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人在靖康,开局唤醒赵云英灵 > 第十八章咽喉之刺(二)

人在靖康,开局唤醒赵云英灵 第十八章咽喉之刺(二)

簡繁轉換
作者:畅想天下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8-27 15:51:26 来源:源1

第十八章咽喉之刺(二)(第1/2页)

夜幕降临时,金军的攻势终于歇了。

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动,是民壮们在搬运尸体,一名厢军靠在垛口上就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截断矛,嘴角挂着冻成冰的涎水。

张孝纯站在北门城楼,手指划过城砖上的刻痕,那是士兵们每日记录守城天数的记号,已经刻到了第七条。

城外金军的营火像撒在黑夜里的鬼火,连绵十里,把半边天都映得发红。

“王总管,”他的声音裹着寒气,“粮草还能撑,可猛火油……”

王禀正低头检查城防,闻言直起身,甲胄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

“油柜里还剩最后五十桶,掺了桐油,省着用,能多撑会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下民房,“就怕撑不住的不是粮草,是人心。”

话音刚落,城下传来一阵吆喝。

只见城楼下站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被绳子拉着箩筐吊着,慢慢往城头升。

“是劝降的。”张致远搭箭上弦,箭头对准箩筐,“总管一声令下,某这箭就能穿他个透心凉!”

“且慢。”王禀按住他的弓,“听听他要说什么。”

箩筐越升越近,那人的脸渐渐清晰,约莫四十岁,颔下留着山羊胡,虽面带惧色,却强装镇定。

他看见城楼的张孝纯,上前作揖:“张知府别来无恙?在下忻州学正席书翰,特来为知府和全城百姓指条活路。”

张孝纯的眉峰猛地一跳,忻州学正?那是掌管一方教化的读书人,竟甘为金狗做说客!

“我与你非亲非故,何来‘活路’?”

张孝纯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活路倒是找的好啊,忻州城破时你若能率生员死守,也不至于有今日为本知府找活路。”

席书翰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强笑道:“知府明鉴!大金银术可都统说了,只要太原开城归顺,既往不咎!不仅不屠城,还保百姓安堵如故——”

“安堵如故?”王禀发笑,声音在城头上回荡,“让百姓做金狗的奴隶,也算安堵如故?上个月朔州城破,金狗把三岁孩童串在长矛上取乐,你当我们不知道?”

席书翰被问得缩了缩脖子,却从袖中掏出卷纸:“金帅有誓书在此!承诺封张知府为云中郡王,王总管为太原留守,世袭罔替!金银财帛,美女玉帛,要多少有多少!”

“呸!”杨可世的铁锏重重砸在垛口上,飞雪溅了席书翰一脸,“你这读孔孟的,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席书翰被吓得一哆嗦,却咬着牙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原城被围得铁桶似的,援军在哪?朝廷早把你们忘了!何苦让全城百姓跟着送死?”

他指着城下的金军大营,“大金的铁骑能踏平辽国,难道踏不平一个太原?你们守到最后,不过是尸积如山!”

这话像根针,扎在每个人心上。

城头上有片刻的寂静,连风雪声都清晰起来。

有士兵低下头,手在发抖,他昨夜梦见了爹娘,在代州老家,不知是否还活着。

“好一个尸积如山!”张孝纯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你可知太原,不,应该说是晋阳二字的份量?”

“战国时,赵襄子守晋阳,智伯引汾水灌城三月,城垣浸塌半丈,百姓悬釜而炊、易子而食,却无一人开门降敌!最终反杀智伯,赵人立国;

隋末,刘武周引突厥铁骑十万围晋阳,唐将李仲文率残兵死守,突厥人在城下堆的尸山比城墙还高,愣是没能踏入城门半步!最终等到了解围!”

他指着城砖上斑驳的箭痕,那些深嵌在砖石里的锈迹,是百年前对抗契丹时留下的:“你看这些凹痕!都是当年辽人南下时,用狼牙箭凿的!可晋阳的城墙,从来没向蛮夷低过头!”

“尽管此城不是那座老晋阳城,但河东第一坚城依旧在此!如此雄城,若是降了,你让我们有何颜面去见前人?岂不是空得耻笑?”

席书翰被骂得面如死灰,却还嘴硬:“可…可金帅说了,不降就屠城!到时候…”

“到时候便死!”

王禀的刀出鞘,刀光映在席书翰惊恐的脸上,“我王禀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我儿王荀就在此地,他若敢说半个‘降’字,我先劈了他!”

“爹!我绝不降!”远处传来王荀的喊声,清亮得像号角。

“不降!”杨可世的铁锏在城砖上划出火星,“死战!”

“死战!”张致远的神臂弓队齐声呐喊,箭羽在风中作响。

城头上的士兵们醒了似的,挺直了腰杆,抹了把脸,把弓箭握得更紧。

席书翰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喊:“你们疯了?现在城下的不过是前锋,若是等大军到了,配合投石机攻城怎么办!你们的猛火油快没了!粮食也快没了!守下去就是死啊!”

“死也死得干净!”

王禀一把揪住箩筐的绳子,猛地往外一推,“回去告诉银术可,太原城的城门,是用我们的骨头撑着的!想进来,踩着我们的尸体过!”

箩筐猛然下坠,席书翰吓得尖叫,手脚乱蹬。

王禀的声音在他身后炸响:“今天饶你一命,再敢来劝降,就不是推你下去这么简单了!”

金军阵前的银术可看着箩筐落地,席书翰被人扶着,瘫在雪地里直哆嗦。

他嘴角的冷笑慢慢僵住,城头上的呐喊声顺着风飘过来,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耳朵疼。

“都统,”斜里低声道,“这太原怕是难攻。”

银术可没说话,只是望着城头那面破烂的宋字旗。风雪里,那旗子被吹得猎猎作响,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城楼上,张孝纯望着渐渐走远的金军使者,转身对着全城军民高声道:“父老乡亲,弟兄们!金狗能毁我们的家,却毁不了三晋好汉的骨头!”

王禀举刀响应,刀光刺破暮色。

呐喊声震得城砖都在颤,躲在巷子里的百姓都涌了出来,对着城头磕头,举着手里的树皮,捧着挖草根的篮子,嘴里喊着“死守”。

因为这是他们的家,除此之外无处可去的家!

王禀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里的火又旺了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十八章咽喉之刺(二)(第2/2页)

他转头对张孝纯笑道:“你看只要人心没散,这城就破不了。”

张孝纯望着城下的金军大营,点了点头。炊烟虽稀,可这满城的骨气,比任何粮草都金贵。

夜色渐深,太原城头的火把重新燃起,比刚才更亮了。

王禀知道,更残酷的厮杀还在后面,但只要这口气不散,太原就还是大宋的太原。

而城下的惨叫与哭喊,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混着风雪,成了这残冬里最凄厉的调子。谁也不知道这城能守多久,只知道每多撑一天,就得多流一天的血。

河东各地仅能自保,毫无解围太原的能力。

一切都在等朝廷的调兵令。

...

雪,下得愈发紧了。

种师道站在长安城墙上,苍老的手指紧紧攥着斑驳的城墙砖。冷风拍打在他脸上,那刺骨的寒意却比不上他心头万分之一冷。

“兄长,回去吧。”种师中为他披上大氅,声音低沉,“你已在此站了半个时辰,当心着凉。”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河东方向,战事越发糜烂,诸多险要关隘根本挡不住金人大军。

“报——!”

亲兵快步奔上城楼,单膝跪地,“太原急报!金军先锋完颜银术可已合围城池,王禀、张孝纯闭门死守,多次打退敌人进攻!”

种师道缓缓闭上眼睛,仿佛看见太原城头那面残破的宋字大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折家可有动静?有没有截断金人的粮道?”他声音嘶哑。

折家在河东的西北方(陕西神木),若是往东派出军队,进入大同朔州盆地,是有机会截断金人粮草的,这样就足够拖慢金人南下的脚步,给太原更多的喘息时间。

“回大帅的话,府州折可求按兵不动,夏人最近在横山增兵,折家不敢轻举妄动...”

横山是宋夏之间的燕云十六州。

种师中挥手让亲兵退下,低声道:“兄长息怒,非是折家不愿救,实在是朝廷体制所限。没有枢密院调令,私自调兵是灭族大罪。”

在大宋动兵有严格的规定,要求皇帝的诏令与枢密院签押的文书齐备,这样才能合法合规调动兵马。

“战机稍纵而逝,前方已经在血战了!”74岁的老人剧烈咳嗽。

种师中连忙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老人声音颤抖:“太原城里,王禀在用骨头撑城门!而我们在干什么?在等一纸调令!在等汴京那群酒囊饭袋的批示!”

风雪中,种师道的白发凌乱飞舞。

回到府邸,种洌已备好热酒。

厅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

“叔父,”种洌为老人斟茶,“西军各部已做好准备,只等朝廷。”

“等?”

种师道将茶杯重重砸在案几上,“三年前伐辽时,我们也说等,在幽州城下等,等来什么?二十万大军在燕京城下溃不成军!还不够吸取经验教训吗?”

屋内一片死寂。

种师中知道兄长又想起了那两场耻辱的败仗——宣和四年(1122),宋军两次进攻辽国残部,却被耶律大石、萧干打得丢盔弃甲。

“你们知道那一仗我们是怎么败的吗?”种师道目光扫过在座的子侄将领。

种洌率先开口:“辽人狡诈,耶律大石...”

“狗屁!关辽人什么事!”种师道厉声打断,“是我们自己败给了自己!”

老人猛地站起,走到厅中央,火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在墙上。

“第一败,败在童贯那个阉人瞎指挥!老夫主张先取易州、涿州,稳扎稳打合围燕京。他却强令杨可世轻骑突袭燕京,结果中了埋伏!三千精锐,活着回来的不到三百!”

种师道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要穿透这重重风雪,直达汴京皇宫。

“第二败,败在朝廷把西军当叫花子打发!二十万大军,真正能战的西军不到五万,其余都是河北那些没见过血的杂兵!行军路上,老夫亲眼看见河北禁军士兵连马都骑不稳!”

“还有刘延庆那蠢货,见了辽军的疑兵就吓得烧营逃跑,把粮草辎重全丢了,十万大军一夜之间溃散,你们说,这样的仗,怎么赢?”

种师中默默点头。

他记得当时军中流传的笑话:河北禁军上马要三个人扶,下马要五个人接,那种兵怎么打仗!

“第三败,”种师道的声音低沉,“败在我们这些将领骨头软了,明知童贯是乱命,却不敢抗旨,杨可世...临行前还来找我,说‘大帅,此去凶多吉少‘。我...我竟只能拍拍他的肩,送他上去..”

老人的声音哽咽,屋内众人无不低头。

沉默良久,种洌小心翼翼地问:“叔父,那如今太原?”

“如今?”种师道苦笑又无奈,“如今比当年更糟!”

他掰着手指一一数来:“西军精锐在伐辽时折损大半;种家、折家、姚家互相猜忌;朝廷拖欠军饷,士兵连饭都吃不饱。”

老人抄起案几上的酒杯狠狠砸向墙壁,瓷片四溅。

“最可恨的是官家还在修他那劳什子艮岳!金人都快打过黄河了,他还在搜罗奇花异石!”

这一声怒吼用尽了老人全部力气。

祸国殃民惹得江南造反的花石纲,竟然只是暂停,等方腊之乱过去后,又重开苏杭应奉局,可见那官家根本没有把民生放在眼里。

而那些满口为国为民的文官,何时站出来阻止过?若是都将圣贤书读进心中,恐怕现在的朝廷该是无一人做官才是!

“我种家世代为将,忠君报国,可这大宋,已经病入膏肓了。”

“指挥混乱,赏罚不明,武人被猜忌,文官只知敛财…这样的朝廷,就算西军拼光了,又能怎么样?”

老人满脸热泪,这是种家子弟第一次见这位铁打的老人流泪,“我这辈子,跟夏人打,跟辽人打,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老人踉跄两步,被人扶住,众人这才发现,这位曾经令西夏人闻风丧胆的老将,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