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营生

红楼晓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营生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一百五十一章好营生(第1/2页)

一袭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袄,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白色长裙。因着又长了一岁,面上略略褪去婴儿肥,呈现出一张瓜子脸来。头上留了刘海,两鬓又垂了四条发髻下来,瞧着分外娇俏可人。

陈斯远迎到门口,扫量一眼便笑道:“四妹妹怎么来了?正巧上回太太送了些女儿茶,四妹妹快进来饮一盏。”

惜春笑着屈身一福:“见过远大哥。”

小姑娘还在换牙,因是言谈间刻意遮挡了,并不漏齿。

惜春身后跟着入画、彩屏两个丫鬟,那入画手里还捧了个笛子,见了礼便笑道:“我们姑娘自打上回听过远大爷吹奏,这心下就一直念念不忘,可巧今儿个得空,便寻上门来求远大爷教导呢。”

陈斯远将惜春让进房里,这才讶然道:“学笛子?丑话说在前头,我吹奏的也就寻常。”

说话间邀惜春落座,红玉又紧忙将方才冲泡好的女儿茶奉上,惜春道了谢,这才轻声道:“我心下也没想着学成大家,只消与远大哥那般能吹奏曲子就好。”

“好啊,那四妹妹先用茶,过会子我教你如何吹笛子。”

惜春顿时欢喜着抿嘴笑了。

与探春不同,三姑娘心下仰慕陈斯远,却不好经常来走动。惜春年岁小,便没了那些顾忌。且四姑娘心下又与三姑娘不大一样——学识、才情这些也就罢了,惜春最叹服的是陈斯远好生整治了贾蓉一番。

她虽养在荣国府,可到底是宁国府的姑娘,那尤氏时而寻来,明面上是关切惜春,内里打得什么主意却不好说了。惜春年岁虽小,却也分得清好赖,因是心下极不待见宁国府人等。

此番陈斯远整治贾蓉,可算是为其出了口恶气,是以小姑娘心下不由得对其又亲近了几分。

陈斯远与惜春说了会子话儿,眼见惜春一板一眼的,便禁不住说道:“四妹妹年岁还小呢,不用扮作大家闺秀,多顽闹一些免得失了本性。”

小惜春眨眨眼,纳罕道:“旁人都教导我要端庄贤淑,怎地到了远大哥这里就变了?”

陈斯远哈哈笑道:“那端庄贤淑也是待字闺中时才要学的规矩,四妹妹才几岁?”

惜春瘪了瘪嘴,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她寄居荣国府,亲不亲、外不外的,可不就要小心谨慎?

好似知晓她所思所想一般,陈斯远眨眨眼低声道:“来我这儿恣意一些就是了,左右也不会传出去。”

惜春与其对视了一眼,顿时笑将起来。谁知忘了遮掩口鼻,霎时间便露出缺失的门牙来。

陈斯远顿时噗嗤一声乐了,惜春赶忙遮掩了口鼻,蹙眉道:“远大哥笑我!”

“哈哈,谁让四妹妹方才一直端着的,没这等反差我又岂会笑出来?”

惜春便绷着小脸儿不说话了。

陈斯远起身一引,道:“咱们去书房,我教四妹妹吹笛子。”

惜春应了一声,跟着陈斯远进了书房里。外间红玉便扯了入画、彩屏说话儿,那彩屏并无心机,只低声探寻着陈斯远昨日作为,时不时惊叹一声;入画虽也附和着,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书房。

东梢间书房里,陈斯远自书架上取了自个儿的笛子,返身便仔细教导起来。惜春便有样儿学样儿,双手堵住孔穴,胡乱学着吹奏起来。

许是笛膜有些差,加之惜春尚小,因是吹奏起来断断续续不说,笛声还发闷。陈斯远面上半点不耐也无,只用心指点着。

待过得好半晌,惜春便自个儿试着吹了一小段。陈斯远观量着惜春,心下暗暗怜惜。

府中几个姑娘,说起来惜春最为可怜。父亲城外道观避祸,兄嫂不管不顾,明明是东府的姑娘,不知为何偏偏要寄养在了西府。

此事只怕事涉贾家隐秘,陈斯远却不好当面问询。

惜春吹过一小段儿,不禁蹙眉道:“为何我的笛声不如远大哥清脆?”

“许是笛膜的缘故,回头儿我寻个合适的笛膜来,便不会发闷了。”

“原来如此。”

惜春放下笛子说道:“初次吹奏,如今脸颊都吹酸了。”

陈斯远笑道:“那不如今儿个就到这儿?”

小惜春极为知趣,颔首起身道:“好,那我就回去了,不好再搅扰远大哥读书。”

“哈,哪里的话,我这里四妹妹想来就来。”顿了顿,陈斯远起身道:“哦,正好前几日做了个小物件儿,正好送与四妹妹。”

惜春停步,瞧着陈斯远自书架上取了个盒子来,自内中取出个木双环来。

惜春接过来纳罕道:“远大哥,这是什么?”

“道家的乾坤阴阳镯,我胡乱雕的——”

惜春试探着戴在手上,略略晃了晃,只觉果然有趣,便屈身一福道:“谢过远大哥。”

“不过是个小物件儿,四妹妹不用这般外道。”顿了顿,陈斯远忽而正色道:“是了,切莫戴着时将脚趾伸进去,切记切记。”

“嗯?嗯……”

惜春颔首应下,心下费解,谁好生生的会将脚趾塞进手镯里?

当下惜春领了两个丫鬟出了小院儿,一径往荣庆堂后楼而去。待进得后楼里,惜春便盯着手上的乾坤阴阳镯发怔,心下一直琢磨着陈斯远所言。

过得半晌,惜春上得床榻上,悄然褪下袜子,便将大拇脚趾试探着往乾坤阴阳镯塞了进去。

起初有些挤,略略用了力气方才塞进去。惜春蹙眉暗忖,这也没什么嘛。谁知待往出退时却出了问题,那乾坤阴阳镯死死卡着脚趾,任凭惜春将脚趾勒得生疼也退不出来。

此时已到晚点时分,丫鬟入画提了食盒入内,与内中惜春道:“姑娘,该用晚点了。”

等了须臾,不见内中动静,入画便往卧房里行来。入得内中搭眼一瞧,便见惜春姿势古怪,这会子竟红了眼圈儿。

入画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的了?”

“卡,卡住了!”

彩屏闻言紧忙寻了过来,两个丫鬟用力去拔,谁知稍稍用力便将惜春疼得哭喊出来。

入画一时间没了法子,彩屏思忖了下,说道:“快寻了香油来!”

入画恍然,紧忙往厨房去寻了香油回来,为惜春涂抹上,好半晌方才将其脚趾拔了出来。

小姑娘惜春这会子疼得掉了眼泪,眼看脚趾红肿,不禁恼道:“都怪远大哥,非要说什么不可往内中伸脚趾……他若不提,我又哪里会去试?”

入画、彩屏两个一时间哭笑不得,那入画就调笑道:“等姑娘来日见了远大爷,好生埋怨一番就是了。”

惜春瘪瘪嘴不出声了。这埋怨的话哪里好说出口?远大哥分明不让自个儿伸脚趾来着,偏生自个儿不信邪……

正待此时,外间有人叫道:“四姑娘,我们姑娘打发我来送酥酪来了。”

彩屏紧忙迎了出去,须臾便将探春身边儿的侍书请进了内中。那侍书手中提了个小巧食盒,内中装着一盏酥酪,却是三姑娘探春方才得了王夫人赏赐,她自个儿用了一盏,另一盏便打发侍书送了过来。

那侍书瞥见惜春好似方才哭过,当面也不好问询,待撂下东西回转,便扯了来送的入画问将起来。

不在自家姑娘面前,入画顿时掩口笑得前仰后合,这才说道:“说来还是远大爷……那会子送了姑娘个乾坤阴阳镯,偏临别时嘱咐姑娘不可试探着往里伸脚趾。你也知道,我们姑娘如今年岁还小,这远大爷不说还罢了,既然提了一嘴,姑娘哪里还忍得住好奇?”

侍书眨眨眼,笑道:“是以方才四姑娘卡了脚趾?”

“可不是?”入画笑道:“抹了香油方才拔出来,这会子脚趾都肿了呢。”

侍书顿时乐不可支,辞别了入画,不片刻回了王夫人院儿。进得厢房里,与三姑娘探春答对一番,便笑着将四姑娘的糗事说将出来。

探春赶忙问道:“四妹妹现下如何了?”

侍书回道:“都好,就只脚趾有些肿。入画寻了药膏涂抹,说是一两日也就好了。”

探春舒了口气,这才笑道:“四妹妹也是的,远大哥都提过醒了,怎地偏不信邪?”

侍书就笑道:“四姑娘如今还小着呢,虽平日里瞧着小大人也似,可到底差着年岁,可不就是有些顽皮?”

探春笑着颔首:“你说的也是。”

当下侍书自去忙活,探春端坐床头做了会子女红,忽觉手上玉镯硌了下针线,旋即便是一怔,须臾嘟囔道:“脚趾伸进去真个儿拿不出来?”

她盯看了半晌,又嘟囔道:“抹了香油总能拿出来吧?”

说罢,探春悄然褪去鞋子,又脱了袜子,趴伏在床榻上盯着玉镯出神。过得半晌,探春便翘起右脚来,右手下探,试探着塞了两下,便将脚趾套了进去。不料,待其往出拔时却要了命,任凭她如何用力就是拔不出来!

探春哭笑不得,暗骂了自个儿好半晌,只得冲着外间低声叫道:“侍书,侍书,快来!”

侍书循声入内,打量一眼便纳罕道:“姑娘你这是……”

探春沮丧道:“快莫说了,去寻了香油来,这会子实在拔不出来!”

侍书紧忙寻了香油来,奈何探春比惜春年长,手臂与脚趾都稍粗了一截,便是抹了香油也拔不出来。

折腾了好半晌,探春眼见实在拔不出来,干脆命侍书寻了硬物将那独山玉的手镯敲碎,这才解了此事。

探春揉着胳膊、腿,被折腾了好半晌,自是心下气恼,忍不住说道:“远大哥也是,好端端的提这事儿做什么。”

一旁拾掇着的侍书一直憋着笑,闻言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探春也跟着笑将起来,只觉莫名其妙。

这日过后,陈斯远那提醒便四下流传。于是二姑娘试了试,因着身子丰腴,是以不曾将脚趾探进去;黛玉试了试,果然被卡住了,好不容易拔出来,便腹诽了一通始作俑者陈斯远;宝姐姐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儿,偏不信邪,生生将脚趾硬塞进去,最后也学着探春碎了个手镯。

于是乎阖府的姑娘都瞧陈斯远神色不善起来,倒是将陈斯远弄得心下莫名。待小喇叭芸香探听了消息说与陈斯远,陈斯远顿时大笑不已。

香菱蹙眉劝说道:“说来都是大爷的错儿,非要提那一嘴……如今碎了两个镯子,大爷还是思量着如何赔罪吧。”

陈斯远摇头道:“我才不赔罪呢。”

风平浪静、和风细雨的那叫谈情说爱?不反复拉扯、起起伏伏,惹得姑娘们又爱又恨,又怎会让几位姑娘刻骨铭心?

转眼又过几日,这日乃是邢三姐出阁之日,陈斯远早早与陶监丞告了假,一早儿用过早点,便随同邢夫人、贾赦、贾琏一道儿往邢家而去。

陈斯远为小辈,随着邢德全前后忙碌。待吉时临近,遥遥便听得外间吹吹打打之声渐近。

当下又与邢德全去拦门,起哄逼着新郎官方林做了催妆诗,这才放其入内。

邢三姐父母早亡,便请了族老端坐高堂。方林与邢三姐拜过高堂、敬了茶水,方林便用红绳牵着邢三姐往外行去。

邢德全这货没心没肺窃喜道:“可算出阁了,往后再没人管着,怎地一个自在了得!”

那邢夫人一直泪眼婆娑,眼看三妹妹要离去,这会子哪里还忍得住?

“三姐儿!”

一声呼唤出口,邢三姐身形一怔,扭身便扑在了邢夫人膝前。邢二姐也凑过来以帕拭木,姊妹三个放声痛哭,一应人等又哪里知晓邢夫人拉扯弟、妹的不容易?

还是贾赦在一旁催促,说再耽搁下去只怕误了吉时,姊妹三人这才分开,那邢三姐蒙着盖头一步一回头的随着方林去了。

当下家中摆了席面款待娘家客人,此为送嫁席。

陈斯远原本与贾琏坐在一处,半道却被邢夫人叫去了另一边厢,邢夫人便指着邢二姐道:“远哥儿,这是你二姨。”

“见过二姨。”

邢二姐笑道:“听三妹妹说过,如今远哥儿极有出息,说不得来日还能高中皇榜呢。”

陈斯远谦逊道:“博士说我如今文章还略欠火候,只怕还要抛费一些年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五十一章好营生(第2/2页)

邢二姐正要说起旁的,便有个婆子凑过来道:“老爷说了,回程路远,请夫人这会子就走。”

邢二姐略略蹙眉,讪笑道:“这路上的确不大好走,既如此……大姐、远哥儿,我就先走了。”

邢夫人眉头紧蹙,只点了点头,陈斯远拱手相送,目视邢二姐离席而去。

眼瞅着便宜二姨夫领着邢二姐去了,邢夫人重重拍了下桌案:“他自个儿没出息,偏就会拿我二妹妹撒气!”

有邢家妇人就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大姐儿拉扯几个弟妹不易,二姐儿既出了阁,过好过赖都是她的命,大姐儿可不好胡乱插手。”

邢夫人没说话,只抬眼看向陈斯远。陈斯远顿时苦笑不已,此事他可是爱莫能助。那邢二姐业已生了两个孩儿,还能让其和离不成?

且先前邢夫人便说过,二妹夫虽性子古怪、不知上进,却也不曾短了邢二姐吃穿用度。如此,只怕邢二姐也未必乐意和离呢。

待酒宴散去,旁人不觉得有什么,邢夫人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

转眼到得四月里,这日国子监月考贴榜,王仲方位列榜首,陈斯远文章虽好,却只取了个优等,积了半分。

陈斯远也不觉有异——但凡陶监丞有些脑子,也不会让他一直霸占榜首,否则只怕难掩悠悠众口。

这日陈斯远休沐,一早与尤三姐腻歪了半晌,待用过早饭便在厅堂中饮茶。

那尤二姐一直低眉垂眼,一副乖顺模样。此时抬眼可怜巴巴看向尤三姐,尤三姐便叹息一声,起身道:“远哥哥且歇着,我今儿个还要去窦家去学理账呢。”

陈斯远纳罕道:“今日也要去?”

尤三姐便寻了个由头道:“远哥哥不知,昨儿个忘了休沐之事,这才与人约好了。”

陈斯远不疑有他,只颔首道:“既如此,那不若我送你过去?”

尤三姐笑道:“早就雇好了马车,哪里就要你来送了?我可不是那等娇滴滴的闺中小姐……再说远哥哥操劳过甚,还是先歇一会子吧。”说罢便领了春熙匆匆而去。

陈斯远不好立时就走,便想着将一盏茶喝完再去街面上游逛一番。

那尤二姐送过了尤三姐回返厅堂里,提了茶壶为陈斯远斟了茶水,随即咬着下唇低声道:“远兄弟……那日我也是信了蓉小子的鬼话,谁知他竟存了那般龌龊心思。”

陈斯远冷落了尤二姐好些时日,眼瞅着如今的尤二姐心下战战,情知是到了火候。撂下茶盏便道:“亏得我那日来了,不然岂不被贾蓉那厮占了便宜?”

尤二姐委屈巴巴点了点头,说道:“往后我离他们家远远的。”咬了下下唇,又为难道:“只是那信物一事,我一个弱女子也不好去寻张家说道,如今实在没了法子了。”

陈斯远探手擒了柔荑,略略一带,那尤二姐便惊呼一声偏坐在了其怀里。丫鬟夏竹羞得红了脸儿,紧忙躲出去反手关了门扉。

陈斯远探手捏了尤二姐一缕发丝,在鼻尖嗅了嗅,低声说道:“那信物可是长命锁?”

尤二姐还不曾反应过来,只道:“是……三妹妹与你说了?”

陈斯远哑然一笑,探手自怀中取出一把长命锁来,笑道:“你瞧瞧可是此物?”

“呀!”尤二姐拿过来观量一番,讶然道:“怎地落在了远兄弟手里?”

“你说呢?”

尤二姐也不言语,只喜滋滋嘤咛一声贴在陈斯远怀里。

陈斯远便道:“前几日写了个章程,王爷瞧了大喜,便要赏赐与我。我便用赏赐换了此物回来。”

“啊?”尤二姐顿时蹙眉道:“这,这不值当!”

陈斯远探手挑了其下颌,盯着那一对水润眸子道:“那你要如何谢我?”

尤二姐眨眨眼,旋即掩口笑了,双目一片了然,只低声道:“左右我认定了你,你说怎样谢……那便怎样谢。”

尤二姐便是这点好,她心下认定了,你又给足了银钱,便由着你摆弄。至于她私底下那些小心思,陈斯远又不是贾琏那等只知道哄骗女子的,自会循序善诱,仔细教导尤二姐。

瞧着尤二姐那娇俏可人的笑模样,陈斯远暗道一声妖精,当下俯身一亲芳泽,又把玩了一番萤柔,这才将尤二姐放过。

他昨儿个癫狂半宿,这会子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当下生怕再待下去便要把持不住,因是逗弄了尤二姐一番便紧忙匆匆出了门。

自荣国府马厩取了马匹,也没让小厮随行,陈斯远打马又奔护国寺而去。自三月以来,陈斯远也不知游逛了几回,想了几桩营生,事后思忖都觉不妥,因是一直搁置到了今日。

京师居、大不易,古人诚不我欺。月例开销,日常用度,人情往来,外加养了尤二姐、尤三姐两姊妹,他这些时日花钱如流水,如今手头剩下不过四千两左右,须知他来京师前手头就有三千两呢。如此一算,一年到头竟只得了一千两有余。

此时陈斯远不免急切起来,想着总要寻一桩不起眼的好营生才好。

于护国寺左近兜转一番,陈斯远又去大栅栏左近寻机。正游逛着,忽而便见有一铺面门可罗雀,店主一身蒙兀袍蹲坐门前,面上愁眉苦脸。

抬眼扫量一眼幌子,其上只写了‘藏药’二字。

那东主瞥见陈斯远看过来,顿时起身招呼道:“客官可要瞧瞧,内中全是上好的藏药。”

陈斯远来了兴致,翻身下马,旋即便被那东主殷切请进内中。

入得内中,陈斯远便嗅得浓重药味,打量一眼,便见柜台后药匣子上贴着蒙兀文字。

陈斯远笑道:“东家不老实,其上分明写得蒙兀文,怎么要说是藏药?”

那东主赶忙道:“长生天在上,在下虽是蒙兀人,可做的却是藏药营生。客官请看,上好的虫草、佛手参、高山紫茉莉、牦牛卵子、鹿鞭、肉苁蓉、身毒海龙!”

虫草?

那东主见其不言语,紧忙寻了几样摆放在案上,急切道:“客官尽管试试,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陈斯远忽而又瞥见一物,瞧着好似沥青,便问道:“这是何物?”

“喜来芝。”顿了顿,东主解释道:“这可是乌斯藏的秘药,服用之后强身健体,保准客官夜御十女!”

竟是喜来芝?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高原上风化的褐煤,内中是草本植物等有机物的聚合物,不知什么缘故,服用此物能显著提高男性睾酮水平。

前一世陈斯远做营销,还专门为一家公司做过此物营销……后来那产品查出来内中掺了金戈。

不过此物功效做不得假,自个儿是用不着,可那些上了年岁的男子,只怕求之不得啊。

再有那虫草等物,也都是好东西,为何这东主一片愁云惨淡?

陈斯远不动声色,笑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东主急了,抚胸道:“长生天在上,我若是扯谎,便让我归乡途中赶上白灾!”

这誓言够绝的,蒙兀人最怕白灾。

陈斯远便探寻道:“东主莫急,你既说了都是好东西,为何偏偏卖不出去啊?”

东主一拍大腿,蹙眉叹息道:“东西自是好的,谁知你们大顺的郎中不认,可不就卖不出去?”

当下东主大倒苦水。却说大将军岳钟琪先是收复了青海,继而席卷西域,跟着南下荡平乌斯藏,此时大顺版图业已成了秋叶海棠。

这东主名苏赫,本是青海商贾,因着早早投效岳钟琪,是以小赚了一笔横财。待战事平息,这军中的营生就不好做了,因是苏赫干脆琢磨起了旁的营生。

他见乌斯藏种种土仪神乎其神,便下了重注,干脆采买了几大车虫草、佛手参、高山紫茉莉、牦牛卵子、鹿鞭、肉苁蓉、身毒海龙、喜来芝,辗转将近一年光景方才将货物运到大顺京师。

其后又赁了一处铺面,就指望着翻着番大赚一笔了。

谁知此时中医不认虫草,更是对那喜来芝不屑一顾,于是乎苏赫就傻了眼,硬生生熬了两个月,每日只见掏银子,不见进银子。

若是再不开张发卖,只怕苏赫就要困死京师了。

陈斯远听罢唏嘘几句,暗自转动起了心思。他自是知晓这些东西都是好物件,不拘是泡制药酒还是搓成药丸,回头寻个唬人的名头,只要见了功效定会引得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为今之计,须得用最少的价码将这些货物尽数盘下来。

因是待陈斯远与苏赫说了半晌,这才说道:“也是可怜,都道宦海浮沉,这商海只怕也是风险万分啊。实不相瞒,在下倒是略懂些医术,有意将东主手头的藏药尽数盘下,却不知是个什么价钱。”

“果真?诶呀呀,公子果然识货。”那苏赫大喜过望,搓手思量须臾,试探着伸出两个巴掌道:“既如此,八千两,这些都归公子了!”

陈斯远笑了笑,扭头就走。

苏赫急了,紧走两步上前扯住陈斯远道:“公子留步,你们大顺都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开价八千,你倒是还个价啊。”

陈斯远蹙眉道:“你开价八千让我如何还价?买不起,实在太贵了。”

“莫急莫急,咱们还有的商量!”

“有的商量?”陈斯远伸出三根手指道:“那三千两如何?”

苏赫眨眨眼,顿时面上扭曲,叫嚷道:“三千?我从乌斯藏运过来都不止三千!”

“既如此,告辞!”

“且慢!”苏赫叹息道:“公子好歹添一点,总要让我少亏一些。”

陈斯远便道:“东主也知这些藏药在京师并不吃香,我能出三千银子已是冒险,实在不好再加。”

“再加一些,再加一些。”

“那四千?”

“四千五百两,不能再少了。”说这话时,那苏赫好似用尽了全身气力。

陈斯远蹙眉道:“那总要先让我瞧瞧到底存了多少货物吧?”

苏赫道:“也好,公子请随我来。”

此地铺面前铺后库,陈斯远随着苏赫去了后头库房,扫量一眼,那虫草只怕有百来斤,喜来芝怕是有三四百斤,余下各类藏药加起来,便是上千斤也有了。

虽说此时物价不好拿前世做比,可单是这百来斤虫草只怕就值不少银钱了。

当下陈斯远心下窃喜,也顾不得再与苏赫缠磨,定下这生意,转头自街面上寻了牙人作保,当场签了契书,给付了一千两银票,这生意便算是做成了。

牙人得了好处,喜滋滋答应留守半日。陈斯远再不耽搁,打马去寻了三位好哥哥来,央其留在铺中看顾,自个儿紧忙回了荣国府。

他手头不过四千两银子,若寻了香菱也能讨来五百两,只是陈斯远又岂会干等着做成秘药赚取银钱?

因是交还了马匹,陈斯远急匆匆便往东跨院而去。

那余四守在黑油大门前,见了陈斯远紧忙上前见礼。

陈斯远快步到得近前,问道:“我姨夫可在家中?”

余四笑着回道:“回远大爷,大老爷这会子正在外书房呢。”

陈斯远颔首应了一声,紧忙去了外书房。

这日大老爷贾赦正在书房中与属僚观赏扇面,听闻小厮通禀,便将陈斯远请了进来。

眼见陈斯远快步入得内中,贾赦便问道:“远哥儿来了?”

陈斯远扫量那属僚一眼,拱手道:“姨夫,我有要事要与姨夫禀报!”

“嗯?”

“外甥无意中寻见了一门好营生,不敢说一本万利,可一二年赚一倍银钱回来还是有的。”

“啊?”又有营生了?贾赦顿时喜形于色,笑着说道:“好好好,老夫没白疼远哥儿!”

垂死病中惊坐起,外网竟是我自己!

赛博难民大逃亡,会师简中反天罡!

瞧了一天热闹,估摸着未来广东朋友的食谱又要扩展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