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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第430章 没人听见的钟才走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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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0-24 16:58:42 来源:源1

第430章没人听见的钟才走得真(第1/2页)

楚瑶并未立刻离开。

她就在渔村边缘,用海边拾来的浮木和茅草,搭起了一间简陋的棚屋。

她学着邻妇的样子,每日去远处山坳里挑回淡水,用陶锅煮着气味寡淡的鱼汤,偶尔坐在门口,听着妇人们用她几乎听不懂的方言闲话家常,言语间总离不开男人、渔获和天气。

她佝偻着背,动作迟缓却稳当,浑浊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真成了一个靠海讨生活的普通老妪。

七日之后,一场毫无征兆的秋汛席卷了这片海岸。

夜里,涛声如雷,巨浪以前所未有的高度冲上滩涂,吞没了沙滩、礁石,以及那间孤零零的草棚。

第二天潮水退去时,一切都变了样,原本的海岸线被蚀去一大块,楚瑶的小屋连同她留下的所有足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村民们对着狼藉的家园唉声叹气,有人偶然提起:“前些日子那个眼生的妇人,也不知跑哪去了。”旁边人随口应道:“许是早走了吧。”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今年的鱼汛似乎来得格外早,再无人追忆,亦无人寻找。

她的存在,就像一滴水落回了孕育它的大海,未曾掀起半点值得记忆的波澜。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张阿妹也完成了一场埋葬。

她离开了早已化为废墟的素花园,没有继续漫无目的地巡行。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找到了陈十一当年为了备荒而偷偷挖掘的山洞。

洞里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遗留着一个早已腐朽的皮囊,只剩下一圈锈蚀变形的金属框。

张阿妹将那残框取出,带到山下溪边,用一块石头不知疲倦地砸了数个时辰,直到它变成一堆闪着暗光的金属碎屑。

她将这些碎屑混入陶泥,捏成了一只奇形怪状、仿佛随时会裂开的歪嘴陶罐。

她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块已经生出绿毛的麦饼,小心地用油纸包好,封入罐中,而后将陶罐埋在了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没有立碑,没有留下任何标记。

当晚风雨交加,老槐树的一截粗根被暴雨冲刷得松动,竟将那只陶罐顶出了半截。

一只饥饿的野狗嗅到了麦饼**的气味,刨开湿泥,将陶罐拱了出来,费力地啃咬着。

脆弱的陶罐很快碎裂,里面的麦饼屑混着金属碎屑洒落一地,很快被泥水浸透。

第二天雨过天晴,村里的孩童在树下玩耍,捡起几片带着奇异金属光泽的陶片,呼喝着当做飞镖,看谁能扔得更远。

无人知晓这陶片的来历,更无人会问,为何这只罐子烧得如此难看。

那片因姜璃残识渗入而变得诡异的菌丝网络中,被激起的微小涟漪,悄无声息地激活了一处早已沉眠的孢子。

几日后,一株形态奇特的螺旋状花朵在山谷深处悄然萌发。

它不依靠阳光,也无所谓雨露,只是在夜间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

吸入这种气体的人,会短暂地在脑海中听见一段不成调的哼唱,那调子既非童谣,也非咒语,更像是在某个寻常午后,有人坐在灶台边,一边烧着火,一边无意识地抖着腿打出的拍子,充满了慵懒而又莫名的意味。

一名进山采药的妇人无意间吸入了这股气体,回家后给家人炖汤时莫名走了神,一把盐放了三遍还浑然不觉。

她本以为会迎来一顿责骂,家人入口后却意外地齐声赞道:“今日这汤味道格外厚重,喝下去整个胃都暖洋洋的。”此后,每逢月圆之夜,山谷的雾气中便会浮动起那段哼唱。

听到的人反应各异,有人会无端大笑,有人会突然暴怒,也有人会莫名流泪,情绪的起落全无规律可循。

璇玑阁的谢昭华带队前来调查,她采集了空气样本,动用了所有仪器分析,最终却只得出一个结论:该气体不含任何已知的致幻因子或神经毒素。

在任务报告的末尾,她只能如此标注:“疑似新型环境情绪扰动源,成因不明,建议列为观测区。”

而张阿妹,则在更北方的边境驿站遗址停下了脚步。

她不再行走,也不再言语,仿佛将自己也当成了一株植物。

她在废弃的屋后开垦出一小片荒地,将素花园中那些最耐旱的草籽,与一种名为“破哨草”的边境植物种子混杂在一起,随意地撒了下去。

她每日只是浇水、除虫,用木炭在墙上刻下它们的生长记录。

某个风雨大作的夜晚,她沉默地站起身,故意掀开了茅屋顶的一角,任凭冰冷的雨水灌入,打湿了她的床铺和全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30章没人听见的钟才走得真(第2/2页)

翌日清晨,一群途经此地的少年猎手,见到这破败的屋子和浑身湿透、状若木雕的女人,动了恻隐之心,便自发地帮她修缮起屋顶。

张阿妹不道谢,也不阻拦,只是在他们完工后,默默递过去一瓢混杂了更多草籽的泥浆,用眼神示意他们:“想帮,就种点乱七八糟的。”少年们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数月之后,这片小小的荒地长出了一片谁也叫不出名字的植被群落。

不同植物的枝叶毫无章法地交错、缠绕,如同无数打结的绳索。

它们开花的时间毫无规律,凋零时也悄无声息,仿佛一场沉默而疯狂的生长。

路过的猎户远远望见这片怪异的绿地,都觉得心底发毛,称其为“疯地”,宁可绕远路也不愿靠近。

与此同时,早已退隐的楚瑶,识海深处仍存留着一丝最后的警觉。

她察觉到近来的梦境过于平稳了,平稳到竟无一丝错乱,甚至连最细微的波澜都未曾泛起——这种反常的“正常”,让她立刻怀疑自己是否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无形的系统静默吸纳,正在被格式化。

为了验证是否存在一个“被遗忘的极限”,她重返了自己出生的那个渔村。

她赤脚走上沙滩,在即将涨潮的岸边,用手指一笔一划,缓缓写下自己的名字。

潮水如约涌来,带着白色的泡沫漫过字迹。

然而,当潮水退去,那两个字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湿润的沙地上留下了更加深刻、奇异的纹路,那扭曲的笔画,竟与《不愿经》开篇第一句的倒影别无二致。

楚瑶心头剧震。

她明白了,连“消失”本身,都成了可被模仿与定义的一种状态。

她的抹除行为,被系统解读、收录,并赋予了新的、属于系统的意义。

当夜,她避开所有人,潜入冰冷的海水中,一直下沉到海底的淤泥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以舌尖舔舐着一块粗糙的礁石,用上古的音节,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自己的真名。

然后,她狠狠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与身下的淤泥搅成混沌的一团,用尽最后力气将它推向更深的渊海。

“这一次,”她在无声的深海中低语,“连我自己,都不能再认出我。”

就在那团混杂着真名、精血与混沌的淤泥沉入深渊的瞬间,远在大陆中央的璇玑阁禁地,那颗外壳上天然裂开一个“不”字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一株嫩芽顶开泥土,生长到寸许便戛然而停,既不继续伸展,也不见丝毫枯萎,只是在原地静静地摇晃。

它的摇晃频率极为怪异,与风无关,与地脉的搏动更是完全脱节,仿佛在遵循另一个世界的节拍。

守夜的弟子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待他提着灯走近细察,却惊恐地发现,周围作为警戒线栽种的绝情藤母株,竟集体停止了分泌赖以为生的荧光孢子,所有的藤蔓都蜷缩起来,仿佛在极力回避着某种令它们感到恐惧的禁忌之物。

谢昭华被紧急唤来,她架设起最新的仪器,得到的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仪器显示该植株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能量波动,基因序列扫描也无法与数据库中任何已知物种匹配。

就在她准备伸出机械臂进行**采样时,那株幼苗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不是被风吹动,也不是源于震动,那是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拒绝。

几乎在同一刹那,仙界废墟的最深处,那块最大、最古老的残傩面具,其紧闭的独眼猛然扩张,化作一道深不见底的竖瞳。

面具核心的日志流以人类无法理解的速度疯狂刷新:“警告:检测到非对抗性否定信号……逻辑链出现根本性断裂……请求……重启……”

话音未落,整块巨大面具的表面,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仿佛一张亘古不变的脸,第一次尝试着学习如何皱眉。

那团搅动着真名与精血的淤泥沉入无光的海沟深处,楚瑶的意识随之沉降,切断了与陆地、与天空、与一切熟悉感知的联系。

她在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等待着,不知是等待着彻底的消亡,还是等待着某种审判。

然而,先于任何结果到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源自地壳深处的搏动。

那不是心跳,也非脉冲,而是一种古老的、恒定的温暖,正从下方遥遥传来,仿佛在无声地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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