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传 7、东华山

翌日

火堆灰烬，天光破晓，庙外却仍然雾气浓厚，乌云蔽日，夜晚没有看清的海域，此时海水翻滚，泛着黑色的血水，曜灵走出庙宇，不远处便是东华山，而整个东华山却环绕着一层漆黑的雾气。

金百炼收拾好火堆，一踏出来，愣了下，“那是东华山？我们要去的地方？”

异尘也迈步出来。

曜灵说道：“是。”

“这样怎么敢去？”金百炼听着翻腾的海浪声，瞬间又后悔跟着他们来了，曜灵说道：“你若是怕就在此处等我们。”

“笑话，我怕什么。”金百炼冷哼一声。

曜灵走入雾气浓厚的树林里。

异尘跟上，拍了拍金百炼的肩膀，金百炼挑眉，暗自祭出截煞铃铛，东境这地方，他家修士来一次伤一次，这儿妖兽包括海底，差不多快上千种，也只有曜灵跟这位散修敢独自前来。

三人穿过树林，来到东华山下，东华山宛如一个庞然大物，屹立在此，旁边且有大大小小的山体，一眼望不到头那般，整座山干枯，不见半点翠绿，金百炼仰头看去，问道：“你来这里找剑？什么样的剑会在这种地方？”

曜灵扫视了一番，才在山体中间看到一把玄色的剑，就插在山体里，她对异尘说道：“就是那把。”

异尘嗯了一声。

下一息，他飞身而起，脚点着山体，速度极快，来到那把剑前面，伸手握住剑柄，运用灵力，将它往外拔。

可是剑却巍然不动，一寸都没拔出。

异尘看到剑上盘着的龙纹，他落回山脚下，看向曜灵，“剑看样子像是被封印在此，用灵力无法拔出。”

曜灵拧眉，抬头看着，“白简只说镇在此，并没有说封印，此山有什么需要封印的？”

金百炼：“我看这儿妖气重重，说不定有什么妖被封印在此处。”

异尘看向曜灵：“此剑非拿不可？”

曜灵看着他点头：“非拿不可。”

异尘挑眉，下一息，他又飞身上去，这次指尖掐诀，震了下山体，碎石滚落，他握住剑柄往外，却看到剑上的龙纹浮着一层猩红的魔气，他运用灵力将魔气荡开，仍是无用，他无奈，只得又落回了山脚下。

他说道：“此剑因是染了魔气，才被封印在此。”

曜灵：“魔气？”

“帝霄吗？”

金百炼震惊：“你这把剑是你师尊的？帝霄魔尊封印你师尊的剑？”

曜灵抬眼看着那把悬在半空的剑，“不会的，师尊的神剑又岂是谁都能拿的。”

她走上前，仰头道：“我亲自上去看看。”

“我送你上去。”

异尘上前，揽住她的腰，飞身而起，来到那把剑前，曜灵看清剑如今的模样，牙根一咬，师尊最喜爱的玄天剑，如今竟是魔气缠身，连剑上的龙纹都变成血色，她伸手握住剑柄，魔气缠到她的手腕上，无限生长。

南离明灯闪耀，轻轻地荡开那些魔气，曜灵用力，往外拔剑，异尘揽着她后退，而方才还巍然不动的剑，却开始一寸寸地往外，她身上的灵气替代掉这些魔气，龙纹露出了金丝，异尘看她用了灵力，握住她的手腕，帮着拔出了剑。

他说道：“看来这把剑认主。”

曜灵看着手中的剑，可以她如今的灵力是用不了这把剑的，她说道：“下....”

“去吧”二字还未说完，整座山震荡，紧接着一道龙吟从天而降，金百炼的声音在下面传了上来。

“我去，这是什么？”

曜灵抬头，山顶上一只巨龙盘踞在那儿，低头正俯视着他们，龙身染着魔气，龙眼猩红无比，下一息，它朝着他们俯冲而下，铺天盖地，凶猛迅速，异尘速度极快，与它擦着而过，远远飞出百米。

可巨龙很快就追上来，龙爪冲着他们便抓下去，堪堪抓破异尘的衣衫，巨龙咆吟一声，震得曜灵手中的剑一阵发颤，曜灵把剑放到异尘的手里，说道：“你放我下来，收服它。”

异尘瞬间明白曜灵的意思，他回身，快速将曜灵送到金百炼那里，金百炼拿着扇子抵挡着那些碎石。

异尘接过剑，对金百炼说道：“带她走远一些。”

金百炼说好咧，握住曜灵的手腕后退，这些山石太多，在山脚下不安全，异尘握着剑回身，可剑在他手中震动，一副不愿意屈服的样子，他紧握，飞身而起，面对那条巨龙，曜灵站稳后，祭出南离明灯，指尖掐诀，明灯送出一丝丝的灵气抵达异尘那里，灵气与剑气融合，那震荡的剑身终于平稳下来。

巨龙目标也是剑，对上拿剑的异尘，它吟声冲天，随即俯身而下。

没了曜灵在身边，没有顾忌，异尘持剑而上，横剑而挡，挥剑压住抓下的龙爪，飞身而上，玄天剑握于手中，如无人之境，他往上抬，冲着龙头而去，巨龙察觉危险，躲开，可是带着充沛灵力的剑直接便削到了龙角。

巨龙咆哮，龙尾甩来，想将异尘甩飞，山体碎石疯狂掉落。

金百炼握住曜灵的手腕，一再后退，曜灵托着南离明灯，不停地输送着灵气，躲开着碎石，而在这时，她看到巨龙脖颈上的一条贝壳项链，她微微一愣。

“曜灵儿~~”

“我又来找你玩了。”

“风刃那狗东西呢~~”

她指尖一紧，喊道：“异尘！”

挥剑正要刺进巨龙眼睛的异尘听见叫唤，手腕微停，巨龙趁着这时，甩开他，异尘只得狼狈踩着巨龙的尾巴飞身而起，曜灵快速上前，说道：“你等等，她可能是我的故友，你将她引到我这里来。”

异尘听罢，看眼这巨龙。

若是大战未来之时，此龙如此庞大，定是一地之主，他握紧剑，飞身而下，朝曜灵而去，金百炼眼看巨龙跟着一块俯身而来，身上不掩半丝魔气，他瞬间暗骂一声，“不是吧不是吧，这样一条魔龙，也是故友吗？你别是认错了吧.....”

他下意识地要后退，要逃。

那巨龙目标是异尘，曜灵在巨龙抵达时，指尖掐诀，点上巨龙的眉心，手中南离明灯托起，她喊道：“皎月，记得我吗？”

巨龙猩红的眼睛清明了一些，暂时缓了杀意，可它盯着曜灵，下一息便又往前，曜灵看它没有清醒，祭出风刃的通谛镜，通谛镜映出了巨龙的脸，随后便是无边的岁月，皎月在元灵宫钓鱼的日子，皎月拿着贝壳项链与曜灵说，这是她父亲给她的，能护她周全。

巨龙的龙角流着血，滴答滴答，它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通谛镜，许久，它咆哮一声，曜灵趁机催动灵力，化去它身上的魔气。

通身魔气消散，巨龙露出它本来的面貌，那是一条金色的巨龙，通体龙鳞宛如金子，闪闪发光，隐隐约约有着五彩之色，漂亮夺目。

曜灵这一动灵力，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跌去。

异尘立即扶住她。

而那条巨龙又吟了一声，声音厚重，撕裂，下一息，幻化成人形，一个头戴着五彩鳞片，穿着浅粉色的少女落在地上，她朝曜灵跑去，嚎啕大哭，“我父王母后，他们都死了。”

曜灵接住皎月。

皎月大哭道：“我以为你也死了，我在通谛镜看到你身死，血溅九州，那该死的帝霄拖着你的血涂满九州，他该死啊。”

曜灵紧紧扶着皎月，拿手擦她脸上的泪水，“我没死，我只是沉睡。”

“哇啊啊啊啊。”皎月埋在她胸口，不停地哭着，头上的龙角虽然止血了，却歪着，随时会掉下来，幸好方才异尘没有狠力砍下，否则要嫁接回去更费劲。

她的哭声震天动地。

金百炼已经石化，虽然早有猜测，但谁能想到，她竟真是那位神女，难怪认得白简，取得玄天剑。

她可是仙啊！

道隐居士，怕是四位天尊之一。

“那个..见过神女。”金百炼收起截煞铃铛，拱手行礼，皎月泪水凝在眼角，看眼曜灵，“你怎跟凡人修士在一起？”

曜灵摸摸皎月的头，“我需要他们助我。”

皎月眨眼，噘嘴说道：“一介凡人修士，能助你多少。”

金百炼一听：“哎，不是，你方才差点被凡人修士给杀了，你不知？”

皎月一听，瞬间想起自己的龙角，怒从中来，她立即瞪向异尘，正想说话，后看到他手中的玄天剑。

她看向曜灵，“你竟把玄天剑给他用，他能用得了吗？”

“你看他能用吗？”曜灵笑着反问。

皎月又想起自己的龙角，她嘟囔道：“你肯定助他能用。”

曜灵摸摸她的头，问道：“你为何会在东华山？”

皎月擦擦泪水站稳，说道：“圣君让我帮他看着剑，等天尊来取，但我没等到天尊....此后四百多年，我也不知哪天，就成了方才的模样，来此地的都让我给杀了。”

曜灵有些心疼，皎月向来无忧无虑，与她一般，都是被宠大的，却被困在东华山四百多年，亲眼见着父王母后经历大战而陨，加之三界颠覆，受帝霄影响，而染上魔气。

她指尖抹了下皎月的泪水，说道：“如今玄天剑已被我取走，你已经完成圣君托付的使命，你自由了，不必再守在这山里。”

皎月泪水擦干，神色迷茫：“那我接下来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