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宁古塔 第七百九十章 马啸天之亡

然后果然就等来了洪不悔。

但同行的还有葛多，以及一众泉都城内的大臣与权贵们。

这些人一出现在皇宫时，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倾向于与胡骑合作的，毕竟对方有十五万人，势力极大。而他们说起来有兵三十万，但真正的骑兵不足十万，交起手来，怕不会是胡骑的对手。

万一要是打不过，以胡骑的作风，事后一定会屠城，这可是权贵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但也有些人，还是看好马啸天，认为他们只要守着泉都，并不擅......

咸阳城外，李恒独自策马而行，风雪扑面，寒意刺骨。

他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却无暇欣赏这雪景。咸阳之行，虽未起波澜，但皇帝的态度，却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赵将军入京，看似是恩宠，实则更像是试探。李恒深知，朝堂之上，从来便无真正的信任，尤其是对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而言。

“赵将军此番入京，恐怕不只是为了北军副统领之职。”李恒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并不怀疑赵将军的战功与忠诚，但更清楚，一个在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一旦进入权力中心，便不再只是单纯的将领，而是可能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尤其是在如今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局之下，一个不慎，便可能引发滔天巨浪。

他策马缓行，穿过一片松林，远处已可见辽郡方向的炊烟。然而，还未等他松一口气，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将军！”一名信使策马疾驰而来，脸色苍白，显然一路奔波，未曾歇息。

“何事？”李恒勒马停下，眉头微皱。

信使翻身下马，跪地禀报：“将军，辽郡急报！王烈将军急召将军回城！”

李恒心中一沉：“说清楚，发生何事？”

信使喘息道：“敌军……敌军再犯！田星洲并未逃远，而是暗中联络大夏边军，已集结两万大军，正向辽郡进发！王烈将军已率军迎战，然敌军势大，恐难久守，特命卑职星夜赶来，请将军速归！”

“什么？！”李恒脸色骤变。

他原以为田星洲已彻底溃败，至少短期内不会再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迅速便重整旗鼓，甚至联络了大夏边军主力，意图趁李恒不在辽郡之际，再度发动突袭！

“王烈……”李恒咬牙，心中焦急万分。

王烈虽是良将，但面对两万敌军，若无援军，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而辽郡虽有城防，但兵力分散，若敌军绕道包抄，切断粮道，辽郡将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快，备马！”李恒沉声下令，随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直奔辽郡而去。

风雪未止，天地间仿佛已被杀意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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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郡城外，战火再起。

王烈率军驻守于城外五里处的鹰嘴坡，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他临时设立的防御阵地。

敌军来势汹汹，田星洲亲率大军，打着“复仇”旗号，一路杀来，士气高涨。而大夏边军亦是久经沙场，战力强悍，与溃败的田星洲旧部已不可同日而语。

“将军，敌军已至十里外！”副将急报。

王烈站在高坡之上，遥望远方，只见敌军旌旗如云，铁骑奔腾，尘土飞扬，杀气冲天。

“传令全军，准备迎敌！”王烈沉声下令。

“将军，敌军势大，是否退守辽郡？”副将忧心忡忡。

王烈摇头：“辽郡若被围困，百姓必遭涂炭。我军当在此迎敌，拖延敌军，为李将军争取回援时间。”

副将点头，虽知此战凶多吉少，但仍坚定地执行命令。

战鼓擂响，辽郡军列阵迎敌，士卒肃然，战意昂扬。

田星洲骑马立于阵前，目光阴冷，遥望王烈：“王烈，你我本是同僚，如今却要兵戎相见，何苦来哉？”

王烈冷笑道：“田星洲，你勾结外敌，背叛大秦，还有何脸面与我谈昔日情谊？今日，我必取你首级！”

田星洲神色一冷：“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休怪我不讲情面！”

他挥手，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战马奔腾，箭雨倾泻。

王烈怒吼：“迎敌！”

辽郡军士卒奋勇迎战，刀光剑影，血染黄沙。

战斗异常惨烈，辽郡军虽奋力抵抗，但敌军数量远胜，渐渐被逼至山腰，伤亡惨重。

王烈亲自上阵，挥剑斩敌，杀得敌军胆寒。然而，敌军源源不断地涌来，战线逐渐被撕裂。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策马狂奔而来，高声呼喊：“将军！李将军已率军回援，距此不足十里！”

王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怒吼：“全军听令，死守鹰嘴坡，等待李将军到来！”

士卒们士气大振，奋勇杀敌，誓死不退。

然而，敌军亦察觉到李恒即将回援，田星洲冷笑一声：“李恒，你来得正好！今日，我便要你我一战定生死！”

他下令全军压上，誓要在李恒赶到之前，击溃王烈所部。

战斗陷入白热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就在此时，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李恒率军终于赶到！

“李将军！”王烈大喜。

李恒策马冲入战场，长枪挥舞，杀敌无数。他目光冷峻，直奔田星洲而去。

“田星洲，你屡战屡败，仍不知悔改，今日，我必亲手取你性命！”李恒怒吼。

田星洲冷笑道：“李恒，你不过是个守将，真正的战场，不在辽郡，而在咸阳！”

李恒一怔，旋即怒喝：“你到底有何阴谋？”

田星洲没有回答，而是挥剑迎战，两人在战场上激烈交锋，杀得难解难分。

王烈率军死死缠住敌军主力，李恒则与田星洲激战于风雪之中。

战鼓声震天，喊杀声此起彼伏。

最终，李恒一枪刺穿田星洲胸膛，将其挑落马下。

“田星洲已死！”李恒怒吼。

敌军顿时军心大乱，士气崩溃，纷纷溃逃。

王烈率军追击，彻底击溃敌军。

风雪渐止，阳光洒落大地，辽郡终于再次恢复平静。

然而，李恒却并未露出笑容。

他望着田星洲的尸体，低声道：“田星洲，你临死前所说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王烈走上前，低声道：“将军，敌军虽败，但田星洲背后，恐怕另有势力支持。他若真在咸阳有布置，那我们恐怕……”

李恒点头，目光深沉：“是啊，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望向咸阳方向，心中隐隐不安。

辽郡虽安，但咸阳之局，已悄然生变。

而他，必须回去，面对那场更大的风暴。

咸阳城内，皇宫深处，夜色沉沉。

皇帝端坐于御书房之中，案前烛火摇曳，映照出他眉宇间的深思。他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纸微皱，显然已被反复翻阅多次。

“李恒……”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门外，一名太监轻声道：“陛下，赵将军已到。”

“宣。”皇帝放下密信，神色恢复平静。

片刻后，赵将军踏入书房，单膝跪地，拱手道：“臣赵将军叩见陛下。”

“免礼。”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

赵将军站起身，垂手而立，神色恭敬，却难掩一丝谨慎。

皇帝凝视着他，缓缓开口：“赵将军，此次北疆之战，你立下大功，朕心甚慰。然李恒此人，你与他共事已久，可知其心迹？”

赵将军神色微变，随即躬身道：“陛下，李将军忠于大秦，战功赫赫，臣虽与他共事，但对其忠心，从未怀疑。”

皇帝微微一笑，语气却意味深长：“忠心？赵将军，你可知道，忠心二字，在朝堂之上，从来都不是最可靠的。”

赵将军沉默片刻，低声道：“陛下之意，臣明白。然李将军为人谨慎，若无确凿证据，臣不敢妄议。”

皇帝点头，缓缓道：“朕也不愿怀疑他，但北疆局势复杂，李恒手握重兵，若其心生异志，朕岂能坐视？”

赵将军心头一震，却仍保持镇定：“陛下，臣愿为陛下效命，但若陛下怀疑李将军，臣恳请陛下明察，切勿轻信流言。”

皇帝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审视，随即缓缓道：“赵将军，你果真忠于朕？”

赵将军躬身道：“臣誓死效忠陛下。”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轻叹一声：“好。朕信你。然朕亦需你为朕办一件事。”

赵将军抬头，神色微凝：“请陛下示下。”

皇帝缓缓道：“你既已任北军副统领，便可在京中多加留意朝中动向，尤其是那些与李恒过往密切之人。若有人暗中勾结，意图不轨，朕需你及时禀报。”

赵将军心中一紧，但仍点头应道：“臣遵旨。”

皇帝满意地点头：“去吧。朕信你，亦望你能不负朕望。”

赵将军躬身退下，脚步沉重。

待他离去，皇帝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咸阳城，低声喃喃：“李恒，朕虽信你，但朕亦不能不防你。若你真有异心，朕亦不会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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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郡城外，风雪未止。

李恒策马立于鹰嘴坡之巅，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却无暇欣赏这雪景。田星洲虽死，但他的那句话，却如一根刺，深深扎在李恒心中。

“真正的战场，不在辽郡，而在咸阳。”

“咸阳……”李恒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王烈策马来到他身旁，低声道：“将军，田星洲临死前所说之话，恐怕另有深意。”

李恒点头：“我亦察觉。田星洲并非孤军作战，他背后，必有大夏朝中之人支持。而他提及咸阳，恐怕并非虚言。”

王烈皱眉：“将军的意思是……他在咸阳布有暗子？”

李恒沉吟片刻，缓缓道：“不止是暗子，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布局。田星洲此番败退，若非背后有人支持，绝不可能如此迅速便重整旗鼓。”

王烈神色凝重：“若真如此，那我们岂非……已陷入一场更大的阴谋？”

李恒目光深沉：“是的。而这场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他回头望向辽郡方向，低声道：“王烈，你即刻派遣斥候，前往咸阳，务必查清田星洲是否在咸阳布有暗线，以及他与朝中某些人的联系。”

王烈点头：“卑职这就去安排。”

李恒却忽然抬手，制止道：“慢。此事需谨慎，不可打草惊蛇。你可命人伪装成商旅，秘密潜入咸阳，暗中调查。”

王烈拱手应命：“卑职明白。”

李恒深吸一口气，望向远方，心中隐隐不安。

“咸阳……我必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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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内，夜色沉沉。

赵将军回到府邸，关上房门，神色凝重。

他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封上赫然盖着一枚印章??“宁远侯府”。

他缓缓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内容，神色愈发阴沉。

“赵将军，陛下已对你生疑。李恒虽未动，但你若不早做打算，恐将成其棋中弃子。”

“若欲自保，可于咸阳城内布眼，待李恒归来，便可一击而破。”

赵将军缓缓合上信纸，眉头紧锁。

“宁远侯……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皇宫，心中思绪万千。

“陛下怀疑李恒，宁远侯亦欲借我之手除去李恒……我若顺从，或许可保自身无虞，但若李恒真无异心，那我岂非成了朝堂权谋的牺牲品？”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李恒……你到底，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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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郡城外，风雪渐止，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大地。

李恒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方，心中却无暇享受片刻宁静。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咸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