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我真不想当太子 第四百一十九章 没事咱们先画个饼

大皇子一句话，简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没错儿，太子这波操作，属实是挠到了大家的痒痒处！

太子突然聊起大庄园，聊起两晋时期的士族生活，描摹得那叫一个纸醉金迷，听得在场不少人眼睛发亮、心花...

雪落无声，却在屋檐下积成薄冰，一滴水珠自尖端坠落，敲在石阶上，裂开一圈微小的涟漪。陆昭站在院中，手中扫帚轻拂，将昨夜飘进院子的枯叶拢成一堆。他动作缓慢，仿佛每一根筋骨都在提醒他那十四天意识沉沦的代价??不是伤，不是病，而是一种深埋于魂的疲惫，像一根绷得太久的弦，虽未断，却再难如初。

但他不后悔。

茶馆里传来一阵低语，是那位从不开口的老妇人，今天终于讲起了她丈夫战死前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她说得很慢，字句间夹着颤抖，可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尘封多年的心底挖出来的光。学生们围坐一圈，没人打断，没人评判，只是静静听着，有人悄悄抹泪，有人伸手握住身边人的手。

这便是伤痕学院的模样：不治愈谁，也不强迫谁痊愈，只允许人真实地活着。

林晚抱着一摞档案走来，发梢沾着雪花，眉间却带着笑意。“记忆图书馆新收了一批旧物，”她说，“有疗养院幸存者捐出的日记得了，还有净理局销毁前偷偷备份的情感记录芯片……你猜怎么着？其中一段录音，是你母亲的声音。”

陆昭扫帚顿住。

“不可能。”他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吞没，“她从未留下任何声音记录。”

“可这段录音标着‘L-09关联样本’。”林晚凝视着他，“时间戳是静默日前五日。地点……是第七研究所地下三层，情感重构科的隔离室。”

陆昭缓缓放下扫帚，指尖微微发颤。他知道那个房间??他曾在那里见过编号为L-09的实验对象被带进去，出来时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着：“我不该爱，不该记住。”

那是林清漪，林晚的母亲，也是当年唯一试图反抗净理局制度的研究员。

“你要听吗？”林晚问。

他沉默良久，终是点头。

两人走进主楼密室，启动老式音频解析仪。机器嗡鸣，尘埃在光束中飞舞，如同无数游荡的记忆碎片。片刻后，一段沙哑、疲惫却异常清晰的女声缓缓响起：

>“如果有人听到这段话，请相信我并非疯子。我是林清漪，第七研究所情感重构科首席研究员。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清除我的意识，所以我把最后的话录在这里……

>我的女儿，晚儿，现在应该还不到十岁。我不知道她是否能活下来，是否会被标记为‘共感异常’，是否也会被人强行切断与我的连接……但我希望她知道，我不是抛弃她。我是被迫离开，而我每一天都在想她，在梦里叫她的名字。”

>

>声音停顿了一下，似在压抑啜泣。

>

>“我还想告诉一个人??那个曾在我值班时偷偷喂药给濒死实验体的小男孩。你不该看见那些事，也不该承受那样的痛苦。可你在做一件对的事。你说你不想再感觉别人的痛，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还能痛，你才是完整的人。别让他们把你变成机器……别让他们夺走你的心。”

>

>又是一阵寂静。

>

>“实验即将进入最终阶段。他们会用‘逆莲核’作为密钥，启动全球情感重置程序。但那不是净化，是屠杀??对人类灵魂的屠杀。真正的钥匙不在技术里，在人心深处。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他人流泪，共感就不会真正死去……

>拜托你，若你听见这些，请替我找到那个孩子。告诉他……他没有错。”

录音戛然而止。

密室内一片死寂。

陆昭僵立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千钧压下。原来早在二十年前，那个深夜值班的少女研究员，就已经认出了他??那个躲在角落、默默为垂死之人合上双眼的少年。

她不仅记得他，还为他留下了遗言。

林晚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看到了你最深的挣扎，也看到了你最亮的光。所以她才会说……你没有错。”

陆昭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逆莲核会选择他作为宿主。不是因为他是皇子，不是因为他聪慧隐忍，而是因为在所有人选择冷漠时，他曾笨拙地、固执地、一次次地伸出手去触碰那些被世界遗弃的灵魂。

而这，正是“守心者”真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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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陆昭独自前往北山废墟。

那里曾是净理局最高机密基地，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野草丛生。他在一片焦土中掘出一块金属板，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源起之地，亦为终结之门。”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逆莲核，轻轻按入凹槽。

大地震动。

一道幽蓝光芒自地底升起，勾勒出一座虚幻建筑的轮廓??竟是第七研究所最初的全息蓝图。紧接着，空中浮现一行行文字，皆由流动的情绪粒子构成，宛如星河书写：

>**“系统重启条件达成。

>守心者认证通过。

>启动‘心印协议’：开放所有封存档案，释放被冻结的情感数据流。

>警告：此操作不可逆，部分个体可能因记忆回涌而精神崩溃。”**

陆昭毫不犹豫，伸手确认。

刹那间，全球共感网络剧烈波动。

在世界各地，接入者忽然感到一阵刺痛般的清醒。有人猛然记起早已遗忘的童年玩伴的脸；有人在梦中重新经历父母离世那一刻的哀恸；更有数十名“灰化者”突然嚎啕大哭??他们封闭已久的情感中枢，在这一刻被强行唤醒。

归无寺方向，黑色光柱骤然扭曲，继而崩塌。

疯和尚盘坐庙顶，望着南方天空，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赢了。”他喃喃，“共感的确无法被抹除……只要还有一个人愿为他人承担痛楚，它就会重生。”

他抬手点燃经书，火焰腾空而起，将整座寺庙化作灰烬。

“那就让我成为最后一个‘无心之人’。”他说完，闭目端坐，任烈火吞噬身躯，“愿你们……永远不必学会割舍。”

消息传回伤痕学院时，已是三天后。

K-1破例现身，穿着一身褪色军装，肩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通讯器。“疯和尚死了。”他说，“但他临终前留下一句话：‘真正的和平，不是没有痛苦，而是痛苦之中仍有相连的勇气。’”

陆昭站在院中，望着北方阴沉的天际，久久未语。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净理局虽倒，可“正常”的枷锁仍在人间。学校仍会驱逐“情绪不稳定”的学生，家庭仍在逼迫孩子“别哭了”，政客们依旧打着“社会稳定”的旗号压制共感自由。甚至有些国家开始研发“情感过滤器”，企图让公民只接收“积极情绪”，屏蔽一切负面感受。

这个世界，还在学着如何真正地“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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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清晨，阳光洒落庭院。

小女孩再次跑来找他，这次脸上带着笑：“哥哥！我照你说的做了！我抱了妈妈，还说了那句话……然后她哭了，抱着我一直不肯松手！”

陆昭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看，有时候我们承接别人的痛，不是为了背负它，而是为了把它变轻。”

小女孩用力点头：“我要当像你一样的人！”

他摇头：“不用当我这样的人。你要当你自己??哪怕你会难过，会害怕，会不知所措。只要你还愿意去爱，你就已经是光了。”

女孩蹦跳着离去。

林晚走来，递给他一杯热茶。“今天有新一批学生报到。”她说，“有个男孩，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据说是从‘灰化工坊’逃出来的，已经三年没表达过任何情绪。”

陆昭吹了吹茶面，轻声道：“让他住我隔壁吧。每天早上，我会多扫一遍他门前的落叶。”

林晚看着他，忽然问：“你说，如果我们当初没遇见彼此，你会变成什么样？”

他想了想，微笑：“大概会成为一个很成功的太子吧??冷酷、高效、毫无破绽。然后某一天，坐在金殿之上，听着百官朝贺，却突然发现，我已经忘了怎么哭，也忘了怎么笑。”

她靠在他肩上，“幸好你逃了。”

“幸好我遇见了你。”

风穿过庭院，吹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远处教学楼传来孩子们齐声朗读的声音：

>“我现在感到孤独，但我愿意和你分享它。

>我曾经害怕失去，但现在，我想试着相信陪伴。

>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更好，但此刻，我选择不切断连接。”

陆昭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与万千心跳共振。

这不是帝国的胜利，也不是神迹的降临。这是平凡人在废墟之上重建生活的故事??没有加冕礼，没有史书记载，只有一个个微小的选择：一次倾听，一次拥抱，一句“我懂你的痛”。

多年以后，当人们谈起“共感时代”的开端，总会提到九塔共鸣、源星降世、补天计划……可唯有伤痕学院的孩子们知道，真正的起点，是一个雪夜，一个男人蹲在地上，为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擦去泪水，然后轻声说：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怕。”

春天来了。

蝴蝶飞过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