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传 6、东华圣君

白简说道：“如今他被困在北方，是何等模样，我们倒是不知。”

曜灵说道：“无论他何种模样，我该做的便是启动复神阵法。”

白简点头，“但若是能避开他，尽量避开他，如今的三界九州，皆在他掌控中。”

曜灵嗯了一声。

白简看她，询问道：“你灵力还未恢复？”

曜灵摇头：“灵力还在逐步恢复中，还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你请了两个修士护送？”

曜灵说是。

白简翻了本子，说道：“金百炼修为差了点，人倒是不错，可那异尘，我竟无法看到他过往以及未来。”

曜灵想看本子，后顿了顿，这个她就算拿过来看，她也看不到，她询问道：“可是一团白雾。”

白简合上本子：“是。”

曜灵：“此人修为很高，但可确定并非妖魔。”

“那倒不是，你与他们可有立契？”

“未曾。”

“为何不立？”

曜灵看向白简，说道：“此路凶险，还是让他们自由选择。”

“金百炼看样子会半路而逃，但那位异尘倒未必，可你这样为免也太冒险了。”

“无妨，风刃若是好了，我便可以知道星戈的所在，另外我的灵力也在逐步恢复中。”

白简看她几秒，点点头道：“若是需要，你唤我。”

曜灵问道：“你还腾得出手吗？”

白简无奈，他走上去，掐诀，将生魂鼎跟风刃一起收了，一块递给曜灵，曜灵接过，白简说道：“你也知冥界如今是什么情况，鬼魂太多，徘徊不去，若是不带入冥界，则在世间为非作歹，可带下来了，又是这般拥挤，如今我只能教化，再引导他们进入轮回，但生与死规律已经打破，要恢复已然很难。”

“所以你知，你肩负着多重大的责任。”

曜灵对上白简的眼眸，她承诺道：“这一次我会小心谨慎的。”

白简笑笑：“好，我可不想再经历一个三百年。”

曜灵嗯了一声。

两人离开幽冥图，金百炼一看到他们出来了，立即站直了身子，曜灵却想到了什么，她对白简说道：“我需要一些丹药跟灵石跟符?，你这边拿些给我。”

白简微愣，一笑，拍手对白狱官说了声。

白狱官下去给她取。

金百炼不敢置信，居然还敢问九幽帝要东西。

这一路走来，曜灵所做的已经超出他对修士的所有理解，曜灵非魔非妖便是仙，仙？金百炼被自己心里的结论吓到。

曜灵看到异尘，觉得他需要一把称手的武器，想了想，询问白简：“我师尊早先借与东华圣君的剑，此时被收在哪？”

东华圣君？

金百炼微愣，这不是地仙吗？

白简接过白狱官递过来的丹药灵石符?，递给曜灵，心知曜灵的意思，他回道：“圣君陨落前，命人镇在东华山。”

曜灵说道：“好。”

“生魂在冥界不能久待，我送你们上去。”白简指尖掐诀说道，一瞬间，三人落在秦禹山脚下，回到阳界，而白简没有跟来，他传音给曜灵：“一路小心。”

曜灵回他说好。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乌云遮日，仍是猩红一片，秦禹山脚下更是阴风阵阵，曜灵替他们解了封魂术，金百炼看曜灵的眼神变化莫测，他问道：“九幽帝还可以相信吗？你刚才见到那瑶虹，你可知瑶虹是帝霄的得力助手。”

曜灵眉心微拧，“她已经成为帝霄的得力助手了？”

金百炼瞬间跳脚：“你不知？”

曜灵摇头，她又问金百炼拿罗盘，金百炼跳脚中把罗盘给她，她接过，说道：“你知道得如此多，没听说过九幽帝的事迹？”

金百炼拿出扇子使劲扇风，“我一介普通的修士又怎么会知道...”

下一息，他卡壳了。

他抬眸看向曜灵，“话本所写竟是真的？”

异尘在一旁听他们打哑谜，挑眉问道：“什么真假？”

金百炼恍然大悟，凑过去异尘那儿，八卦道：“这个瑶虹，在九幽帝未成仙之前，二人便已是具有媒妁之言的青梅竹马，皆拜于乾清宗门下，谁知天意弄人，四百年后九幽帝顺利成仙，瑶虹却多次历劫失败，最终因心魔而坠入魔道，从此二人仙魔殊途，瑶虹恨极了天道，时常下冥界挑衅九幽帝，并且收买鬼市，与九幽帝作对。”

异尘抱臂听着，好奇询问：“九幽帝可有应对？”

金百炼轻嗤一声，“哪有应什么对，任她在冥界来去自由，只是话本中说紫虚天尊曾让文宇君点了九幽帝的姻缘，瑶虹得知后，大闹冥界.....”

曜灵看到东华山方位，她抬眸打断金百炼的话，说道：“天尊并未让文宇君点白简的姻缘。”

“没点吗？你怎么知道？”金百炼看向曜灵，扇着扇子，“话本里是这样说的呀。”

曜灵语气淡淡：“天尊不管这些，文宇君身为月神，也得寻着姻缘簿而来。”

“意思就是他们本有姻缘？”

曜灵摇头：“这些我不知。”

金百炼：“好吧，这样一说，今日在九幽殿上见到她，倒也说得通。”

他收起扇子，看眼曜灵手中的罗盘，方位已定，可这东华山跟泰禹山可不一样，那在东境，也不在南境之地，要过去并不容易，他想起先前的猜测，说道：“曜灵，你修为高，可是为何无法御风而行？”

曜灵收起罗盘，递还给金百炼，说道：“我灵力还未修复。”

她对异尘道：“此去东华山，在东境内，需得麻烦你。”

异尘点头。

曜灵：“走吧。”

金百炼跟异尘跟上，金百炼凑上前询问道：“你灵力何时会恢复？”

曜灵没理他，看异尘一眼，异尘伸手一揽，揽住她的腰，飞身而起，脚尖一点，便是百步，金百炼喂了一声，催动灵力，飞身跟上，看着前方二人的身影，金百炼眼眸里的笑意逐步变得严肃。

他想起此番出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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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境曾有广阔的海域，也曾是六大宗派乾清宗的宗地，多少修士在这片海域修炼，天赋绝佳的比如白简，便是在此地历劫飞升，是一个不输给南境的修炼圣地，而如今，海域接近干涸，山与山之间弥漫着阴冷的雾气，海域上空的乌云遮月，海里妖兽翻涌嘶叫。

三人落于东华山附近，已是夜幕。

一落地便有妖兽嘶吼声，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气，附近的村落早没了人住，残垣断壁，空气中除了妖气血气，再感受不到半点灵气，好在附近有一间破庙，曜灵迈脚上去，却在看到破败的神像时，脚步微停。

那是东华圣君的庙宇。

金百炼还未曾这样赶路过，累得直喘气，一抵达东境又闻这些危险气息，见有休息之地，急忙进去，破庙里昏暗，香台蒙灰，他从储物袋里取出蜡烛点燃，烛光轻晃，他举高看到了一尊断手，裂脸的神像，烛台再往上一照。

东华殿。

金百炼愣怔，他回眸说道：“这竟是地仙东华圣君的庙宇。”

曜灵已进来，她抬眸看了看，裂脸的神像在昏暗中看不太清，但唇角那抹笑容却随着裂开而好似也消失殆尽，庙宇里年久失修，残破不堪。

异尘在外查看情况，进来后看到东华殿三个字，他下意识看眼曜灵，曜灵回神，寻个地方调息。

金百炼也看眼坐下的曜灵，此女似乎连地仙也认识，他耸耸肩，放下手中的蜡烛，正要离开，头顶的牌匾咯吱咯吱响，金百炼吓一跳，急忙逃了，异尘看眼那即将要掉落的牌匾，指尖掐诀，使它稳住。

从南境到东境，路途遥远，金百炼费了不少功力，异尘自然也不少，二人也寻一个地方坐下调息。

越晚，庙宇湿冷，外面肉眼一丈都看不清，在重重的阴雾外，有几十只蝙蝠坐在树枝上眼睛正盯着亮起的庙宇。

为了取暖，金百炼烧起一小堆火，靠着墙壁睡着。

曜灵的脸被火光照耀着，她睁开眼，站了起身，来到东华圣君的金身前，异尘察觉她动作，微微睁眼。

曜灵看着圣君的金身，那断裂的脸，还有断掉的手臂，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臂，掌心一挥，布满灰尘的手臂焕然一新。

异尘在身后看她动作，起身来到她身侧，庙外夜风呼啸，曜灵看着神像，说道：“过去东华圣君的庙宇香火旺盛，他身为地仙，与凡人最是接近，供奉便也最多。”

“可如今，却是这般残破。”

异尘看她侧脸，心知她想起过往。

曜灵抬手把那断掉的手臂放置回去，手臂回来的金身，更完整了一些，她掌心滑过手臂上的斑驳，斑驳就消散一些，她说道：“圣君还未成仙之前，性情洒脱，云游四海，最是风流，且有数位红颜知己，他飞升后，第一座庙宇便是他的红颜知己给建的，据说就在东境，因是照着他凡人样貌所建，金身俊逸不凡，最得女子信奉。”

异尘抬眼，道：“确实丰神俊逸。”

曜灵转头看向异尘，“你不好奇我为何知道这些吗？”

异尘对上她眼眸反问，“话本里说的？”

曜灵心想，此修士倒是不跟金百炼一般，对她处处试探，她回身坐回火堆前，异尘看眼神像，指尖掐诀，轻轻一挥，神像肩膀上的斑驳也清理干净，他也回身，坐下。

曜灵闭眼调息。

几息后问道：“你吃过凡间的糖球吗？”

“未曾，好吃吗？”他轻声问道。

曜灵嗓音很轻，道：“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