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凤姐儿得计

红楼晓梦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凤姐儿得计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二百八十七章凤姐儿得计(第1/2页)

到得这日傍晚,贾政领了人回返荣国府。此行非但是贾芹,那水月庵中的匪类有一个算一个,俱都被其擒下。

是日贾芹等关在宁国府中,转天贾家京师八房齐聚,果然便将此子开革出了族谱。其后宁国府贾珍亲自扭送顺天府,老爷贾政上疏请罪,随即留在府中待参。

待过得两日,先是圣人下旨勉励了一番,跟着又有元春打发夏太监送了赏赐来。

荣国府上下一日三惊,贾母听闻贾政送走了夏太监,紧忙命鸳鸯请了其来荣庆堂过问。

那贾政如释重负,拱手说道:“圣天子在位,自不会冤枉了儿子。娘娘赐下赏赐,又多有勉励之语,想来此一劫算是过了。”

贾母、王夫人等俱都舒了口气,贾母笑着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选派族中子弟、管事儿办差,这忠心、人品、能为一样不可少,可不好再闹出个贾芹来。”

众人等纷纷应下,又是一副其乐融融情形,单那凤姐儿心下极不自在。

这日又有周嫂子叩门来闹,凤姐儿耐着性子去答对了一番,奈何那周嫂子全然不讲道理,开口闭口都是凤姐儿坑了贾芹。

凤姐儿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当下哪里还能忍?气恼之下干脆命人将那周嫂子赶出了府去。

不过几日,顺天府快刀斩乱麻,将那水月庵一案重重判了。背负人命官司的二人自不用说,秋后斩立决;主犯贾芹,枷号三日,流三千里;从犯三人,流二千里。

陈斯远冷眼旁观,这几日一直留在清堂茅舍读书,期间不过与宝姐姐偷偷游逛了一番,又在那玉皇庙与邢夫人幽会过一回罢了。

待听了贾芹一案的准信儿,他这才回返新宅说与了尤三姐儿。

许是这些时日尤三姐心绪早已平稳了,是以听得贾芹被流了三千里,尤三姐只面无表情的点头应了,只在夜里往巷子口烧了一刀黄纸,转头复又照料阿丑、打理新宅庶务自不多提。

转眼已是七月中。

却说这日宝姐姐一早儿来了清堂茅舍,二人坐定略略说过几句,那莺儿、红玉等便识趣退下,内中只余下二人。

陈斯远瞧着宝姐姐顿时心痒难耐,便悄然挪了椅子凑近。宝姐姐好似一无所知,兀自絮絮叨叨的说着:“——凤丫头这回落了好大的脸面,这些时日一直心气儿不顺。这不,一早儿有丫鬟办错了差事,惹得其大为火光,听说还让人打了那婆子三十板子呢。”

有小喇叭芸香在,陈斯远自是知晓不少内情,当下擒了柔荑笑道:“恐怕不止如此吧?”

宝姐姐掩口笑道:“凤丫头不过四户陪房,身边儿得用的不过是来旺两口子,如今那管僧道的差事出了缺儿,夏金桂便跟姨妈献言,说不如打发来旺去管僧道。”

陈斯远笑道:“太太这一招真狠啊!”

那放账全靠着来旺与外头的倪二,这来旺打发去了水月庵,凤姐儿身边儿缺了得力人手不说,只怕那放账也要无以为继。

宝姐姐便道:“凤丫头也是太急切了……她才多大年岁?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她不过是老太太搬出来与太太打擂台的?这一无得用人手,二又压不过姨妈,如今可不就要坐了蜡?”

陈斯远笑眯眯道:“妹妹可还记得我当日之言?”

宝姐姐略略思忖,压低声音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见陈斯远颔首,宝姐姐立时蹙眉道:“谁说不是?昨儿个我还与妈妈计较过呢,多说这荣国府家大业大的,可如今看来……阖府人等,如今竟全指望宫里的娘娘!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娘娘有个闪失,莫说是荣国府,只怕整个贾家都要败落了。”

陈斯远道:“盛极而衰、概莫如是。”

宝姐姐颔首,唏嘘着后怕道:“还好——”瞟了陈斯远一眼,言外之意自是‘还好没去赌那金玉良缘’,否则这会子薛家只怕进退维谷,说不得便要吃了哑巴亏。

略显丰润的手掌温热,被陈斯远把玩得有些痒痒,偏几次挣脱不得,便气恼着反握了陈斯远的手。

陈斯远不好弄疼了宝姐姐,当下便不再动,反倒探脚去戳宝姐姐的绣花鞋。

宝姐姐嗔怪着白了其一眼,偷眼回望,眼见外头并无丫鬟看过来,便探出双脚将陈斯远的鞋箍住。

二人你夹我、我箍你的,闹腾了好半晌也不见消停。

过得须臾,宝姐姐自个儿倒是哭笑不得起来。眼看陈斯远兀自挤眉弄眼,心下不禁暗忖,素日里也瞧过宝玉与房中丫鬟这般胡闹,当时只觉宝兄弟稚气未脱……谁知如今自个儿竟也与他这般胡闹了起来。

宝姐姐心下又是一暖,心下隐隐有些明悟:或许是选对了人,自个儿才会这般与人胡闹?

忽而一阵风吹入堂内,那遮掩不住的馊臭味儿扑鼻,惹得宝姐姐顿时蹙眉不已。道:“哪里来的味道?”

陈斯远一怔,旋即撒开宝姐姐,眉飞色舞道:“妹妹可还记得陈芥菜卤?”

“自是记得。”

陈斯远比比划划道:“我以为那陈芥菜卤之所以有奇效,乃是内中青霉之故。不瞒妹妹,前一回我伤情好转,并非是因着那陈芥菜卤,而是自个儿淘弄了内中的青霉。”

“哦……”宝姐姐有些不解。

陈斯远霍然而起,扯了宝姐姐便走:“妹妹快随我来。”

宝姐姐被其扯着前行,眼看要出门儿,赶忙挣脱开来,红着脸儿道:“让人瞧见了!”

陈斯远嘿嘿一笑,邀宝姐姐一并出来,旋即停在二房左近一口水缸前。

陈斯远扯了其上蒙着的被子,立时露出内中情形。馊臭味儿扑鼻,宝钗禁不住以帕遮掩了口鼻,这才垂首往内中扫量了一眼:便见内中浑浊米汤,其上浮着一层绿毛。(且往后看,别急着喷)

“你……要做陈芥菜卤?”

“非也非也,此为制备青霉素。”

宝姐姐实在忍不住那呛人味道,退后了几步方才道:“你这又是打哪儿瞧的偏方?莫非又是从林丫鬟藏的古籍上瞧来的?”

恰此时红玉出了厢房,她这会子脚踝好了许多,走路虽然一瘸一拐的,却已不用拐杖了。

闻言便笑着道:“何止?宝姑娘不知,大爷弄了一缸馊水不说,还叫人买了两口小猪来,说是留着验证那劳什子青霉汤效用。”

“是青霉素!”

“好好好,青霉素……这倒好,这会子才入秋,弄得四下都是馊臭,如今表姑娘、四姑娘都不敢登门了。”

宝姐姐顿时掩口而笑。

陈斯远负手蹙眉道:“此物若是制成,可谓活人无数、功德无量啊。”最要紧的是能狠狠捞上一笔银子,说不得从此就不用为银钱发愁了。

宝姐姐见此便打趣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陈斯远一怔,摆手道:“不耽误,我又不曾耽搁了温书。”

宝钗便道:“既如此,那我便等着你那……青霉素。”笑了一阵,又道:“妈妈过会子要去老宅,我去前头送送。”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满面不甘。暗忖才来一会子就走?自个儿可还不曾占过便宜呢。这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的,保不齐何时便与宝姐姐共效鱼水之欢了。偏宝姐姐每回丢了城池便要高挂免战牌,要过上好些时日才会恢复如初。

陈斯远暗忖,如今这情形岂不成了蛤蟆爬井?今儿个爬三步,明儿个退两步……啧,这进度虽然有,可还是太慢了些。

宝姐姐自是知晓其没安好心,当下也不多言,领了莺儿便告辞而去。

陈斯远心下怅然,送过宝姐姐正待回转书房,谁知偏在此时忽而传来玉磬敲击之声。

那临到门前的陈斯远极为丝滑地兜转回来,负手踱步便往院儿外而去。

红玉瞧得纳罕不已,问道:“大爷这是要往哪儿去?”

陈斯远信口道:“气闷,游逛一番散散心去。”

红玉心下不解,只是自家大爷素日里古怪的事儿多了,红玉早就见怪不怪,因是便也不去计较。

那陈斯远出了清堂茅舍,又听得玉磬声传来,顿时心下雀跃不已。

李纨素来深居简出,又是孀居的寡妇,陈斯远平素自是没法儿去稻香村兜搭。因是自打上回缱绻过后,二人不过在园子里撞见过两回,说的话一只巴掌都数得过来。

凡此种种,倒是让陈斯远私底下暗自嘀咕了好几回,心下暗忖莫非李纨又生退怯之意?不想今儿个李纨竟又来了玉皇庙!

陈斯远缓步而行,绕着那玉皇庙略略兜转,待确认门前守着的是碧月,这才趁着四下无人攀树翻墙而入。少一时到得丹房里,那李纨轻轻敲了下玉磬,听得脚步声便起身回头儿瞧了其一眼。

陈斯远止住脚步,一时摸不清李纨心思。便在此时,那一双桃花眼绽出笑意来,轻柔的声音自丹唇吐出:“我……有些想你了。”

陈斯远心下如释重负,立时上前将那身形揽在怀中……

……………………………………………………

凤姐儿院儿。

凤姐儿气哼哼歪坐炕沿,一手搭在炕桌上。内中来旺媳妇、平儿俱都闷头不敢言语。

那来旺媳妇抬眼瞥了一眼,低声道:“奶奶,你看这差事——”

她说的自然是来旺的新差事。于凤姐儿而言,来旺这一去可谓断一臂膀,可于来旺而言岂不是个良机?

如今来旺虽也为管事儿,可并无具体差遣,素日里不过是听凤姐儿吩咐行事罢了。迈出这一步,过二年转任别房管事儿自是顺理成章。

凤姐儿也知此理,心下暗骂王夫人毒辣之余,却也知不好失了人心。当下便笑道:“既是太太一番好意,那就让来旺安心办差就是。”

来旺媳妇暗自欢喜,开口却道:“这……当家的说都听奶奶吩咐,若是奶奶不愿,当家的——”

“我有何不愿的?你只管让来旺好生办差,倘若差事办得好,我自有法子让他调回来。”

来旺媳妇大喜,赶忙敛衽一福道:“哎,那就依着奶奶的。”

当下千恩万谢而去,自不多提。

待平儿送过来旺媳妇又回转,凤姐儿便冷笑道:“太太这一招紧似一招,看来不将我逼退是不肯罢休了。先前还道是姨太太又出谋划策了,如今才知是我想错了……呵,姨太太可想不出这般毒辣的法子来!”

平儿道:“奶奶,那夏家姑娘……不可小觑。”

凤姐儿乜斜一眼,道:“来日谁做宝二奶奶还犹未可知,偏她这会子死心塌地的。罢了,既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若不还以颜色,只怕她便当我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

平儿自是有些小心思,可大事上素来与凤姐儿荣辱与共,当下便咬着下唇建言道:“奶奶,若我说……奶奶不若往东跨院多走动走动。”

凤姐儿自然知道平儿说的是邢夫人,当下便蹙眉道:“她?你要我伏低做小不成?我可拉不下那个脸子来。”

平儿劝慰道:“如今太太势大,奶奶便是有老太太张目,只怕也斗不过太太。不若与大太太缓和一二,如此联起手来方才能应对了。”

凤姐儿蹙眉摇了摇头,沉吟半晌,忽而笑道:“你说的不错……只是想与大太太缓和,我又何必往东跨院去?”

平儿蹙眉不解,便见凤姐儿指了指东北方向。平儿略略思忖,顿时福至心灵,道:“远大爷?”

凤姐儿笑道:“大太太与太太也不对付,此前还不是因着远兄弟居中调和,这才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正好那工坊人手、器物都置备得差不多了,过会子我去寻远兄弟说道说道。”

平儿细细思忖,顿时笑着赞道:“奶奶好心思,想来远大爷也不愿见太太独大。”

……………………………………………………

却说那玉皇庙里,真个儿是: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百八十七章凤姐儿得计(第2/2页)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萤柔荡漾。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畅快滋味美。

那李纨背脊贴在窗扉上,一双柳叶眉紧蹙,桃花眼紧闭,一手死死兀自捂住自个儿的嘴,身形便有如面团也似瘫软下来。

过得须臾,她方才略略缓过来,探手搂了陈斯远的脖颈,只贴在其心口默不作声。

少一时,李纨面上红晕尚且不曾褪去,便慌乱着推开陈斯远,又做贼心虚也似往外头扫量一眼,眼见大门不曾打开,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陈斯远便道:“我听着动静呢。”

李纨摇了摇头,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这等事儿再如何仔细也不为过。”

二人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陈斯远脸皮厚,就算绝了前程也能苟活,李纨却是活不成了。

陈斯远自是知晓,当下却不知说什么好。如今连薛姨妈都不敢来这玉皇庙,只得空约了陈斯远往大格子巷去,唯独邢夫人是个傻大胆,三番两次往这玉皇庙来。

他便思量着说道:“长此以往也不是法子……不若我给你寻一桩营生?如此也有了外出的由头。”

李纨笑着摇头道:“我如今寡妇失业的,哪里好抛头露面?”说话间又探手为陈斯远整理了衣裳,盯着他含情脉脉道:“虽明知不妥,我可心下就是禁不住想见你。”

陈斯远在其心下点了一把火,如今火势滔天,早已将李纨烧得心智动摇,这才明知不妥还来这玉皇庙敲磬。

“那我——”

不待陈斯远说什么,李纨便探出葱葱玉指点在了其嘴唇上,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道:“你又不欠我什么……早先我心下憋着气,也是看在兰儿的份儿上,这才苟活了。实则哪一夜又曾安睡过?

说来反倒要谢你,不是因着连番帮衬,而是因着你……我又活了一回。”

说罢螓首贴在陈斯远心口,听着其勃然心跳莺声燕语道:“活着……真好啊。”

陈斯远一时别无他法,便道:“你……暂且忍忍,说不得过二三年便有转圜之机。”

李纨抬眼讶然道:“老太太只能活二三年?”

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李纨先说道:“我嫁进府中十来年,眼看着荣国府日渐衰败,偏各处主子穷奢极欲、不知俭省,如此又哪里能维系?只怕老太太一死,便要生变故。”

陈斯远暗忖,李纨果然是个聪明的,所以早早的关起门来自个儿领着贾兰过日子,又四下俭省,只为来日荣国府破败之后,手头存有余财能供养她们母子。

她既如此聪慧,陈斯远自是能泄露几分天机。当下便低声道:“不止。当年夺嫡之恨,圣人几曾忘怀?不过是太上、太妃尚在,今上方才隐忍不发罢了。待来日这二位一去,老太太再一走……就凭两府素日里所作所为,只怕是在劫难逃啊。”

李纨蹙眉道:“何至于如此?不是还有娘娘在吗?”

陈斯远笑道:“就是因为娘娘,贾家方才要万劫不复啊。”当下便将贾政先前面圣后转头去东宫之事说了出来,其后又说了贾赦、贾珍二人先前一直给东宫送银子。

李纨本就聪慧,听得此言顿时面色煞白,道:“这……贾家上下何以如此不智?”

已然得罪了今上,让渡了兵权,从此安安分分度日就是,怎地又想那劳什子从龙之功?此时只怕圣人早已知晓,不过是碍于太上、太妃的颜面,这才不曾发动吧?

陈斯远嗤笑道:“不过是贪恋富贵,以至于利令智昏罢了。”

老国公尚在时便要让贾家转型,结果一场夺嫡让贾家转型失败。贾家子弟习惯了享乐,眼见转型失败,又怎肯继续闷头苦读?莫不如投机取巧、押上一宝。若是成了,说不得便还能延续几代富贵。

李纨蹙眉道:“老太太……”

“呵,老太太若是能真个儿压得住下头的子弟,又怎会躲在荣庆堂里高乐?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李纨闻言顿时急了,道:“那,那我跟兰儿怎么办?”

陈斯远揽了其肩头,盯着那桃花眼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再如何也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李纨心下感念,自是点头不迭。贴在陈斯远怀中半晌,忽而又说道:“那银钱你拿着就是了,免得来日倾天之祸临头,再被搜检了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陈斯远再上不得台面,也不好贪占人家孤儿寡母的银钱。当下二人好一番温存,那李纨心下惴惴难安,眼看天色不早,这才匆匆别过陈斯远而去。

……………………………………………………

却说陈斯远略略等了片刻,方才翻墙落在外头。

谁知才从小径兜转出来,正撞见五儿快步来寻。瞥见陈斯远,五儿赶忙道:“大爷往哪儿去了?二奶奶与平儿姐姐来了好一会子了,大爷再不回二奶奶就要走了。”

陈斯远胡诌一嘴遮掩过去,便笑道:“也是奇了,二嫂子莫非不知我将那工坊营生转给了林妹妹?”

五儿道:“林姑娘许是能打理,可这营生如何作为还不是要大爷拿主意?”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便随着五儿快步回了清堂茅舍。

内中红玉正陪着凤姐儿说话儿,瞥见陈斯远回转,赶忙迎出来嗔怪道:“亏得大爷回来了,这都一盏茶光景了,再不回只怕二奶奶便要走了。”

陈斯远笑着入内拱手道恼,道:“实不知二嫂子登门,早知该在房中等着的。”

凤姐儿笑着起身还礼,道:“远兄弟读书憋闷,四下游逛一番也是应有之意。我不请自来,可是做了回不速之客。”

二人言说一番,这才分宾主落座。

陈斯远就道:“这几日二嫂子忙于庶务,我不敢搅扰,有一事还要告知二嫂子……那工坊的营生——”

凤姐儿顿时掩口笑道:“知道知道,早知你贴补给林丫头了,老太太私底下听了都夸远兄弟有情有义呢。”顿了顿,又道:“你与林丫头怎么说的我不管,我只管来问你讨主意。”

陈斯远笑着应下,吩咐五儿从书房里取了厚厚一叠纸笺来,内中自是这些时日写就的工坊门道。

那凤姐儿也不急着看,先是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与陈斯远道:“远兄弟,我有些话不好与外人知道。”

红玉闻弦知雅意,便与平儿道:“正巧我绣坏了一块帕子,平儿姐姐手巧,快来帮我瞧瞧可能挽回。”

当下平儿、红玉、五儿等一并退下,陈斯远心下便有了几分思量。

果然,就听凤姐儿道:“远兄弟也知,我如今情形不大好。身边本就来旺一个得用的,如今又被打发去管了僧道事……若无远兄弟帮衬,只怕这掌家的差事……我便再也担不起了。”

陈斯远似笑非笑道:“二嫂子这话说的,我一个外人,又如何——”

不待他说完,凤姐儿便道:“远兄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错非远兄弟的首尾,大太太又岂会与太太合起伙来夺了老太太的权?我如今也不求旁的,只求自保。”顿了顿,又道:“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儿,远兄弟不妨给个痛快话!”

陈斯远不紧不慢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略略思量才道:“二嫂子果然信我?”

凤姐儿嗔道:“错非信得过远兄弟,我又何必巴巴儿的求上门儿来?”

“嗯,”陈斯远点点头,又道:“我当日新来府中,多得二嫂子照拂,心下素来感念不已。这后头的话儿交浅言深,二嫂子若信了我,不妨仔细思量;若不信,一听一乐也就是了。”

凤姐儿道:“远兄弟只管说来。”

陈斯远盯着那一双凤眼道:“二嫂子舍本逐末,我若是你,不如以退为进啊。”

凤姐儿蹙眉纳罕道:“这话儿怎么说?”

陈斯远屈指点算道:“府中广有流言,说二嫂子拿了月例银钱在外头放债……不知可有此事?”

凤姐儿顿时怔住不言。半晌才道:“远兄弟听谁说的?”

陈斯远笑道:“还用听人说?二嫂子不妨扫听扫听,这阖府的下人谁不知此事?”

凤姐儿叹息一声,禁不住想要叫屈,可对上陈斯远那双清亮的眸子,顿时就没了底气,只丧气道:“是有此事。”

陈斯远道:“我且多嘴问一句,二嫂子又不曾短银钱,又何必往外放债?”

“自然是——”凤姐儿张口才开了个头便说不下去了。府中用度不足,一时想不到开源的法子,凤姐儿便只得放债……此时还是得了王夫人默许,凤姐儿方才瞒着老太太私下寻了来旺操办的。

可凤姐儿转念便觉不对,她那会子只是管家,又不是掌家,短了银钱自有王夫人愁苦,她又何必费力不讨好?

眼见凤姐儿醒悟过来几分,陈斯远又道:“这且不说,二嫂子成婚多年,如今膝下却只一个巧姐儿……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说句不中听的,若是来日琏二哥出了意外,二嫂子又如何自处?”

凤姐儿顿时羞臊起来?紧忙辩解道:“这……倒不是我与你二哥不想生养,实在是……机缘巧合。”

自打生了巧姐儿后,凤姐儿便一直不曾怀过,她私底下自是查过的。起先还无异样,去岁方才查出有些病灶,求了陈斯远的虫草调养到如今,上个月又请太医瞧过,说还须得调养到年底方才算转好。

陈斯远笑着道:“若依着我,二嫂子不妨先生养了哥儿,容着太太掌几年家。太太上了年岁,本就精力不济,二嫂子以为她能支应多久?说不得焦头烂额之际,便会萌生退意。”

凤姐儿嗤笑一声,摇头道:“我如今被老太太架起来了,哪里还退得了?”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贾母人老成精,怎肯将大权交给王夫人?

于是他便笑道:“那二嫂子合该先去寻老太太说道说道,这哪儿有光升官儿不给权的?”

“嗯?”凤姐儿略略思量,便道:“远兄弟是说……管家房与采办房?”

陈斯远笑着颔首,道:“说来太太不过掌了一房,另一房的林管家……既不敢得罪太太,也不敢得罪了二嫂子。二嫂子若是得了管家房与采办房,何愁不能压过太太一头?”

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了,账房、库房两处的头头不好办,可这下头办差的,还不是由着管家房来调配?”

凤姐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禁不住摇头道:“老太太……只怕不大肯啊。”

眼见陈斯远笑而不语,凤姐儿心下一横道:“不过远兄弟说的也对,哪儿有封了官儿不给兵马的?我这就去寻老太太说道一二。”

说罢起身便要走,又忽而定住身形,看向陈斯远道:“那东跨院又怎么说?”

陈斯远道:“回头儿我与姨妈说道说道,定不会拖累二嫂子就是了。”

凤姐儿顿时心下大喜,笑道:“好,有远兄弟这番话,我心下总算宽绰了几分。”

当下凤姐儿告辞而去,陈斯远自是一径将其送至门外。

待回转身形,陈斯远单叫过了红玉,低声说道:“如今太太与二嫂子斗法,你爹妈是个什么说法?”

红玉苦着脸儿道:“哪里有什么说法?两头儿都得罪不起,我爹爹每日家唉声叹气的,夹在当间实在不知如何作为了。”

陈斯远顺势便道:“要不然让你爹妈撂挑子算了,我求了老太太,放他们二人出府?”

红玉道:“我倒是想……上回还真提了一嘴,谁知爹爹、妈妈都……”红玉叹息一声,说不下去了。

红玉那日提过一嘴,让其爹妈不若去陈斯远新宅为管事儿,谁知林之孝两口子立时看傻子一般看向红玉。言外之意,这荣国府的账房、管事儿,又岂是寻常宅第能比的?

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荣国府的管事儿出去了都要高人一等,便是寻常堂官见了也要给几分颜面。

陈斯远早知如此,那林之孝两口子原文中可是与凤姐儿结了干亲的,可见也是那等贪恋权势的。于是他便道:“罢了,那便让你爹妈秉公办事、两不相帮就是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