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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明 第二百九十章 诏狱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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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戈昔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7-11 02:46:01 来源:源1

居然有外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借此威胁自己,威胁郑氏!

是谁?到底是谁?

郑国望是个很聪明的人,她连夜锁定一些可疑群体,对照来信的笔迹,查找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笔迹相同的人。

武侯李文全!原来是你!

夜近三更。郑国望再次解开胸口的束缚,神色阴沉的帷幕前来回踱步,被灯光映照为一道身姿绰约的倩影。

事已至此,她必须权衡一番。

这信是皇上的舅舅李文全写的,那就说的过去了。

田义一定是太后的人!那么,在宫中暗中周全王恭妃母子的幕后主使,其实不是田义自己,而是太后?

也是。太后向来就对皇上独宠姐姐心存不满。只是因为皇上和姐姐情深似海,姐姐地位不可撼动,太后才退避三舍。

可太后一定不甘心。

她倾向皇长子,不想常洵当太子,也是为了制衡郑氏,保住李氏外戚的地位。

否则等常洵当了太子,李氏就只能屈于郑氏之下,交出外戚之首的地位。

田义是掌印太监,内相之首。他如果是太后的人,那就是太后党羽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太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下狱治罪,不管不问?

郑国望的一双星眸在灯光下清冷幽邃,带着犹疑、愤恨,无奈和不甘。

外面的秋风忽然千方百计的潜入精舍,晃的灯光摇曳不已。郑国望的倩影,陡然脚步一停!

不管太后接下来会不会保田义,眼下一定不能对田义刑讯逼供。要是和太后撕破脸,对郑氏绝没有好处!

其他不说,姐姐每日代替皇上去太后的慈宁宫晨昏定省。要是撕破脸面,姐姐还好意思每天去见太后?

孝道大于天!

想到这里,郑国望再也不能犹豫了。他既怕李文全暴露自己的秘密,也怕郑氏和太后撕破脸。

郑国望再次缠上自己的胸口,穿戴整齐出门道:“来人!”

廊下立刻出现两个人影,躬身道:“四爷请示下!”

郑国望道:“立即备轿...不,备车!”

“是!”其中一人立刻领命而去。

另一人道:“敢问四爷,这么晚了,各道城门都下钱粮(锁门)了,要去哪里?”

郑国望一边系着披风一边往外走,“去锦衣卫诏狱,见二爷!快点!”

锦衣卫在西长安街之南的棋盘街,距离澄清坊不远。虽然此时早已经宵禁,可他有皇帝赐予的“夜行牌”,夜里也畅通无阻。

千步廊的棋盘街,除了相对独立的三法司,中央部衙几乎都在这里了。此时一座座恢弘的衙门早已经封门闭户、黑灯瞎火,只有靠着通政使司的锦衣卫官衙,仍然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作为直接对皇帝负责的锦衣卫诏狱,经常深夜审讯钦犯,深夜出动捕人,往往晚上也不打烊,十分爱岗敬业。

诏狱之所以叫诏狱,是因为关押的都是绕过三法司直接奉诏抓来的钦犯及其家属部属。

今天,锦衣卫接到一个大生意:奉圣旨,查抄司礼监掌印太监田义在皇城外的府邸,捕拿田义到案!

此时此刻,锦衣卫大门前的几个值夜守门校尉,正坐在石兽身上,闲聊着这件大事。

他们声音压得低,加上又是深夜,所以聊的话题也比较大胆。

“如今有赖国舅老爷任锦衣卫同知,兼北镇抚使,竟然压过了东厂一头。自从贵妃娘娘独宠后宫,东厂都在咱们锦衣卫面前成了小媳妇。难得啊!”

“知道为何这次不让东厂拿人,而是让咱们锦衣卫拿人?”

“废话,这还用说么?田义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管着东厂提督太监,田义算是东厂的大当家,哪能让东厂抓人?”

“这么说,皇上实在是恨田义恨的紧了。到底是什么罪名?田义并不揽权啊,似乎也不结党。你说到底犯了什么事?”

“俺哪知道!俺又没有参与抄家!要不你去向国舅爷打听打听?”

“暖...哥几个,我给你们说,皇上曾经对娘娘开玩笑,说要是严嵩还在就好了...”

“哦?还有这事?严嵩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啊,妇孺都知道,皇上为何希望严嵩还在?皇上圣明,难道还不知道严嵩是曹操那样的大奸臣?”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因为严嵩家有钱呐!我爹当年参与抄没严家,我的乖乖,金银三百万,奴婢近三千!再加上数不尽的珍宝、字画、宅院、绸缎、店铺、田产、家具等项,最后估算折银一千二百万两!当真富可

敌国呀。我爹眼睛都看花了。”

“老张,你的意思是说,严嵩早就被抄了,皇上也就抄不着了,所以皇上才希望严嵩还在?”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说,是不是皇上想要银子才下旨拿田义?我认识宫中一个长随宦官,说皇上这些年抄家,抄了很多银子...”

“特娘的张贵发!你想死不要拉着老子!这话也是能说出口的?老子没听到!”

“甘霖娘!老子也没听到!”

“好了,这话不要再说了。说点正事。按理说,咱们锦衣卫抓了钦犯,东厂一定会派‘听记太监”来会审办案。可是国舅爷直接连夜审讯,都不等东厂的听记太监来,这是打东厂的脸啊。

“那倒不是,他却是听说,皇上在宫中下过圣旨给东厂提督陈公公,让他不要插手此案,东厂奉旨,当然不会再派听记太监来会审。”

“懂了,那么这一次,田义怕是在劫难逃!”

“别说了,有人来了!这时候还能来,肯定不简单!”

几个锦衣卫校尉立即跳下石兽,按刀挺立在门前,恢复了戒备森严的架势。

紧接着,一辆挂着羊角宫灯的豪华马车,就大摇大摆的停在锦衣卫官衙前。

随即,外罩大红披风,头戴静忠冠的郑国望就下了马车,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直入大门。

“是四爷!”

“见过四爷!”

几个校尉见到是郑国望,惊的一起跪下磕头。

郑氏外戚诸兄弟,最尊贵的不是当都督佥事的大爷郑国福,不是实际掌管锦衣卫的二爷郑国泰,而是科举出身的文臣郑国望!

而且,郑国望也是贵妃娘娘和皇上最喜欢的郑氏子弟。

偌大的郑氏,这位四爷能当半个家。所以,即使四爷不是锦衣卫的人,校尉们也没有阻拦他进入。

不但没有阻拦,还恭恭敬敬的请进去,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四爷,慢点,前面有过弯。”

“四爷,要不是吃点宵夜?小人可以让厨子做一点....”

郑国望自诩清贵的文臣,对这些粗俗腌?的校尉不屑一顾,只是绷着一脸俊脸问道:

“二爷审了多久?用刑了吗?”

“回四爷的话,才开始审。田义毕竟是位高权重的掌印太监,起码的体面二爷还是会给他的,此时应该还没有用刑。”

郑国望在令外人感到阴森恐怖的锦衣卫诏狱,犹如闲庭信步般昂然直入。所到之处的校尉、总旗、百户,无不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

没错,就是下跪。

郑国望大喇喇的受着众人的礼,完全没有还礼的意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别看她在锦衣卫可以横着走,可她心中却很排斥锦衣卫,和其他文臣一样反感厂卫。

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他二兄,而是刘守。二兄只是锦衣卫同知,兼任北镇抚使。

可知道的都明白,锦衣卫权势最重的其实是北镇抚使,而不是锦衣卫指挥使。诏狱大事,锦衣卫指挥使一般不能过问。

诏狱软阁之内,郑国泰正在审讯田义。

田义可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内相之首啊。就算有圣旨抄家审讯,那也要郑国泰这个北镇抚使亲自来审讯。

郑国泰干锦衣卫也就十年,可他对于审讯却有点“天分”,将北镇抚使干的有声有色。

指挥使刘守,反而对他这个副手谄媚低头,将锦衣卫大大权全部让给了他,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

郑国泰以“国舅”之贵,手绾锦衣卫大权,却只秉承皇帝和郑贵妃旨意,为郑氏集团的利益办事。至于锦衣卫在全国、境外的情报刺探,他是一概不管,也不感兴趣。

他掌管锦衣卫几年来,锦衣卫本就不专业的情报业务,更是一塌糊涂。日本出兵两个多月后,他们还搞不清日军兵力,消息还不如海商灵通。

不过,就连皇上也没有为此责备他。所谓打探内外消息,也不是锦衣卫最应该干的事。锦衣卫最该干的事,是让皇上满意!

比如眼下,就没有比审讯田义更重要的事情。

诏狱地下三层,有很多审讯室。可是软阁却是精舍,专门审讯位高权重的钦犯。

说是高级审讯室,可令人毛骨悚然的刑讯室就在前后左右,有人受刑的惨叫声,以及刑具和人体接触的声音,清晰可闻。

如果在软阁中审讯无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对不起了,就会转入周围的刑讯室,好好招待一番。

诏狱地下三层的石阶沁着血水,校尉的皂靴踏过台阶,铁链的拖曳就像从心上划过。

拱顶垂下的铜灯映着四壁青砖,渗水的霉斑在火光里像无数双溃烂的眼睛。

三丈外的炭盆正烤着铁钎,暗红刑具在砖墙投出一道道扭曲的影子。

整个诏狱充溢着一股腥臭潮湿的气味,就像是一条盐放少了的咸鱼,在发出难以掩饰的腐臭。

这个审讯室说是软阁,其实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各种刑具,以及被刑讯的犯人。

“吱吱??”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传来老鼠在黑暗中的嘶鸣声,还有磨牙和撕咬声。

迷离阴森的灯光下,好像有一只大老鼠跑过,尾巴就像是蛇尾,隐入黑暗之中。

郑国泰好整以暇的坐着一张黄花梨官帽椅,椅背雕的獬豸在火光中似要噬人,虽然獬豸代表着公正严明,此时看上去却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他身穿一身蟒服,慢条斯理的喝着热茶,眼睛就像猫看老鼠一般,微带戏谑的打量曾经高高在上的掌印太监。

几个心腹环立周围,神色狰狞的俯视着田义。

田义坐在一个小机子上,暂时没有带镣铐。他没有戴帽子,露出花白凌乱的头发。身上的一袭御赐蟒袍也没有系玉带,虽然穿了靴子,却没有穿足衣。

显然被捕时十分仓促。

田义虽然是宦官,平时却十分注重风度威仪,此时看上去却很是狼狈。

他是从司礼监回家之后,在皇城外的府邸被抓的。

郑国泰匆匆宣布圣旨,就查封了田府,将他抓到诏狱。

一点司礼监内相的体面都没有。按理说就是他犯了事,也应该先问话,有了眉目然后再查封家产。哪有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查封家产的?

田义年纪才五十六,此时却像老了十岁,变成了六七十岁的垂垂老者。

他很伤心!

因为他知道,皇上想要他的家产!

田家有没有钱?有。自己也不是清官。田家上百万家财还是有的。可宫中大?,外朝重臣,如今谁不是身家巨万?有几个人像海刚峰那样清廉如水?

自己在宫中四十多年,这个身家其实不算多。

要钱,一道圣旨直接拿去便是,何必巧立名目?

他不仅仅伤心自己的下场,更伤心的是,他彻底看清了皇爷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绝非明君啊。

自己死则死矣,可恨连累了家族啊。皇爷,你为何就不能像张先生期许的那样,做一个明君呢?

皇爷是大明朝的天子,是天下臣民的表率啊。天下都是你的,你为何还这么贪财好货!历史上贪财好货之主,汉灵帝、唐德宗,可有一个贤君!

天子要那么私财做什么?与国何益?天子无私啊!

田义神色悲凉的闭上眼睛,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绝望。

当今皇帝,一定会为了钱财,做出更加出格、更加违背君道的事情。

宫中逢君之恶的奸臣宵小,如高淮、高?之辈,也会层出不穷了。

大明江山,危矣!

自己当了四年多掌印太监,效力皇家四十余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下场却和冯保如出一辙,怎不令人嗟叹?

郑国泰看到田义的表情,还以为田义是在畏惧。

“田公,王恭妃到底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要你串联外臣,谋立她儿子为太子?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田一一好生交代,也莫让在下为难。在下实在不想伤了司礼监的体面。在下是......奉旨问话!”

田义神色木然,一言不发。

郑国泰也不急。他相信一定有办法让田义就范,除非他不是血肉之躯。

忽然,两个赤膊力士拖进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进来。

田义瞳孔骤缩????那人左手小指戴着翡翠扳指,正是他上月刚提拔的管家!

郑国泰笑道:“田公认识他吧?贵府管家。诏狱的梳洗之刑,总得有人试新打的铁刷子,他就正合适。”

郑国泰挥挥手,田府管家又被拖下去。

“如果他不合适,贵府的夫人、公子、少夫人,或许就合适了。”

“唉,你说这宦官为何还要娶媳妇?多麻烦呐。一旦自己出了事,还要连累别人。田公,你说是不是?”

郑国泰的话十分恶毒,杀人诛心。

“田公当年在司礼监批红时,可想过诏狱地砖要拿人油养护?”

他的指尖拂过案上密档,神色有点陶醉。

“倒劳镇抚使这般费心布置。“田义惨白的脸被炭火映得发青,“老夫对皇爷忠心可鉴,就算暗中周全皇长子,那也是人臣本分,难道不应该吗?”

“皇长子殿下,本就应该是太子,这是皇明祖制!”

“老夫的确有贪墨之罪,老夫认了。镇抚使禀报皇爷,老奴领罪伏法,叩谢圣恩便是。”

“可是这谋逆之罪,实在是无中生有,关系国家法度,老夫不敢认!”

郑国泰冷冷一笑,“田公既然如此固执,那就莫怪在下。”

“来人,请田公去隔壁的刑讯室!今日拿出你们的手段,让田公感受一下咱们锦衣卫的好客之道!”

PS:今日还是发烧,一直低烧不退。喉咙好疼啊。负责的说,锦衣卫的情报业务能力很差,也不是工作重点。明初情报上还算有作为。明初之后情报工作就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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