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京报登黄甲

红楼晓梦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京报登黄甲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一百七十七章京报登黄甲(第1/2页)

中秋午后,本是骄阳悬天,谁知下晌时风云突变。霎时间乌云漫卷、遮天蔽日。

初时狂风大作,细雨淋漓,待顷刻,忽而便暴雨如注。

大格子巷小院儿中,因着花盆缺了一角,是以那暮春栽下的桂花树不曾随着晴雯搬去新宅。此时疾风骤雨,转眼便将那桂花打了个花落叶残。

少一时风雨之势稍住,谁知过得须臾,又有拇指肚也似的冰雹砸落下来。

噼噼啪啪乱响中,那一株桂花树枝摇叶动、花瓣零落,待风雨过去,已然凋零、萎靡得不成模样。

乌云卷过,夕阳斜照。

日光穿过雕花窗棂,悄然洒落在正房西梢间炕头。

炕上锦被半掩,薛姨妈才从酣睡中悠悠转醒。一头云鬓凌乱地散落枕边,几缕发丝贴在汗津津的脸颊边。

丰润的手指缓缓抬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惺忪间却透着几分别样的韵致。

身旁衣裙散落,锦被略略覆了身形,露出一截白润丰盈的小腿来,一对菱脚涂了凤仙汁,又被一双大脚裹挟揉搓。

薛姨妈意态慵懒,面上晕红稍褪,略略动弹,身上的锦衣微微滑落,便露出那如雪般的萤柔,春光半掩,满是风情。

一只手作怪也似地探过来恣意揉捏,她却倦怠着生不出反抗之心,只半睁开眼来嗔怪着往一旁白了一眼,又略略卷了被子,挪动间尽显妇人的妩媚与从容。

薛姨妈这会子只觉身心通透,什么儿女、家业,通通都不去想,也懒得想。

回味方才,只觉倏忽半生不过是浑浑噩噩,这会子方才做了一回女人!

想那枕边人年纪虽小,却是个知冷知热的,一时极尽温柔,一时又粗鲁蛮横,直将自个儿折腾得忽而被抛至半空,忽而又骤然落地。

内中滋味,自是不好言说。

面上晕红逐渐褪下,薛姨妈抬眼忽而瞥见残阳照在雪白墙壁上。恍惚了下,顿时悚然而惊。骤然扭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陈斯远道:“酉初一刻。”

薛姨妈眨眨眼,紧忙窸窸窣窣穿戴起来,拍开作怪的手,又嗔看了其一眼,口中兀自嗔道:“都这会子了,我,我须得回去了。”

陈斯远侧身而卧,手撑脸颊笑吟吟观量着。便见薛姨妈三两下穿戴齐整,又自袖笼里寻了个巴掌大的镜子来,仔细整理了发髻,又将那累丝金钗插上。

待扭过来头,薛姨妈咬着下唇,不禁又生出悔意来。

“你——”

陈斯远岂容她反悔?不待其说旁的,便道:“我知你心思,只是来此世上一遭,不过倏忽几十年。你早年相夫教子,如今又要担负家业,为那儿女前程考量,何曾为自个儿活过?

我也不奢求你撇家舍业,只求三不五时的朝夕相处一日、半日……莫非你还不知我心意?”

这话落在薛姨妈耳中,顿时心关失守,那方才生起的一丝丝悔意消散了个干净。探手抚了下陈斯远脸颊,温声嗔道:“我又不曾说过反悔……倒是你,说不定过几年便要厌嫌我人老珠黄了呢。”

陈斯远便撑起身形来,轻轻将其揽在怀中,探手取了薛姨妈手中的圆镜,将二人贴脸相拥的情形映在镜中,贴在其耳边笑着道:“你且瞧瞧,你如今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人老珠黄?”

薛姨妈往镜中观量,便见镜中人面上白皙丰腴,眉宇含春,丹唇略带嗔意,眼角那些许的尾纹竟铺展了开来。这是自个儿?一副小儿女情状,往外说便是二十七、八都有人信!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天下间的女子又有哪个不爱美的?讶然之余,薛姨妈自是知晓缘故,不禁又往后贴了贴,随即仰起脖颈来,讨要一般索了一吻。待回过神来,方才不情不愿的挣扎开,说道:“今儿个实在太晚了,我须得回去了。”

陈斯远不依不饶道:“那你何时再得空?”

薛姨妈便蹙眉道:“方才给哥哥去了信,也不知何时回信。荣国府两位老爷又寻了保龄侯计较,更不知会计较出个什么来。只盼着那北静王好歹出面说和一番,不然便只能依着你的法子了。”

顿了顿,又蹙眉低声道:“你可知我那哥哥可不是个省心的?他吞了贾家兵权,如今又瞧上了薛家家业,心思大着呢!”

陈斯远道:“去年你送来案卷,我翻看过后便瞧出了一二。错非王子腾从中作梗,便是依律而判,文龙也不会落得如今情形。”

“是极!”薛姨妈着恼道:“便是因着如此,来得京师我才领了蟠儿、宝钗,舍了脸面也要赖在荣国府。不然……若是去了王家,谁知会不会被吃干抹净?”

陈斯远宽慰道:“王子腾心思不轨,你远着点儿就是了。忠顺王一事,最差不过是依着我的法子……文龙浑浑噩噩,这复兴家业怕是指望不上。你心下宽泛些,来日我若金榜题名,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还能不照拂文龙?”

薛姨妈顿时媚眼如丝,低低应了一声。又情知不好耽搁,赶忙拢了衣裳落地穿鞋,好言与陈斯远说了两句便要离去。谁知才行了两步便‘诶唷’一声蹙眉不已,旋即扭头嗔看了陈斯远一眼。

心下暗忖,瞧着细高,谁知本钱竟这般足。回想过往,便是洞房花烛后也不曾这般胀痛。

陈斯远赶忙落地去搀扶,薛姨妈却白了其一眼,出言道:“不要你管……你,你也劳累一场,且歇着吧,我,我走了。”

当下挪着小碎步一径出了正房,到得庭院里又与陈斯远隔窗相望,这才抿着嘴去了。

陈斯远目视其关门远去,这才惫懒着复又躺下来。身上汗珠渐消,略略合拢了中衣,回味方才,只觉岂是一个妙字了得?

这姑娘家自有姑娘家的好处,妇人也有妇人的好处。身形长成、风情万种且不说,尤其身子好似面团也似,陈斯远只觉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外间日落西山,陈斯远懒洋洋爬起来,略略拾掇了锦被。此处乃是其抛费银钱买下来的,原还想着转售、租赁出去,如今却熄了心思。

待穿戴齐整往外行去,谁知探手一推门,那门扉竟纹丝不动。陈斯远眨了眨眼,顿时哭笑不得。是了,他来时便是翻墙而入,谁知薛姨妈走时竟将大门锁了,这倒好,回去也得翻墙而出了!

奈何折腾了一下晌,此时竟有些腿软。陈斯远反复试了几回,这才借着助跑攀上墙头翻了过去。

这边厢暂且不提,却说薛姨妈自大格子巷出来,眼看天色已暮,不禁心下惴惴。待赁了马车,正想着如何与宝钗交代,忽而瞥见外间有一酒幌,当下命车夫停下,下得车来买了一瓶菊花白。

复又上得扯开,拍开泥封咕咚咚自个儿灌了半瓶不说,又将余下小半瓶撒了满衣裙。

直把那车把式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忖这倒是稀奇,还是头一回见哪家的奶奶自个儿咕咚咚灌了一瓶子菊花白的。

待马车停下,薛姨妈自车中下来时,已是面色通红、醉眼朦胧。

后门的婆子瞥见,赶忙迎了上来,道:“姨太太怎地饮了这般多酒?快去东北上小院儿叫了人来!”

当下两个婆子给付了车资,又搀着薛姨妈进了后门。不过在后头门房略略等了片刻,便有宝钗急匆匆领了同喜、莺儿寻来。

见得薛姨妈如此情形,宝钗当着外人的面儿不好多说,谢过了两位婆子,除去车资又给了一角银子赏钱,这才在两位婆子满口阿谀中扶了薛姨妈回返。

行在夹道上,宝钗不禁蹙眉问道:“妈妈怎地喝成这般?”

薛姨妈含混道:“好不容易见得真佛,我若不多敬两杯,那事儿哪里还有转圜之机?”

宝钗心下泛酸,不由得心疼自个儿母亲,当下撇开莺儿,自个儿扶了薛姨妈回了东北上小院儿。

入得内中,一边厢命同贵奉了酽茶,一边厢打发粗使婆子准备浴桶。

宝钗有心问询酒宴情形,却见薛姨妈醉眼朦胧,便暂且闷在心里。待过得半晌,浴桶、热水齐备,同喜、同贵两个这才伺候着薛姨妈宽衣解带。

待身子浸在温热水中,薛姨妈不禁舒爽得哼哼出声。酒意逐渐褪去,因着身子通透,这心下也通透了几分。

眼见宝钗在一旁打着络子,薛姨妈便道:“你二叔也不知何时回信,咱们家怕是指望不上,便只看北静王如何说了。若北静王也为难,咱们就依着远哥儿的主意——宁可让你哥哥挨上几十板子,也不能让人家当做软柿子随意拿捏了!”

宝钗闻言一怔,心下有些古怪。薛姨妈处置外间事务,素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曾这般果决了?

当下蹙眉说道:“若依着我,既然那皇商差事保不住,不若与那姓黄的勾兑一番——”

“不可!”薛姨妈断然道:“如今咱们家就是那案板上的肥肉,谁都要来切一刀、咬一口。若不将姓黄的一口烂牙崩碎,外头人只道薛家软弱可欺,说不得往后更要欺辱上门来!”

宝钗略略思量,不禁颔首道:“妈妈说的在理,便照此办理。”顿了顿,禁不住又道:“说来……咱们三番两次的劳烦远大哥,改明儿总要感谢一番。”

薛姨妈闻言,禁不住嘴角上翘、噙了笑意,自是回想起下晌时的缠绵、癫狂,当下意态慵懒道:“是要谢过……这事儿你莫管了,我自有主意。”

宝姐姐闻言不禁窃喜,心想这般就好,有一就有二,长此以往,说不得自个儿妈妈就改了心思……如此自个儿与他的事儿,说不得就成了。

却不知阖眼噙笑的薛姨妈虽是另一番心思,心下却与宝钗念着同一个人儿。

许是太过操劳,薛姨妈沐浴过后便沉沉睡去,一径到得翌日卯时末方才转醒。宝姐姐只当薛姨妈因着宿醉方才起来迟了,早间又奉了醒酒汤伺候,眼见薛姨妈无恙这才往园子里去寻诸多姊妹耍顽。

却说薛姨妈梳妆过后,便又出得东北上小院儿,自王夫人院儿后门入内,兜转着进得正房里。

姊妹二人自不用多礼,待彼此落座,说了一会子闲话,王夫人忽而扫量薛姨妈一眼,不禁蹙眉纳罕道:“妹妹今日……怎地瞧着不大一样?”

薛姨妈心下惴惴,不禁抚脸慌乱道:“姐姐又浑说,我又哪里不一样了?”

王夫人仔细端详,须臾摇头道:“也是古怪,总觉着不大一样,仔细瞧了又分辨不出来——”顿了顿,忽而恍然道:“是了,妹妹今儿个气色瞧着好了许多?”

薛姨妈不禁愈发慌乱,紧忙遮掩道:“许是昨儿个饮酒之故?”当下便说托人见了真佛,无奈之下多饮了几杯。

王夫人自是关切了几句,心下却愈发古怪。但见那薛姨妈面上光润、肌肤白里透红,便是连眼角的细纹都寡淡了许多,又哪里是饮酒之故?

正当此时,金钏儿匆匆入得内中,屈身一福禀报道:“太太、姨太太,我方才听东跨院的王嬷嬷说嘴,好似四哥儿害了病,连大太太都染了风寒呢。”

王夫人顿时愕然,说道:“这还不曾满月,怎么就害了病?”

金钏儿瘪嘴道:“奴婢听旁的婆子说了一嘴,是那王嬷嬷自个儿染了风寒,大太太本待放其归家休养,谁知那王婆婆偏要死乞白赖进房伺候。不过两日,四哥儿与大太太双双染了风寒。

听说大太太着恼之下,很是落了王嬷嬷的脸呢!”

王夫人唬着脸儿道:“这可马虎不得,你且去前头请了王太医往东跨院走一遭,可不好耽搁了。”

金钏儿应下,扭身自去料理。

因着她这么一打岔,王夫人这才将心下古怪揭过,继而与薛姨妈说起了旁的来。

却说陈斯远得了甜头,每日白日里往新宅陪尤氏姊妹与晴雯,黄昏时便回返荣国府,只盼着与薛姨妈重温旧梦。

谁知事不凑巧,王子腾还不曾回信,王舅母便得了信儿,先是来荣国府寻了薛姨妈一遭,继而薛姨妈连着几日往王家而去。莫说是重温旧梦,一连几日二人连面儿也不曾见着。

眼看九月下,尤三姐将新宅打理停当,各色家什、器具停当,尤其是后罩楼的三层,内中还摆了一张拔步床,自是惹得陈斯远心猿意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七章京报登黄甲(第2/2页)

于是尤二姐旧事重提,想要趁着放榜前往四下游逛一番。陈斯远估量着薛姨妈近来不得闲,便干脆应下。

于是新买了买车,雇请了车夫、马夫,领了尤二姐、尤三姐与晴雯,轻车简从往京师四下景致游逛起来。

于是一日往那西直门外高梁桥左近看其如何赛江南,一日往西山登高望远,一日又在金鱼池上泛舟而游,一日又往东岳庙庙会上体会人间烟火气。

尤三姐私底下与陈斯远说,只怕八月里那百草堂营生能净赚四千余两,分润下来陈斯远也能得上千两银子呢。因是陈斯远出手阔绰,游逛之时,几女但有瞧中的,陈斯远都会采买下来。

尤氏姊妹各自得了几匹锦缎、一副头面,余下胭脂水粉自是不提。便是无名无分的晴雯也得了不少物件儿,那晴雯便是心下瞧不上尤二姐,这几日因着陈斯远相伴也不免语笑嫣嫣。

展眼便到了九月初三这一日。

因着尤三姐儿昨儿个来了天癸,夜里便只尤二姐一个人伺候。那尤二姐从册子上学了一身本事,原本因着尤三姐儿也在,这才不好施展。

此时尤三姐不在,尤二姐自是花样百出,二人直折腾到深夜方才罢休。本道好生安睡一场,谁知外间天色刚明,便有人叩门连连。

尤二姐勉强撑起身形来问道:“谁啊?”

晴雯便道:“二姨娘,大爷可醒了?”

尤二姐一听来的是晴雯,顿时蹙眉不喜,道:“远兄弟还睡着呢,有事儿等他醒了再说。”

谁知晴雯却道:“二姨娘莫非忘了,今儿个可是要放榜了!”

尤二姐眨了眨眼,这才恍然。是了,今儿个可是九月初三了。顺天府乡试规矩,放榜多在九月初一到初五,前几日衙门便贴了告示,说此番秋闱定在初三日放榜。

还不待尤二姐推醒陈斯远,外间又有小丫鬟春熙寻来,说道:“晴雯姐姐也来了?我们姨娘命我来叫醒大爷,说是今儿个一早就要放榜呢。”

陈斯远打着哈欠转醒,再也睡不下,当下与外间道:“醒了醒了,我过会子就回荣国府。”

晴雯、春熙得了信儿,便应声退下。

尤二姐暗恼自个儿竟将放榜之事忘了个干净,当下紧忙伺候着陈斯远穿戴起来。

小丫鬟夏竹听了动静,紧忙送来热水,尤二姐便伺候着陈斯远洗漱。待一切停当,又有春熙来说,一旁尤三姐房里早早预备了早点。

陈斯远便与尤二姐一道往尤三姐房行来。

昨儿个尤三姐才来天癸,这会子自是行动不便,起身动作比照往日缓慢无比,一边厢催着陈斯远用饭,一边厢嗔道:“昨儿个便说了今日放榜,二姐怎地又缠着远哥哥胡闹?若是错过了报子,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谈?”

尤二姐面上讪讪,口中说道:“也不差多少时候,此时回去正好。”

陈斯远用了口小米粥,便笑着道:“早一时晚一时又能如何?那榜单早已写就,还能改易了不成?”

“呸呸呸!远哥哥少说这些不吉利的。前几日我方才在东岳庙求了上上签,这回远哥哥必中。”

陈斯远笑着应下,闷头用了早点,便被几女催着离了新宅,骑马往荣国府而来。

待到得荣国府前,不过卯时过半。

暮秋时节早晚寒凉,陈斯远交了马匹,便穿门过夹道到了自家小院儿。

此时小院儿里灯火通明,红玉、香菱、柳五儿,便是连小丫鬟芸香也忙个不停。

这个说钱匣子里的散碎银钱不够用,且只给银瓜子不好看,莫不如去寻了平儿姐姐兑成铜钱;

那个说前两日自库房提来的红绸有两匹褪了色,须得赶快去寻了周瑞换做颜色鲜亮的;

另一个与两个粗使婆子四下洒扫,恨不得连瓦片也揭开来清扫了;

最后一个叽叽喳喳四处添乱,于是被嫌弃的红玉赶到了一旁——没错,说的就是小丫鬟芸香。

见得陈斯远回转,红玉撇下活计蹙眉来迎,不禁唠叨道:“大爷也是心大,明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偏昨儿个要去新宅。方才庆愈来问,我赏了一角银子打发他去看榜了。

平儿姐姐也来了一遭,说是二奶奶打发了兴儿几个也去瞧榜了。”

香菱也凑了过来,扫量一眼便道:“大爷穿的还是昨儿那一身,哪里有个举人老爷的样子?快入内换一身锦缎才好!”

陈斯远此时自然心下忐忑……那题目虽提前几日得了,可为保险起见,他此番可是仅凭自个儿才智,打了腹稿方才下场作答的,可不曾请了旁人指点。这文章一事,各花入各眼,若不得考官所喜,便是名落孙山也是寻常。

因是此时心下略显惴惴,面上却若无其事,只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们也不必太过挂心。”

话是这般说着,人却被红玉、香菱推进屋内,寻了一身新裁的天青竹纹锦缎儒裳换上,换了忠靖冠,腰间悬了双鱼玉佩,足下换了簇新的靴子。

陈斯远转过年来身量愈发抽条,身形虽略显单弱,身量却比照贾琏也不差什么。这一身行头换上,姿容更是远胜往昔。

因着昨儿个折腾得狠了,是以陈斯远这会子困倦不已,偏生香菱、红玉两个不准陈斯远侧卧,于是便只好端坐椅上,撑着桌案瞌睡。

倏忽间日上三竿,红玉兑了铜钱,香菱换了红绸,柳五儿虽面上娴静,可手中的书卷却好半晌不曾翻动。唯独那小丫鬟芸香沉不住气,须臾便往前头跑一回,扫听动静。

临近辰时末,芸香方才回返,与红玉、香菱两个计较一番,红玉便道:“我看你也别忙了,跑来跑去的瞧着人眼晕。”

芸香应下,便搬了个板凳坐在庭院中。谁知此时忽而便有周瑞家的寻上门来,瞥见芸香就道:“快将远大爷请出来,喜事来了!”

芸香眨眨眼,蹦高也似弹起身来,扭头撒丫子往正房便跑:“大爷中了,中了中了!”

动静传进正房里,手撑下颌的陈斯远一个不慎猛点了下头,旋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眼便见红玉迎了出去,香菱正欣喜地扯了芸香问话。

柳五儿也丢下书卷跑了出来,那芸香与陈斯远瞧了个对眼,咧嘴嚷道:“恭喜大爷高中了!”

中了?中了!

陈斯远暗暗攥拳,旋即面上释然一笑,那悬着的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想来也是,连考卷都提前得了,若是再不中……自个儿实在没脸去见燕平王。

当下起身一抖衣袍,笑着为香菱等簇拥出来,到得院儿门前,红玉喜滋滋看将过来,那周瑞家的屈身一福,喜气洋洋道:“给远大爷道喜了,顺天府报子来了前头,说大爷高中桂榜!这会子琏二爷正招待着呢,二奶奶打发我来给大爷报喜!”

陈斯远一摆手:“赏!”

红玉赶忙取了银匣子,自内中摸出一枚银稞子来交给了周瑞家的。众人又催着陈斯远赶快往前头去。

这下子全员齐动,众星捧月一般簇着陈斯远穿园而过,走夹道绕行,自角门出来便到了前院。

此时前院一应小厮、仆役、马夫、门子俱都抄手观量,私底下议论纷纷。见得陈斯远到来,自是齐齐道贺。

红玉银匣子打开,铜钱泼水也似撒下去,自是惹得道贺之声愈隆。

眨眼间陈斯远到得门房,便见贾琏正与三个衙役服色的报子说着话儿。瞥见陈斯远,贾琏笑着点头道:“这便是我表弟了。”

三个报子齐齐起身,躬身施礼道:“恭喜贺喜陈老爷!”

陈斯远扫量一眼,便见堂中竖着个大红色的竖匾,其上写道:“捷报顺天府老爷陈讳斯远,高中顺天府乡试第二十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陈斯远略略失神,暗忖从此阶级跨越,自个儿也成了老爷啦!旋即回过神来,志得意满之余不免仰天大笑:“哈哈哈……中了中了!赏,重重有赏!”

红玉自是心绪激荡,暗忖昨日因今日果,错非自个儿当日慧眼识人,只瞧了自家大爷一眼便应承了二奶奶,如何又有今日荣光?

大爷才多大年岁?不过十五六!假以时日,便是高中皇榜也不在话下!到时为官作宰的,自个儿又与林姑娘、香菱相善,来日一房妾室总跑不了,说不得好一好也能当偏房呢!

因是一激动,红玉竟寻了二十两的银稞子赏了过去。那三个报子大喜过望,当下打躬作揖,贺喜的话一股脑说出来都不带重样的。

此时忽而听得外间铜锣开道,旋即便有巡城兵马司兵丁纵马而来,门子余六迎了进来,与二人道:“二爷、远大爷,巡城兵马司也来报喜来了!”

这回换做了三名巡城兵马司的军兵,那三人瞥见顺天府衙役,顿时黑了脸,心里头不知如何咒骂呢。

此时规矩,这报喜的肥差都是衙役、兵丁自签押房买来的,大家伙抄写了中举老爷名录,依着地址各自报喜。若赶上头一波,自是赏赐丰厚。这次一回,赏格自是不如前一回。

不过来都来了,那三名兵丁也只得规规矩矩带着笑脸来道喜。

这会子红玉尚且不曾平复心绪,亏得贪财的芸香见势不对扯了扯其衣袖,红玉这才只赏了十两银子。

便是如此,那三名兵丁也大喜过望。所谓穷秀才穷秀才,未中举之前秀才又有几个银钱?报喜一回能得二两赏赐就不错了。谁知这次一回报喜也有十两进账!

当下欣喜之余,不免愈发憎恨三个衙役,暗忖自个儿都得了十两,那三个夯货说不得更多!

当下打发了两拨报子,贾琏这才笑吟吟拱手道:“贺喜远兄弟。”

“同喜同喜!”陈斯远此时虽欣喜,心绪却已平复,当下就道:“此番总算不负寒窗苦读,二哥待我往各处报喜,我须得先往东跨院走一遭。”

“合该如此。”

陈斯远交代过,只领了香菱往东跨院而去。却不料出得门来便见六个巡城兵马司的报子正围着那三个衙役暴打,三拳两脚打翻在地,又将那竖匾踹成两段,六名兵丁这才骂骂咧咧而去,只余下三个衙役欲哭无泪。

陈斯远心下愕然,暗忖好家伙,这报喜的活儿竟还能挨揍,今儿个可算长见识了。

当下进得黑油大门,余四等得了信儿,自是围拢过来讨喜不迭。香菱撒了铜钱,二人到得三层仪门前与守门婆子说了,略略等候,苗儿喜滋滋到来,说道:“太太得了信儿,喜得什么也似。只是这会子风寒未痊,实在不便见人。太太便嘱咐哥儿先行回去,待出了月子定好生设宴庆贺。”

这番答对本就在情理之中,陈斯远当下命香菱往内中递了银钱,请苗儿四下散散,也算沾沾喜气。

二人又折返回来,一路上仆役、丫鬟、婆子纷纷围拢上来道贺,饶是香菱手中的银匣子沉手,待回得自家小院儿时也轻了大半。

那小院儿前更是热闹,前来道喜的仆役一拨接着一拨,红玉生怕不够,干脆打发了柳五儿拿了银票去寻平儿姑娘兑铜钱。

陈斯远还不曾进得院儿里,便有探春、惜春两个小的喜滋滋前来道喜。陈斯远快意之下,干脆抓了一把银钱塞给两个小姑娘。

探春笑道:“连我们也有?”

“沾沾喜气嘛,人人都有。”

惜春就笑道:“我与三姐姐生怕远大哥答对不过来,便领了人手来帮衬……不想却成了讨喜钱。”

那入画、彩屏、侍书、翠墨俱都得了赏钱,喜笑颜开之余,赶忙帮着红玉等将红绸四下悬挂起来,小院儿前又挑起两盏大红灯笼。

有好事儿的仆役不知从何处寻了鞭炮,竹竿高高挑起,顿时噼里啪啦一通炸响,霎时间碎红纷纷、欢笑阵阵。

陈斯远自是踌躇满志,正是:喜看桂榜标名处,遥想琼林赐宴辰。此去青云应有路,他年勋业耀枫宸!

预审章节,我自己检查了一遍,若还有错别字,那就没法子了。不敢改错别字,改了就容易卡审核。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