求票)
密州府城内,连日来笼罩全城的肃杀与紧张气氛,已被冲天的喜庆与劫后馀生的狂喜彻底取代口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空气中弥漫着酒肉的香气与百姓们由衷的欢笑。
无论是浴血奋战丶功成归来的将士,还是此前日夜担惊受怕的寻常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太守府内,更是灯火通明,举办盛大的庆功宴。
御前女官南宫婉儿与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王德全,作为女帝陛下的钦差特使,端坐于主位之侧,代表着无上的皇恩与中枢的意志。
南宫婉儿举止优雅从容,代女帝向在座有功将士一一赐下御酒,言辞温婉中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江行舟身上略有停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王德全则满面红光,声音尖细却清晰地宣读着陛下对北疆大捷的嘉奖旨意,对江行舟丶薛崇虎等功臣极尽褒扬之词,字里行间透露出女帝的欣喜与倚重。
然而,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在略显低调地,坐在太守薛崇虎对面那位青衫文士身上—正是此番力挽狂澜丶创造奇迹的户部左侍郎江行舟。
塞北道刺史梁玉,这位手握一方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官阶品级本远在江行舟之上,此刻却早早赶到宴席,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他亲自执起玉壶,为江行舟斟满美酒,口中连连感叹:「江侍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词惊天地,一举定北疆,真乃国之柱石,陛下肱骨!
下官佩服,佩服之至啊!」
他这等封疆大吏,政治嗅觉何其敏锐?
江行舟此番立下不世之功,携赫赫战威返朝,加官进爵已是板上钉钉,甚至极有可能成为超越三位内阁老宰相丶真正执掌大周圣朝核心权柄的巨擘。
此时若不趁机表明心迹丶提前烧热灶,更待何时?
不仅是刺史梁玉,塞北道下辖各府的数十位太守丶数百名县令,但凡能连夜赶来的,几乎都挤破了头涌入密州府,只求能在江行舟面前露个脸,混个眼熟。
宴席之上,向江行舟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各种溢美之词层出不穷,几乎要将这位年轻的侍郎淹没。
「江侍郎文韬武略,冠绝当代,实为我辈文官之楷模,武将之胆魄!」
「一曲《江城子·密州出猎》灭一国雄师,此等功业,旷古烁今,足可光耀史册,流芳百世!
」
「日后朝中,还望江侍郎多多提携指点,下官等愿附骥尾,以供驱策!」
昔日或许还对这位年纪轻轻便位居户部侍郎的「幸进」之辈有所轻视的地方大员们,此刻无不放下身段,极尽奉承之能事。
这便是最现实的官场,一场惊天动地的胜利,足以瞬间重塑所有的权力格局。
江行舟虽暂时仍是侍郎,但此刻他身上所凝聚的煌煌声望与无限潜力,已让这些封疆大吏也必须仰视。
太守薛崇虎看着这「众星拱月」的场面,心中感慨万千,却只有欣慰与自豪。
他频频举杯,为自己能与此等人物并肩作战而感到与有荣焉。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江行舟,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敬贺与奉承,依旧是一袭简单青衫,神色平静如水。
他只是淡淡颔首致意,对于敬酒,大多只是浅酌即止,并未有丝毫得意忘形之态。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喧闹的席间,与代表女帝的南宫婉儿丶太监王德全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沉稳眼神。
对于其他官员的热情,他大多淡然处之,既不过分亲近示好,也不刻意疏远冷淡,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距离感和超然姿态。
这种超然的态度,反而更让那些久经官场的官员们觉得高深莫测,敬畏之心更甚。
宴席角落,杜子宁丶张栩等半圣后裔子弟,及翰林刘春丶曹瑾,秦文等青年才俊聚在一处。
他们谈论的焦点更多是那首镇国词篇《江城子》的精妙意境,以及战场上文气化形丶言出法随的玄奥,对于官场上的迎来送往虽看在眼里,却并未过多参与,保持着文人修士的几分清高。
青婘与玄女则一如既往地安静侍立在江行舟身后不远处,仿佛与这喧嚣的庆功宴格格不入,但她们的存在,却又无形中构成了江行舟气场的一部分,平添几分神秘与威仪。
这场庆功宴,表面是犒劳三军,实则也是一次权力的预演与站队。
无数人试图在这位即将崛起的朝堂巨擘面前留下印象。
而此刻,江行舟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青衫素净,目光深邃,仿佛眼前的所有浮华与喧嚣,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心中所思所虑,是比这场盛宴更重要丶也更遥远的未来。
北疆烽火虽暂熄,但洛京的朝堂风云,乃至整个天下的棋局,还有更多的挑战与风雨,在等待着他从容落子。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欢声鼎沸,洋溢着劫后馀生的热烈与喜庆。
江行舟与坐于席间显要之处,虽身处喧闹漩涡的中心,被无数敬仰丶探究的目光所环绕。
夫人薛玲绮坐在他身旁。
但两人之间自有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与宁静氛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浮华稍稍隔开。
薛玲绮今日亦卸下戎装,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宫装。
虽心系边防战事,但此刻,她更多时候只是默默为夫君布菜丶斟酒,动作娴静优雅。
她的目光不时流转,落在江行舟沉静的侧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深切关切与难以掩饰的骄傲。
唯有在他身边,才会流露出如此柔婉的一面。
此时,一身素净衣裙的玄女悄然上前,如同无声的影子,站在江行舟身侧,以仅有几人能闻的声音低语禀报:「主人,北境最新线报。
妖蛮联军虽依旧陈兵二百万于塞外,旌旗未撤,但慑于密州一役之威,其前锋各部已相继后撤百里,重新扎营。
如今营盘虽依旧连绵,但观其气象,士气低迷,各部首领往来频繁,似有争执。
综合判断,短期内应不敢再轻犯边陲。」
江行舟闻言,神色未变,只是微微颔首,执杯的手稳如磐石,不见丝毫波澜。
他沉吟片刻,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身旁薛玲绮与玄女耳中:「密州府经此一役,声威大震,精兵强将云集。
更有岳父大人坐镇,城防经过血火锤炼,可谓固若金汤。
塞北道各府见此大胜,亦必士气高涨,加紧防备,依托边境诸多坚城,短期内,北疆防线暂可无虞。」
然而,他话锋微转,指尖蘸了少许清冽的酒水,在光洁的檀木桌案上虚划出一道蜿蜒的长线,象徵着北方那漫长而曲折的边境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然,二百万之众,终究非是虚数。」
「此等规模的联军,宛若悬于我北疆头顶的巨大乌云。
若其内部达成一致,真要不计代价丶不顾伤亡地倾力压来,滚滚兵锋所向,其势如山崩海啸,绝非一城一道所能独立支撑。」
「届时,恐需倾举国十道之力,统筹全局,方能在漫长战线上与之周旋。
那将是一场旷日持久丶极度耗损国力根基的国运之战,胜负难料,即便胜,亦恐是惨胜。」
薛玲绮闻言,娇躯微微一震,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她出身功勋世家,深知夫君所言非虚,那黑压压的二百万联军,始终是悬在大周头顶的利剑。
然而,江行舟随即嘴角泛起一丝她极为熟悉的丶运筹帷幄时的淡然笑意,那笑意中带着洞察世情的睿智与掌控局面的从容:「不过,万幸的是,我们此番一举拔除了雪狼国,这颗妖蛮联军中最锋利的獠牙。」
「剩下的妖蛮各部,虎豹鹰蛇,牛马羊狐,看似势大,盘踞万里荒原,实则各怀鬼胎,互不统属,联盟松散,不过是一群因利而聚的乌合之众。」
「雪狼王及其十万精锐覆灭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血淋淋的教训足以让他们胆寒。
试问,如今谁还敢丶谁还愿当这出头之鸟,来率先试我大周之锋芒?
这巨大的伤亡代价,足以让他们内部的争吵持续很久。
故而,此庞然大物,短时间内,已不足为虑。」
他举杯,与身旁的薛玲绮轻轻一碰,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已看穿了北疆未来的迷雾:「眼下,正是我们消化此战赫赫战果丶进一步稳固边防丶积蓄国力的天赐良机。
这由一场大胜换来的丶看似脆弱的平静,其战略价值,远比十万援军开赴前线更为宝贵。」
薛玲绮凝视着夫君那智珠在握丶洞若观火的沉静面容,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缕忧虑顿时烟消云散,化为全然的信任与毫无保留的支持。
她嫣然一笑,如冰雪初融,柔声道:「夫君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她亦盈盈举杯,眼中光华流转,映照着满堂灯火与身边人的身影,声音虽轻却坚定:「这一杯,不为庆功,敬夫君,为我大周,再定乾坤。」
盛宴至酣处,气氛愈加热烈。
猜拳行令之声丶酒杯碰撞之音不绝于耳,整个密州太守府沉浸在一片胜利的欢腾之中。
始终面带淡笑的江行舟,此刻心情似乎也颇为舒畅。
他信手解下腰间那只看似寻常丶却从不离身的酒葫芦。
葫芦塞子拔开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丶醇厚绵长中带着奇异灵韵的酒香骤然弥漫开来,竟似将满堂的酒气都压下去几分,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仿佛连文思都活跃了几分。
然而,众人期待中的琼浆玉液并未倾泻而出,却见一道金中透红丶宛如液态琥珀般丶约莫指节大小的影子,「嗖」地一声从葫芦口轻灵蹿出,不偏不倚,落在了宴席中央特意留出的空置桌案上。
待那光影稳定,众人定睛看去,竟是一只圆头圆脑丶憨态可掏,通体散发着莹润宝光的小虫!
它似乎刚从沉醉中苏醒,亦或是本就醉意朦胧,在光滑的桌面上摇头晃脑,还极通人性地打了几个响亮的酒嗝,纤细的小脚跟跟跄跄,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看得人忍俊不禁。
「咦?江大人,这是你养的酒虫,竟是如此灵异!」
邻近席位的宾客按捺不住好奇,出声询问。
江行舟莞尔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指尖轻弹,一缕细微却精纯无比的文气,如同受到指引的丝线,悄然落入那酒虫身前早已备好的一碟浓黑如漆的陈年松烟墨汁中。
那原本醉态可掏的酒虫,似是受到了这缕同源文气的牵引与墨香酒气的双重刺激,精神陡然一振,竟一个猛子扎进墨碟之中,饱饮一番,原本金红的体色更添几分墨韵。
随即,它翻身跃上旁边早已铺开的雪白宣纸。
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看似醉醺醺丶步履蹒跚的小虫,竟以尾尖为笔,蘸饱浓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疯狂游走起来!
它的动作看似毫无章法,歪歪扭扭,颠三倒四,完全是一副醉汉涂鸦的模样。
但奇异的是,那墨迹留下的每一笔丶每一划,竟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恣肆奔放与内在锋芒!
初始时确如鬼画符般难以辨认,但随着墨迹延伸,渐渐竟显露出狂草书法的神韵!
笔走龙蛇,气势磅礴,疏密之间,自有韵律!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蜿蜒游走的墨迹之中,竟隐隐有青蒙蒙的剑气吞吐不定,森然寒意透纸背而出!
仿佛这小小的酒虫并非在写字,而是在运剑,在方寸宣纸之上,演绎一套绝世剑法!
字里行间,竟已暗合了文道至高境界中「以笔代剑丶字含杀伐」的真意!
「这——这是?!虫豸挥毫?」
「以虫为笔,竟能写出如此神韵?
这已非戏法,近乎道矣!」
「字中含剑意!
笔墨藏锋镝!
这——这虫子莫非已成道?
通了文道,得了江侍郎的文气点化!」
满座皆惊,哗然之后,便是阵阵发自内心的喝彩与惊叹!
谁能想到,江行舟随身携带的一只小虫,竟有如此造化与灵性?
这已非凡物,堪称文宠!
可见其主人平日文气薰陶之深,潜移默化之下,竟已到了近乎点化万物丶启迪灵智的玄妙境界!
在场众人中,最受震撼丶几乎心神失守的,莫过于草圣后裔张栩!
他猛地从席间站起身,也顾不得失仪,死死盯着那酒虫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丶继而转为狂喜丶最终陷入痴迷的光芒!
「酒酣胸胆尚开张——意到笔随,不拘成法——拙中藏巧,狂放不羁——这丶这简直是草书宗师追求的那种抛开形骸丶直抒性灵的境界雏形!」
张栩喃喃自语,如痴如醉,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那酒虫看似混乱实则蕴含至理的「笔法」之中0
他自幼苦练家传草书,临遍碑帖,自认已得其中三昧,但此刻见这醉虫凭藉本能「涂鸦」,其中蕴含的那种抛开一切笔墨技巧束缚丶纯任本心流淌的「狂」意与「真」意,竟让他有种醍醐灌顶丶豁然开朗之感!
这虫子的「书法」,在结构丶章法等技巧上自然远不如他精熟,但那股源自天性丶毫无矫饰的神韵,竟隐隐有超越技法框架丶直指艺术本源的趋势!
「江丶江大人——」
张栩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语无伦次,竟对着一只虫子生出了无限的请教之心,「您这酒虫——神乎其技!不知——不知可否——割爱——卖于下研?」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周遭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江行舟亦被逗乐,朗声笑道:「张兄说笑了,此乃我之酒友」,岂能售卖?
不过,张兄若对此道真有兴趣,日后可常来我处,与我这酒友」切磋探讨,共饮几杯,或许别有所得。」
张栩闻言,非但不失望,反而如获至宝,连连点头,目光依旧紧紧黏在那还在纸上「挥剑」的酒虫身上,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书法突破的契机。
与此同时,宴席另一侧,老将军薛崇虎却对酒虫挥毫引发的满堂喝彩恍若未闻。
他魁梧的身躯微微侧向一旁,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全部的心神丶目光,乃至呼吸的节奏,都牢牢系于怀中紧抱的那张玄铁战弓之上。
这张伴随他征战半生丶此次更立下赫赫战功的宝弓,此刻已模样大变,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口只见那古朴黝黑的弓身之上,原本由江行舟亲笔题写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赠薛太守》全文,其墨迹早已不再是简单的附着,而是深深烙印丶渗透进了弓身的每一寸肌理之中,仿佛天生便是弓体的一部分。
每一个字迹,此刻都隐隐绽放着温润而坚韧的淡金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沉静而永恒的力量感。
更令人心折的是,一股浩瀚丶正大丶却又蕴含着狩猎与杀伐真意的磅礴力量,正在弓身之内缓缓流转丶生生不息。
手指轻触,便能感受到一种血脉相连般的共鸣,仿佛这张弓拥有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镇国级文宝!
经此密州城下一役,尤其是最后时刻,江行舟引动全词之力,挽此弓射杀雪狼大妖王,那首镇国词篇的磅礴文气丶不朽意境与弓体本身承载的杀伐煞气,已在极致的光芒中彻底水乳交融,发生了本质的蜕变!
这张弓,已普升为一件威力无穷丶且承载着大周国威与文道荣耀的镇国级文宝!
这首战词,是江行舟赠送给他薛太守的,所以他能够完整的释放这首战词文术的威力!
薛崇虎爱不释手地丶一遍又一遍地摩掌着冰润而温暖的弓身,感受着其中那股与自己气息相通丶仿佛已成为自身延伸的浩瀚力量,这位见惯了沙场生死丶素来刚毅沉稳的老将,竟也激动得虎目微红,眼眶湿润。
他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清楚,有此神弓镇守薛国公府,其意义远超十座金山!
只要后代子孙中,有一人能继承领悟词中文术,激发此弓些许威能,便足以震慑宵小,保家族门楣至少五代昌盛不衰!
这已不仅仅是一件无坚不摧的武器,更是家族荣耀的见证丶传承的象徵与未来的守护神物!
其价值,无可估量!
「贤婿——」
薛崇虎抬起头,目光穿越喧闹的人群,深深望向正与张栩谈笑风生的江行舟。
千言万语,无尽的感激丶欣慰与对未来的期许,都凝聚在这深深的一瞥和一声低沉而真挚的呼唤之中。
这其中,有对女婚才华的骄傲,有对这份厚重馈赠的感念,更有将家族未来托付的信任。
江行舟似有所感,停下交谈,举杯遥遥向岳父方向致意。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清澈而笃定。
无需多言,翁婿二人默契。
ps:
11月爆肝!
每500张月票,爆肝1万字!来吧!尽情的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