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探花 > 第 22 章

探花 第 22 章

簡繁轉換
作者:卿隐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19 02:17:02 来源:源1

22第22章(第1/2页)

今早的宣治殿前广场鸦雀无声,只有一声又一声军棍击肉的沉闷声响,自跸道上方的殿门前传来,重重砸在阖朝百官耳中。

殿门前,二三十个军汉**上身,正排成两列遭受棍刑。即便高阶下的廷臣们隔得有些远,但那行刑之人挥舞军棍的力道、以及那些军汉们后背鲜血飞溅的场景,还是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全程没有惨叫声与痛呼声,只有声声入耳的军棍杖打声,可正因如此,反而却更令人心惊胆裂。

昨日还趾高气昂的军汉们,转眼就得此下场,陈今昭并不感到幸灾乐祸,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刚才宫监宣读的那数条罪状中,其中一条便是未按时完成摄政王千岁指派下的公务,虽他们挨这几十棍刑是数罪并罚的结果,但单单这一条就足矣吓得她魂飞魄散了。

若是她当初所做赋文始终不能令那摄政王满意,是不是今日,她也要步这些军汉们的后尘?光是想想,都要不寒而栗。

沈砚与鹿衡玉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后背都起了层白毛汗。

这些还都是那位殿下的老部下,犯了错也是照样挨打,换作旁人又怎敢奢望其手下留情?

阿塔海与章武作为带头闹事武官,各受棍刑八十,就是在军中也算是重刑了。其他武官们则各受棍刑六十。

可即便是六十军棍,中途亦有人撑不下去,昏厥过去。但就算如此,行刑也不会终止,殿前两侧的守卫会很快上前,一左一右将人架起继续施刑,没有丝毫留情可言,无声向满朝文武诠释了什么是法不容情。

阖朝百官神态各异,有人淡定如常,有人心有余悸,有人惊疑不定,也有人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更甚有人直接委顿于地。

公孙桓立在阶前冷眼看着,不置一词。

终于,殿前的军棍击打声停了。很快有两队兵士抬着担架迅速上阶,将挨完棍刑的军汉们抬了下来。

军汉们站着挨打,横着被抬出去。他们面若金纸,无不被去了半条命,横在担架上被抬走时,后背滴下的血在白玉石阶上留下长长一串,放眼观去,骇人眼目。

散场后回到各自衙门很长时间,众人都惶惶难安。

今日翰林院的气氛也格外沉闷,整个殿里近乎鸦雀无声,诸位同僚们都闷不做声的在案前低头做着各自公务,不复往日偶尔还有些忙里偷闲的轻松氛围。

就连他们上官,也不复往日喝茶看曲谱的悠然,竟破天荒拿出积攒已久的公务,开始兢兢业业批阅起来。

巳时二刻,突如其来的一队铠甲齐整的兵士,打破了翰林院表面的宁静。为首将官的直接抬手朝上官出示了摄政王手令,随即一挥手,其后擐甲执兵的军士们就蜂拥闯进殿来,不由分说的拖走了两个翰林院学士。

翰林院其他官员满眼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直至那俩被拖走的同僚没了踪影,他们的手脚还在发着抖。

就连上官也掏出帕子不断擦着额上冷汗,脑中拼命回想着,近来有没有做过可能犯在摄政王手上的错事。

接下来的一整日,众官员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好在,一直到下值时分,也再没有凶神恶煞的兵士们闯殿拿人。

下值的时辰一到,翰林院众人就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蜂拥而出,宛如死里逃生般,真是片刻都不敢耽搁。众人脚步生风,简直恨不能插翅飞出宫。

直到归家,陈今昭的心都在砰砰砰直跳。一连喝了两碗压惊茶,她的面色才勉强恢复如常。

陈母忧心问:“朝局不是稳当了吗?怎么又凶险了起来?”

陈今昭也不便多说,也只简单道了句:“只是一时的,过这段时日便好了,不碍事。”

幺娘坐在一旁低头静静补着官服,抿唇不语。

陈母望着那已经褪色的官服,叹口气:“当年若是不进京就好了。今昭,真不能想法子辞官吗?”

抱过小呈安在怀里给他擦擦额上的热汗,陈今昭也无奈摇头。这档口辞官,跟直接找死又有什么区别。且先熬着罢。

陈母看了眼幺娘,迟疑半会,到底开了口:“我听锦绣布坊的掌柜的说,那袁家……袁家二姐近日跟着夫婿回京了。”

闻言,陈今昭不自觉轻蹙了眉。

陈母也愁眉不展,她也当真是怕了那个胡搅蛮缠的娇小姐。当时那袁二小姐闹得动静可不小,别说街坊邻居了,就连东西街的贵人们,怕也少有不知道的。

“没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况她也早为人妻为人母了。”陈今昭掰开桌上的苹果喂给小呈安,“若有宴会邀请,一律推了,尽量莫要让幺娘去参加。”

耳边听到自己的名字,幺娘手里的针一抖,差点扎破手指。

陈今昭见了,就关切道了句:“你当心些,仔细莫扎着自个。若是累了,就回房歇会,反正还有套换洗的官服,不急。”

幺娘细若蚊蚋的说了声不累,然后就低头继续缝补。

收回眸光,陈今昭问向陈母:“她为何突然归京?只是探亲,还是要长住?”口中说是没事,但当年那袁二小姐一系列操作当真是吓怕了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何尝不怕那性子执拗的袁二小姐会再起什么波折。

“听那掌柜的说,是那袁师给她夫婿在京中谋了个差。”

陈今昭深吸口气,这得多想不开,这档口来京城谋官。

不过这件烦心事在脑中转过半会就撂开了,统共南巷与东街相隔甚远,平常应也难以遇见。

翌日大清早,陈今昭就从鹿衡玉那里得知,昨日那群兵士何止是闯他们翰林院抓人,各部都有官员被他们当场拖走。甚至昨日的朝会上,摄政王直接下令将多达十数人的朝臣拖了下去,罪名当场就判了。

据鹿衡玉得知的情报来说,这些犯事的朝官们,命硬的留了条命,带着全家流放岭南去了,命好的好歹保住了一家老小,只是被掳了官职与功名,打回原籍而已。至于时运不济实属命衰的,则是直接被判了斩立决,连回旋余地都没有,当时就被押往午门即刻问斩,人当场就没了。

他们翰林院那两位同僚算是命好的那类,只是被掳了功名与官职而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路上,两人皆心有戚戚。先帝一朝刑不上大夫,他们入朝两年甚至连廷杖都未曾见过,哪知到了摄政王一朝,却见证了何为屠刀专斩士大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22第22章(第2/2页)

压抑的氛围在蔓延在朝内朝外数日,直待临近休沐这日,沉闷紧张的氛围方有所缓解。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翰林院的上官补了缺升职了,官升一级,以后每日清早,便可以随着他们部门最大上官赵掌院一道上朝去了。

但在陈今昭瞧来,她这上官丝毫没有升官的喜悦,反而全身隐隐透出股即将大祸临头的惶恐感。

想想也是,要是换做她每日上朝战战兢兢直面那位不说,还要提心吊胆唯恐哪件事做的不到位、就要落个被当庭拖走的下场,那她也得惶恐至极。

因为与沈砚、鹿衡玉他们定的是酉初时分赴宴,所以休沐这日她也没起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方起。

一觉睡醒,顿觉神清气爽,一扫前段时日的萎靡。

穿戴齐整后,陈今昭刚打了水在洗漱,就忽听外头传来阵粗嗓子的嚷嚷声,“陈、陈大人在家吗?”

颇为耳熟的粗嗓门入耳,陈今昭当即脸色一变。

几个一瘸一拐的莽汉杵在陈家门口,不由就惹得左邻右舍的人都悄悄探头出来瞧看。

“那个探花郎,他……他真住这啊?”有莽汉不敢置信问。

不都说那些京官都住的是高门大屋吗,不是说他们住的华屋外墙都是用金粉铺的吗?莽汉们茫然的看着这逼仄胡同里挤挤挨挨的破败房屋,再看陈探花家那坑洼的外墙,只觉这房子比他们西北乡下的房子都不如。

阿塔海此刻也不大敢确定了,那陈探花真住这?会不会找错地了?毕竟,他们可都听说,那些京官可都有的是银钱。

他遂扯着嗓门问那些左邻右舍,“那个探花,那个叫陈今昭的京官,是住这吗?”

还不等那些邻里回答,就只见面前的两扇旧门啪的下从里面打开。阿塔海忙回头去看,就见那一身青蓝色襕衫的探花郎,就黑着脸拎着个木棍,挡在房门口,冷目视他。

“找我何事?”

看到木棍,阿塔海他们齐齐无意识咽了口唾沫。

“别、别动干戈,咱们今个是过来给陈大人赔不是的。”虽然那陈探花语气不善,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生气,毕竟他们有错在先。更何况,这清早去各府一溜圈赔罪下来,陈探花的态度已经算好的了,好歹人家还出来见了他们。没见其他府上的大人,连门都不让上,直接遣了个小厮就将他们打发了。

一听他这话,陈今昭刹那都愣住了。

刚在屋里听见那莽夫的嚷嚷声,她还当是这群莽夫因挨了揍而记恨上她,这会带人寻来要找她全家晦气呢。那会可把她气恨个半死,心头直骂这群莽夫没品。

哪成想,他们竟破天荒的是来给她道歉赔罪的。

这会陈母从屋里匆匆出来,拉开陈今昭,笑脸看着对面的一干莽汉们,“各位都是今昭的同僚吧?快进来歇歇脚,别嫌家里简陋,来了好歹喝口粗茶。”

阿塔海直摇头:“不了不了,不用……”

“没事的,这大热天的,好歹进屋喝口茶歇会,不碍着什么的。”

阿塔海他们到底没挡住陈母的热情,局促的瘸拐着腿进了院。

可进了院,他们就更能直观的感受这一进的房屋,有多么低矮狭窄与敝塞。一时间心里都有些不好受,想想自个当时奚落人家的话,真是不该啊。

正堂不大,几个大汉就能挤得满满的。

陈母上了凉茶来,笑容和蔼的让他们喝口茶解解热。

端着瓷碗,看着穿着朴素的陈母,莽汉们难免想起了家中老娘,心中不由都酸酸涩涩。再看这屋子陈旧的摆设,看那低矮的需要他们矮着身子进来的房门,看四周这不知修补过多少回的墙壁,他们真是越看越心酸。

他们真不是人啊,他们想。

把茶水喝光,阿塔海放下瓷碗,冲陈今昭一抱拳,“先前我们拘于一时义愤,跟陈大人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着实是不应该。是我们的错,今个我们兄弟几个来向陈大人赔罪,望陈大人见我等诚心诚意的份上,莫再记恨。”

陈今昭自也不是多计较的人,见对方诚恳,也抬手回了揖,“大人严重了。吾等同朝为官,同为朝廷办事,就是有些龃龉,说开了也能一笑泯恩仇。又何谈记恨?”

陈母在旁打圆场,笑说:“误会解开了就好。”

阿塔海大松口气,嘿嘿笑了两声:“那改日我请陈大人你喝酒,当做赔罪。”

陈今昭摆手:“那倒不必了,只求你以后莫叫我小白脸就成了。”

一干莽汉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塔海这一刻对这小白脸改观了,瞧人家做事极为敞亮,倒是比那些小心眼的王公巨擘们强上许多。

没待上半会,阿塔海他们就离开了,一则是他们刚能勉强下地实在站不了太久,现在得赶紧回马车上趴着,二则是因他们还急着去下一家去赔罪。临走前,他们说什么也要将手里提着的那些茶叶、点心什么的,留下当做赔礼。

陈今昭见点心堆里藏了个荷包,拿起来顿感沉甸甸的,当即反应过来应是阿塔海偷偷留下的银子,抓过荷包就追了出去。

没几步追上了人,她将荷包塞回给了阿塔海,气喘吁吁说可别将东西落下了。

阿塔海此刻也见到对方面上不容拒绝的神色,便也不好再硬塞回去。很想说些什么劝对方收下,可笨嘴拙舌的又支吾不出个什么,所以只得作罢。

“参领一会可要去鹿编修那?”

“是要去的,我刚从西街直接到此,这会就要赶去东街。”

陈今昭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朝他作揖施了一礼,“参领,还请容我多嘴说一句。鹿编修幼年失母,常受继母磋磨,因而对于与生母相像的面容万分在意,每每有所委屈,照镜想象母亲音容便能安慰一二。参领此番过去,若鹿编修因激愤说了些开罪的话,望你能体谅一二,我也恳请参领能约束部下,日后莫要拿鹿编修的容貌谈论说笑。”

阿塔海及一干武官们听得眼泪碴子都快出来了。

自己是真该死啊,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做些什么混账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