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宁古塔 第七百九十八章 鲜明对比

秦军也一样有督军队。

打仗是一件极为严肃，也涉及生死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把生的希望放在所谓的纪律上。

人性，其实就是最不可靠之物。

无数的什长与伍长在队伍里大声吆喝着，给士兵们打气，稳定着军心。

让一些全身都在发抖的士兵，慢慢的去找到战前的状态。

喊声之后，胡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一排弓箭手听令，准备放箭。”

“第二排弓箭手做好准备。”

“第一排，放！”

一些个百夫长和千夫长早就忙碌了起来，指挥着秦军......

林远离开裴府后，沿着城南的青石小巷缓步而行，心中却并未因方才的布局而稍感轻松。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刀尖上跳舞。周慎不会坐视不理，而皇帝赵景也绝非易与之人。如今，这局棋已进入白热化，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他低头看了看袖中的另一封信??这是他亲自伪造的“李恒密信”，信中言辞恳切，言明周慎已秘密遣人联络辽郡，意图联合李恒，共同对抗朝廷，以图大齐江山。这封信虽是假造，但其中提及的几处军情却是真有其事，甚至有些连李恒本人都未必知晓。林远在辽郡时，曾暗中潜入军机处，将一些尚未公开的军事调动记录抄录在案，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只要这封信传入朝堂，周慎便再难翻身。”林远心中默念，脚步却并未加快。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

他绕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僻静的茶楼。这茶楼名唤“清风阁”，平日里人迹罕至，是咸阳城中少有的清净之地。林远推门而入，径直上楼，来到最里间的雅座。房中已有两人等候，一老一少，皆着便装，神色凝重。

“林兄。”年长者起身拱手，声音低沉，“你终于来了。”

林远点头，在桌前坐下，目光扫过两人，缓缓开口：“裴元那边已答应，信也已送出。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年长者正是杜衡，而那位年轻男子，则是杜衡的门生??王敬之。杜衡虽为御史，但一向谨慎，此次之所以愿意冒险，皆因林远许下了足够的筹码。王敬之则是个激进之人，对周慎早有不满，此次更是主动请缨，愿为林远奔走。

“林兄放心。”王敬之沉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朝会，我会当众呈上一封密奏，内容与裴元所递之信相呼应，言明周慎已暗中联络辽郡，意图谋反。”

林远点头：“很好。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朝中仍有周慎的党羽，若你们动作太大，反倒会打草惊蛇。”

王敬之微微颔首，杜衡却皱眉道：“林兄，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若能直接将周慎的罪证呈于陛下，岂不更省事？”

林远轻叹一声，缓缓道：“杜大人，你可知沈仲临死前写的那封信，为何只提及几人姓名，却未指明周慎？”

杜衡一怔：“你是说……沈仲并未确凿指认周慎？”

林远点头：“正是。沈仲此人，心思缜密，他虽知周慎与田星洲旧部有勾结，但他并未掌握确凿证据。因此，他才在信中含糊其辞，只列出几人姓名，并未明确指认。而周慎也正是因此，才会对我下手，却未立刻杀我。”

杜衡神色凝重：“所以，你才故意将信的内容略作修改，让周慎误以为沈仲已将他列为叛党？”

林远点头：“不错。周慎虽表面镇定，实则早已动摇。他之所以未杀我，正是因为想确认信中内容是否属实。而我，正利用这一点，让他陷入自我怀疑。”

王敬之听得目瞪口呆：“林兄果然心思缜密。”

林远却神色凝重：“但这还不够。周慎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反击。而他的反击，必定狠辣无情。”

杜衡沉思片刻，忽然道：“所以，你才要让裴元与我同时出手，制造出一种‘众口铄金’的假象？”

林远点头：“正是如此。周慎虽权势滔天，但他最怕的，不是证据，而是‘众怒’。只要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言明他有罪，即便陛下心中存疑，也难以再信任他。”

杜衡与王敬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震惊与敬佩。

“林兄果然高明。”杜衡叹道，“我愿全力配合。”

林远拱手：“多谢杜大人。”

三人又密议片刻，最终各自散去。林远走出清风阁时，天色已近黄昏，街道上行人稀少，寒风呼啸，卷起一片片雪花，扑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他裹紧衣袍，缓步而行，心中却愈发沉重。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虽已初见成效，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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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周慎府邸。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周慎阴沉的脸色。他手中握着一封密报，目光如刀。

“林远……你果然胆大包天。”周慎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咸阳城，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你想玩，那我便陪你玩到底。”

他唤来心腹，低声吩咐：“即刻传令，让田星洲旧部加快行动，务必在李恒入京之前，将林远除掉。”

“是。”心腹应声退下。

周慎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

“林远，你或许能掀桌子，但你永远不知道，桌下早已埋了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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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郡军营，夜色沉沉。

李恒站在军帐外，望着远方的风雪，神情凝重。他已收到王烈的密报，得知咸阳局势愈发紧张，林远的处境也愈发危险。

“王烈。”李恒低声唤道。

“属下在。”王烈上前一步。

“你即刻启程，赶往咸阳，务必确保林远安全。”李恒沉声道，“另外，密切关注周慎的动向，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王烈拱手应命：“属下遵命。”

李恒望着王烈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依旧难安。他隐隐有种预感??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场风暴，将彻底改变大齐的命运。

风雪中，他的身影如孤松般挺立，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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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夜色沉沉，寒风如刀。

林远独坐客栈客房之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烛火摇曳，映照出他眉宇间的凝重。此信乃王烈昨夜悄然送至，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周慎已察觉风声有异，正暗中布网，欲将你一网打尽。”

林远心中微沉。他此番潜入咸阳，虽已成功散播周慎与田星洲旧部决裂的流言，但对方显然不是易于之辈，反应之快，远超他的预料。

他缓缓将信折起，放入袖中，随即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夜色中的街道。城中气氛愈发紧张，街巷之间巡逻的兵士明显增多，甚至有几处客栈已被查封，传言是朝廷正在清查“逆党”。

林远深知，自己已无退路。若不能在李恒抵达之前，彻底坐实周慎的罪证，恐怕不仅自己难逃一死，连辽郡那边的局势也将陷入被动。

他沉吟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必须再下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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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远换上一身便装，悄然前往城南的鸿胪寺。这里是接待外邦使节之地，平日里人来人往，消息流通极快。而他此行的目标，正是鸿胪寺卿裴元。

裴元虽非朝中重臣，却与诸多文臣关系密切，且为人谨慎，素来不轻易站队。若能借他之口，在朝堂上传出一封“密信”，言明周慎已秘密联络辽郡李恒，意图里应外合，夺取兵权，那么朝中对周慎的信任，将彻底崩塌。

林远在裴府外等候多时，终得机会与裴元私下相见。他开门见山，将一封伪造的“密信”交予裴元，并言明此信来自辽郡军中，乃李恒亲笔所书。

裴元虽疑，但见信中言辞恳切，且提及数件朝廷尚未公开的军情，一时难以判断真假。林远趁势进言：“裴大人，周慎与田星洲旧部勾结已久，若不早做防范，恐怕大齐将陷入内乱。”

裴元沉思良久，最终点头：“我明白了。此事我会谨慎处理。”

林远抱拳道：“多谢大人。”

他知裴元虽未明言，但已动心。只要这封信在朝中流传，便足以让周慎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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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皇宫，御书房。

赵景翻阅着一封封奏折，神色愈发凝重。短短数日，关于周慎的奏报骤然增多，不仅有杜衡的密奏，还有裴元呈上的那封“密信”。

“陛下，此事恐怕已非流言。”陈文低声说道，“周慎若真有意投靠李恒，那辽郡的军权，恐将落入外人之手。”

赵景缓缓放下奏折，目光沉沉：“朕已命大理寺彻查，但若周慎真是叛臣，朕绝不姑息。”

“陛下圣明。”陈文拱手道。

赵景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却隐隐不安。他虽已下令彻查，但总觉得此事背后，仍有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