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血与火之歌(上):203高地攻坚战(第1/2页)
民国十九年,十一月一日
旅顺要塞西北线,203高地(尔灵山)主战场
在旅顺西北部这片海拔203米的山头上,一场现代战争的交响曲即将以钢铁和火焰为音符,谱写着生死乐章!
凌晨5时30分,旅顺口地区的天空还笼罩在深秋的黑暗中,东北军阵地上却已是一片肃杀。
重炮第一旅旅长董大汉站在观察所内,怀表秒针的每一声滴答都敲击在心坎上。
他手中紧握的电话听筒传来前沿观测员冷静的声音:
“目标区域确认,诸元装定完毕。”
6时整,三发红色信号弹划破天际,瞬间点燃了这场精心策划的钢铁风暴。
六十门240毫米克虏伯重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口焰将半边天空染成橙红色。
这些被官兵们敬畏地称为“重锤”的巨炮,每发射一发炮弹,大地都为之震颤。炮弹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带着撕裂布匹般的尖啸,飞向十公里外的203高地。
“一发装填,放!”
炮长的口令在阵地上此起彼伏。
训练有素的装填手们动作流畅,将重达200公斤的高爆弹送入炮膛。
每门炮以每分钟一发的节奏进行精准射击,炮弹如雨点般落在203高地的核心区域。
“命中目标!B02区域敌指挥所被直接命中!”
观测员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难掩兴奋。
董大汉面无表情地点头,目光死死盯住远方被火光映红的山头。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六十门240毫米重炮轰鸣的同时,六十门150毫米榴弹炮也开始发言。
这些火炮以更高的射速进行面积覆盖,炮弹如冰雹般砸向高地上的步兵阵地、铁丝网和雷区。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泥土、石块和人体残骸抛向空中,浓烟笼罩了整个山头。
在高地西坡的B07堡垒内,日军守备队长武田信康大佐被剧烈的震动甩向墙壁。
耳边充斥着爆炸声和混凝土碎裂的刺耳声响,指挥部顶部的电灯忽明忽暗,最终陷入黑暗。
“报告!
西坡表面阵地损失严重,三号机枪堡被直接命中!”
“与主堡垒的通讯中断!”
坏消息接踵而至。
武田推开副官,跌跌撞撞地冲到观察孔前。
透过弥漫的硝烟,他看到的是一片末日景象:铁丝网被炸成碎片,战壕多处坍塌,表面阵地上遍布巨大的弹坑。
一挺马克沁重机枪连带着它的三名操作手被炸飞到了半空,残肢断臂如雨点般落下。
“命令部队撤入坑道!”
武田嘶吼着,
“留下观察哨即可!”
然而,这道命令下得为时已晚。
在首轮持续的炮击中,203高地表面工事损毁率超过70%,驻扎在表面的日军伤亡惨重。
一等兵小田一郎蜷缩在战壕内,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他耳鼻出血,视线模糊。
恍惚中,它仿佛看到了远在北海道的母亲的面容。
“妈妈桑,妈妈桑,我再也不欺辱花姑娘了……
我为被我们**杀害的那些花姑娘忏悔……
我想回家,回家,妈妈桑……”
它无声地喃喃着,下一刻,一枚240毫米炮弹在一米外爆炸……
灼热的气浪将它吞没,冲击波先行将他五脏六腑整碎,随即全身碎成了上千块……
早晨7时整,重炮旅完成首轮急袭,阵地上暂时沉寂下来。
但这不是结束,而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炮火延伸,目标区域B-12至B-15!”
董大汉下达新指令。
炮口缓缓抬高,炮弹落点向高地纵深延伸。
这一战术成功诱使部分日军从坑道中冲出,试图重新占领表面阵地。
他们不知道,这正中东北军下怀。
一小时后,当天色完全放亮,能见度提高后,重炮旅开始了第二轮急促射。
“装订坐标,急促射,放!”
刚刚冲出坑道的日军部队遭到了灭顶之灾。
240毫米炮弹落地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足以将数十米内的人体内脏震碎。
二等兵中村在昏迷中被战友摇醒,挣扎着爬出坍塌的战壕,看到的却是更加恐怖的景象:
他所在的小队几乎全军覆没,中队长被拦腰炸成两截,却还在痛苦地爬行。
“医护兵!”
中村嘶哑地呼喊,但回应他的只有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和子弹的呼啸声。
他绝望地跪倒在地,双手深深插入被鲜血浸透的泥土中。
与此同时,第2师和第3师的师属炮兵也开始发挥威力。
48门75毫米山炮和8门105毫米榴弹炮对高地侧翼和反斜面进行压制射击,防止日军机动或增援。
炮弹精准地落在可能的增援路线上,形成一道火力屏障,成功隔离了203高地与其他区域的联系。
“铁锤”集团军司令兼第二师师长何柱国在观察所内密切关注着炮击效果。
他转身对参谋长说:
“告诉董旅长,打击效果良好。
按计划,一小时后步兵开始推进。”
上午8时整,炮火开始向高地顶端延伸。
信号旗舞动,第2师第4团一营的官兵如猎豹般跃出堑壕。
他们以“三三制”战斗队形散开——每个班的三名自动步枪手呈三角前出,轻机枪手和步枪兵随后跟进,彼此间隔二十米,严格保持与徐进弹幕二百米的安全距离。
“注意间隔!注意间隔!”
连长李大力高声呼喊,同时警惕地扫视着高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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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参加过辽阳围歼战的老兵,他深知日军火力的凶狠。
果然,当先头连队接近到高地西坡五百米处时,一处半塌的日军暗堡突然喷出火舌——
九二式重机枪凭借射孔夹角疯狂扫射。
三名东北军士兵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迫击炮!压制那个火力点!”
营长下令后,传令兵立即通过信号弹和旗语传递目标信息。
后方观测所立刻回应:
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师属81毫米迫击炮群发出闷响,炮弹精准砸中暗堡射孔,日军机枪顿时哑火。
工兵部队开始上前清除障碍。
面对密集的雷区和铁丝网,工兵连长果断下令:
“爆破筒准备!”
士兵们匍匐前进,将爆破筒推进铁丝网下方。
“引爆!”
随着一声令下,一段五十米宽的铁丝网被炸开缺口。
然而,雷区的清除更加危险。
上等兵王铁柱发现脚下异样,轻轻拨开浮土,露出一枚俄制地雷。
他屏住呼吸,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最终成功解除了引信。
但这只是雷区的冰山一角,在开辟通道的过程中,数十名工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上午9时20分,步兵先头部队遭遇了一个极其顽固的火力点——
一座半埋入式钢筋混凝土机枪堡,迫击炮和枪榴弹都无法将其摧毁。
“喷火器小组上前!”
营长下达命令。
喷火器手张志强背负着沉重的“辽二十式”储罐,在步枪班掩护下匍匐接近。
副射手李勇紧随其后,手持防盾提供掩护。
在距离目标四十米处,张志强猛然蹲身,扣动扳机。
“轰——”
一条炽热的凝固汽油火龙呼啸而出,直扑暗堡射孔。
碉堡内,日军军曹山本一郎正声嘶力竭地督促机枪手射击,下一秒,视野便被一片妖异的橙红填满。
“纳尼?!”
极度的惊骇让他瞳孔骤缩,那火焰仿佛有生命般,带着死亡的气息钻入狭小的空间。
摄氏近千度的高温瞬间点燃了空气,一个机枪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人变成一个疯狂舞动的火球,双手胡乱拍打着身体,直至倒地蜷缩成一团焦炭。
粘稠的凝固汽油溅射开来,粘在墙壁、武器和士兵身上猛烈燃烧,坑道内顿时化作阿鼻地狱。
一名身上着火的士兵惊恐万状地扑向身旁的战友,试图让对方帮自己拍灭火焰,却只换来同样被点燃的结局和更加绝望的怒骂:
“滚开!
啊啊啊……
你这畜生!”
绝望的哀嚎、皮肉烧焦的噼啪声和垂死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所有理智。
堡内爆出凄厉的惨叫声,几名浑身着火的日军士兵疯狂冲出工事,随即被自动步枪点射倒地。
焦臭味混合硝烟弥漫战场,令人作呕。
“目标清除!”
张志强报告后,迅速后撤至安全位置。
这是他今天执行的第三次喷火任务,每次喷射时间严格控制在十秒以内,以节约燃料。
然而,并非所有喷火器小组都如此幸运。
在东南方向,第3师的一个喷火器小组在接近目标时,副射手被炮弹击中,引发殉爆,三人全部牺牲。
至下午16时,东北军步兵已清除203高地外围多数据点,但主体堡垒依然在日军手中。
何柱国下令暂停进攻,巩固既得阵地,准备次日再战。
夜幕降临,203高地的坑道内,日军处境艰难。
武田信康清点损失,表面阵地全部失守,兵力损失超过五成。
更严重的是,持续的炮击破坏了坑道多处结构,通风系统受损,空气污浊不堪。
伤兵的呻吟声在狭窄的坑道内回荡,医疗物资严重短缺。
中村挣扎着为一名腹部中弹的战友包扎,但深知这无济于事。
那位士兵紧紧抓住中村的手,用尽最后力气喊了两声“花姑娘”,“妈妈桑”,便再无声息。
武田试图组织夜袭夺回表面阵地,但部队士气低落,士兵们疲惫不堪,夜袭计划被迫取消。
他望着旅顺港方向,深知自己已成孤军。
与此同时,东北军阵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后勤部队趁夜向前线运送弹药和给养,工兵加紧修复白天攻占的工事,医疗兵紧张地后送伤员。
何柱国与参谋们研究着白天的战斗记录,规划着次日的进攻路线。
“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
何柱国望着黑暗中如巨兽般蛰伏的203高地,轻声说道,
“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这个钉子。”
远处,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仍不时响起,预示着更加惨烈的战斗即将来临。
在坑道深处,武田信康写下了当天的最后一份战报:
“11月1日,我部击退敌军多次进攻,予敌重创。
然表面阵地尽失,兵力损五成,弹药补给困难。
余部誓死坚守,为天皇,为帝国,光荣玉碎!”
他知道,这份战报很可能无法送出,而这可能是他写的最后一份战报。
在血色残阳的映照下,203高地的轮廓终于被青白旗的阴影所覆盖,表面阵地上最后一声抵抗的枪响也融入了辽东半岛的晚风之中。
这座被鲜血浸透的山头,如同三十六年前那般,再次见证了侵略者不败神话的破灭!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屹立在废墟之上的,是终于能够用钢铁与烈火守护家园的华夏军人!
……