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五章相互折磨(第1/2页)
洪武十五年,六月八日。
凤阳县衙。
小雨。
身着一袭青衫的齐忠国,正在屋内读书。
前段时间,他收到了上家传来的信,信上说得很清楚,下架所有有关沈家产业的东西。
齐忠国全都照做了。
遥想几年前,他还只是一个落魄的穷书生,别提当县令了,就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若非被沈家父子所救,他齐忠国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也是从沈家那里,齐忠国方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一位来历甚大的存在,是皇族的某一位。
这让齐忠国心中大惊,当时还以为是某位皇子要图谋皇位。
但随着与对方书信来往,齐忠国却发现,“那位”存在,竟然是一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存在。
甚至于,有时候,齐忠国要怀疑,自己这么多年读书,全都读在了狗狗肚子里。
“嗖!”
齐忠国刚准备将桌上的书翻到下一页,却听“嗖”的一声,接着就看到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根箭矢定在墙上。
而在箭矢的下方,则是定着一封信。
见此情形,齐忠国倒是没有惊慌,起身将箭矢拔下,而后取下信封,拆开阅读信件内容。
“那位要见你,无论发生何事,都无需惊慌。”
信的内容,很短。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读完信中内容,齐忠国拿出火折子,直接焚烧。
齐忠国年龄并不大,表面上看上去,就是一个白面书生,长得也是颇为英俊,在焚烧完信封之后,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终于要见到那位了……”
“我该怎么办?”
“是穿官服好,还是常服好?”
“我这胡子是不是要刮了?”
“信上也没提到是我去见那位,还是那位来见过……”
此时此刻,齐忠国很矛盾。
心里也很慌。
他在脑海里,已经模拟过无数次要见“那位”的场景了,一直以来也都很期待。
齐忠国没想到,会这么慢。
也没想过,会这么突然。
毕竟,“那位”可是皇家的人,对于他这种芝麻绿豆的小官而言,几乎可以说是此生难见。
“罢了,罢了!”
“我想这么多作甚,那位身份尊贵,更是我的恩人,哪怕是那位要造反,我齐忠国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齐忠国嘴边喃喃着。
而另一边,朱雄英与老朱已经在套房中等候了。
“大孙啊,你说这个齐忠国,饱读诗书,家境贫寒,一心报国,却始终无门?”
“当年他进京赶考的时候,还刚好碰到咱取消科举?”
老朱端坐在沙发上,也是有些郁闷。
当年他取消科举,其实也是无奈。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因他取消科举,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朱雄英点了点头:“这齐忠国人如其名,孙儿没见过此人,但从第一次与其以书信交流的时候,就知道,此人知恩图报,更是一位有能之士。”
“此人对城镇发展颇有研究,他在信里提到过,若想治理好百姓,则必须让百姓识字,认识了字,就知道了道理,明白道理,便会对某些事物产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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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识字,自会认得律法,而律法便能约束百姓。”
这是齐忠国在书信交流时,所提到了部分内容。
其实这一点,历史上的老朱意识到了。
洪武十八年,十一月,老朱发布《大诰》,也就是整理这一年审判贪腐方面的重大案件。
以诰文的形式向全国发布,告诫官吏们,不要重蹈覆辙。
包括《大诰》《大诰续编》《大诰三编》《大诰武臣》四部分,统称《御制大诰》。
而这大诰,还有一个硬性要求,那就是家家户户都要拥有,家中拥有大诰者,犯法可罪减一等。
若是家中无大诰,则其罪加一等。
甚至为了能让老百姓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老朱还专门派人去给百姓们讲解。
而且,第一个免费让百姓读书的学堂,也是出于老朱。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老朱当真乃是千古一帝!
后世那些遗老遗少,抹黑老朱的地方,可不是一星半点。
现如今是洪武十五年,老朱还没颁布大诰,而齐忠国提到的这一点,就与老朱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听到朱雄英的一番话后,老朱顿时眼睛一亮:“听大孙你这么说,这齐忠国还真是个人才,他所说的这些东西,咱也考虑过。”
“咱还想著一本关于律法的书,免费发放给所有的大明百姓,再找人专门教百姓们学会这本书。”
“咱准备给这本起一个名字,就叫做《大诰》。”
“要咱看,这件事不如就交给齐忠国去办!”
虽说距离老朱颁发大诰还有三年,可如今的老朱,心中其实已经著《大诰》的初步想法。
朱雄英闻言,心中顿时笑了。
果不其然,老朱还是那个老朱,自己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老朱瞬间就能明白,齐忠国是个可用之人。
与此同时,朱雄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眼套房门口,忍不住道:“爷爷,你说这齐忠国怎么还没来,孙儿都已经让人通知他了。”
老朱笑道:“大孙啊,这你就不懂了吧!按照你这么说,这齐忠国肯定也是一个爱国爱民的父母官,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在忙百姓的事。”
“你先别急,再等等,说不定他忙完了就来了。”
朱雄英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与老朱继续等。
到了天色暗淡下来,齐忠国依旧没来。
就连老朱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大孙啊,咱想问你一件事。”
“爷爷您说。”
朱雄英望向老朱,满脸疑惑。
“你确定你通知齐忠国了?”老朱表示质疑。
朱雄英十分肯定地回道:“孙儿十分确定,而且孙儿安排下去的,肯定不会出错。”
……
深夜。
县衙。
齐忠国端坐在屋里,身穿一袭淡青色的长衫,旁边的桌上,蜡烛都耗了一大半。
自从收到信儿之后,齐忠国便一直在此等候。
谁曾想一整天过去了,也没见有人传信要来见他,或者让他去见人。
这对齐忠国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那位……该不会出事了吧?”
齐忠国心中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