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念

红楼晓梦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念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一百二十二章转念(第1/2页)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酒菜齐备,贾赦举杯邀饮,贾母发了话,于是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陈斯远瞧着花菇鸭掌不错,举筷子却发现夹不着,正要起身,便有丫鬟过来为其布菜。

这酒宴极尽奢华,落在陈斯远眼里,这每一口下去都是白花花的银钱。

荣禧堂里时不时有人举杯邀饮,又有凤姐儿等插科打诨,宝玉更是献宝连连,一时间欢声笑语,真个儿其乐融融。

这等场合,陈斯远一个远亲自是不好出风头,因是只埋头吃喝。待戌时过半,贾母到底上了年岁,实在熬不住,便言语一声先行领了丫鬟回返荣庆堂。

送过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商议一番,后者便道:“我看都别拘束在此了,这酒菜着人四下送送,不如回自家吃喝。”

这长辈大多矜持,贾赦、邢夫人先行离去,邢夫人走之前还剜了陈斯远一眼,惹得其心下莫名。其后贾政与王夫人、薛姨妈也走了,李纨因着贾兰年岁小,也先行离去。

内中便只留下贾琏与凤姐儿照看。许是今日除夕宴对了胃口,贾琏这会子自斟自饮好不痛快,也无暇去管几个小的。

那长辈一走,宝玉、三春、黛玉、宝钗便没了拘束,几个人凑在一处说起了顽笑话儿。

陈斯远正要起身离去,探春红着小脸儿招手道:“远大哥别走,过会子还要放烟花呢。”

惜春也道:“是了,远大哥也大不了几岁,何不请了来一道儿耍顽?”

当下众人纷纷看将过来,陈斯远停步,干脆笑着朝这边厢行来。到得近前笑道:“在说什么呢?”

宝钗道:“宝兄弟正说起姊妹们的字呢……”忽而瞥了黛玉一眼,道:“林妹妹倒是省了,谁不知颦儿?”

众人笑作一团,黛玉嗔恼道:“再浑说,仔细你的皮!”

宝钗笑道:“又不是我起的,谁起的林妹妹找谁去,咯咯咯……”

黛玉顿时气恼着看向宝玉,宝玉心下满是不以为然,只道:“我觉得颦字最好,你们看,这字岂不是正为林妹妹准备的?”

黛玉正要驳斥,却听陈斯远道:“颦?这字不大好。”

宝玉蹙眉道:“怎么不好了?你看林妹妹眉眼,可不就应了一个颦字?”

陈斯远道:“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此字不喜,哪里就适合林妹妹了?”

宝玉一时间不知出处,身旁的宝姐姐道:“诉衷情·眉意。”

这颦字,素来形容女子蹙眉忧愁,又怎会是好字?

宝玉心下不服,道:“我不过是依着林妹妹眉眼才起了个颦字,却不曾想那么多。”

陈斯远颔首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宝兄弟来日合该多读书。”

宝玉为之一噎。黛玉噗嗤一声笑将出来,心下大大出了一口恶气。此时雪雁搬了椅子来,笑道:“远大爷也坐着说话吧。”

“嗯。”陈斯远撩开衣袍落座。

惜春道:“颦字既不合用,却不知林姐姐适合什么字。”

好惜春!陈斯远心下暗赞,眼见众人都在沉思,过得须臾才道:“我却觉着此字最适宜。”

说话间,陈斯远食指蘸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

“容?”

探春叫了一声,略略思忖便笑道:“远大哥好心思。”

容字,一为赞女子姿容,二有心胸宽广之意,可不比那劳什子颦儿强了百倍?

宝玉有心驳斥,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黛玉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字迹,心下略略羞怯,偏了头去不敢去看陈斯远。

因着婚书,陈斯远自是敢给黛玉起字,便是传出去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偏此时小姑娘惜春起哄道:“既给林姐姐起了字,不若远大哥也给大家都起个字如何?”

陈斯远眨眨眼,连忙推拒:“这,不大合适。”

探春饮了两杯酒,她本就心性爽利,这会子便道:“不过是兄弟姊妹顽闹,谁还能当了真去?远大哥只管起就是了。”

两个小的起哄,黛玉羞怯着不言语,迎春素来不会在这等时候开口扫兴,宝玉想着挽回颜面,宝姐姐倒是有心拒绝,心下却好奇陈斯远会给众人起什么字。

于是起哄得愈发厉害,探春将迎春推出来,笑道:“便先从二姐姐起吧。”

迎春急了:“三妹妹,莫要胡闹。”

惜春笑道:“二姐姐何必扫兴,左右不过是顽笑。”

迎春瞥了陈斯远一眼,因着先前那少女心思,这拒绝的话便不曾说出口。

陈斯远思量了下,又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

“馨?”探春纳罕道:“为何偏是这个字,可有什么依据?”

黛玉缓和过来,笑道:“可是素馨?”

陈斯远朝着黛玉颔首:“林妹妹果然知道。”

迎春花又名素馨,陈斯远便截取了个馨字。

馨,为芳香弥远之意。

二姑娘迎春虽心下羞怯,却也颇得意此字。

宝玉一时间也忘了较劲,笑道:“好好好,二姐姐与馨字倒是相得益彰。”

惜春合掌赞了一会子,道:“二姐姐的有了,接下来便是宝姐姐了。”

宝钗急忙道:“你们要取字,只管问远大哥去,为何偏要捎带上我?”

探春凑过来搂了宝钗道:“宝姐姐就不好奇自个儿与什么字儿最称?”

宝钗道:“三妹妹若是自个儿好奇,何不问远大哥去讨个字儿?”

探春起身扬着小脸儿抿嘴笑道:“这有什么的?那我就问远大哥讨个字儿。”

陈斯远欣然应下,略略思忖,便写了个‘琼’字。

众人都费解起来,宝玉忖度道:“莫非取自琼花?”

陈斯远笑道:“虽取自花,却不是琼花。”

宝钗略略转动心思,便道:“那定是杏花了。”

宝玉顿时恍然,合掌道:“是了,杏花又名琼友。”

琼为美玉,探春喜滋滋应了,觉着自个儿果然合适此字。

她却不知,陈斯远是想起书中探春远嫁南海,又因其生在杏花开时,这才起了个琼字。

众人又是赞叹一番,惜春便道:“宝姐姐既不取,好似就只剩下我了。”

小姑娘仰着小脸儿看向陈斯远,陈斯远思忖须臾,抬手写了个‘歆’字。

不待众人开口,陈斯远便道:“四妹妹年岁还小,便以此字相赠,望四妹妹来日心悦颜舒。”

宝玉就道:“还道远大哥取字是有一定之规呢。”

陈斯远笑道:“不过是顽笑,随心就好。”

恰此时凤姐儿行了过来,道:“你们几个小的也早些回去,丫鬟说外头起了风,都裹紧了,免得大过年的染了风寒。”

宝玉雀跃道:“正要去放烟花,不若咱们看过了再走。”

陈斯远也知趣,起身道:“那我就先回了,你们顽就好。”

宝姐姐也道:“饮了几盏,这会子忽然就乏了,我也不瞧了。若有好看的,来日你们说给我听就是了。”

宝玉也不理会宝钗,招呼着丫鬟为自个儿穿戴,又催着三春、黛玉往前头去燃放烟花。

陈斯远与宝钗一道儿出了荣禧堂,自内仪门出来往东过穿堂,眼前便是梦坡斋。

二人隔了半步并肩而行,丫鬟莺儿随行在后。

宝姐姐方才虽推拒了,心下却好奇得紧,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忽而便听陈斯远说道:“洛。”

“嗯?”

陈斯远低头瞧了她一眼,道:“若我给薛妹妹取字,想来应是一个洛字。”

“不知怎么解?”

“取自洛花。”

洛花便是牡丹,雍容富贵,正是宝姐姐心中所求,可谓正对了她的心思。奈何这字出自陈斯远之口,宝姐姐禁不住驳道:“远大哥以为我贪恋富贵?”

陈斯远身子放缓,踱步道:“求富贵而自保,何谈贪恋?”

宝姐姐心下忽而便是一酸。是啊,如今求那金玉良缘,不就是指望着联姻后保住薛家大房吗?

如今薛家营生逐渐败落,眼看便要入不敷出,偏那皇商营生还丢不得,如此迟早会抽干薛家家业。也唯有寻了得力靠山,方才能止住颓势。

宝钗半晌没言语,暗忖如今果然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若能选择,她又何必与宝玉虚与委蛇?

过得半晌,眼看梨香院近在眼前,门前挑着大红灯笼将宝姐姐面上映得红彤彤一片。她忽而驻足道:“若远大哥换做是我,又该如何抉择?”

“我?”陈斯远道:“或许会丢车保帅吧。”顿了顿,看向宝姐姐笑道:“薛妹妹以为文龙兄可是那等擅经营之人?”

宝钗沉默以对。

陈斯远就道:“若我说,与其让文龙兄操持家业营生,莫不如让他飞鹰走马做个纨绔。尽早定一门亲事,门第如何且不说,须得寻一良妻相辅,不然妹妹还能照料文龙兄一辈子不成?”

宝钗嗫嚅着没言语,听出陈斯远言外之意,不由得有些悚然。所谓三岁看到老,哥哥薛蟠本就是个混不吝,因着孝顺这才勉力操持家业,可这些年下来家业非但不曾保住,反倒愈发败落。

是薛蟠不用心?薛姨妈与宝姐姐亲自盘账,又有老管家张德辉勉力维持,偏这颓势就是无法止住。

古人有言,富不过三代,薛家富贵绵延至今都第四代了,薛家垂死挣扎,偏生不论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不待宝姐姐回过神儿来,陈斯远拱手道:“薛妹妹到了,咱们就此别过。”

宝钗紧忙屈身一福,目送陈斯远扭身而去。杵在梨香院门前,眼瞅着陈斯远进了隔壁小院儿,宝姐姐这才收回目光。

一旁的莺儿就道:“姑娘怎么上了心?姓……他就是在浑说。”

宝姐姐乜斜一眼,道:“方才所言句句中肯,你不懂就不要胡吣。”

莺儿顿时讪讪不言语了。

宝钗私底下没少瞧书,那史书上的兴衰罔替自是知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富不过三代,种种言语都佐证了薛家再没法延续富贵。陈斯远以为当顺势而为,不再去管薛蟠如何,将心思放在薛家下一代身上。

若下一代能出个有文韬武略的,薛家自然会重新兴盛。便是没有,好歹也能保得小康,延续薛家血脉。

宝姐姐聪慧,自是一点就透。奈何她是明白了,又如何说服钻了牛角尖的薛姨妈?

不提宝钗心下思忖,却说陈斯远进了自家小院儿,当即便有香菱、红玉迎了出来。

三人一径进得正房里,香菱伺候着陈斯远褪去斗篷,红玉端了水盆来,道:“夜里忽然起了风,只怕府里有的忙了。”

除夕夜最易走水,且此时起了西北风,风借火势、火助风威,真要烧起来那真是一烧一条街。今儿个夜里东西二府主子们自是可以守岁、高卧,下头的管事儿须得领了仆役四下巡视,就怕走了水。

陈斯远方才饮了酒,这一见风,不免就有些头疼。香菱紧忙往小灶去煮醒酒汤,少一时又有婆子送了食盒来。

待香菱回返,陈斯远便道:“方才光顾着喝酒了,这饭菜也没怎么用,咱们摆上,也吃一顿年夜饭。”

香菱、红玉纷纷应了,当下热了酒菜,就在暖隔里架了炕桌,三人团坐一起吃喝起来。

因着陈斯远饮过了酒,香菱、红玉两个便不让他再喝,她们两个倒是对饮连连。

吃喝一阵,陈斯远眼见她们两个吃不下了,便道:“我书房里好似有投壶?既要守岁,干脆寻了投壶来耍顽。”

红玉笑着应下,落地去取了投壶来。三人就坐在炕沿,手中拿了令箭往那投壶里投。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来了,陈斯远怎么投怎么有,香菱、红玉两个连连投失,连饮了几杯,便娇嗔着不依了。

外间忽而繁彩闪耀,香菱纳罕道:“莫不是到了子时?”

红玉笑道:“还早着呢……怕是宝二爷也熬不住,这会子便点了烟花燃放。”

香菱扯了陈斯远的胳膊摇晃:“大爷,咱们出出去瞧瞧吧。”

陈斯远应下,三人裹了衣裳,便出了正房到院儿中观量。一朵朵烟花升腾,炸裂开来化作漫天多彩流星,每一次闪耀便将三人的面庞染做五颜六色。

香菱目不转睛扫量着,暗自双手合十,祈盼着转过年来事事顺遂。红玉时不时扫量身旁的陈斯远,盼着有朝一日被纳进门。陈斯远喷吐着白雾,心下五味杂陈。

过往几年,他都是与师父一道儿过的,如今师父虽去了,身旁却多了两个全心待他的女子。他暗自祈盼一番,只盼着心想事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二章转念(第2/2页)

看过烟花,三人又笑闹着回了暖阁里。炕桌撤下,三人挨坐一处说着话儿。

陈斯远便道:“初二我要随姨妈回邢家,你们两个没事儿也回家瞧瞧。”顿了顿,又与香菱道:“我若回来的早,便去接你,顺道儿瞧瞧你妈妈。”

“嗯。”

香菱欢快应下,身子挪动,偎在了其怀里。

漫无边际地说着话,转眼子时已到,外间鞭炮连片炸响,前头烟花比方才更盛。足足闹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安歇下来。虽时不时还有鞭炮声传来,可子夜里还是寂静了下来。

香菱早就捱不住,此时抱着陈斯远的胳膊睡了去。陈斯远也是哈欠连连,红玉更是成了磕头虫。

陈斯远眼看如此,干脆道:“算了,守过子时就算守过了,咱们也铺盖了睡吧。”

红玉行下,与迷糊的香菱起身铺了被褥,三人略略洗漱,红玉便要往厢房去,旋即被陈斯远一把扯住,道:“挤一挤就是了,厢房里就你自个儿,只怕炕都没点,去了挨冻不成?”

红玉笑着应下,三人便挤在一处躺下。

红玉虽强撑着,沾了枕头立时迷迷糊糊就睡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玉隐约听得一些响动,又觉有脚踢了自个儿两下,便倏然醒来。略略听了耳身后动静,红玉顿时羞红了脸儿。

心下暗忖,不想香菱竟这般肆意……自个儿还在呢,怎能这时候就与大爷缠绵起来。

红玉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默默听着身后的声息,听了个面红耳赤不说,心下逐渐异样起来。

忽而又有一只大手自脖颈下穿过,旋即便肆意揉捏起来,红玉禁受不住,翻转身形便靠在了陈斯远怀里。

烛火早熄,只熏笼里红彤彤的炭火有些亮光,对上陈斯远的眸子,红玉腻哼一声,旋即便被噙了樱唇。

有诗为证: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情超楚王朝云梦,乐过冰琼晓露踪。当恋不甘纤刻断,鸡声漫唱五更钟。

待风消雨歇,果然已经雄鸡唱晓。

香菱歪在一旁没了气力,红玉缩在陈斯远怀中瘪了嘴,半晌才道:“大爷——”

“知道知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红玉便不好再说什么。身下褥子早就撤去,炕席略略有些硌得慌。红玉挪动了两下身形,这才舒服了些许。

陈斯远又道:“昨儿个都在守岁,早起也无事,不若多睡一会儿。”

红玉应下,只须臾便听得陈斯远呼吸匀称起来。他是睡了,红玉想起方才羞人之初,一时间辗转反侧,却是再也难以入睡。

一径到得日上三竿,三人这才迷迷糊糊起来。依着长幼规矩,今儿个在邢夫人处摆酒。临近申时陈斯远便去了,奈何也不知邢夫人吃错了什么药,只冷淡应对,半点要与陈斯远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陈斯远寻机扯了条儿在一旁,塞了四枚金钱问道:“姨妈怎么就心气儿不顺了?”

条儿低声道:“哥儿不知?前几日听说哥儿往二房走了一遭,太太就不高兴了。”

哈?原来症结在此啊,合着拉拢王夫人,反倒惹了邢夫人不高兴?

陈斯远心下哭笑不得,谢过条儿,便琢磨着回头儿如何安抚邢夫人。这女子尚在孕期,最是性子多变之时,此时若不安抚好了,只怕事后便会记恨起自个儿来。

奈何人来人往,须臾一应人等便都到了东跨院,连东府的贾珍、尤氏、贾蓉也来了,陈斯远实在寻不着机会,便只得暂且押后。

这一日又是一番宴饮,陈斯远虽不愿,却依旧被多灌了几杯,入夜后熏熏然回返自家小院儿。

许是昨儿个折腾得狠了,又多饮了几杯,这一晚倒是相安无事。

待转过天来,陈斯远睡了个饱,待用过早饭,辰时两刻方才往东跨院而去。此时邢夫人已然拾掇齐整,因着邢家已无长辈在,贾赦略略交代几句,干脆往偏院儿寻几个姨娘去了。

陈斯远裹了斗篷,骑着马前头引路,后头跟着邢夫人的马车,一路直奔邢家而去。

一径到得宣武门外金井胡同,遥遥便有仆役翘首以盼,瞥见陈斯远与马车,仆役叫道:“来了来了!”

当下便有邢德全大步流星而来,瞥见陈斯远顿时合掌笑道:“可算来了,再不来三姐便要打发我往内城去迎了!”

大姑娘回府,自是热闹非常。那邢德全还极为烧包的点了一挂鞭炮,生怕左邻右舍不知自家大姐回来了。

到得邢家门前,陈斯远翻身下马,笑着与邢德全拜年。邢德全笑着颔首,旋即摸索出一枚银稞子来,随手丢给陈斯远:“喏,压岁钱。”

陈斯远哭笑不得,返身又迎了邢夫人,众人浩浩荡荡进得家门,会同仪门前的邢三姐,一应人等说说笑笑转过屏门,沿着抄手游廊便进了正房。

许是在弟、妹面前,邢夫人再无荣国府时的小心谨慎,大模大样落座,受了邢三姐与邢德全的礼,这才肃容问起一应情形。

问过了亲事,邢夫人感叹道:“三妹妹这一嫁出去,可算了了我一桩心事。”转头教训邢德全道:“出了正月便要忙活起来,你也收收心,少去寻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邢德全闷声应下。

邢夫人蹙眉道:“你仔细着,若是出了差池,小心你的皮!”

邢德全一缩脖子,嘟囔道:“这不还有远哥儿呢嘛。”

“他?”邢夫人横了陈斯远一眼,阴阳怪气道:“老话儿说的好,外甥是狗、吃了就走。你道他什么时候都能指望得上?”

邢德全眨眨眼,费解地看向陈斯远。

陈斯远挠头道:“姨妈这话就过了。”

“哪里过了?”邢夫人来劲了,数落道:“那好事你是想着我了,回头又与二房的说了,你明知我与她不大对付!”

陈斯远道:“那不是先与姨妈说的吗?再说我与二房太太好处,也是为了姨妈?”

邢夫人气笑了,道:“好好好,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陈斯远瞥了邢德全一眼,想着这货也不会时常往荣国府去,便说道:“敢问姨妈为何与二房起了龃龉?”

邢夫人冷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虽是继室,却也是大房长媳,偏掌家的差事落在了二房手里,你说我如何能甘心?”

陈斯远笑道:“那这掌家的差事是谁给二房的?”

“自然是老太太。”邢夫人回了一嘴,便觉不对。是了,这差事可是老太太亲口点的,按说自个儿理应更厌嫌老太太才是啊。

陈斯远低声说道:“姨妈糊涂啊。老太太虽说荣养了,却退而不休,那各处管事儿的还不是原先的家奴?这起子人都听老太太的,二房太太不过名义上掌家,实则说的话何时管用了?”

是这样吗?邢夫人回思一番,好像的确如此。

陈斯远又道:“再说人家先过门的,而今都二十多年了,起先是黛玉的母亲管家,然后二嫂子又进了门,这管家的差事又落在了二嫂子身上。姨妈仔细想想,二房何时管过家?”

是了!贾敏未出阁时便一直管家,待其出阁了,王夫人这才管了几年,周瑞家的那时才成了管事儿媳妇。其后凤丫头进了贾府,这管家的差事又落在凤丫头身上,算算二房八家陪房,如今竟只周瑞家的一个得了管事儿的差事,余下的男丁三十几岁还在给宝玉充小厮。

眼见邢夫人若有所思,陈斯远就道:“如今老太太依仗从前家奴,又用二嫂子与姨妈来牵制二房,这才大权独揽。再有孝道压下来,老太太一句话可比什么都管用。我若是姨妈,这会子哪里会与二房斗起来?莫不如一道儿请了老太太荣养。”

邢夫人若有所思道:“好似有些道理?”

邢三姐有些头脑,此时就道:“大姐,远哥儿说的有道理。大姐与二房斗得死去活来又有何用,不过白白便宜了琏哥儿媳妇。”

邢夫人一时间茫然不已,这可跟她想的不大一样。

陈斯远便说道:“这说话管不管用,瞧得可不是谁掌家,瞧得是谁的人占了差事。姨妈如今连东跨院都管不来,与其如此,莫不如与二房一道儿逼着老太太将那些管事儿的差事让出来。就算二房得了大便宜,姨妈跟在后头不也能得一些好处?”

顿了顿,又道:“至不济,好处都被二嫂子得了去。可姨妈莫忘了,二嫂子名义上可是姨妈的儿媳。这孝道大过天,来日还不是姨妈说的算?”

邢夫人脸色变幻,仔细思忖一番,发觉陈斯远此言竟极有道理。旋即一拍桌案:“着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她越想越高兴,继而又蹙眉道:“这……远哥儿,我与二房不对付有些年了,这该如何缓和啊?”

陈斯远悠然道:“这还不简单?姨妈回头私下请酒,只消说差了银子插一脚,寻二房合在一处算作股子就是了。”

邢夫人闷头盘算道:“这几日宴请早就定了,不好改易……算算总要过了十五再说。”抬头看向陈斯远:“远哥儿——”

“姨妈不好开口,外甥代为开口也是应当。”

邢夫人顿时心气儿顺了,当下瞧着陈斯远愈发顺眼。也就是碍于邢三姐与邢德全都在,邢夫人这才没寻陈斯远腻歪。

四人说了半晌话,那邢德全便好似如坐针毡一般坐不住了。好歹捱到午时,家中摆了酒宴,邢德全匆匆吃了一口,忽而前头有人叫,这厮丢了筷子就走,只说过会子便回来。

邢夫人与邢三姐自是好一番数落,待用过饭食,留了苗儿照料陈斯远,姊妹两个便往后罩楼说体己话儿去了。

此时邢德全不在,陈斯远干脆鸠占鹊巢往西梢间床榻上歇息。苗儿端了茶盏来,扫量一眼歪在其上的陈斯远,不禁笑道:“哥儿可是乏了?”

陈斯远叹道:“这年过得比平素还累。”说话间招招手:“姐姐过来,有东西送你。”

苗儿放下茶盏,喜滋滋过来道:“什么啊?”

陈斯远一抖手,便塞过去四枚金钱,苗儿捏在手里,顿时抿嘴嗔道:“就只是金钱?”

陈斯远探手一扯,苗儿惊呼一声便栽在了其怀里。陈斯远挑了姑娘家下颌道:“那姐姐还想要什么?”

苗儿吃吃而笑,直勾勾盯着陈斯远,也不言语。

陈斯远翻身便将其压在身下,俯身一亲芳泽。只须臾,苗儿便喘息不匀,身前衣裳不知何时被陈斯远解开,她只胡乱挡了两下便任凭其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苗儿正是意乱情迷之际,忽而听得有人低声道:“好个狐媚子!我何时教你勾搭哥儿啦!”

苗儿惊呼一声,捂着衣襟紧忙起身,抬眼一瞧邢夫人粉面含霜,吓得赶忙跪伏下来:“太……太太——”

陈斯远瞥了邢夫人一眼,顿时会意,紧忙上前求肯道:“姨妈莫要声张,都是外甥的错……这,还请借一步说话。”

半推半扯,好歹将邢夫人推了出去。苗儿跪伏在地上,只觉五雷轰顶,吓得一时间哭出声来。

陈斯远扯着邢夫人到得角落里,眼见堂屋再无旁人,探手就擒了柔荑,道:“掐着时辰来的?”

邢夫人冷哼一声,没言语。虽此等情形出自她的授意,可实地撞见了依旧难免心下吃味。

陈斯远上前亲了下脸颊,邢夫人吓得一瞪眼:“作死啊!”

见陈斯远又要放肆,邢夫人赶忙道:“三姐儿说不得过会子就来了。”

陈斯远笑道:“吓唬两下就得了,可别把她吓坏了。”

邢夫人白了其一眼,道:“还用你教?”

当下二人略略亲昵,旋即回转西梢间里。邢夫人寻了椅子落座,蹙眉看向嘤嘤哭泣的苗儿,叹息道:“罢了,你起来回话吧。”

苗儿抬眼瞧了陈斯远一眼,见其凝重颔首,这才抿着嘴站了起来。

邢夫人就道:“你有这等心思也是寻常,只是为何不早与我说?亏得是我撞见了,换做旁人,你还想有个好儿?”

苗儿紧忙道:“都是奴婢的错儿,还请太太责罚。”

邢夫人摇摇头,道:“你跟了我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哪里舍得罚你?罢了,往后你尽心一些,回头儿我寻了时机,干脆将你送与哥儿处吧。”

苗儿顿时大喜过望,紧忙又跪下来磕头:“太太恩德,我不敢或忘。往后但有驱使,我,我……呜呜,我肯定——”

邢夫人道:“好了好了,起来吧。”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