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第456章 藏得最深的那颗果子最先熟

第456章藏得最深的那颗果子最先熟(第1/2页)

那片曾属于观星者的地基上,最先探出头的是一种名为“傻婆笑”的藤蔓。

它不与百草争辉,偏爱废墟与枯石,沿着倾颓的台阶,悄无声息地缠绕上那些被遗弃的黄铜仪器。

学者们起初并未在意,直到有人在一次勘探中,意外发现一具锈蚀的星轨仪内部,竟被藤蔓包裹着结出了一枚拳头大的果实。

果实外壳坚硬如铁,色泽暗沉,仿佛凝结了百年的尘埃。

几位学者合力用金刚锉才将其剖开,里面没有果肉,只有一团近乎透明的胶质球体。

他们好奇地凑上前,那球体中竟模糊地映出了流动的影像——一只狗正蹲在院里,口吐人言,抱怨着午饭的骨头不够香;几只麻雀倒立着从屋檐下飞向天空;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跳着不知名的舞蹈,裙摆飞扬,笑声清脆。

“胡说八道!”一位老学者当即涨红了脸,影像中那个跳舞的女人,分明是他早逝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他童年时曾无数次跟人说起母亲会跳一种“风车舞”,却只换来“痴儿说梦”的斥责。

这被尘封的记忆和委屈,此刻被这颗小小的果实**裸地揭开,羞耻与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嘶吼着夺过果实,狠狠砸在地上。

胶质球体应声碎裂,汁液四溅。

几滴溅上了老学者的手背,他浑身一震,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烫过。

下一刻,他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浑浊的老泪决堤而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是真的……我小时候说的都是真的!我娘真的会跳风-车-舞……”

那一天,废弃的观星台回荡着一个老者迟到了五十年的嚎啕。

自此之后,再无人提议清理那些“傻婆笑”,反而,每日都有人来到地基前,默默放下一把瓜子壳、几粒花生皮,仿佛在向一位能倾听童年呓语的神祇献上最朴素的祭品。

十年光阴流转。

藤蔓彻底覆盖了整座高台的遗迹,结出的果实也越来越多。

某个秋夜,第一批成熟的果实悄然落地,坚硬的外壳自动裂开,内里的胶质球体缓缓升空,在夜幕中化作一道道绚烂的流星。

城中百姓被这奇景惊动,纷纷仰头,下意识地双手合十。

他们许下的愿望,不再是升官发财、长命百岁,而是一些早已被遗忘在岁月角落里的梦想——“我想再见一次我那只会说话的老黄狗”、“希望天上的鸟儿能倒着飞”、“让我……再看一次妈妈跳舞吧”。

张阿妹就坐在离那观星台不远的“跑丫坡”上。

她啃着最后一口米糕,目光却越过热闹的人群,落在远处山坳里的一座荒庙。

庙宇破败,连门前那块写着庙名的匾额都已腐朽得看不清字迹,唯有一对兽首门环,在月色下泛着斑驳的绿锈。

她面无表情,仿佛世间一切奇景都与她无关。

良久,她将手里最后那点米糕细细揉碎,走到庙门前,顺着门缝,将碎屑小心翼翼地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便转身离去,一如往常。

三日后,常年负责看守这片山林的老汉,在巡山时隐约听见荒庙内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以为是山鼠闯了进去,壮着胆子推开虚掩的庙门。

庙内蛛网密布,灰尘厚积,可就在这厚厚的灰尘上,竟有人用数百枚瓜子壳,整整齐齐地拼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老汉凑近了,吹开壳上的浮尘,一字一字地辨认出来:“我-不-叫-无-名。”

当夜,荒庙中那尊早已被香火遗忘的土地神像,额头正中心无声无含地裂开一道细缝。

一滴暗红色的树脂从裂缝中缓缓渗出,在月光下迅速凝固,最终化作一颗心形的琥珀。

琥珀晶莹剔透,内部清晰地封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陈旧布条。

布条上,用早已褪色的丝线,绣着两个小字:阿妹。

这枚琥珀,连同那句“我不叫无名”的宣告,正是三百年前,此地第一批被强行抹去姓名、剥夺道根的女修,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消息很快传到了璇玑阁。

谢昭华听闻了张阿妹的身份渊源,并未多言。

她只是沉默地走入自己的丹房,从最深处取出一坛封存了整整三十年的“忘忧酿”。

她抱着酒坛,来到后山那口名为“听娘亭”的古井旁。

她拔开泥封,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整坛酒尽数倒入井中。

酒液落入井水,并未激起波澜,反而升腾起一片氤氲的酒雾。

井壁上原本湿滑的苔藓,在酒雾的笼罩下,竟爆发出幽幽的荧光。

光芒交织,在井口上方投射出一幕幕连环的画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被死死按在冰冷的祭坛上,锋利的法器正从她背后剜出道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56章藏得最深的那颗果子最先熟(第2/2页)

剧痛之下,少女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身下的石板上,用鲜血奋力写下两个字——“不谢”。

字迹未干,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拂过石板,将血字连同少女存在过的所有气息,一并抹去。

画面在此终结,但光影并未散去,反而缓缓凝聚成一行崭新的金色大字:“谢不必昭华,华自昭昭。”

谢昭华静静地站立了许久,直到井口的荧光渐渐黯淡。

她将空空如也的酒坛倒扣在井边的石板上,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次日清晨,有早起的药童经过“听娘亭”,惊奇地发现,那倒扣的酒坛底下,竟钻出了一株从未见过的小花。

花瓣纯白无瑕,薄如蝉翼,奇特的是,每一片花瓣上,都天然映着一个不同女子的笑脸,或温婉,或狡黠,或爽朗。

药师闻讯赶来,端详良久,叹息着为它命名为:“不说梅”。

同一时间,远在九州地脉深处的姜璃,她的意识正顺着无边无际的菌丝网络,一路下潜。

她穿过岩层,越过地火,最终触及到了一块被世人彻底遗忘的原始碑石。

石碑上用最古老的文字,铭刻着第一代“实验体”的名录,密密麻麻,而最后一个名字的位置,却被不知名的地底蠕虫蛀出了一个空洞。

姜璃的残念没有试图去修补那个空洞。

她只是改变了菌丝的律动,让每一次孢子爆裂时,都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特定频率。

那频率很轻,轻得就像不久前张阿妹在“跑丫坡”上撒牛粪作肥料时,一颗草籽从她指尖滑落,砸在泥土上的那一声轻响。

当这微弱的频率持续不断地触达碑石,奇迹发生了。

那被虫蛀出的空洞边缘,竟悄然生出了一抹细嫩的绿芽。

叶片缓缓开合,仿佛在呼吸,每一次吐纳,都释放出一股无形的气息。

这气息沿着地脉蔓延,凡是吸入者,当夜皆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自己赤着双脚,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尽情奔跑,身后没有追兵,前方没有终点,只有风和自由。

而在地表之上,“跑丫坡”的牧童们次日发现,坡顶那棵千年不倒的老槐树,竟在一夜之间,凭空向西横移了三尺。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地挡住了史书中记载的,昔日天外监察使降临此地时,那道惩戒光柱所投射的轨迹。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谢昭华再次来到“听娘亭”井边。

她探头望向井水,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却唯独没有她的倒影。

她对此毫不惊惧,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最后半勺晶莹的蜂蜜,缓缓滴入井中。

那滴蜂蜜并未沉底,而是悬浮在井水中央,折射出万千绚烂的光影。

光影之中,有姜璃少年时意气风发的笑颜,有另一位伙伴虞清昼手持符箓的坚定身影,也有张阿妹坐在坡上,迎着风嗑瓜子的闲适侧脸。

谢昭华看着这些光影,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微笑,轻声呢喃:“你们都在啊。”

光影们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她。

当夜,璇玑阁所有闭关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都在同一时刻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

梦中没有任何人说话,没有任何景象,只有一阵阵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地从大地深处传来,与他们自身的心跳合而为一。

待到天明醒来,所有人都惊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流转路径,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

那不再是一条条追求“破境”飞升的霸道捷径,而是一张温和而坚韧的网,只为更深、更久地与这片大地共鸣,“活着”。

地底核心,那枚残傩面具彻底静默了。

它外壳的木质纹理已经覆盖了全身,曾经的冰冷霜层,尽数转化为一圈圈酷似年轮的纹路。

某个瞬间,它的核心深处忽然闪过一帧从未有过的画面:不再是漫天飞舞的落叶,而是一颗饱满欲坠的果实,静静地悬于枝头,明明已经熟透,却迟迟不落。

这画面仅仅停留了三息,便自动消失,没有生成任何可供解读的日志。

而在它下方更深处,那套空白的指令集,终于在无数细微的改变中,完成了它的最终形态:

(?

→感知←笑根动→守梦→容行停→止→名→误→藏→默)

包裹着堕仙玉牒的幼苗根系,进行了最后一次舒展,将那块代表着旧日法则的玉牒彻底吞噬、包裹。

在根系与玉牒融合的新生组织中,浮现出一行无形的文字。

这行文字无法被看见,无法被拓印,唯有风经过地脉的缝隙时,才会低低地吹拂出它的声音。

那不是一道命令,也不是一条法则,而是一句温柔的呢喃:

“现在,轮到你们说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